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拾善舉
  此話一出，下跪之人臉色蒼白，直呼冤枉，可惜塗銘樾再不理他，坐在中堂，等塗園領人與通判之人交接完畢，才起身離開。

  馬車上的趙霽和寧仙兒可比他輕松多了，有些話不方便說，兩個人打著眉眼官司。

  趙霽看著得意的寧仙兒，實在忍不住，“你就不怕，別人說你牙尖嘴利？”

  “我以前還以為，只要得罪崇王府的人，直接杖斃呢！”寧仙兒的吐槽，直接讓趙霽挑了眉，“誰說的？”

  “聽來的。”

  趙霽提醒她，“母親應該會讓你禁足，這樣也好，少些事端。”

  寧仙兒點頭，反正腿傷未愈，哪也去不了。

  名節之事，就算捕風捉影也難以洗白，況且沒有見證。

  寧仙兒開始盤算，被趕出王府之前，能不能求著趙霽讓她立個女戶，這樣就不必再被寧府的人拿捏。

  之後數日，趙霽總不在院內，她也不在意，將心思全都放在鋪子和田莊上。

  新到任的掌櫃和管事實在不錯，第二個月的帳本比頭一個月的好看多了。

  舊宅子她再不打算去住，但是賣了又舍不得，那裡有爹娘留給她的念想。

  可是才剛接手，並沒多少余錢，新置宅院暫時不能。

  “在想什麽？長籲短歎的。”趙霽說話間，已經進了屋子，身上草青色的薄春衫，襯得膚色越發雪白。

  寧仙兒覺得他和塗銘樾雖然都俊俏可人，但風格不同，兩人皆有的書卷氣下，他比塗銘樾似乎多了些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暗藏的英氣，亦或出身的緣故自帶的貴氣？
  見寧仙兒望著自己發呆，又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趙霽納悶，便安靜與她對視，她又換回了細棉的家常服，頭上也隻簪了兩根簡單的金釵，幸好靈動的金珠墜子，顯出了她的年齡。

  她好像極喜歡珠子類的飾物，“這是我娘給的生辰禮，”當時不覺得，現在時不時腦海裡就會顯現當時的場景，他有些明白她喜好的由來。

  他慶幸自己當初做了正確的決定，想必母親告訴了父王，所以投案之人說得越離譜，越可證明寧仙兒的清白。

  他只是好奇寧仙兒這次怎麽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像說笑話一樣，回懟過去。

  害他原來想說的話，都不太好開口。

  “世子，宅院空置總不太好，可那裡緊臨寧府其他幾房，與族裡祠堂隔得也近，真不好辦。”

  趙霽沒有猶豫，她前次未盡之事，何不在今次完成？

  “既如此，何不拿出來做做善事？”

  寧仙兒果然感興趣，“當善堂嗎？”

  “聰慧。”趙霽的讚歎並未讓寧仙兒自誇，反而擰緊了眉，“事情繁雜得很，何況我現在的身份，不太方便吧？”

  “這些小事不必困擾，有我在。你隻管好好想想，如果真有此意，打算如何做吧？”說完就安靜等著，等她再將前次的奇思妙想說出來。

  哪知寧仙兒只是搖頭，“那裡是爹娘給我最後的念想，就算浮財被他們拿去了，大件的家俬都還在。若哪日出府，我還想去好好看看呢。”

  趙霽始料未及，他開始懷疑，前次是不是有什麽他不清楚而塗銘樾參予的事，讓她毫不吝嗇的豪捐了半副身家，更獻出家宅與塗銘樾一道辦起了成德堂。

  鬱悶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晚飯時，寧仙兒等他放下碗筷，忙不迭說道：“世子，我想通了。你的主意極好，就將宅院空出來，辦善堂。”

  趙霽因為有心結，問她，“為何會改變主意？”

  “爹一向樂善好施；娘也從來大度。若他們在天有靈，必然也會如此做。”

  “我想好了，既然要做，就大張旗鼓的做，隻留一個院子歸置東西，其余的都空出來，盡量多住些人。”

  “反正以前宅院就被他們一分為二，現在看來還省事了，男女各住一邊，互不相擾。”

  “只是，要如何做到讓他們井然有序，又不會糊塗渡日，還沒想好。”

  趙霽見她終於說完，“人手我可以幫你。”他相信，再過幾日，寧仙兒就會像前次一樣，提出更加細致完善的辦法。

  “那太好了。”寧仙兒偏頭看他，“常言道，糧草先行，世子，你知道的，我空有一座宅子。”

  此刻在趙霽眼裡，昔日狡黯聰慧的寧仙兒一直都在，只是藏在內裡而已。

  輕笑回她，“如此善舉，自然要算我一份，你出了地盤，我自然只能出銀子了。”

  寧仙兒沒想到思慮了許久的事，竟被他輕松應了下來，見伍月送了茶來，借花獻佛送到他手裡，“世子，喝茶。”

  趙霽抿唇輕笑，接過，“多謝。”

  他與寧仙兒辦善堂，自然不能繞過王府，更不能繞過府衙。

  王妃聽完，愣了半晌，“你出的主意？”

  趙霽豈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讓母親重新認識寧仙兒，“非也，前次出府，她看到路邊的餓殍，隻說可憐，之後便與我說起了這個。”

  “這是好事，既是她的私產，你又沒有異議，就辦吧。”趙霽見母親神色欣然，正想再替寧仙兒說幾句好話，陪坐的杜若靈插了話，“世子，不知這樣的好事，我能參予嗎？”

  趙霽愕然，反倒王妃樂見其成，“還是你心善，如此一來，我也少不得要參與了。”

  “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塗銘樾昨日送了帖子來，待我與他商議之後再定吧。”趙霽前腳想溜，王妃就接了話，“正好，若靈要去找青鈴，與你一道吧。”

  “父王要我去見他，今日恐不得空。”趙霽看了眼門外守著的伍月，“杜姑娘若見了塗禦史，就說等我帖子。”

  王妃待他走後，無奈地對杜若靈說道：“我這個兒子最為內斂，你啊，偏與他一樣的脾性。像他屋裡那個，多主動，多會來事。看來，天下男子皆一般無二啊！”

  杜若靈恭敬起身，“王妃，我與世子有幼時同窗之誼，君子之交，當淡如水。”

  “你啊！”王妃虛指了指她，“少不得要我多操些心。”

  杜若靈輕笑，“正因為此，我才時常來這裡長住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