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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242章 齊州出事
  第242章 齊州出事
  第244章齊州出事

  湖州的十月,滿城桂花飄香,無論走到何處,都是迎面而來陣陣桂花香氣,沁人心脾。

  黎晏和魏鸞他們下榻的客棧庭院正中,就有一棵桂花樹,每年桂花開的時候,住在客棧裡的客人們,每日近黃昏時都會在這庭院中小坐一陣,感受著桂花香氣環繞周身,再點上一壺上好的湖州茶,那日子才算過的有滋有味。

  案子結束已經有幾日,黎晏原本的打算是,在湖州再休息幾日,帶著魏鸞四處走一走,她出來一趟也不容易,這趟到湖州來一直都慌慌張張的,又忙著查案子,一日空閑也沒得,倒也騰出了些工夫,帶著她逛了逛,可總歸不是正正經經的遊歷湖州山水,是以案子一了結,黎晏就安排了人備下了車馬,帶著魏鸞四處走了走,把湖州的明川山水大致遊玩了一番,自然了,也少不了把魏子期一並帶上。

  本來魏鸞心情一直不算太好,之前是為這麽多的事情堆在一起而頭疼苦悶,到後來又因為許恭和張氏之間的事情,覺得心煩不已。

  黎晏那時候也開導了她好久,她聽是能聽得進去,可要抒懷未免有些難。

  不過出來走一走,心情倒也舒緩了不少,總算是臉上能見到了笑容。

  這一日眾人自外歸來,也安置好了收拾規整,後日便要啟程動身返回齊州。

  然則黎晏他們才從外頭進了客棧大門,饒過影壁牆時,便見了錢易德站在台階處四處張望。

  黎晏他從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上回既然也把話算是說開了,再見錢易德,他心裡頭的抵觸便就少了很多,只是輕微的蹙攏了眉頭,回過頭來又招手叫趙隼:“他在那兒幹嘛呢?”

  趙隼曉得他主子並不待見錢易德,哪怕是話說開了,多少年的隔閡放在那兒呢,再不斤斤計較的一個人,也沒有那麽輕易就把這個人容下了的。

  是以當日他也特意叮囑過錢易德,外頭要是有了什麽事兒,隻管回了他,他來做主,要是有連他都做不了主拿捏不住的,他去回了主子,請了主子的示下再說,千萬別莽莽撞撞的,衝到主子面前去衝撞了,再招惹了主子不痛快。

  錢易德是再三的向他保證,絕不會莽撞出現在主子面前的,畢竟他自個兒也是後怕的,心下不安,在主子面前他是緊張的,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他再三的想,也是輕易不願意出現在主子面前的。

  趙隼欸的一聲應下來,腳下便輕快了起來,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趕著到了錢易德的面前。

  他面色沉了沉,低聲問他出了什麽事兒,黎晏只是隱隱的瞧著錢易德同他說著些什麽話,上下嘴皮一碰,不多會兒的工夫,趙隼就帶著錢易德回到了黎晏的面前來。

  黎晏下意識的往後稍稍退了半步:“說吧,怎麽了?”

  他心裡清楚,要是事關廣陽王府,錢易德不會這會兒當著魏鸞的面兒慌裡慌張的要來回話。

  錢易德那頭做了個禮,貓著腰始終不敢抬頭,雙手一抬,黎晏才瞧見了他手上是有一封信的。

  黎晏心下疑惑,到底是伸手接了過來:“這是什麽?”

  錢易德越發把腰彎下去,也有些甕聲甕氣的:“是齊州送來的信,給二姑娘的,是魏家大姑娘托了人送出來的,奴才沒敢看,只是聽送信的人說,齊州出了好大的事,說是當初郡主給二姑娘留下來的一樣什麽東西,如今遍地尋不到了,也不知是因為什麽,驚動了外頭的人,現在官府的人把魏家給圍了起來,也不許人進出,不過好歹官府的人看著主子您的面子,沒敢真的動了魏家的人,只是現在人心惶惶的,魏家大姑娘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叫魏家的總管花了銀子又托了人,把信給送了出來。”

