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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怡》第97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
  第97章 此恨不關風與月

  胤祥和幼君再次因為佩珍的關系兩人產生了嫌隙。胤祥一直在交輝園裡住著身邊隻叫了伴雲來往使喚,也沒個貼身的丫鬟侍婢。

  石佩珍的病雖然陳太醫一直來瞧過兩回,但佩珍情緒十分消極,因此也沒什麽明顯的好轉。幾次天氣的忽冷忽熱倒又讓她的病更加重了些,似乎佩珍很想自我解脫因此吃喝用藥都懈怠下來。她一心隻想早日見著她苦命無依夭亡的幼子。

  胤祥的情緒一直沉鬱著,病發的時候會突然變得暴躁不安起來,腿病的反反覆複讓胤祥幾乎陰晴不定。

  園子裡的海棠花相繼謝去,紫藤架上的紫藤開出了一串串淺紫和白色的花串。一簇簇的從架子上傾斜下來,十分的繁茂有些像一條花的瀑布。

  胤祥內心的苦悶卻無處訴說,以前幼君還能聽他說兩句,如今幼君和他僵持著,胤祥也沒有主動說軟話去為自己為佩珍解釋什麽。

  這日早飯過後伴雲過來幫忙換了藥,胤祥叫住了他:“你去牽馬來,我要出去走走。”

  伴雲卻感到為難:“爺的病才好些,騎不了馬。何必要出去了。”

  “難不成我真成了廢人一個,還是我說的話不管用,你不聽了。”胤祥的語氣冷冰冰的。

  伴雲不敢說什麽,他心中暗想還是得稟告給福晉,讓福晉來勸勸,說不定就好了。想畢便退出了園子來到了正房院子裡,巧彤眼尖立刻就看見了伴雲:“你不在園裡當差跑來這裡做什麽?”

  伴雲笑道:“還請姐姐替我傳達一聲,我要見福晉。”

  “福晉是你想見就見的麽。”巧彤板起臉來向伴雲說著。

  芸芝過來了:“巧妹妹,福晉讓人找東西呢。”

  巧彤答應一聲就走了。芸芝忙問伴雲:“來這裡做什麽,要傳什麽話?”

  伴雲道:“請芸芝姐姐幫我給福晉稟報一聲,就說爺想要騎馬出去,我勸又勸不住。爺這才換過藥,經不起折騰的。還請福晉過好好勸勸吧,沒準爺就收回了誠意。”

  芸芝心想這兩人正賭氣呢,此時叫去勸怕也聽不進去。回到房裡的時候見福晉正在和寶娟理著一團線。幼君問她:“伴雲那小子過來有什麽事?”

  芸芝答道:“爺要騎馬出去,福晉過去勸勸吧。爺的腿不好,哪裡敢騎什麽馬,要是摔著什麽地方不是禍就大了。”

  幼君沒有開口,等著將一團線理完。幼君道:“芸芝,你跟我過去看看。”

  幼君帶著芸芝來到園中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胤祥正在那裡罵伴雲。幼君抬腳進去冷笑道:“如今爺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你來做什麽?”胤祥背過身去不看她。

  幼君使了一個眼色給芸芝,芸芝便說:“爺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再說在這裡好好的幹嘛要想著出去,外面人多擠著了怎麽辦。別說是福晉,就是我們做奴才的哪個不擔心。”

  胤祥背著手轉過身去,他看了幼君兩眼,幼君一臉的冰霜。胤祥正想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小憐這時卻突然匆匆忙忙跑了過來,慌慌張張的說道:“啟稟主子爺、福晉。我們石主子可能快不行了。”

  屋裡的人都驚了一跳。胤祥臉色大變忙說:“我去看看,去看看。”他也顧不得拿拐杖,拖著病腿一瘸一拐的挪了出去。伴雲忙上前攙扶,芸芝趕著將拐杖遞了過去。獨留下了幼君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幼君隻覺得後背寒意四起。好好的一個人,如花的年紀怎麽說病就一病不起了。

  幼君心中既驚恐又憤懣。她腳下的步子有些虛浮,她要過去看看那個病床上的女人要說些什麽。

  寂靜的小院只有梧桐樹灑下的斑駁影子,胤祥心中又急又痛,她怎麽可以將自己折磨得如此。他輕輕推開了門,一股濃烈的藥味在屋子中飄散著。胤祥徑直走到了佩珍的床前,佩珍睜著一雙眼睛,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一絲的血色,身子只剩下了一把骨頭。胤祥看得心酸,他拉起了佩珍的一隻手顫抖著說道:“你怎麽這樣傻。”

  佩珍的意識還算清楚,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看見了跟前的胤祥,喉嚨裡扯不出一個字。只是微微用力的拉了拉胤祥的手指。嘴唇囁嚅著不知她想要說些什麽。

