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不要說話，只要用力呼吸，快點，快點啊！”右冷月急了、慌了、又哭了、束手無策了。

  她用力的喊，用力的叫，就是不想水憐昏迷過去，就是不想水憐安心的離去。

  見水憐痛的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痛苦的細細呻吟，十指拚命的在給自己製造傷口。右冷月不顧水憐的警告，湊上前去，用力的壓住水憐，讓她全身松展開來。

  “水憐，我們賭一把。”右冷月掉著眼淚，無可奈何地說道。

  “不……不要。”水憐還剩一點理智，堅決的拒絕。

  “這個時候，我不會聽你的的。”右冷月將右手放在水憐的胸口上，內力通過手掌傳達至心際，幫助心臟跳動，舒緩無法呼吸所帶來的痛苦，減輕心臟所承受的壓力。

  “冷……冷月，快……快住……手……”她之所以拒絕，是因為她不想冷月因她而損傷什麽，也不想用外界的力量，讓她多活幾秒，因為，那樣只會讓她更加痛苦。

  一旦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人們寧願選擇歸去，選擇解脫。

  “你不要說話，慢慢調節呼吸，快。”右冷月與水憐四眸相對，選擇性地忽略她的不安與內疚，見她仍不為所動，右冷月不免呵斥道：“快啊！”

  “冷月，放……棄吧！”歸功於右冷月的真氣所至，讓水憐的痛苦舒緩了不少，整個人也冷靜了一點，雙眼哀求著望向右冷月，絕望的說道。

  她是一個必死之人，又何必去浪費她的真氣呢？
  “不要。”右冷月堅決著搖頭，也帶有一點賭氣的成份。

  “冷月，你這是何苦？”水憐虛弱的無法大聲說話，只能傷心欲絕的看著右冷月，有點無奈，有點心疼。

  “水憐，不要讓我無法盡最後一份力，那樣，我同樣會生不如死的。”右冷月直直的看著水憐，有乞求，有無奈。

  “我當你是朋友，當你是知己，如果我眼睜睜的看著你離去，卻不曾盡一份力，我無法原諒自己，更會內疚不已。與你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卻是我進宮後最快樂的一段日子。即使是我娘還在的時候，我都不曾開懷痛快的笑過，也不曾痛快的哭過，更不曾像現在一樣，可以像魚兒般遨遊。是你讓我知道，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可以為自己爭取什麽。所以，不要阻止我。”

  右冷月堅決的凝視著水憐，眼眸中已經被蒙上了一層霧水，卻又笑的如癡如醉，只因，她想起了那個會暢快的哭笑，痛快的呐喊的自己。

  而這一切，全都是水憐教她的。

  聽到右冷月如此說，水憐的一顆心不停的顫抖著，而淚水，卻像是絕堤的湖水狂流而下。臉色，越顯蒼白；臉頰，越顯清瘦；身形，越顯無力。

  她止不住的顫抖著，她不停的用力呼吸著，她不停的喘息著，卻忘了，她已病入膏肓。

  “冷……冷月，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做你……的知己，還想……與你……”水憐吃力的說著話，淚水不曾停過。

  “不要來生，我隻想今生與你做知己。”右冷月看的很是心疼，打斷她的話，卻又很霸道的要求著。

  她怕，怕水憐熬不過這一次。

  因為，水憐的體力明顯透支，隨時都有可能去見閻王。

  “冷……月，如……如果有……機會……見……見到魂，幫……我跟……他說，對……不起，還……有，我……愛……他，無……怨無……悔……”水憐笑了，臉上漾起幸福的微笑。

  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血液，已比停止了流動；呼吸，已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水憐死了！
  “不……”聲音在腦海裡徘徊，右冷月無法正視這個事實，只能神情呆滯的望著水憐凹陷的五官，仰天長嘯。

  她的心，本是冰硬的，卻在這一刻，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她還記得，水憐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第一個動作，每一次因想念而哭泣的痛苦神情。

  她對她說過

  “冷月，你笑起來真美，應該多笑笑……”

  “冷月，不要將愛藏在心底，要勇敢的說出來……”

  “冷月，女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力，我支持你……”

  “冷月，想笑就大聲的笑，想哭就暢快的哭，那樣做人才不會累……”

  “冷月，走出悲傷，才有迎接幸福的勇氣……”

  可是，會對她說這些話的人，卻在這一刻，在她的身邊，靜靜的離去了……

  她不想，也不要，只是，命運的安排，容不得她有說“不”的權力。

  “不……”右冷月淚如雨下，往事一幕幕回首，心中所有的悲傷，唯有一個字來形容。

  水憐的死，已經是事實，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右冷月無助的凝望天際，她真的想要破口大罵，耐何她開不了口。

  就在她彷徨無助之極，後方大隊人馬趕到，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她卻沒有任何的緊張與無措，只是久久的注視著飛奔而來的斷魂。

  右冷月尖叫的哭喊聲，指引了他們方向。

  在京師裡查到線索之後，他們便馬不停蹄的追了過來。但是，不知道是上天在捉弄，還是他們有緣無份，每每都只差一點追到了，卻又擦肩而過。

  如果不是剛才右冷月的哭喊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想，他們必定會再一次擦肩而過。

  但是，那種擔心、害怕、無助與彷徨，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所以，他飛奔而來，至使他忘了去探索，右冷月為何如此哭泣。

  當他闖過人群，看到右冷月懷中的水憐，那景象，猗如晴天霹靂，讓他動彈不得。

  “水憐，你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如今他來了，快點張開眼睛看看他吧！”右冷月漾開了一朵令人眩目的笑，笑的如癡如醉，笑的好不燦爛。

  “憐兒！”右冷月的話，就像是解藥一般，解了定住斷魂的咒語，讓他生新擁有了移動的能力與說話的勇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