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切有跡可循

  這幾天穆嘉言也跟著她弟弟操心了不少事情，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疲倦，力不從心。

  再加上過年這會兒周晴媽媽因為她爸爸喝酒的事情，兩個人冷戰，家裡不太平，她們兩個人也沒什麽心情出來溜達，索性窩在家裡幫忙處理家庭矛盾。

  她除了睡就是吃，書也不想看，沒有人惦記的日子裡她都失去了精氣神。

  說到穆嘉宇，最近他也很累的，計劃實施以來，身心俱疲，又要做英語試題，又要看烹飪書，還要早起做飯，每天除了做這些以外，剩余時間都用來補眠了，完全像一個居家好男人。

  不得不說，穆嘉宇比她更勇敢，內心更堅定，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麽。

  穆嘉言偶爾也會迷茫，害怕未來的生活，害怕畢業後的自己不適應職場新生活，害怕自己當初的選擇不夠正確，卻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他們學校師兄師姐常說一句話，畢業就意味著失業。

  離畢業時間越近，穆嘉言的心裡慢慢地有了顧慮，也多了一份心思。

  但是，相比較而言，她相信穆嘉宇能走的更遠。

  高三即將開學的日子，爸爸媽媽也變得格外和顏悅色，他媽媽沒有再囉嗦嘮叨，爸爸也偶爾會關心地問穆嘉宇的學習情況。

  一切顯得莊重又生硬。

  不知道別人家的父子之間是怎麽相處的，自打穆嘉言記事以來，穆嘉宇和爸爸兩個人極少溝通談心，每次都是寥寥數語，互相之間都很客氣，完全談不上熟稔一詞。

  不僅僅是穆嘉宇，穆嘉言和她爸爸兩個人獨處在一起的話，也會相顧無言，顧左右而言他，她拘謹她爸爸不適應，這樣的場合顯得尷尬而又陌生。

  爸爸極其威嚴，和穆嘉言、穆嘉宇也很少開玩笑，隨意的講話很少，聊天總會和他們講大道理。

  穆嘉言每次被他叫去書房，心裡都會忐忑不安，所以每回在這之前習慣了都要上一趟廁所，不然她決計不敢在聽訓過程中開口要求中斷談話去洗手間。

  剛開始的時候，她沒有經驗，在房間裡安靜地站著，不敢坐到沙發上，沉默地聽著爸爸講話，要求回應的時候只會點點頭或者搖搖頭，然後“嗯”一聲，沒有發表過自己的意見，每次只在心中反駁。

  爸爸說累了，便會喝水然後上廁所，穆嘉言在這個時候後才得以喘息，可以活動身子。但是卻不敢央求上廁所，所以那次她實在憋得不行了，站立不安，左搖右晃，爸爸以為她聽的厭煩了，一臉不高興，擺手讓她出去了。

  得了教訓以後，她再也不敢不上廁所就提前進去了，因為她的爸爸臉色真的不太好看。

  若是和她媽媽單獨在家的話，或許還會更輕松更自由一點。

  有時候會和媽媽頂嘴吵架，兩個人也互相看不慣對方，但是冷戰持續一會兒，一下午或者一天，就會立刻重歸於好，和平相處著。

  不像其他家庭的母女那樣和睦說著貼心的話，他們的相處方式可能在外人看來更激烈火熱，不適應這樣的場面，也很不讚同。

  其實穆嘉言和她媽媽剛開始爭吵的時候，或許彼此都很生氣委屈，不願理會對方，不想向對方道歉，但是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這樣的模式，一旦彼此不吵架心裡就會不舒服。

  她有時就會思考，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打是親罵是愛嗎，所以才會和媽媽如此親近，和爸爸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但是一切又是那麽的正常，有跡可循。

  怎麽說呢，細細回想起來，彼此之間不親近的原因大概是那埋藏於心底的芥蒂吧，穆嘉言和穆嘉宇的童年生活並不美好，那些舊時光回憶起來也是一身新傷與舊傷，滿心瘡痍。

  記得曾經說起過，穆嘉言他們一家原本是幸福的，她和弟弟也原本是無憂無慮的。

  如果不是那麽晦氣倒霉，也許他們會生活地很開心，未來也是一片光明，人生也沒有那麽多紛紛擾擾，曲折坎坷。

  或許她會成為家裡的掌上明珠，活成公主淑女的樣子，穆嘉宇也會成為一個俊俏明朗的少年，無拘無束，過得富足充裕，可以自由任性地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不用在意過程，像現在這樣畏首畏尾地做著抉擇，也不用如履薄冰地活著。

  她的爸爸媽媽也會甜蜜地過著羨煞旁人的幸福生活，有著令人羨慕的美滿婚姻，不會成為一對怨偶，相互蹉跎著歲月。

  都說父母的相處方式，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自己子女的愛情觀，婚姻觀，穆嘉言覺得大概如是吧。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而穆嘉宇出生的晚，多一分一秒也沒有體會過富裕的生活，爸爸媽媽因為工作的原因，穆嘉宇從剛生下來不久，就送到了爺爺奶奶家寄養，直到上幼兒園才接了回來。

  剛接回家的他，膽小怕生，連爸爸媽媽都不怎麽認識，在好長一段時間裡才熟悉了環境。

  穆嘉言倒是跟著爸爸媽媽出過幾次差，也見過爸爸五湖四海的朋友們，那個時候出入酒店是常有的事情。

  小時候的她活潑可愛，惹人喜歡。

  記得有一次跟著他們坐火車去山金市，她一刻不得閑，在車廂裡跑來跑去，沉悶的車廂因為她的奔跑歡鬧變得熱鬧起來。

  車廂裡有個尼姑著實喜歡她，抱起她上下顛著，嘴角盡是笑意，忍不住讚揚，“這個小姑娘，長得真俊呐。”

  她當時也不怕陌生人啊，在她懷裡“咯咯”的笑著，好不愜意。

  穆嘉言曾經也打扮的光鮮亮麗，像個瓷娃娃，穿著自己喜歡的裙子，吃著自己喜歡的食物，玩具洋娃娃也曾堆滿了房間，有過要什麽有什麽的生活。

  後來長大後啊，穆嘉言就不喜歡穿裙子了，休閑運動的衣服只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華麗繁瑣一詞在她的世界裡已經離家出走了。

  她也漸漸地懂事，慢慢地成長，在家裡越發地安分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