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比你好看
  程亦然“恐嚇“完葉曉雪，只是一笑就將她晾在一邊，葉曉雪趁機跑了。

  跑了一段路，她心有余悸，回頭看了一眼，程亦然正若無其事的看打球。

  她心裡發毛，長這麽大沒有人會對她說這種話，沒有理由，冷淡平靜，而這個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她恍然大悟，她是個瘋子！
  什麽冷淡，不信任人，修陽被她的表象騙了！

  體育課結束，葉曉雪第一時間拉住從球場下來的陸修陽，急道：“修陽你最好不要跟程亦然來往。”

  陸修陽往食堂走，聞言愣住：“怎麽了？”

  “她說她要打我。”

  他更懵了，追問：“怎麽就要打你？你說清楚些。”

  葉曉雪欲言又止。

  她剛反應過來她傳述錯了，程亦然沒有說要打誰，她下意識這樣想而已。

  “她問我怕她嗎，我說她又不吃人怕什麽，她就回她會打人。”葉曉雪強調，“她盯著我這樣說的。”

  “為什麽？”陸修陽持續懵逼。

  “不正常，對吧？”

  他這時沉默。

  自己的意思傳達到，葉曉雪松了口氣。
-
  下午放學，人潮擁擠，往校門口湧去。

  趙楠跟著程亦然：“小然，有安排嗎？”

  程亦然直接快步穿過人潮，將趙楠甩在後面。

  趙楠停在原地，看著她溜掉，頓時滿臉惘然。

  我可盡力了，要是她真的去打了人，可別來找我！
  “趙楠！”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過頭，看到了自己的姐妹周維清。

  “說好了等我，人呢？！都跑這來了？！”

  她看了眼程亦然離開的方向，表示冤枉。

  “不好意思，我在阻止即將發生的惡性鬥毆事件，事態緊急！”

  “有嗎？”周維清攤手環視一圈一派祥和的校門口，“你在逗我？人家鬥毆又是你的事了？”

  趙楠傻笑，她當然不能把程亦然要打人的事說出來。

  “走吧走吧！沒事了！別讓我媽久等了。”

  “你別拉我！說好要等我又自己跑出來，真信你我才傻了！交待！”

  “呃，呃……再問打你！”

  “咦？惱羞成怒？不會是看到帥哥被迷昏了頭吧？”

  趙楠瞪眼：“只有帥哥被我迷昏的可能！”

  周維清翻了個白眼，不搭理她，興致勃勃說：“我們三樓真是好啊，一堆成績好還長得好看的小哥哥，這種看著帥哥，寫寫作業，隨便考個前二十名的日子真是快活。”

  趙楠一不留神就被塞了滿腦子帥哥，不忍直視姐妹的樣子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周維清在她額頭敲了一記，“你對一妹子感興趣我還沒說什麽！而且那妹子還難看！影響班容！要是成績差我絕不許她留在我們班！”

  別看周維清不正經，其實她還是一班班長。

  趙楠一聽這話就知道要不妙了，機智的轉移話題：“沈濂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周維清表情頓時有些凝重。

  沈濂，在三個星期請前是中南中的風雲人物。

  長得簡直跟上帝的私生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隨便往什麽地方一站，簡直可以原地出道。

  更牛的是成績優異，常年穩坐年級第一寶位。家世殷實，妥妥富N代，小說男主標配！

  神一般讓人望其項背的人物……

  某一天缺考了期中考試，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打架鬥毆，翹課翻牆，頂撞老師，稍有不滿大打出手。

  原來的天之驕子一夜之間變成了不學無術的大惡魔。

  本來該高二，停學一年，被扔到高一一班，後來又因為惹事，繼續停學，從一班踢到十二班。

  現在一個多月過去，在中南中已經找不到他的人影了。

  不過他的座位還在一班沒有搬。

  周維清緊緊握起拳頭，昂首如宣讀誓言般鄭重道：“我一定要把他留在一班！離開一班，他才是真的被放棄了！”

  身為一個問題學生齊聚的班級班長，周維責無旁貸。

  趙楠點頭如搗蒜：“班級是我家，幸福靠大家！”

  “我給他寫情書吧？”周維清躍躍欲試。

  趙楠：“……”

  以公謀私？？？

  趙楠汗顏，果然被推舉為這種班班長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她快步遠離自己準備在老虎身上被鞭炮的姐妹。

  “誒！你跑什麽！阿楠你的多管閑事怎麽就只針對女孩子呢？帥哥激不起你欲。望？你不會是……”

  “我這不是多管閑事，日行一善懂嗎？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人而好善，福雖未至，禍其遠矣……”

  “好好好，知道了趙聖母，請你渡一下我家男神吧！”

