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借刀(1)
霽月負手,目光如冰:“回去!”
話落,他轉身走回軍帳中,身影如炬!
端木箏眼眸眨了眨,一臉驚詫,他一直是笑眯眯的,即使不爽也是使陰招,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渾身散發著威嚴之勢,她嘴角撇了撇,看著一乾明顯懂了霽月意思的士兵,無聲無息的出了軍營。
她明白,形勢不明,自然是家國為重,霽月做的沒有錯,況且,若是滄州真的被瀾月攻下,夏侯淵的責任,絕對是不容推卸的,甚至可能……
緊緊蹙著眉頭,有人與他擦肩而過,腳步匆匆一臉的惶恐之色。
她眯著眼,也加快了腳步出了城。
那人一路跑至軍帳,即使是冷冽的冬日,依舊滲著汗水,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軍師,瀾秋意……死了!”
霽月執筆的手一怔,臉色難看至極:“死了?”
“嗯,剛剛進去送飯,發現他死在房間裡,是中毒而死。”
瀾秋絕!
幾乎一瞬間,霽月腦中浮現出這個人,能在秦王軍帳中,悄無聲息殺人的,這天下只有他能辦得到。
而瀾秋意如果死在大周受中,唯一得利的人,只有他。
“封鎖消息,不得讓任何人知道。”霽月沉沉發令。
想讓他們背黑鍋,不可能!
士兵也知道事情絕非兒戲,鄭重領命走了出去。
小片刻,張衝走了進來,陰著臉:“瀾秋絕率兵兩萬,此刻已經在路上。”
“瀾秋絕?他沒有去滄州?”
“嗯。消息確認無疑。”張衝一臉猶怔:“爺不知道怎麽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霽月眯著眼睛,緩緩靠在椅背上,細長的眉眼之間,有著蕭殺之氣:“傳令,全軍警備。”
瀾秋絕此番來,隻帶著兩萬兵馬,來意不言而喻,至於他要做什麽……
一滴墨汁滴在紙面之上,霽月握著筆的手緊了緊。
第二日,博陽城外,再起駐扎了密密麻麻的軍帳,沉黑的顏色,仿佛所有人心中的陰霾,瀾秋絕不同於瀾秋意,他的心機手段絕非常人所能比,他們不相信他來,是為瀾秋意收拾爛攤子,莫非,他是來救瀾秋意?
眾人齊齊搖頭,覺得這笑話比這天氣還要冷!
城外,瀾月兩萬大軍氣勢如虹,鼓聲擂動!
張衝立在軍帳之中,手中拿著一份誇張之極的燙金國書,蹙眉道:“軍師,他要求和,讓我們交出瀾秋意,並且附送五座城池作為謝禮!”眼露狐疑,他像是燙了手一樣,扔在桌面上:“一定有鬼,他和瀾秋意的關系,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張衝並不知道瀾秋意已死的事,隻當瀾秋絕有什麽後招等著他們。
而霽月臉色已經變了,這個交換,若是讓大周帝知道,結果不言而喻,必然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瀾秋意已死,他們必定交不出,大周帝那邊勢必會……
張衝見霽月不說話,繼續說:“他約爺午時在城外談判,去不去?”
“去,當然要去!”瀾秋意的死,是他霽月的失職,與任何人毫無乾系,若大周帝真要問罪,便是他一人承擔。
況且,夏侯淵不回來,此事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唇角勾起抹冷笑,霽月大步出了營帳,上馬出城赴約。
端木箏灰頭土臉的,邊走邊咕噥著:“瀾月簡直是狗皮膏藥,抓了個瀾秋意,又來個瀾秋絕,等大華回來收拾你們!”她咬牙啟齒的說著,一抬頭正看見正看見霽月策馬本來,立刻揮著手:“狐狸,你去哪裡?”
霽月勒馬停住,眸光在她周身複雜的打量了一遍,連臉上的面巾,都建了泥點子狼狽不堪,不由蹙著眉道:“出城。”
端木箏眸光一亮,指著不遠處的瀾月軍營道:“是不是去談判,我和你一起去。”
“走!”他不在,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會出什麽花樣,還是帶著比較放心。
端木箏眼睛一眯,縱身一躍便上了自己的馬,策馬當先衝了出去。
霽月與張衝面面相嗤,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和監軍的脾氣,確實很對路。
城外,在兩軍軍營中間,一方華麗鑲著金邊的帳篷宛若一枚碩大的發著光的金元寶矗在哪裡,格格不入!
三人下馬走進軍帳,隨即集體眼眸一挑,鄙夷不斷!
只見碩大的帳篷裡,入眼之處一片奢靡華麗,地上鋪著純白的狐戎,牆壁上,各種奇珍異寶琳琅滿目,淡淡的龍涎香味,自虎形的熏爐中嫋嫋升起,桌案後的人,暈在一片朦朧之中,唯有那詭異的面具,發著耀眼的金光。
瀾秋絕一身華麗紫袍,斜斜靠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隻鳳釵,細細的把玩著,漫不經心卻讓人難以忽視。
“瀾秋絕,你什麽意思。”霽月根本不理他,腳大步踩在狐毛上,留下深深的腳印,黑乎乎一片,格外的顯目。
端木箏嘴角抽了抽,也狠狠踩了幾腳,好像踩著是對面的男人,覺得痛快不已。
瀾秋絕薄利的唇角微勾,不屑出聲:“扔了!”
立刻有人進來,將毯子拿出去處理。
待一切做完,他才轉眸看向霽月,笑道:“好久不見,夏侯淵為何不親自,竟讓你一個小小的軍師與本宮談!”
霽月臉色不變,眸子危險的眯成一條細長的縫:“王爺事務繁忙,這等小事何須他親自出馬。”
“哦?不過可惜,本宮歷來有潔癖,不與背信棄義的小人說話。”瀾秋絕說完,微側著臉認真的欣賞著手中的鳳釵,真將屋子裡的三人當成了空氣。
張衝氣不過,跳腳:“瀾秋絕,你說話注意點,他是我們秦王軍的軍師!”
瀾秋絕斜睨他一眼,那目光含著三分笑意,七分凌厲。
霽月擺手示意張衝勿躁,他絲毫不在意瀾秋絕的態度,他們之間的恩怨根本不值一提:“你當真要換瀾秋意?”
瀾秋意的死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好一個一石二鳥,不單除了瀾秋意,還用五座城池為誘,讓夏侯淵背負罪名,真是老謀深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