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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239章 逃命
  第239章 逃命
  第241章逃命
  鄭歸聽來有些糊塗了。

  當初只是從深山中挖出薑家一家四口的屍體,怎麽就認準了是魏業下黑手,要殺人滅口呢?

  這裡頭不對勁兒。

  如果胡澤霖他們不是心裡有鬼,八成見了薑家人的屍體,也只會覺得薑家不知何時何地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才招致這樣的滅門之災,如何就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想,又要往魏家身上想?
  那時的魏業,已在京城徹底立了足,因有殿下的扶持,又順利的擠走了湖州陳家,在京城的生意裡頭,魏家可以說是一家獨大的,魏業又為什麽要冒這樣的險。

  他嘶的倒吸口氣:“胡大夫,你們平日裡是會自己跑到深山裡頭去挖藥的嗎?而且要說埋屍體,那挖出來的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叫人給挖著了的,難道挖個草藥,要挖的那麽深?當初莊大夫找上門去的時候,你就沒有懷疑過?”

  胡澤霖搖頭,以一種古怪的眼神和古怪的姿態側目去看鄭歸:“鄭總管是懷疑我說瞎話糊弄殿下?”

  秦昭低斥了鄭歸一聲,鄭歸掖著手,把頭略低一低:“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聽來覺得稀奇,頭一次聽說人進山去挖藥,藥沒挖著,反倒挖出幾具屍體,還不上報官府知道的,況且莊大夫也是大有名望的人了,怎麽就還要自己帶著小徒弟進山去挖藥,真是聽也沒聽過。”

  胡澤霖壓著心頭的火氣,再三的平複了心緒:“鄭總管沒聽過是正常的,畢竟廣陽王府家大業大,您手上過的銀子,是我們一輩子也沒見過的數,您大抵覺得,要什麽稀奇藥材不能到外頭去買,何必自己辛辛苦苦進山去挖,再說那深山裡豺狼虎豹怕都有,那是拿命去挖藥的。”

  他說著嗤了一嗓子,聲音很輕,淡淡的,幾乎叫人聽不見。

  可是鄭歸挨著他站的,那一聲兒鑽進了鄭歸的耳朵裡,他立時就有了火氣湧上來,但目光觸及秦昭面色,便不得不把那點子怒意生生的給壓了回去而已。

  胡澤霖見他也不吭聲,那口氣也出了大半,才繼續說下去:“我們行醫問藥的,隔三差五都會進山去挖藥。”

  這話再開口時,便是朝著秦昭回的,再沒理會一旁的鄭歸:“殿下有所不知,大多難得的藥材,是生長在深山之中,又在地底深處,所以莊大夫當初說帶了小徒弟去挖藥,草民一點兒也不覺得稀奇。但要說挖出了薑家四口的屍體,怎麽會懷疑到魏業身上去……”

  他頓了頓:“我是存疑過的,但那半年以來,我們也只和魏家有過密切的往來了,而且當初孫夫人過身,本就叫我們感到匪夷所思,之後發生的種種,在那時聯系到一起去回想,只有魏業,殺人滅口,是最合情合理的。至於鄭總管說的沒有立時去報官——”

  胡澤霖眸色顫了顫,也暗了暗:“原是要去的。”

  秦昭眉心一跳,一時也顧不上問他孫氏過身如何令他們感到匪夷所思,下意識的追問了兩句:“後來為什麽沒有去?”

  他一聲反問,音調往上揚了揚,整個人也徹底的轉過身來,是面朝著胡澤霖的方向的。

  秦昭仍舊把雙腿盤著,只是鄭歸細心,瞧著他原本擱在膝頭的兩隻手,那時還是掌心攤開的姿態,如今聽了胡澤霖一番話,早死死地握成了拳,骨節處還隱隱泛白,可見用了十足的力道,在隱忍,在克制。

  鄭歸抿了抿唇,有心上前去奉盞茶,叫他主子松松勁兒,但這當口上他又不敢動,怕驚動了胡澤霖。

  他知道,漂泊流浪了十四年之久的胡澤霖,此時又如驚弓之鳥,多疑又敏感,抵觸著外界的一切人和事,稍有風吹草動,都很可能把他給驚住,一旦驚住了,他就再也不會開口,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什麽都不會說了。

