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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怡》第278章 秋祭
  第278章 秋祭
  淑棠臨走前將父親的那張琴又原原本本的還了回來。等到出嫁的那天,幼君一直躲在家裡不敢到前面去送。後來弘晈和甘珠兒一一向幼君形容著當時的場面有多麽的壯觀,送嫁的人怎麽多,嫁妝多麽的豐厚,淑棠的車子怎麽華貴。幼君靜靜的聽著,臉上淡淡的,看不出半點或是喜悅,或是埋怨。

  後來的日子她喜歡住在四宜書屋裡,將琴放在一張杉木的小琴桌上,旁邊的香爐裡炷一隻甜夢香。她靜靜的享受這份靜謐,覺得很滿足。後來她在案頭上尋到了幾本琴譜,又找一能彈的人自己學了個入門以後便自己開始學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彈得一點也不好聽,斷斷續續的只有幾個重複的單音,但她從沒放棄過。

  秋天有祭祖的習俗,府裡也早早的就準備了起來。允祥選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日子,不算太涼,天高雲淡,有微微的風,他與幼君一起要去西郊給那一片墓地祭掃。

  幼君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挽了一個簡便利落的發髻,便與允祥乘車而去。

  幼君和允祥說:“我能去錦繡山莊看看嗎?”

  “當然可以,你開口我怎麽會不答應。”

  “回想起在錦繡山莊的日子雖然沒住幾年,可過得實在很輕松愉快。如今還想回去住,只是又不允許了。自從承包給別人幫忙打理以後,我就再沒去過,也不知道被折騰成什麽樣。”幼君覺得往事一幕幕皆在眼前上演著。

  允許道:“我也沒那個閑功夫去問這些瑣事。身子不行了,昨日我還和四哥說休息的話,也想將身上的事漸漸的都卸下來。可四哥好像不怎麽情願,他又說十七弟不在京裡,十六弟慣能會做好人,有時候一問三不知。其他的弟弟們又太小了些,擔不了大事。”

  幼君道:“你四哥過早的將自己和那些兄弟孤立起來,所以到了跟前才總覺得無人可用。”

  允祥笑了笑,四哥這一輩子真正能放心的人實在太少,自己做了這麽多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四哥真正的相信他,所以一直小心謹慎,有時候甚至是謙卑著。

  幼君掀起了簾子看著外面的秋景,有一派蕭瑟落寞之感,樹上的葉子大都變黃了,風吹過正在空中盤旋著,像一隻隻振翅的枯蝶。

  幼君又看見了大片大片的白樺林,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於是問著允祥:“為什麽那白樺樹的樹皮看起來總有些嚇人呢?”

  允祥笑了笑:“有的人說那像是人眼。”

  幼君覺得林中好些眼睛都在望著自己,因此更加覺得可怕,忙放下了簾子端坐好。

  車子行了將近一個半時辰才到了地。淑杭和弘暾的墓挨得很近,這裡還有一座那是石佩珍的,石佩珍身邊永遠伴著她的是活了還不到一歲便夭折了的幼子。

  墳頭的青草已經變黃,那些枯藤殘枝橫七豎八的正掛在豎立起的墓碑上。幼君彎腰將那些枯藤扯去了一部分,好讓整塊墓碑露出來不至於太荒涼。

  伴雲等幾個仆人正忙著擺放祭品。允祥站在這些墓前,來回的看,已是滿目的蒼涼。幼君清理了一回墳頭後,便蹲在那裡燒著紙錢。升起的嫋嫋青煙熏得允祥有些受不住,他扶了旁邊的一棵松柏不住的咳嗽著。

  幼君來到淑杭的墓前說道:“杭兒,來世你再當我的女兒吧。額娘真舍不得你,到了那邊你要照顧好弟弟,不許欺負他。”

  接著又和弘暾說:“你唯一的妹妹也去遠方了,還不知什麽時候再能看她一眼。額娘留不住,你也安安心心的,我和你阿瑪會很努力的活著。你忘不了的蕙蓉過得還好,弘歷那對她似乎不錯。就是菀梅那孩子額娘也勸不了,這輩子你欠了她,來世只有加倍的還上。”

  最後幼君來到了石佩珍的墓前,她看著墓碑上那幾個鐫刻的隸書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對於這個女人,幼君嫉妒過,恨過,也曾憐惜過。一晃大家都不年輕了,這一兩年來隨著淑杭和弘暾的離開幼君心裡也漸漸的淡然起來,什麽都能看開了。

  幼君回頭去看允祥的時候,只見他正彎著身子給弘暾的墓前上香。身子微微佝僂著,從側影看去顯得蒼老了不少,被煙一熏又咳嗽了數聲。幼君不忍再看,她低聲問著墓裡的那個主人:“你這輩子愛過那邊的那個男人嗎?”

