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誤會頻生
見塗銘樾只顧寫字,一如既往不搭話,顧青鈴邪火上升,衝過去一把扯爛只寫好了成字的宣紙,“看來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心知世子無望,開始勾搭你了!”
塗銘樾沒有抬頭,語氣平淡,“杜大人來接杜姑娘,你便與他們一同回京吧!”
“你果真上了她的勾!”顧青鈴將手中的宣紙扯得稀爛,“表哥,你也去問問趙霽,他為何厭惡得連看她一眼都覺多余,他為何央求著王妃幫她討回家財,隻為將她掃地出門!”
“這是她的私事,與我無關。”塗銘樾無奈停筆,“我隻想回京面聖時,無愧聖上厚愛!”
“有我父兄在,你怕什麽!”顧青鈴甩出手中的碎紙,“不過是歷練,為日後的升官多個借口罷了,偏你當一回事。微服私訪,差點折在那幫兵匪手裡,好不容易快完事了,又上了個女人的當!”
“既然我在你心裡如此不堪,你又何必糾纏不放呢?”塗銘樾憑自己之力,連中三元,殿試被聖上親點為狀元,自有一股傲氣在,哪裡受得了顧青鈴這樣貶損。
“你,我去找世子,讓他來評評理,你為了個不入流的敗德女人,竟然如此損我!”顧青鈴像風一樣消失無蹤,塗銘樾推開窗吐了幾口惡心,重新提筆,寫了三個大字:成德堂。
筆鋒竟比往昔凌利。
擔心誤事,招呼門外的塗園,“速速送去製成匾額。”
他知道無論趙霽如何厭惡寧仙兒,都不會聽顧青鈴調擺,當面相勸,自己心比明月,又身負聖命,自然不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成德堂義賣籌款,少不得要延請渚州鄉賢顯貴,共襄盛舉。
借此機會看上一看,崇王府和渚州府衙,是否真如聖上猜測那般,借著兵亂有意營造渚州民生凋零。
他帶著怨氣寫就的成德堂三個大字,此時正擺在成德堂正廳裡,寧仙兒的表情和陳九一樣,做為善堂的匾額,為何要寫得這樣凌利?
難道不該慈眉善目,筆劃圓滑,四平八穩?
“沒想到塗禦史謙謙君子,竟也暗藏刀鋒。四姑娘,乍一看,與你的字有幾分相似。”
寧仙兒啞然,自己困於寧府仄逼的小院,眼睜睜看鵲巢鳩佔,家財旁落,心中如何不恨,加之爹爹的字本來就帶著幾分俠骨,她照著臨摹,自然而成。
只是她記得,上次塗銘樾的字分明不是這樣,怎麽突然間變了?
“我可不敢與狀元公比字,先掛上去吧,別耽誤了。”陳九也明白,茲事體大,容不得他們這種升鬥小民置喙。
塗銘樾想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就讓塗園來請陳九,打算以成德堂的名義寫帖子,然後再由渚州府衙背書,以義賣為突破口,提及募捐之事。
哪知陳九忙得腳不沾地,塗園怕誤了事,直接改了口信,“寧四姑娘,我們公子有請!”
禦史大人相請,寧仙兒又正巧無所事事坐在正廳裡飲茶,無可推托,領著蓮香與塗園一道,前去府衙。
也不知塗園進去如何回稟的,塗銘樾見了寧仙兒沒有多話,幾乎以命令的語氣讓她書寫義賣的帖子。
寧仙兒看著眼前的謙謙君子,腦海裡卻是他咬牙切齒書寫成德堂的模樣,生怕是因為無意中惹惱了禦史大人,他才會如此,而自己與陳九尚不自知。
直接回了聲是,就照著名單書寫請帖。
與塗銘樾筆隨心境不同,她的筆鋒向來凌利,比尋常男子的字更顯剛硬,塗銘樾隨手拿過一本,看了許久。
若只見字不見人,任誰都不會往寧仙兒身上想,塗銘樾到底受了顧青鈴言語的影響,懷疑寧仙兒正是因為這點,有意為之。
心生不悅,“沒想到,寧四姑娘氣度與筆鋒都勝似男兒。”
“回大人,民女的字出自民女父親,等我想改時,字已成形,想著又不科考,便隨它去了。”寧仙兒正奮筆疾書,哪裡顧及塗銘樾的神色,只是覺得他一回二回,都鼎力相助,自己不能怠慢恩人。
塗銘樾意識到自己居然小人之心,心中有些懊惱,“這倒也是,字都在幼時成形,除非刻意練習,否則真的積重難返。”
“大人說得極是。”寧仙兒本不想回答,但父母官相問,哪能沉默以對,隻得繼續恭敬回應。
趙霽纏不過顧青鈴,便扯著杜顯彰一道,哪知兩個前後進來,直接愣了。
寧仙兒已經登堂入室,端坐塗銘樾下首的小幾上,埋首寫著——帖子。
趙霽只見過她寫的《女誡》,這回親眼見她執筆寫字,隻一瞥,就看到了屬於她的字跡。
人家正一筆一劃寫著,不容他不相信,十遍《女誡》當真出自寧仙兒之手,並非假借他人。
寧仙兒隻想盡快寫完了事,就算余光中感覺有人進來,也沒想過抬頭,反正不會是找她的。
塗銘樾一見趙霽,就明白是顧青鈴所為,顧忌寧仙兒,直接起身,二話不說,就將剛跨進來的兩個人推了出去。
拐了彎,才解釋,“成德堂開辦之日,府衙會協助有場義賣,帖子由他們自己書寫最為妥當,但因為官府背書,又出不得差錯。陳堂主今日不得空,塗園才請了她來。”
一口氣說完,杜顯彰直接一句,“我們又不找她,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塗銘樾直接變了臉色,“你也信青鈴的一派胡言!”
杜顯彰無端看了眼趙霽,才摸著鼻子說道,“是與否,我不關心!”
“我出身寒微,不比你們顯貴,言行自然入不了你們的眼!”塗銘樾說完,一甩衣袖,不管不顧,直接回了書房。
杜顯彰直到他身影消失,才轉而看向趙霽,“初晴,你如何看?”
從看到寧仙兒的那一刻,趙霽就覺得尷尬,自己名份上的下堂妾,不過數日就端坐在禦史大人的書房,現在還逼著他發表意見?
“松蔭為人如何,你比我清楚。”
杜顯彰身份不同,想法自然不同,“今日初初看來,這位寧四姑娘,也不是那麽不堪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