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莫名來訪
  寧仙兒扎實病了幾天，先是畏寒，之後發熱不斷，嘴裡都喝苦了，才退燒。

  躺在小院裡曬太陽養神，聽到隔不遠的府衙熱鬧非凡，知道塗銘樾的重頭戲募捐開場了。

  她的這份以成德堂的名義，早早備好，由陳九去出頭辦理。

  就算趙霽不介意，她也不打算總是拋頭露面，成為渚州城的風雲人物。

  蓮香進來，將手裡的帖子遞給寧仙兒，“四姑娘，寧府的兩位小姐又來相邀。”

  自從她出王府，就接到寧倩舒好幾個帖子，被她直接置之不理。

  清明那日與寧府的人狹路相逢，迫不得已執了晚輩禮，也因此與爹娘話都沒說上幾句，就匆匆下山躲避。

  沒想到兵亂之後，就在她面前派頭十足的寧倩茹，竟這樣的百折不撓。

  “這回我是真病了，就算世子找我麻煩，也要等上幾日。帖子熬藥時引火燒了。”

  不管以前她抽了什麽瘋，居然想幫潑皮劉仁在趙霽那裡討差事，現在都做不得數，寧府不來招惹便罷，若招惹得她煩了，她可不會看在爹的面上手下留情。

  但寧府的難纏，她比誰都清楚。

  最好的辦法是像以前那樣，依靠趙霽顯貴的身份，讓寧府想打秋風又不敢造次。

  而現在，顯然不大可能了。

  那個如驚天之喜一樣的‘仁善娘子’，也是憑借了趙霽的余蔭，現在肖想，只是妄念。

  最好的辦法是與趙霽講和，親戚不成仁義在，可一旦去招惹他，必定被他誤會，千張嘴都說不清。

  蘇無量領著那班護院，看起來有模有樣，可到底都未成年，裝裝樣子罷了。

  由此想到自己再過兩月，就要及笄，注定是不能大辦，也無人為自己主事。

  人一病身體就虛，身體虛心情就差，這件傷心事，直接牽動了她的情緒。

  要是沒有兵亂，爹娘早在年初就會開始準備她的及笄禮，不用想都是渚州城頭一份。

  蓮香陪了趙霽進來，就看到寧仙兒縮在軟椅裡，哭得稀裡嘩啦，可見傷心至極，連抽泣都不受控的。

  不待蓮香尷尬地提醒寧仙兒，趙霽就忍不住開口，“不過一個傷風，也值得這樣哭天搶地！”

  寧仙兒抽泣著看他，想回懟，可惜氣息不順，聲音不聽話，‘你知道什麽’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分開來說的。

  蓮香怕他倆再扛上，“四姑娘，世子來找本書看。”

  寧仙兒用蓋在身上的薄毯胡亂擦著臉上的淚，趙霽認出這是他馬車上的，直接擰緊了眉頭，上好的長絨棉花製成，輕薄軟和，是他最喜歡的。

  “看你這樣，一時半會也哭不清楚，我自己去找。”

  寧仙兒轉過頭時，趙霽已經輕車熟路推開書房的門，蓮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模樣，可見忍得十分難受。

  寧仙兒知道，她是詫異趙霽如何能篤定書房在右側廂房，因為左右兩間廂房都關著門窗。

  看來趙霽星夜前來還珠，蓮香雖然聽到動靜，卻未往他身上想。

  大病初愈，寧仙兒瘦了一圈不說，體力精神都不濟，依舊靠在軟椅上，目視蓮香送茶進去，又輕輕退出來，小聲和她說：“世子說直接從府衙過來，要在這裡吃午飯。”

  寧仙兒明白蓮香的為難，陳九找了兩個廚娘，寧仙兒都沒看上，這些日子一直在雲集樓外送，左右兩個人吃得不多。

  “過門是客，你跑趟雲集樓。”

  趙霽那樣厭惡自己，還是來這裡找書看，說明與他講和，成為朋友也不是一絲機會都沒有。

  既然有心與他交朋結友，盛情款待自是應該。

  蓮香出去即刻又走了回來，寧仙兒以為她是忘了帶銀錢，哪知她連面色都是緋紅的，“伍月他們就在門外守著，說我不便離開，由他們去買。”

  “讓他們到前院正廳歇息吧，巷子本來就窄，讓人看了，多不好。”

  寧仙兒挺喜歡這處清靜的院落，這幾個是崇王世子身邊的紅人，渚州不認識的少之又少，很快她就會與趙霽分籍，不想世人皆知她這個下堂妾住在這。

  蓮香又走了出去，很快聽到馬兒嘶鳴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想來壹、貳、叁在外面也站得難受，願意進來歇歇腳，喝喝茶。

  伍月速度很快，蓮香在前院接了飯菜，直接送進書房。

  寧仙兒閉目養神，聽見他在裡面問蓮香，“這是雲集樓的菜？”

  蓮香：“回世子，是。”

  趙霽：“她的主意？”

  蓮香沉默了會，還是坦白了自己與寧仙兒都不通廚藝。

  趙霽沉默的時間更長，“請個廚娘吧。她是傻的，你卻是母親身邊長大，應該知道安排才是。”

  蓮香回說正在找。

  趙霽：“你們這些日子，”可能覺得詢問這種事與他身份不符，又加之是寧仙兒的事，說到半截就打住了。

  蓮香卻與生俱來的恭敬他，“世子，這些日子，四姑娘與我都在外面吃。”

  “頓頓雲集樓，快與本世子比肩了。”趙霽音調又開始拔高，“鋪子不過量入為出；田莊正值春耕；成德堂花銷不少；今日又豪捐了一筆。”

  “這院子的錢，陳九可是欠著的。”

  “你與她說，到時候沒錢了，再耍什麽心機，本世子都不會出人出力，再給她填窟窿。”

  蓮香應該是嚇得不敢回話，沒見做聲。

  寧仙兒聽著趙霽熟悉的聲音，雖然同樣是說鋪子田莊和成德堂，現在的他卻生疏得讓她心悸。

  陳九並未和她說這個院子尚未付錢的事，她以為直接從成德堂開銷了，對帳要等到下月初。

  雲集樓雅俗共賞，豐儉由君，她與蓮香的飯食花費並不多。

  可惜與趙霽解釋沒有意義，到時他又會有另一番說辭。

  蓮香出來，又去了前院，之後端來熱粥，“四姑娘，伍月一道買來的，趁熱，吃了養胃。”

  寧仙兒發現蓮香眼角泛紅，小聲安撫她，“你怎麽不將事都推我身上？本來就是我挑剔。你日後還要回王府的，被他知道了，豈不當成把柄？”

  蓮香搖頭，“世子最體恤下人，不會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