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夫人細眉微蹙，“梅香，大早上的，你為何如此吵鬧？”

  “夫人，是……她們……”梅香怒視著夏雲舒，咬牙切齒地開口，“就是她指使她手下的賤婢打了奴婢，夫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梅香大清早的就被鬼莫名其妙地甩了耳刮子，而且還在夫人您的面前，這實際上不是也打夫人您的臉嗎？”

  夫人抬頭，鳳眸微眯，慍怒地看向側對著她的夏雲舒，“你這不好好地呆在閣樓，大清早的跑到這裡做什麽？”

  “舒兒特來給二娘請安的。”夏雲舒轉身正對著她，微微彎腰施禮。

  “你不只是請安這麽簡單吧。”夫人沉聲，心中暗自緋付，今日的這丫頭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性格如以往冷淡，但是卻多了分涼薄，膽子也更大了，居然跑到我的面前打人。

  “二娘真不愧是當家主母，舒兒此來確是有事相商。”夏雲舒起身，“可否進屋說話？”

  “夫人，您可要為梅香做主啊！”梅香臉色淒慘，不依不饒，此等羞辱，如果現在不報，她以後如何在府中呆下去。

  “此事該作何解釋？”夫人蹙眉，責問。

  “敢問二娘，舒兒在府中的身份是什麽？”夏雲舒冷眉對視。

  “堂堂鎮北侯大小姐。”夫人提高嗓音，不容置疑地回道。

  “好，我夏雲舒既然是這府中的大小姐，那本小姐在這府中就該有大小姐的地位與身份。此等賤婢竟敢在本小姐面前自稱‘我’字，妄自尊卑，更可惡的是見了本小姐膽敢不行禮，而且出言不遜，仗著您的寵愛，恃寵而驕，完全不將本小姐放在眼裡，敗壞府中規矩，如若不懲戒一番，我堂堂大小姐在府中有何等顏面？豈不是人人對本小姐都會如此？”夏雲舒句句珠璣，鏗鏘有力。

  “可有此事？”夫人心中頓時一驚，沒想到一向見我都發抖的丫頭，今日居然鬥膽向我發難。面不改色，隨即低頭冷聲質問。

  “夫人，奴婢只是……”梅香完全不會將面前盛氣凌人的女子與之前任人欺凌的醜小姐重合成一個人，心中竟開始懼怕。

  “二娘，您身邊的丫鬟都敢如此放肆，那府中上上下下其他的下人又該會如何？”夏雲舒咄咄逼人，不依不饒。

  “哼，梅香，對大小姐不敬，毫無禮數規矩，自己去領三十大板，扣一個月銀錢。”夫人一甩衣袖，側身怒道。

  “不，夫人，夫人饒命啊！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梅香慌亂不已，三十大板啊，她如何承受得起，緊緊地抱著夫人的雙腿，不停地哀求著。

  “二娘，可否進屋說話。”夏雲舒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側眸示意一旁的襲月，看著她打板子。

  襲月欣然點頭，這梅香以往仗著有夫人撐腰，在府中除了二小姐、三小姐和小少爺，完全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現在給她點教訓，也是小以懲戒，正好替小姐出了這口惡氣。

  “翠兒，將梅香拉開。”夫人有些厭惡，大力地踢開死拽著她雙腿不放的梅香，頭也不回地進屋。

  夏雲舒徑自走進屋內，梅香緊趴在冰涼的青石地上，怒氣衝衝，怨憤地盯著夏雲舒進屋的腳步，指尖扣著地板，她梅香不是那麽容易就倒下的，日後我定會報這羞辱之仇。

  襲月瞬間覺得小姐已經不是以前懦弱，處處忍讓的小姐，看來以後她們再也不用受氣，頓時心情極好，看了一眼地上的梅香，“翠兒，還愣著幹嘛，還不請梅香姐姐去行仗。”

  “這……”翠兒本就膽小，怯怯地望著地上的梅香，冷汗淋漓。

  “我自會前去？”梅香硬撐著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屋內前堂。

  夫人自顧地坐在主位上，端起桌上的茶輕抿，“有何事盡管說來。”

  “那舒兒就直言不諱了。”夏雲舒隨即坐在夫人的一旁，“二娘，這些年府中大小事物都由您來打點操持，如今您年事已高，甚是操勞，現在是時候享享清福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夫人放下茶碗，抬眸沉聲問道。

  “意思就是從今以後，這鎮北侯由我來當家，二娘您可不用再勞心勞力，安心調養身體，頤養天年才是。”夏雲舒把玩著桌上的一隻杯子，淡漠開口。

  “哈哈，好笑，你大清早的在這裡說什麽瘋話？我鎮北侯夫人還沒死呢，就算是死了，那也輪不到你來當家作主。”夫人拍案而起，盛怒不已。

  “二娘，您這是哪裡的話，舒兒只是覺得這些年您甚是勞累，是時候好好歇息，如今舒兒已然長成，是該為您分擔左右。”夏雲舒懶散抬眸，淡然啟唇。

  “你還是回你的閣樓去吧，以後沒事別再踏進前院一步。”夫人寒著臉，沉聲命令。

  “二娘，此時恐怕由不得你，您有所不知，爹爹臨走之時已將府中大權托付於我，如若二娘不信的話，您大可看看這是什麽？”夏雲舒從懷中掏出一把金色的虎形吊墜，在手中晃動著。

  “你……你怎麽會？”夫人征楞地盯著夏雲舒手中的吊墜，老爺，您當真如此狠心，就連最後的尊嚴也不給我。

  “二娘，您最好想清楚，孰輕孰重？”夏雲舒將吊墜收回自己的懷中，“待會還請您親自將此事告知府中上下人等。”說著，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蒼白，錯愕不已的夫人，轉身離開。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夫人狠厲開口，她不可能讓這個丫頭凌駕在自己之上，絕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