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密談
  京城北面一座小小的院子內，端木濤正煩躁地走來走去，不時還抬頭看向門外，發現什麽動靜都沒有之後繼續煩躁的在屋內來來回回的走。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小的開門聲，端木濤立即回頭看去，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忙走了出去迎著來人往屋裡走，“您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今日您過不來了呢。”

  來人一身墨藍色的長褂，頭髮一絲不苟的束在頭頂，臉上雖然有些風霜，可是嚴肅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性情堅毅，來人居然是兵部尚書廖斌。

  廖斌淡然地看了端木濤一眼，隨後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殿下，你急躁了，現在什麽事都還沒有發生，你就亂了方寸，這樣子可不好。”

  端木濤聞言立即收起了臉上的焦急，邀著廖斌坐於屋內，又讓人立即將泡好的茶水端了過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周到。

  廖斌淡然地坐著，細細的品了一口手中的茶，道：“好茶，這應該是今年新出的毛尖吧，味道果然不錯。”

  端木濤見到廖斌現在還有心情說茶水的事，終究忍不住開口說道：“廖大人，現在外面所有人都在傳楊文淵毒害太子的事，要是萬一讓人知道楊文淵與我的關系，那我到時候真是想說都說不清了。”

  廖斌看了端木濤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最後放下茶盞說道：“現在都只是謠傳而已，殿下根本就不用擔心，而且楊大人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會讓人發現他與你之間的關系的。”

  端木濤原本是不用擔心，可是想到上一次楊文淵與他說的話，他就沒有那麽放心了，因此直接說道：“廖大人有所不知，我與楊大人之間的關系可能已經沒有那麽隱秘了。”隨後他就把當初楊文淵與他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你是說瑞國公府的大小姐，現在的端王妃曾經派人跟蹤過楊文淵？”廖斌的眼中一片銳利與疑惑。

  端木濤點了點頭，道：“不錯，的確有這麽一回事，我就怕端王已經知道了我與楊文淵之間的關系，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的。”

  “芮學容不是你的人嗎，他怎麽連他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住？”廖斌皺緊了眉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端木濤最近對芮學容也有些不待見，冷哼一聲說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當爹的，就連自己的女兒都掌控不了。”

  “你說端王妃還沒嫁人之前就已經派人跟蹤了楊文淵，那是不是就說明她與端王在賜婚之前早就已經認識了，兩人可能還關系密切，連這麽隱秘的事都一起探討？”廖斌突然問了這麽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

  端木濤愣了一愣，隨後才皺眉說道：“應該就是這樣的，不然芮顏何至於派人去跟蹤楊文淵，她以前一直在離虛觀長大，又不可能認識其他人。”

  廖斌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鬱。他想到了之前向景啟帝提起端王婚事的情況，他的雅熙在京城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可是當初景啟帝就是不同意給雅熙與端王賜婚，如今他才知道，原來瑞國公府上的大小姐芮顏早就與端木洵好上了，怪不得最後景啟帝會給他們兩人賜婚。

  端木濤見廖斌什麽話都沒有，不禁問道：“廖大人不知有何高見，如果萬一讓人抖出我與楊文淵的關系，那麽流言也會連累到我的身上，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比較好。”

  廖斌放下了心中的思緒，盯著端木濤問道：“你現在可查出了流言的出處？一開始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又是誰最先放出的流言？”

  端木濤有些頹敗地低下了頭，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查探這件事，可是不知為何總是找不到流言的源頭，明明已經馬上就要查到了，可是每當這時候線索就斷了，因此到現在也還沒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廖斌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不過隨即他又調整好了自己開口說道：“我聽說昨日淑敏大公主進宮找皇后娘娘去了。”

  端木濤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廖大人說的不錯，淑敏昨日的確是去了鳳棲殿找皇后去了。”

  “那你可知道淑敏大公主昨日從鳳棲殿離開之後是什麽表情？”廖斌看著端木濤繼續問道。

  端木濤挑了挑眉，心中對廖斌的問題有些不以為然，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道：“淑敏離開鳳棲殿時似乎有些落寞，雖然極力控制，但是神情多了一絲難過，這是在鳳棲殿的一名宮人昨日前來稟報的。”

  廖斌聞言臉色凝重地皺起了眉頭，坐在那兒暗暗思索。

  端木濤原本還奇怪怎麽突然問起了淑敏，隨即他才反應過來，一臉震驚地說道：“廖大人，難道你的意思是皇后開始產生了懷疑？”

  廖斌露出一抹釋然的表情，隨後凝重地開口說道：“我就怕皇后可能真的已經起了疑心，不然的話她應該會盡力幫助淑敏大公主的。要知道這麽些年過來，皇后對淑敏大公主的疼愛有目共睹，昨日淑敏進宮肯定是因為楊文淵的事情，可是她出來的時候卻是那麽一副表情，說明皇后這一次沒有幫助她。”

  端木濤的臉上再次露出焦躁的表情，有些煩悶地說道：“當初讓楊文淵求娶淑敏，就是因為皇后對淑敏的重視，這可以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探到太子一脈的所有消息，從而讓我們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現在就連皇后都起了懷疑，這下子是真的有些棘手了。”

  廖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說道：“這些事情也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皇后到底有沒有懷疑，你還是需要好好查證一下，到時候我們也好采取策略。”

  端木濤的表情一片嚴肅，認真說道：“廖大人請放心，回去之後我一定會仔細查清楚，絕不發放過一絲線索。”