  鄭歸深吸口氣,先前胡澤霖幾次出言不遜,甚至於對殿下也一樣,實則都是因為他內心惶恐。

  或許在胡澤霖看來,廣陽王府和魏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他之所以還願意在殿下面前說上幾句昔年的事,也不過是為了殿下同孫氏的一段往事,落在胡澤霖眼中,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殿下的心意和殿下的深情,所以他才敢開口,才會開口,倘或換了別的什麽人……

  鄭歸心下一沉,便索性站在那裡不再動了。

  胡澤霖並不知他心下閃過這樣多的念想,更不知秦昭此時在努力的隱忍著情緒。

  鄭歸想的是不錯的,他如驚弓之鳥,即便是在秦昭的面前,知道秦昭得知真相絕不會袒護魏業,他也仍舊害怕。

  十四年如一日的東躲西藏,那樣擔驚受怕的日子,胡澤霖實在是過的太久了。

  如今坐在秦昭的面前,他甚至連抬頭多去打量一眼都不敢。

  胡澤霖始終低著頭,說起這一段時,他緊張更不知所措,手臂略抬了抬,把一旁四方桌案上的茶盞端起來,可是他指尖兒都在打顫發抖,便帶的那青瓷的小盞也跟著止不住的晃動,盞蓋捧著杯沿,發出陣陣清脆的瓷器叮鐺來。

  胡澤霖一隻手拿開盞蓋,吃了口茶,順了口氣:“是莊大夫不叫去,他說魏家是得了殿下您的提拔,才有了那時的地位,皇商啊……人家說民不與官鬥,難道不是這麽個道理嗎?魏家一家獨大時,誰能與他們家分上一杯羹?殿下您也知道的,草民也好,莊大夫也好,甚至是薑大夫,我們這些人,當初在京中,不說人人敬著,可總歸有些名望在,可不也都住進了魏家,替孫夫人看顧那一胎嗎?”

  他說的隱晦,秦昭聽來卻冷笑出聲:“你們怕報了官,非但不能拿住魏業,反倒把自己搭進去,因為你們覺得,魏業有我的庇護,即便他真的殺人行凶,你們也奈何不了他,是吧?”

  胡澤霖顫聲回了個是,猶豫了下,哦的揚了音調:“而且我們也沒證據。我們心裡清楚,那一定是魏業的手筆,可官府是講證據的。我們莫名其妙的把魏業給告了,他使些銀子,再托了殿下您出面,到頭來,吃不了兜著走的一定是我們。魏業已經有所動作,我們還不如趁著沒輪到我們,便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舉家搬遷,離開京城也就算了。”

  人都是自私的,不然何來的俗語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呢?

  那時的胡澤霖會這樣想,其實也不會令秦昭感到意外。

  告發魏業,對他們來說未必有什麽好處,反倒把自己更早的暴露在魏業面前——他們已經猜到了魏業的心思,也知道魏業接下來會做什麽。

  如果不能要魏業死,那不如不要惹是生非。

  薑家一家已經不在人世了,他們何必要為了別人,給自己再招上這樣的殺身之禍?雖然這樣的禍端,或許早晚會降臨到他們頭上去,可那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偷偷的離開了京城,離開的魏業的視線,說不得能保住一條命,能保住一家人的性命。

  秦昭捏緊的拳頭略松了松:“所以你們商量之後,決定不報官,只是各自收拾,匆匆離開了京城?”

  胡澤霖點頭說是:“那時候我們約定好,一個向東,一個向西,莊大夫的老家在京城以西十裡地的高陽縣,他一定要回老家去,其實草民勸過他別回去,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可他偏不信魏業有這樣一手遮天的本事,出了京城,他還能一路追到高陽縣中。草民見苦勸他不聽,便也就由得他去,只是為防萬一,約好了每個月書信往來。”

  他一面說,又一面的歎了口氣,搖頭歎息著:“草民最初是在城東五裡地的汾陽縣城落了腳的,本來想著莊大夫說的也算有道理,總不見得出了城,他魏業還有那麽通天的本事,就找到我們了?天大地大的,誰也不知道我們究竟去了什麽地方,所以在草民落腳之後的第一個月,給莊大夫去了信。頭三個月倒也是相安無事,我們二人書信往來,一月一封,沒有斷過,可很快,就出事了……”

  秦昭心下咯噔一聲:“是莊大夫?”

