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糊塗重來
  寧仙兒直到被蓮香拖回房中，都沒省過神來，不住地搖頭，怎麽可能？趙霽從見面第一天起，從沒有這樣聲色俱厲地對待過自己。

  “寧姨娘，聽我一句勸，莫再妄為了了！”蓮香端了茶過來，“世子的廂房，除了伍月，連我都不敢涉足，你卻一連犯了兩次。”

  寧仙兒抬頭，茫然地看著蓮香，她以前去過趙霽的廂房嗎？好像隻他夜半時分悄悄地來過自己的房間吧？

  還有，從她醒來，蓮香就一口一個寧姨娘，趙霽不是讓她們稱呼自己為寧四姑娘嗎？

  太多的東西衝進她的腦海，腦袋都快脹開了。

  “寧姨娘，待會好好給世子陪罪吧，後院是我們待的地方，真被上了鎖，以後就再難出來了。”蓮香見寧仙兒仍舊一臉呆滯，怕她沒有聽進去，“況且，王妃留了杜姑娘在王府，你若再不爭些氣，真要永無出頭之日了。”

  寧仙兒抬頭看著苦口婆心的蓮香，“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說說，我是怎麽得罪世子的？”

  “昨日，你鬧著要將表哥劉仁放在世子身邊，世子不允，你便躺在世子廂房的床上，不依不饒。。。”

  蓮香盡量說得輕描淡寫，寧仙兒卻張大了嘴巴，半天忘了合攏，是她魔怔了，還是蓮香摔壞了，怎麽就換了天地？
  劉仁那樣的潑皮，她厭惡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為了他去纏著趙霽胡攪蠻纏，她是腦子壞掉了嗎？
  轉而一想，光憑這一件事，剛才趙霽不可能是那樣的眼神看她，“還有嗎？”

  蓮香輕歎一聲，“寧姨娘，過去的就莫提了，我先替你看看，若是世子去了書房，我就陪你過去請罪！”

  “可我想知道。”寧仙兒想知道，這猶如惡夢一樣的幻境裡，她還做了什麽不堪的事。

  “我理解你，因為傾慕世子，做了許多的荒唐事。”蓮香透過窗戶打量世子趙霽的廂房，“可，你也不能太過心急不是。”

  寧仙兒晃晃頭，她也不想追究了，想必都是極其難堪之事。

  但是蓮香的主意不錯，首要之事是要求得趙霽的原諒，否則真被他關進後院，弄個像上次那樣的小窗口，真要升天無門了。

  一直在窗口打量的蓮香終於回頭，“寧姨娘，我替你打扮打扮，待會好去跟世子請罪。”

  等蓮香終於為她插上最後一根簪子，寧仙兒轉頭，淡淡說道：“蓮香，其實你也厭惡我，是吧！”

  否則為何替她選了桃紅色上衣，荷碧色裙衫，插了這麽多豔俗的首飾？

  蓮香神色一頓，良久說道：“寧姨娘以前不是最喜歡這樣打扮嗎？”

  寧仙兒啞然，醒來之前的事，她一無所知，不能去跟蓮香爭論真假。

  “罷了，”寧仙兒扯下多余的首飾，隻留了一個固定頭髮的金簪，起身洗去臉上厚重的脂粉，翻了套天青色衣衫換上，“陪我去請罪吧。”

  蓮香默默看她換裝，也默默陪她去了書房，只在門口扯住她，“寧姨娘，世子的書房，除了伍月，誰都不能進。”

  寧仙兒收回腳，蓮香明顯先為自己打了氣才開口，“世子，寧姨娘前來請罪！”完了不停朝寧仙兒使眼色。

  寧仙兒會意，“世子，仙兒不知輕重，失了禮儀，冒犯了世子，求世子恕罪！”

  書房裡寂靜無聲，連露了衣腳的伍月都沒移動半分。

  蓮香示意她繼續，寧仙兒隻得接著努力，誰讓自己莫名其妙得罪了趙霽呢，“世子，仙兒知道錯了，以後定然規矩守禮，再不會唐突行事，若世子不信，仙兒願意抄寫《女誡》，以示心誠！”

  裡面終於有了回應，“回房去，十遍《女誡》，何時抄完，何時出來！”

  “是，仙兒遵命！”她就說自己一定做了很過份的事，才讓一直和顏悅色的趙霽生了氣，等抄完《女誡》，一定要問問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有什麽了不得的事，值得他這樣計較。

  “寧姨娘，十遍《女誡》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可想好了？”見她歡天喜地打算回房，蓮香忍不住提醒。

  寧仙兒回頭，見蓮香表情奇怪，“十遍《女誡》多是多了些，可也不是什麽難事，不要擔心！”

  直到坐在書桌前，看著桌面上猶如鬼抓的字跡，才明白蓮香的擔憂所在。

  也因此發了呆，雖然自己一直不願承認，可現實讓她不得不信，一切已今非昔比，趙霽不是往昔的趙霽，對她沒什麽情意，反而發自內心的厭惡。

  蓮香送了紙墨來，“寧姨娘，不如放棄吧！”

  寧仙兒搖頭，怪不得趙霽說要她抄寫十遍《女誡》，就憑這樣的鬼畫符不成字的‘字’，抄到下個月，恐怕都難以成事。

  可是一閉上眼，就是趙霽沉入水中的場景，讓她心如刀絞，她想要弄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先抄為敬吧！

  第一篇《卑弱》抄完，抬頭就看到蓮香瞠目結舌站在那裡，這事也不知該如何和她解釋，恐怕也解釋不清楚。

  吃晚飯時，兩千字的七篇《女誡》已抄完，為了盡快再見到趙霽，她決定連夜用功。

  趙霽回房時，發現她映在窗戶上的身影，正端坐提筆寫著，分明在抄寫答應自己的《女誡》，莫名覺得此刻的寧仙兒與平日不同，可內心深深的厭惡讓他直接忽略了這種不同。

  幾乎可以預見，她會如何捧著只是形似的草書，舔著臉號稱已經抄完十遍《女誡》。

  當下決定，到時候直接否了她的，讓她重抄，抄到自己眼不見心不煩為止。

  寧仙兒本來打算連夜抄完，好盡快與趙霽和解，半夜終於撐不住，覺得晚上半天應該不算大事。

  趙霽早上出來，見她屋裡寂寞無聲，越發覺得她深夜用功，不過是像以前那般，做給自己看的。

  哪知，正要出書房吃午飯，寧仙兒已經領著蓮香，捧了厚厚一摞，站在他的面前。

  雖然一直知道趙霽只是假裝不良於行，可一身顯貴世子打扮的趙霽，長身玉立站在她面前，還是頭次，寧仙兒不禁看呆了。

  怪不得杜若靈對他心心念念，他確實值得少女懷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