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考

  穆嘉言想通後，連夜給自己規劃了一系列複習要點，首先是熟記知識點。

  為了增強在校學生的身體素質，他們學校一直有晨跑的習慣，從高一延續到高三，除非下雪下雨，不曾中斷過。

  高三學生利用晨跑前的空閑時間，早晨都會帶一本小冊子或者紙張背誦，這樣方便揣兜裡，穆嘉言也跟風拿了小紙條背誦，在照著複習進度一步步進行下去。

  哪知，那天她放學回到家，她媽媽從她換下的校服兜裡拿出背誦的紙條，不問青紅皂白的一通責問，“這是你考試的小抄吧，從你口袋裡翻出來的，這次被我發現，以後不要作弊了。”

  她媽媽這樣說，試問誰聽了不會生氣。

  穆嘉言有理說不清，氣急了，大聲喊道，“那是我平時早晨背書的紙條，是為了方便攜帶才做成小條，不是用來作弊的。”

  她媽媽自知理虧，帶著歉意地狡辯道，“誒呀，媽媽又不知道這紙條的用處，你又沒有跟我講，媽媽以為有別的用處。”

  媽媽從來沒有相信過她，穆嘉言突然就很心累，哭著說道，“你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一回來就指責我，我難道會作弊嗎，你就不想想，為什麽不相信我，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說完，穆嘉言把她媽媽推了出去。

  穆嘉言其實不想和她媽媽吵架，可是又氣不過，心裡很委屈。

  仔細想一想她的叛逆期幾乎來自於她的父母，後來長大了，爸爸媽媽總說和他們聊聊吧，可是她不願意了，不願意分享自己的事情。不要說父母是為了孩子好，沒有給自己孩子足夠的信任，還要試圖走進他們的世界。

  穆嘉言他們學校為了讓高三學生提前適應高考氛圍，搞了一個誠信考試，沒有老師監考，全靠同學自覺做題。她比較懷念每次考完試，大家回到教室自習，桌子不夠用，總會湊在一起看書聊天，班主任巡邏的時候就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老師一走，班裡就竊竊私語起來。

  穆嘉言曾問過她的朋友，如果想回到過去，初中和高中裡，會選擇哪個。她朋友說，初中吧，那個時候自由不受拘束，沒有那麽多煩惱。

  她朋友反問她，她說還是高中吧，痛苦與歡樂並存的時期，就是有一種成就感，滿足感，回想起來滿心的懷念，是高中三年讓自己成長，成熟。

  轉眼到了高三尾聲，學校在五四青年節的時候為高三同學舉辦了一場成人禮。

  穆嘉言記得那天天氣不是很好，陰天還下著點小雨，儀式是在操場辦的，用氣球絲帶一些裝飾物把操場大門點綴成了花門，意味著跨過這個門，就長大成人了。

  面對即將到來的高考，還有這場成人禮，大家變得沉穩起來，沒有了平時的打鬧，靜靜地站在隊伍裡聽著台上的講話。

  以前學習煎熬的時候，總會抱怨時間走得太慢了，高中什麽時候結束，如今聽著老師和學生代表的發言，感慨萬千，回想起過往，還沒好好感受高中時光就要結束了。

  就這樣留著一絲遺憾畢業吧，將來談論起來失去的東西不曾擁有，才更懂得去珍惜，人生不是完美的，有遺憾，才顯得珍貴和美好。

  臨近高考畢業，前一天晚上各個班級都開了畢業晚會，平時師生之間相看兩厭，那晚老師和同學相處的格外和諧。他們班主任長得和蘋果創始人喬布斯很像，以前同學們私下裡就調侃老師，說班主任是平面版喬布斯，因為他們班主任臉型不立體。

  穆嘉言還記得班主任發言時說的話，“同學們，你們讀了三年高中，如今即將畢業，等待你們的不只是幾天后的高考，還有未來的人生選擇，高考只是一個跳板，是檢驗你們高中努力奮鬥的結果，無論結果怎麽樣，都不要喪志，上進心是最重要的，你們每個人都是優秀的，成功只是時間問題，我們學校出來的學生不會差的。最後，老師感謝你們兩年以來的陪伴，祝你們今後前程似錦。”

