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訓家奴
璧瑤正低頭給弘昌縫著衣裳,這時候來了一個媳婦在璧瑤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璧瑤一聽便笑了:“好事好事。這下我倒要看看她怎麽處置,可偏不偏呢。”
說著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了一邊起身笑道:“走吧,現在就過去。看好戲去。”璧瑤扯著嗓子大聲說著,跟著媳婦來到了下人的房裡。璧瑤揚著頭就進去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高聲嚷道:“是哪幾個人?”
執事的媳婦說:“回側福晉,就是這幾人,昨晚巡夜的時候聚眾賭博,贓款還在這了。”
璧瑤抬眼看去,其中有福晉的陪房蔣媽為首。查出來的賭資正放在面前的一張小幾上。
“你們仗著自己的府裡有頭臉的人物,別以為我就不敢治你們。”璧瑤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是生硬的,來回的將幾個尋事的人看了幾遍,最後目光定格在蔣媽身上笑道:“蔣媽是福晉的陪房這個面子也夠大的,今天我也不懲治你們。”說著喝了口丫鬟遞來的茶。
蔣媽聽見了璧瑤的這一句先是暗自高興,心想一個偏房哪裡就那麽氣派,自己畢竟身份不同,仗著是福晉的舊人什麽也不怕。
璧瑤喝了茶便起來了:“走吧,我治不了你們找治得了你們的人去。”說著讓幾個有力氣的婆子們押著她們直向正房院子這邊走來。
幼君正在炕上繡花,秀珠跑來說道:“福晉不好了,蔣媽被人抓起來了。”
幼君忙道:“發生什麽事呢,這樣大的動靜?”
秀珠道:“側福晉押著幾個媳婦正往這邊來了。”
巧彤添了茶忙道:“這個側福晉也太不會做人了吧,明明知道蔣媽是尚書府過來的舊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這不是給我們福晉臉色看麽。”
“住嘴!”幼君忙喝斥住了巧彤。
巧彤吐了吐舌頭乖乖的下去了。這時候聽見了一陣說話聲,璧瑤的大嗓門聲音已經傳了進了。幼君仿佛沒有聽見似地,繼續不慌不慢的繡著手中的花。正在裡間陪淑上玩耍的芸芝和寶娟也出來了。
璧瑤進門便笑著和幼君屈禮:“福晉吉祥,喲,福晉好閑情正做活呢。”
幼君含笑著說:“芸芝,給你們側福晉搬椅子來。”
璧瑤忙說不用,一面又大大方方在下面的一張花梨的圈椅裡坐下,和幼君說道:“我這裡有一事要請福晉裁決。”
幼君忙道:“姐姐管著家,還有什麽決斷不了不成,這不大家都說姐姐有本事,有手腕。怎麽今天遇著麻煩呢?”
璧瑤笑道:“福晉看笑話了。福晉信得過我,將家裡的事交給我管,福晉也知道我那邊房裡一兒一女事情也多。這府裡上百口的下人管理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這不錯眼不見,這些奴才們便生事起來了。福晉想想如今我們爺還沒出來,若家裡再有個什麽事,這日子該怎麽過。”
幼君抬了一下眼睛淡淡的說著:“究竟是什麽事?”
璧瑤便讓將昨夜聚眾賭博的幾個主犯帶了進來,一共五個人齊齊的跪在了下面。幼君一眼就看見了蔣媽,淡淡的說著:“你們幾個誰坐莊?”
蔣媽忙笑道:“稟福晉,是奴才。”
“是蔣媽,這派頭夠大的。”幼君冷笑了一下,她又看了一眼璧瑤。璧瑤正悠閑的喝著茶一副要看好戲的姿態。幼君心裡有數不慌不慢的說著:“你們幾個都是上了年紀也是有身份有執事的媳婦了。怎麽如今也不懂事起來,讓你們側福晉不好辦,鬧到我這裡來。”
璧瑤忙笑說:“說來事也不算很大,我也辦得了。只是想著福晉的臉面怕不好看。”
幼君冷笑道:“姐姐的這一出還真算是給我給足了面子。按著家規該怎麽處置姐姐做主吧。有規矩制度的我還插什麽手,我隻對事不對人。”
蔣媽見風頭不對忙和幼君求情:“福晉,奴才也是福晉身邊的人。奴才犯了事要處置自然是應該的。只是奴才這張老臉還要不要,再說也事關福晉的臉面了。還請福晉高抬貴手。”
幼君冷笑道:“蔣媽賭的時候可曾想過有這樣的局面,可也曾想過你自己和我的臉面。如今拿了贓來和我求什麽情。難道我的處事風格你們是不知道的,不管什麽到我這裡都按著規矩來。”
蔣媽繼續請求道:“福晉是當家主母,要怎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哪裡還有人將福晉怎麽著?”
