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初現端倪
“真是暢懷!離得這樣遠,也覺得神清氣爽。出城至今,唯今一戰,最是暢快!”叁月眼神閃亮,興奮異常,“暢快!”
寧仙兒遠遠望著陣前廝殺的趙霽,猶如一團火,席卷了身邊的所有,既熟悉又陌生。
一個時辰後,戰事就接近了尾聲,能看到無數兵匪往鄴城方向潰逃,而趙霽這方卻突兀地停止了追擊。
蘇無量說出了大家的心聲,“為何不追了?”
“或許是,”叁月聲音明顯帶著疑惑,“窮寇莫追吧!”
城門前,趙霽冷眼看著剛剛從城內出來的二弟趙霂,“兄長若不信,盡管去問父王。”
趙霽突然換了神色,和氣說道:“你我至親,有什麽不信的。”
回頭讓伍月去找崇王府副將,待他來後,“二弟,煩請再說一次,以免軍中誤解。”
趙霂隻得拱手說道:“岑副將,父王有命,窮寇莫追。”
岑副將歎了聲氣,“如此好的機會,過後怕是,唉!”轉身舉起令旗,“列隊,警戒!”
趙霂還想解釋,趙霽已經替他圓了話,“父王向來深思熟慮,我等照辦就是。”
眼見目的達成,趙霂順勢準備回城覆命,“兄長,可是還打算去鄴城?”
趙霽看著他,“杜大人如今是聖上親封的監軍,自然是聽命於他。”
趙霂騎馬走了一段路,回頭去看,趙霽雖仍站在原處,早已背轉了身與人議事,看不出一絲異樣。
暗自松了口氣,趙霽一夜之間發起奇攻,他於夢中驚醒,好不容易說服父王,沒想到兄長依舊如此好騙。
聽到貳月說潰逃的只有不足千人,趙霽擰緊了眉,就算死傷在地的尚未清點完畢,可粗略一看,也沒有三千人,連一千都不到,人數相差懸殊,到底為何?
流民的數目倒是對得上,問題出在哪呢?
壹月來報,說是流民死傷幾十,已草擬了文書,只等府衙撫恤。
“府衙的怕要等到戰後,先從我私庫中取銀,每人十兩,由家眷領取,也好讓他們盡快返鄉。”壹月領命離去。
趙霽看著遠遠而來的馬車,索性迎上前去,問叁月,“你站在高處,能看出兵匪人數幾何?”
叁月回道:“先前未攻時,確實有四千余人的樣子,可是洪水一衝,或許是被水淹了,人數陡然就少了一半。”
洪水雖然來勢凶猛,但畢竟水量有限,尚不足將千余人盡數衝走無蹤。
趙霽擰眉,“你也看出來了?”
叁月點頭,“加上潰逃的,最多兩千余。”
“障眼法嗎?”趙霽自言自語著,見寧仙兒準備下車,“先別下來,地面濕滑。”
伍月頭一個想不通,清明才過多久,當時世子對泥地裡的四姑娘,可是嫌棄滿滿。
隊伍休整之後,杜顯彰的軍令果然來了,潰逃的兵匪並未攻取鄴城,而是去了塗銘樾的方向,,讓趙霽依舊領兵支援塗銘樾。
寧仙兒找了機會和他說,既然渚州城門已開,她便要和陳九他們回城了。
“陳堂主如今正在幫穆莨宸製藥,怕是不能隨你回城。”趙霽重新穿好伍月擦拭乾淨的盔甲,“還有,”
寧仙兒見他步步逼近,下意識後退,趙霽刹時冷臉,“我有話說,躲什麽!”
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既然有人要害我,我不在城內,你不怕他們找你下手?”
寧仙兒回道:“我一個下堂妾,有什麽要緊?”
趙霽似笑非笑看她,“人人皆知崇王世子有個寵妾,行軍打仗都要帶著,片刻不能離。”
寧仙兒聽不下去,“這只是情勢所逼!”
“誰信?”趙霽笑得有些得意,“乖乖跟我隨軍吧。”
“那我回莊子上。”那裡是她的地盤,總不會錯。
“兵匪來得蹊蹺,退得莫名。你就不怕他們卷土重來?”趙霽暗自咬了牙,決定狠心嚇她一嚇,“剛剛你可親眼見到了,刀劍之下,總會央及無辜。”
“我以前也待在城內,怎麽不見人找我麻煩?”
“你也會說是以前。”趙霽眼見四下無人,“論起以前,你不是也被綁過嗎?還斷了腿。”
見寧仙兒還未被說服,又湊近了些,“想害我的人就在崇王府內,我不想因你而腹背受敵。”
“那我和染翠要單獨的營帳。”
“好。”
途經鄴城時,趙霽短暫停留,一來是為將渚州城外戰事,需要當面向表明身份的監軍杜顯彰回稟;二來,他想細審審抓到的那幾個‘高手’。
“也是我大意,被他們趁夜摸了空子,怕人被救走,萬般無奈,當場盡數擊殺了。”
聽完杜顯彰的解釋,趙霽當場就想發飆,可終究不能太過顯形,“四千余人乍然少了一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還想著從他們幾個身上找找線索。”
杜顯彰或許想為自己找個台階,“鄴城可能當真有古怪,但我尚未解出。若有線索,定然頭一個告知於世子。”
趙霽心想人死都死了,多說無益,不如再去塗銘樾處想辦法。
杜顯彰站在城樓上相送,待他走遠,有人來報,“大人,那幾個像是死士,東拉西扯,就是沒一句真話。”
“總比一言不發的好,輪換著人和他們說,別給水喝,看他們能說到幾時。”
趙霽身後,那輛竹篷馬車漸行漸遠,依舊攪亂了他的心。
渚州城已開,為何還要隨軍。
想著自己明明可以將她暫時藏匿,卻拱手送給了趙霽,就覺得心裡發苦。
他不是那些饑荒許久的兵士,胡天胡地渾說。趙霽有傷在身,又連續對戰,不可能陡然有些什麽。
可若他不願,寧仙兒自然不能再跟著他。
轉頭問道:“冊子上,穆大夫已外借了多少三七?”
“已近百斤。”隨從答道。
杜顯彰失神一笑,要是讓京中被他嚇破膽的人知道了,堂堂杜大人,居然強行為自己找借口,隻為找一個趙霽留下她,而她跟著趙霽的原因,還不得驚掉下巴。
塗銘樾遠遠見了趙霽的旌旗,匆匆迎了上來,“初晴,總算是你來了。”
趙霽輕笑,“為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