  班主任講完話，只聽到對面樓層的學弟學妹們大聲喊著學長學姐高考加油，為他們這群準高考生加油助威，穆嘉言心下動容，她相信聽到加油聲的同學也一定很感動，突然就覺得能在這所高中真好。

  第二天要拍畢業照，穆嘉言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都說畢業又是告白季又是分手季，有說不出來的話有想說的話，這一天都會有勇氣加持，會事半功倍。她想把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告訴傅晨，讓他了解自己的這份心情。

  穆嘉言特意在這天穿了好看的襯衫在校服裡面，扎了小馬尾。

  穆嘉言本來打算去傅晨班裡找他的，沒想到剛去到教室，就被班乾拉著乾活，整理桌椅，打掃教室，提前布置考場。

  很遺憾，那天拍了畢業照卻沒有見到傅晨，校園那麽大，實在難找，她走遍了每個角落，操場，花園，小樹林，教學樓，留下了拍照的痕跡，卻沒有傅晨的足跡。

  穆嘉言的勇氣消失了，她突然害怕找到傅晨了。

  或許總是差一步，差一點，隻一點就決定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再見，高中。再見，傅晨。再見，我的青春時光。

  高考那一天，全市的人都在以各種方式為考生加油，連穆嘉言停放車子時，保安大叔都給她加油打氣，她怎麽可能不努力呢？

  高考完後，穆嘉言在家休息，等著成績公布填報志願。

  他們小組商量著休假期間出去遊玩，穆嘉言也同意了，她和媽媽一說，立刻搖頭表示不讚同，她磨了好久，她媽媽這才說你問問你爸爸，他同意了我就沒問題。

  穆嘉言以為她爸爸是家裡最開明的一位，之前剛上高中的時候，她糾結於感情問題，找她爸爸谘詢過，爸爸寫了封信，“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想法比較活躍，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不反對你去談戀愛，但是你要做一個負責任的，有擔當，思想成熟的人，要學會承擔可能發生的後果。我這裡支持你。”

  明明這麽通情達理的人，卻不同意她和小組同學出去遊玩，口氣十分堅決，毫不松口。問他為什麽，他說外面不安全。

  穆嘉言辯解道，“外面不安全，同學都在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她爸爸搖搖頭，很堅決，“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問為什麽，你要是出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穆嘉言東西都收拾好了，他們一句不準讓她很失落，本來期待了好久結果去不成，她生氣固執的父母，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跟他們置氣，企圖用自己的行為得到他們的同意，她還是太天真了，等待的結果只能是徒勞的，無奈給朋友發短信說自己不去了，你們去吧，她出不來了。

  小組成員遊玩回來跟她說了旅途中的各種趣事，她聽得也心癢癢。穆嘉言沒有一個人出去玩過，有記憶以來出行都是父母帶著自己，她不想事事都聽從父母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舊時古人說的。

  穆嘉言在把他們小縣城逛穿之前，高考成績終於公布了，鑒於她之前努力複習的結果，分數還可以。高考期間也找到了自己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情，學醫。

  她在填報志願的時候，她的爸爸媽媽沒有反對，一致讚同她的想法，理由是學醫好，學醫好找工作。

  穆嘉言知道自己沒有當醫生的天分，她填報了護理學專業，選擇了離家最遠的城市雲水市。她之前一直生活在北方，這次學校選擇在南方。

  盡管穆嘉言沒去過南方，但她想離開父母的羽翼，靠自己闖蕩。

  她選擇南方的學校，還有一個原因，她想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忘掉過往，遠離傅晨。

  穆嘉言他們雖然畢業了，還有一些畢業手續需要回高中辦理，那幾天她經常看到傅晨一個人站在學校門口等人，她打賭傅晨也看到了她，她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進了學校，他們已經好久沒說話了吧，穆嘉言已經缺乏當初的勇氣了，她想著既然你我形同陌路，對不起我要忘了你。

  開學的日子也將近了，本來穆嘉言一家人都要跟著去學校，她姥姥，她大姨三姨等一眾親戚，還有她爸爸媽媽，她之前想的是自己一個人去那邊，實在拗不過他們，但規定親戚們就不要去了，一來太遠，來回奔波太辛苦，二來人數太多，安頓不過來，爸爸媽媽兩個人跟著去就可以了。

  就這樣，穆嘉言帶著雙親坐上了去往雲水市的火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