  他這番話說出口,黎晏和魏鸞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魏子期顯得有些茫然,下意識的蹙眉,因見了黎晏與魏鸞二人的神色,怎麽著也能猜得到,家裡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了,再說了,魏家在齊州多少年來,早站穩了腳跟,又有黎晏坐鎮齊州,哪怕他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說,因為有黎晏在齊州,哪怕是官府的人,對魏家多多少少都客氣的多,從不敢輕易的為難魏家,再加上這麽多年來,魏家經營家裡的生意,怎麽也算是本本分分的,不乾那些不該乾的事兒,本也就不會被官府拿住什麽把柄,大家場面上往來,都過得去。

  現如今鳶兒費了那麽大的勁從家裡送出來一封信,說官府的人把魏家給圍住了,不許人進出的……爹在齊州的這些年,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

  東西?元樂郡主曾給鸞兒留下過什麽東西?他一概都不知道。

  等到魏子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大步橫跨上去,左手再一抬,拽了魏鸞的胳膊:“郡主給你留下過什麽東西!”

  黎晏不由自主的擰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上了手去試圖拉開魏子期。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但是枉然,魏子期顯然真動了脾氣的,也沒控制著手上的力道。

  黎晏已經能看見魏鸞蹙眉,他語氣愈發不好:“松開你的手!”

  這話是他咬牙切齒說出口來的,魏子期卻充耳不聞:“我在問你,郡主娘娘給你留過什麽東西!”

  魏鸞倒吸了口氣,嘶的一聲鑽進黎晏的耳朵裡去,更叫黎晏面皮黑下去:“玉佩!秦令歆的那枚玉佩!我說了,放手。”

  魏子期手上的力度漸次卸去。

  那枚玉佩,他是知道的……

  那種東西,秦令歆為什麽會留給鸞兒?是故意的,還是另有用意?

  那枚玉佩放在哪裡,都是極貴重的東西,現在在他們魏家丟了……

  魏子期吞了口口水:“郡主的玉佩,怎麽會給你……”他合了合眼,簡直不敢置信,“那種東西,你既有膽子收下來,為何不好好收起來?怎麽會丟了!”

  在黎晏的印象裡,魏子期一向都是個溫潤儒雅的君子,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他今次近乎嘶吼出聲來的,令黎晏大吃了一驚。

  他下意識的把魏鸞往身後回護了一把:“你也不用衝著她喊,那東西是元樂交給我,讓我轉交給阿鸞的,也算是我替阿鸞接下來的,當初她硬是要留下來,說阿鸞知道她的用意,我原本是想著,她既然給了,沒什麽好扭扭捏捏不接的,更沒什麽不敢接的,那種東西又不會隨隨便便就給扔到哪裡去,將來真要是有點什麽事情,阿鸞拿著也自有它的好處。誰又能想到……”

  黎晏原本說的義正詞嚴的,但是瞧著魏子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聲音也就慢慢的弱了下去。

  在魏子期看來,同皇家扯上關系,沒什麽好處,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而黎晏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秦令歆的那枚玉佩,當初魏鸞都不敢接,也不想接的,現在叫魏子期知道了,他當然接受不了。

  他勉強咳了咳:“東西丟了,是誰也想不到的,這麽著,我先給郭閔安去封信,讓他把魏家外頭的人給撤……”

  “別,千萬別——”魏子期脫口而出,“東西如果不是真的丟了,郭知府不會派人把我們家給圍起來,但是現在殿下給郭知府去信,讓他把人給撤回去,這樣明著偏袒我們家,並不妥當。而且……”

  “而且東西雖然丟了,但那東西是我放在了我院子裡的,每日都放在我的枕頭底下,我不明白,東西怎麽丟了的?”魏子期那裡沒把話說完,魏鸞便順其自然的把話給接了過來,“這這是其一而已。東西丟了也就算了,或許是家裡的奴才們不小心,又或是齊娘近來有事,一時沒把那麽玉佩給看好,叫它丟了,但又怎麽可能會驚動了外面的人呢?這是其二。”

  魏鸞吸了吸鼻子,從黎晏的身後挪步出來。

  她本來很喜歡這滿園桂花香的,但這會子一吸鼻子,桂花香氣入了鼻,她竟開始覺得有些刺鼻了。

  魏鸞有些沮喪:“你現在把信送回去,郭知府固然會聽你的,可是這件事情,大抵也只會不了了之了,如果不了了之,我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她唉聲歎氣的,“現下這種樣子,還不夠明顯的嗎?”