  嫉惡如仇的趙楠當即呸了一聲，小聲嘟囔：“這樣的人被開除才讓人拍手稱快！”

  “你怎麽能這麽說。”周維清按著她肩膀，鄭重其事說，“顏值即是正義。”

  趙楠甩開周維清的手。

  “你想的未免太簡單了，貴圈的事輪得到我們插手？”

  “我相信你！”

  “那我送你四個字。”

  周維清洗耳恭聽：“請說！”

  “聽，天，由，命！”

  “臥槽！無情！！！”
-
  程亦然這邊，人已經回到了家裡。

  程母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去，臉上是遮掩不住的擔憂，拉著人左看右看。

  “然然，新同學還好相處嗎？”

  “還好。”

  程母一聽就知道這話是哄人的，看到程亦然擦破的手肘和衣袖沾上的幾滴血跡，眼睛一濕就要落下淚來。

  程亦然掙開程母的手往房間走。

  “又不是什麽大事。”

  程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讓自己平複下來。

  她出身也是望族，但弟弟惹了事，家裡要找關系把人撈出來，但曾交好的人都將她們視為蛇蠍避之不及，只有程家肯幫忙。

  但程家要她嫁過去。

  身為聞家的一分子，家裡遭遇危機她願意做出犧牲，如果家人和她商量，她義不容辭。

  但是父母親根本不問自己的意見，得知的人家肯幫忙二話不說就把人送去了程家，完全把自己當成無關緊要的物品。

  嫁入程家後程亦然父親卻把程母當空氣，而後弟弟被救出卻慘死，當初已經分手的初戀找上門，程亦然的出生，讓程母這十多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步錯步步錯。

  她可以一死了之，但她背負的痛會悉數落到她女兒的身上。

  她還這麽小，出生以來就沒得到過世界的善意。

  這是她的親骨肉，怎能再讓她陷入萬劫不複。

  她能做的事，只有努力活下去，為女兒撐起一片天！不能讓女兒步她後塵！

  程亦然從書包翻出作業放在桌上，程母走進來，勉強朝程亦然露出一個微笑。

  程亦然沒有讀懂那個笑容裡的偉大和心酸，只是面無表情的將筆塞給程母。

  “教我。”

  程母將筆收下，語重心長的說：“然然，你不能隻學習，你要學會和同學友好相處，學會人情世故。”

  “我覺得不好。”程亦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程母的神色暗淡下來。

  從那天摔了一跤開始，原本軟糯乖萌的孩子就像變了一個人，越發冷漠，我行我素，看似乖巧，其實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這樣也就算了，至少她不會被人欺騙恐嚇，也不用經常哇哇大哭了。

  但她會突然說些讓人細思恐極的話，人也變得陰沉，總讓人覺得她會在某天爆發，做出不好的事來。

  “然然，跟媽媽說說心裡話好嗎？”

  “沒有什麽可說的。”程亦然重新從書包拿出筆寫作業，字跡一筆一劃搞不清楚深淺，在紙上留下凌亂的坑坑窪窪。

  “然然……是不是怪媽媽？”

  “我不是怪媽媽。”

  程母愣了愣，她已經很久沒聽到程亦然叫她媽媽了，但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

  女兒回答的不是她的問題。

  不過接下來的話她有些說不下去了，靜靜看著程亦然做作業，突然反應過來要做晚飯了。

  “然然，記住我的話，要和同學好好相處，知道嗎？”

  “好！”

  程亦然頭也不抬的回答。

  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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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繼父一夜未歸，程亦然步行上學，被一群太妹攔住了。

  樊湘水從背後攬住程亦然肩膀，伸手抬起她下巴，看到她的眼睛，誇張的叫了一聲：“哇！好醜啊！這麽醜還敢出來見人……”

  話未說完，樊湘水抬腳朝程亦然踹去。

  她抬手擋了一下，往後倒去。

  四五人一齊圍上來，居高臨下睨著地上的人，七嘴八舌的點評起來。

  “哎呀呀，這眼睛真惡心，自己摳了好一點吧？”

  “我覺得這位同學眼睛很串，想打。”

  “可氣的是小妹妹除了眼睛不好看，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不爽。”

  “樊姐，動刀子嗎？”

  “我哥今天回來。”

  樊湘水沒頭沒尾的回了一句，幾人都聽懂了。

  “算她好運！”

  “知道為什麽被打嗎？”樊湘水彎下腰抓著程亦然領子拎起來。

  她垂著眼眸，微微揚起唇角，靦腆的紅著臉道：“因為比你好看。”

  樊湘水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任人揉搓的軟骨頭說了什麽。

  反應過來，雙目圓睜——

  “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