  幼君低頭看見了那團火焰燒得更旺了,幼君淒然的一笑,什麽話也不說了。

  等拜祭完畢,允祥雙手捧了土正往兒子的墳頭上壘。他一心想壘得高些,生怕雨水一衝什麽都沒有了。伴雲幾個拿著鋤頭和鐵鍬也正在給其他的幾座墓一點點的往上壘土。

  幼君背過身去,她不敢再看。隻覺得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湧。

  林間的鳥兒傳來一聲聲的啼叫,風吹過時便掀起了陣陣的松濤,那是哀婉的鳴唱。

  拜祭以後,兩人坐在同一輛車中,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當她再次踏進錦繡山莊時和十多年前已經大不一樣。莊頭極其熱情認真的接待著他們。幼君和允祥走了一圈,見當年他們所修的設施如今都還在使用,並沒有廢棄。幼君心裡稍稍寬慰了些,這畢竟是她做得不多的舉措。

  幼君指著那半乾涸的水池問道:“裡面的水蓄得住麽?”

  “蓄得住,夏天的時候還養魚來著。”莊頭樂呵呵的回答著。

  允祥又問:“這一年下來,除了送往府裡的那些年例,你們自己還能剩多少?”

  莊頭如實回答著:“王爺問得好。除去人工,種子還有孝敬府裡的,一年下來手上有一二百兩的收入。”

  允祥點點頭:“你們也能過活了。以前我們自己管理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數,這些地我們福晉天天都在想,你們好好的經營。存點余錢,自己也可以做點別的產業。”

  莊頭笑答著:“不敢多想,又沒什麽生意頭腦,除了會種地也乾不出別的來。還怕王爺和福晉笑話。”

  幼君和允祥始終沒有進山莊裡面去看。不過她都沒有忘記,那座絳芸樓,還有那棵幾人才能合抱的大榆樹。

  兩人又隨意走了一回,允祥聽見了半山中寺院裡的鍾聲在寂靜的山谷裡響著。如今他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可能再回歸田園的,不過他卻向往這份淡泊和寧靜。就像四哥賜給他的那幅《葛稚川山居圖》中所畫的那樣,滿紙透露出一股隱居避世之意。

  允祥的腿不是很好,走一路要歇一陣。

  幼君見狀忙說:“不如我們回去吧。”

  “沒關系的,前面有個好地方你從來沒有來過,我帶你去看看,這時的季節也正好。”於是兩人便一路攙扶著,一直繞到了靜禪寺的後面,幼君的眼睛也看呆了,那半山的樹葉被染得通紅。青石階上也飄落著無數的紅葉,無人來掃。可能正因為沒有打擾,所以這份熱烈的火紅才沒被破壞。

  幼君望著滿天的紅葉總感覺自己是在夢裡。

  “好看吧?”

  幼君不假思索的點著頭:“這一大片望去實在是太震撼了。以前在山莊住著的時候我怎麽就沒發現原來這西山一帶還有如此壯麗的景色?”

  “那時我腿更不好,所以也沒大陪你出來走走。這處還是那次我和四哥一起來這靜禪寺裡聽佛法看見的。”允祥說來有些歉意。

  幼君喜歡這種濃烈的奔放的色彩。

  允祥在一塊大石頭上盤腿而坐,眼睛追尋著幼君。幼君似乎十分喜歡此處,只見她歡喜得在林間跑來跑去,紅葉一片片的紛紛而落。允祥已經很久沒見她這樣高興過了,所以想盡量的將她的一顰一笑銘記在內心深處。

  幼君跑了一陣也覺得累了,氣喘籲籲的跑到跟前圈著他的脖子問道:“你不喜歡這兒嗎?”

  “怎麽不喜歡,若不喜歡就不會帶你來這裡了。”

  “那為何你不笑一笑呢?”說著硬將他的唇角往上提了提。最後滿意的笑道:“這樣才好嗎。”

  允祥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這樣眉開眼笑了,心中一暖有些霸道的將她的雙手反扭在身後製住她,一手捧著她的臉,俯身吻著她嬌豔得如同著漫天紅葉的芳唇,良久才放開她,滿是柔情的問了句:“剛才你在石佩珍的墓前說什麽呢?”

  幼君一凜,低頭說道:“怎麽偏偏要在這時提她呢?”

  “好,原是我錯了。我不該問你。”允祥連忙舉雙手投降。

  “這樣才好。”幼君主動的又摟住了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額頭。

  幼君背倚著一棵大樹,一會兒看看這漫天的紅葉,一會兒又閉上眼睛。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這裡可以讓她忘記一切的煩惱。直到來自林間的風一陣陣的吹著那些樹葉沙沙的作響,一片片從空中打著旋兒,紛紛落下。幼君的頭髮上,肩膀上,衣裙上,還有那一地,星星點點的全部都落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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