  夠,怎麽不夠呢?
  黎晏眸色一暗,這是家裡頭出了內賊了,而且這個內賊,恐怕還是魏鸞身邊十分親近的人。

  照理說那枚玉佩,該是貼身收起來,但是魏鸞正好要出這一趟院門,她又不好隨身帶著出來,真要是在外頭丟了,那更是有口說不清,況且他也知道先前魏鸞“病倒”的那回事,那會兒特意說過了,這一年之內碰不得玉器這樣的東西,秦令歆的玉佩放在她身邊,她又不能用,本來最好的法子是壓根兒不要近身,省的給魏業看著,或是給章氏看見了,又要去揪出當時的那些事兒,對誰都不好。

  可是玉佩既然放在枕頭下,而且聽魏鸞話裡的意思,每日還有齊娘去看上那麽一眼,就是怕東西丟了,但現在卻莫名其妙的丟了,尤其是驚動了官府。

  黎晏面上的表情有些猙獰起來:“你有這個東西,都有什麽人知道?”

  都有什麽人知道……

  魏鸞沉思了須臾:“當初這東西你要交給我,我就說過不想接,它太過於貴重了,我也跟你實話說過的,我就怕這東西在我手上出了事兒。你說叫我小心的放著,反正只是暫時放在我這兒而已,等回頭有機會了,再還給元樂也就是了,我知道元樂她為什麽要把東西留在齊州,所以猶豫了片刻,也就接了。但那之後,我對誰也沒敢說,這世道人心叵測的,知道我有這樣的東西,還不變著花樣的在這玉佩上動腦筋來坑我嗎?”

  她越說越急切起來,黎晏猶豫了須臾,還是上了手替她拍著背後順那口氣:“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不小心,這玉佩你一定很謹慎的放著了,別急。”

  魏鸞緩了口氣:“齊娘知道,我身邊兒兩個丫頭也知道,姐姐也是知道的,還有姐姐身邊的那個丫頭。”

  魏子期一怔:“鳶兒和她身邊的丫頭怎麽會知道?”

  魏鸞把小嘴一撇:“姐姐上回到我屋裡去的時候,正好瞧見的,她問我那是什麽東西,從來沒見過,而且我之前大病了一場,大師不是說過,不許有玉器近了身,尤其是極名貴的玉器。元樂的那枚玉佩,玉質是極品,姐姐是有見識更有眼力的,一眼就瞧得出來,便追著我質問起來。我又騙不過她,只能實話實說,再說了是一家子骨肉,丫頭也是家生的,從小跟在姐姐身邊服侍的,我就沒想那麽多……”

  她越說聲兒越小,見魏子期的臉色仍舊難看到了極點,才連忙又開口解釋:“可是我也跟姐姐說了,這東西實在貴重,天子親賜的,又跟公主殿下的那一塊兒一模一樣,要是出了岔子那是了不得的大事,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叫姐姐千萬不要說給任何人知道。”

  交代歸交代了,至於會不會走漏了風聲,那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魏子期當然不會懷疑魏鳶,可她身邊的丫頭……

  然則這些話入了黎晏的耳,便就又不一樣,魏鳶也許不會故意害人,但一時嘴快說漏了,又怎麽樣呢?

  他略想了想:“知府衙門的人總把守在魏家周圍,不許任何人進出,總歸不是個事兒,但你們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不然這樣,我先給郭閔安出封信,至少叫他別太過分,省的再動了你們府上的人,弄得臉上難看,至於不許任何人進出這件事嘛……也叫他多少掂量一些,你們家的生意總還要做下去,先把人松一松,哪怕是日日都盯死了,也不能一直不叫人進出。這件事情即便要查或是要解決,咱們即刻動身回齊州,一路上少說也要個把月的時間,我不給郭閔安去信,這事兒你們覺著他敢拖上個把月不處置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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