  廖斌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既然端王有可能已經對你與楊文淵之間的關系起了疑心，那麽你可要注意了，不要再讓人發現任何端倪。今日我前來見你之前都已經做好了安排，不會有人發現這兒的，不過等會兒你回去的時候自己要小心點兒，不要讓人發現了。而且我的事你要做到繼續保密，就是連你的那些幕僚都不能知道我們的關系，免得像楊文淵一樣被人發現了我。”

  廖斌與端木濤之間的關系的確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十分受端木濤器重的楊文淵都不知道。

  端木濤立即點頭附議，保證自己會小心行事，最後還是問了一句，“廖大人，那我們現在就是什麽也不做嗎？就只是查證到底是誰撒布的謠言？”

  “不錯，現在我們有可能多做多錯，當務之急就是找出那個散布謠言的人，我們也好知道到底是誰在發難與你，這樣子我們也好著手怎麽處理。”廖斌已經站了起來，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端木濤得到了明確的提示，也不再多問，看著廖斌走出去後，也開始換衣服改變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免得被人認出來惹上麻煩。

  而回到府中的廖斌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他書房內的女兒，他立即露出一抹笑容，道：“雅熙，你怎麽等在書房，爹不是和你說過我今日要出去一趟嗎，你只要派個人在門口看爹來了之後再過來就是了。”

  廖雅熙淡淡地笑著，等書房內只剩下父女二人時，她冷不丁地問道：“爹爹今日是去見宜王了嗎？”

  廖斌原本坐下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動作流暢地坐下了下去，笑著說道：“雅熙在說什麽呢，爹剛才是出去見了我以前的一位友人，你也認識的，就是你的王伯伯。”隨即他疑惑地看向了廖雅熙，問道：“雅熙怎麽會突然這麽問，我與宜王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我又怎麽會去見他呢。”

  廖雅熙沒有接話，她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淡然地說道：“爹，您剛才坐下時微微的頓住了，雖然只有那麽一刹那，但還是讓我發現了，您就不用再否認了，更何況我也是發現了其他的線索，才會這麽說的，如果沒有十足的保證，我也不會做出沒有準備的事情。”

  廖斌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最後歎了一口氣，道：“雅熙，慧極必傷，你不需要每件事都看的這麽透徹，有時候給自己適當的放松一下比較好。”

  廖雅熙靜靜的坐著沒有說話，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說道：“爹，既然你現在是在幫宜王，那麽打擊端王就是勢在必行的事吧。”

  廖斌一聽到這話就覺察到了不對勁，隨即他疑惑地看向了廖雅熙，問道：“為何你會針對端王？”

  廖雅熙微微笑著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眼中一片明了。

  “難道當初我準備請求皇上賜婚與你端王的事情你知道了？”廖斌有些震驚地看向了廖雅熙。

  “是，我知道了，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廖雅熙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直接就說了出來。

  廖斌看著一臉冷漠的女兒，心中又歎了一口氣，他這個女兒從小就聰明，做事更是面面俱全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因此當初他才會動了心思打算讓她嫁給端木洵，好為以後的事做出兩手準備，可是他卻突然覺得他當初的想法錯了。

  “你是不是喜歡端王，因此現在才會產生痛恨，打算打擊他？”廖斌從剛才廖雅熙的言辭之間看出了端倪，因此直白地問道。

  廖雅熙此時完全沒有了與冷妙玲她們一起相處時的端莊文雅，她此時的臉色冷漠，神情更是一片凌厲，聽到廖斌的問話也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說道：“是，當初知道您在考慮我與端王的事情時我就產生了不一樣的想法，沒辦法，相信京城中有許許多多的女子都想嫁給他吧，我竟然也成了其中之一。”

  說到這兒，廖雅熙的嘴角掠過一抹嘲諷的微笑。如果一開始田曉薇沒有口無遮攔對著芮顏與冷妙玲說出她可能嫁給端王的話，那麽她現在可能還不會這麽恨，畢竟沒人知道這件事。

  然而可恨就可恨在芮顏明明已經知道她可能會嫁給端王的事情，她卻那麽理直氣壯的接受了皇上的賜婚，轉眼就成了端王妃。而且遇上她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的表示，一切對芮顏來說似乎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原本她與田曉薇還有冷妙玲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三個人從小一塊兒長大，可是自從冷妙玲認識芮顏之後，她們三人之間的關系就完全不如從前了。冷妙玲更是把芮顏當成了她最好的朋友，有什麽事也不再找她與田曉薇說了。

  廖斌看著滿臉冷漠的女兒，心情突然有些落寞，早知道他就不應該做出那樣的決定，現在害的雅熙心中有了心結。然而想到今日知道的端王與芮顏早就相識的事情，心中更是氣憤，也替自己的女兒感到不值。

  “雅熙，端王不是一個好歸宿，你也根本就不用在意他。他與瑞國公府上的大小姐似乎早就認識了，他們會被賜婚也屬正常，都怪爹當初沒有打聽清楚情況。”

  廖雅熙的瞳孔一縮，一字一句地問道：“爹，你說什麽？端王與芮顏其實早就相識了？所以他們才會被賜婚？”

  廖斌點了點頭。

  這下子廖雅熙的心中就更恨了，當初田曉薇說到她可能會嫁給端王的時候，芮顏可是一丁點表示都沒有，甚至就連臉色都沒有任何變化。原來芮顏與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完全沒有用到一分的真心。

  “爹，現在的形式似乎對宜王不利啊，我們應該盡快做出回應，讓其他人將目光轉移。”廖雅熙沒有顧忌地說道：“楊文淵可是宜王的人，萬一讓人知道了他們的關系，那麽所有人都會相信太子就是讓宜王給害的。”

  “你……你怎麽知道楊文淵與宜王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