幼君忙道:“掌嘴,你們在別人面前也是這樣沒規矩不成,還是說我們尚書府出的人是沒教養的。”於是又扭頭和璧瑤說著:“姐姐看著辦吧。”說著下炕來進裡間去了。
璧瑤兩條腿交疊在了一起,皮笑肉不笑的說:“福晉肯給我這個機會自然不會辜負福晉的期望。按著老規矩,坐莊的罰兩月的月錢,刷半月的馬桶,二十板子。其他的共犯罰一月的月錢多值十天的夜。”
接著將那些聚賭的人都帶了下去各自認罰。蔣媽可不甘心,喊著:“福晉!福晉!奴才別的認罰,只是這板子怕受不起,奴才跟在福晉身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福晉寬恕一回吧,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幼君在裡間說道:“你當剛才側福晉說的話是放屁呢。敢做不敢當,有什麽了不起。不挨板子不長記性。休得再提求情的話。”
璧瑤在外間說道:“福晉最是公道的,理不偏也不循私情。”
幼君隔著簾子說:“姐姐有恭維我的功夫還是管好下人吧,再出點什麽事來也太不像樣了。”
璧瑤只有應的份兒,於是帶著隨行的人會去了。雖然得了懲治讓幼君臉上不好看,只是自己好像也不怎麽高興起來。
巧彤見璧瑤她們已經走遠忙到幼君身邊說道:“福晉何必這樣較真起來,再說做一次人情也不顯得福晉冷酷。”
“我冷酷嗎?”幼君抬頭看了巧彤一眼。
巧彤道:“倒也不是真冷酷,只是覺得福晉有時候挺較真的。奴才也看出來了,側福晉將蔣媽她們帶到這裡來其實也想讓福晉從輕處罰,福晉為何不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巧彤,你腦子沒浸水吧。說的是什麽糊塗話,你沒看見她一臉看好戲的面孔擺明是要來少我的臉面的。”幼君放下了手中的筆仔細看著紙上描出的花樣。
巧彤道:“其實福晉也用不著這麽絕情的。”
“按著規矩辦事不是什麽絕情。這裡面的道理你不懂。”幼君又低頭修改花樣。
芸芝笑說:“這下下面的人也會收斂著些,不會隨便鬧事了。”
幼君笑道:“到底是芸芝年長幾歲明事理。”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於是和巧彤說道:“今天蔣媽的事你也看明白了,以後你若犯了這樣的事也別怪我絕情。”
巧彤忙道:“奴才知道了。”
“平時我沒怎麽管你們,別以為仗著是這屋裡的人可以隨意任為。平時也都收斂些,若犯了事我才不管什麽臉面不臉面的事。”幼君繼續一筆一畫細心的描畫著。
淑杭正在床上爬著玩,幼君想起了什麽因此問著身邊的人:“對了,小鷗的病怎樣呢?”
芸芝說:“陳太醫正調理著,也沒見什麽明顯的好轉。小阿哥還是那樣瘦弱,幾個月了仿佛沒怎麽長大。”
“沒足月的孩子自然艱難些。他們那邊需要什麽問起來你們也不用來回我的話都給照辦。”
“知道了。奴才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芸芝顯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幼君忙道:“說吧。”
“奴才聽府裡經事的老嬤嬤說小阿哥的身子太弱了怕帶不大。”
“這是什麽道理?”幼君瞪圓了眼睛:“人家好好的活著,你們怎麽咒他呢?”
芸芝垂下了頭一聲不吭。
寶娟忙道:“福晉別生氣,芸芝姐姐也不是有意要這樣說。”
幼君將紙筆推在了一旁起身說道:“我們過去瞧瞧吧。”
寂靜的小院裡老嬤嬤正在屋簷下扇著扇子熬藥,見幼君突然過來了忙迎了上來,賠笑著說:“福晉降臨,快裡面請。石主子在裡面正教大格格寫字呢。”
石佩珍聽見說話聲也出門來了,側身讓幼君進屋。
幼君聞見了一股濃烈的藥味,也不進屋在屋簷下說道:“將你們的小鷗抱來我看看。”
很快奶媽將小鷗抱來了。幼君看了一回,這個孩子瘦得皮包骨,隻一雙眼睛分外的黑亮。幼君心裡有些不忍說道:“孩子太瘦了,你們該給他喂些有營養的東西,再怎麽也不能苦了孩子。”
“福晉說的何曾不是,只是小鷗他胃口一直不大好,看著他這模樣我心裡也很難過,焦急也沒法子。還請福晉救救他吧。我給福晉跪下了。”說著佩珍當真跪了下來。
幼君說:“這孩子著實也可憐,這樣我讓張總管再多請兩個太醫進來瞧瞧。至於費用上的事我來出吧。”
佩珍忙磕頭:“若福晉能救小鷗一命,那麽小鷗就算是福晉跟前養的,以後隻認福晉是額娘。”
幼君冷笑道:“我自己又不是不會生孩子,要你的孩子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