  胤祥喊道:“太醫,太醫呢,快去請。”

  小憐說已經讓人去請了。

  胤祥心急如焚,他知道佩珍想說些什麽,見她嘴唇在動。胤祥俯耳道:“你想說什麽我都聽著。”

  佩珍吃力的用氣息吐出幾個字:“我,夢見,小鷗。他一直在哭,我得去陪,去陪他。”

  “不,我不準你走。”胤祥探了探她的額頭,身上還算溫熱,不過有一層薄薄的輕汗顯得有些冰涼了。

  幼君趕了來,她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該退出去還是該留在這裡。沒多時張總管帶著陳太醫過來了。陳太醫要行禮,被胤祥大聲打斷了:“這時候講那些虛禮做什麽。快來看看病人。”

  幼君眼見著他驚慌失措,心亂如麻。心裡有些發酸,她看見了桌上擺著的花插裡養著一支漂亮的芍藥花,只是花已經枯萎。

  桌上擺著一張嶄新的扇面,幼君拿來看著,一面畫著幾叢蘭草,一面題著一首詞。幼君還來不及細看上面的內容時就聽見陳太醫說:“少奶奶已經歸天了。”

  幼君心裡一震,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坐在床沿邊的胤祥手裡還拉著佩珍的手,她的手心還是如此的溫暖。她的樣子一如他剛見時的那般沉靜,雙眼微閉,像是睡去了。胤祥喉頭打結說不出一個字,他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仿佛自己一松她就會飄去。直到眼淚滴在了佩珍的手背上。

  幼君站在通往裡間的門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此時的她心情百味陳雜。屋裡只有小憐在那裡抽泣著。一切都顯得異常的安靜,直到璧瑤的大嗓門飄了進來。淑冰哭喊著,撲到了佩珍的跟前。

  璧瑤過來一把將淑冰拉開和胤祥說道:“橫豎是石妹妹的命不好。爺也該多保重才是,石妹妹的後事交給我來辦吧。”或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璧瑤也拿著絹子在那裡拭淚。

  “是我弄壞了她,是我弄壞了她。”胤祥重複著這句話,聲音聽來如此的蒼老和沙啞。

  淑冰在璧瑤的身後一個勁的哭著“佩姨,佩姨。”

  胤祥彎下身子來輕輕吻了吻石佩珍緊閉著的嘴唇,他這個小小的舉動落在了璧瑤和幼君的眼裡兩人心中都是小小的一震。胤祥抽出手來,又溫柔的將她額前的頭髮理好,動作如此輕柔,生怕弄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兒。

  幼君立在那裡猶如石雕一般沒有說過一句話。胤祥拄著拐杖慢慢的走了出去。他來到外間,一眼就看見了已經枯萎的芍藥,心中想起了那天佩珍犯的那些迷糊來。如今人已去,花也敗。他看見了桌上題了字的扇面。胤祥拿來一看。

  “樽前擬把歸期說
  未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

  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

  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陽花

  始共春風容易別“

  胤祥將這張扇面折了起來放進了袖籠,他的一切舉動都被幼君看在了眼裡。胤祥長歎一聲,拄著拐杖步子沉重的一步步艱難的邁了出去。

  這裡的璧瑤還在招呼著小憐讓把佩珍的穿戴拿來。幼君緩緩的也離開了這座寂寥的院子。原來春天的陽光也如此的熾烈,照得眼睛疼。

  幼君揉了揉,眼中竟然也滾下淚來。她又想起了佩珍和其他丫鬟站在自己跟前的那天,一樣的裝束,可她的氣質在中間依舊顯得那麽出類拔萃。這才多久的時間,她卻走完了人生的全部路程。幼君在此刻對於這個女人湧出一陣憐惜來。或許她們誰都沒錯,錯的是她們同為女人遇上了同一個男人,錯生在了這個時代。

  幼君慢慢的走著,她看見了張總管帶著人將一口棺材抬進了院子。她又記起那個煙雨中的黃昏了。

  空中飄散著一團團柔軟的絲絮,幼君攤開手心,絲絮就飄飄飄搖搖的落在了手中無聲無息。原來是一團柳絮。幼君不禁想起了林黛玉詠柳絮的那句詞“嫁於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春天正好,可是它已經匆匆走完了自己的路,初夏要到了。

  幼君回到了交輝園,她倚門站著,望著窗下的那個男人將一張扇面翻來覆去的看。胤祥口中只有兩句話:“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幼君心想石佩珍的死或許將永遠橫亙在兩人中間,漸漸的會變成一條鴻溝。胤祥邁不出步子,而自己卻無法到對面去。

  幼君背過了身子靠著門板,拿著絹子拭著無聲的淚。屋裡屋外兩個人,各有各的傷,幼君看見了風中那些飛揚起的柳絮,一團團卻不知將落往何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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