  胡澤霖只是點頭,面色隱隱泛白,顯然那些回憶於他而言,是可怕的,更是他不願意輕易回想的。

  他吸了吸鼻頭,眼窩一時發熱:“那是我們在互通第三封書信後的半個月吧,草民突然收到了一封來信,信封上是空白的,什麽都沒寫,那時候草民覺得古怪的不得了,畢竟出了莊大夫,沒有人知道草民的真實身份,更不可能有人給草民送什麽信。於是草民隱隱感到不好,果然拆開信時,信中只有兩個字——快跑。”

  胡澤霖說完這樣的話,自己已經是後背緊繃,頭皮也是一陣的發麻。

  而一旁鄭歸聽來,心口突突的跳著:“這麽說來,他早就給他和你留了一條退路,那封信未見得是倉促之間寫成,反倒像是早就寫下來,一旦他出事,托付了旁人將信交給你,好叫你知道,他在高陽縣已經出了事,極有可能已然命喪黃泉,要你切莫再抱有任何的僥幸心理,帶著家眷速速離去?”

  誰說不是呢?
  其實之後的這麽多年,胡澤霖每每回想起那時的那封信,都會覺得自責愧疚,更兼懊惱不已。

  兩個人相約好了亡命天涯的,可他卻沒替彼此做過任何的設想。

  他天真的以為,魏業不會找到他們,更不可能一路從京城追出城外,畢竟他們已經選擇帶著秘密離開,怎麽就非要窮追不舍了呢?
  但莊大夫不是……他為彼此留了退路的,早在他回到高陽縣落腳之初,他就已經想到了,倘或被魏業所害,如何通知遠在汾陽縣城的自己……

  胡澤霖合上眼,點頭的動作緩慢而又沉重:“是他救了我一命。如果沒有那封信,我帶著家眷仍舊住在汾陽縣城,只怕早就死在魏業的手上了。而之後的事實證明,魏業果然早就知道我住在哪裡,在我離開汾陽縣城的第二天,一把大火,將我原本的家,還有鄰近的四戶人家,燒成了一片廢墟,我回過頭來特意去打聽過,無一人生還……我僥幸逃脫,卻連累了街坊四鄰。”

  秦昭喉嚨滾了兩滾:“你們究竟知道魏業什麽秘密,要他這樣喪心病狂,連無辜的百姓也不管不顧,要殺你,為了造成意外的假象,將你周邊四戶人家一並殘忍的殺害!”他咬牙切齒,實則是對魏業恨到了極點,“你先前說過,孫夫人過身時,便令你們感到匪夷所思,所以胡澤霖,你們究竟,知道些什麽?”

  話到後來,秦昭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口的。

  他不敢想象,似魏業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在孫氏最後的那段時間裡,遭受的會是什麽樣的待遇。

  胡澤霖唉聲歎氣的:“起初我們也只是奇怪,畢竟孫夫人的胎是我們一起看顧,而孫夫人她體質溫厚,這是我們都知道的,要按正常說來,夫人先後已誕下了一雙兒女,加之身體底子一向不錯,體質又溫厚,絕無可能在生產之時難產而亡。而令我們更奇怪的,是在孫夫人生產當日,魏業不許我們幾個人到產房去陪同,隻放了接生的產婆一個人進去,而且那個產婆,我們從來都沒見過,大概也不是京城中人,不知道他打哪裡尋來的老嫗。後來說孫夫人難產大出血,把我們都驚著了,殿下或許不知道,似我們這樣住在人家府上替夫人看顧胎像的,在生產之時,催產的湯藥和難產的湯藥,那是在都預備下的,所以當時我們吃驚之余,忙吩咐了人去煎藥,又囑咐了產婆,將參片放入孫夫人口中,給她吊著精神,但孫夫人那樣好的體格,都來不及等那一碗湯藥,就生下了二姑娘,撒手去了……”

  這樣快,竟然這樣快!
  體質溫厚,絕無可能會在生產之日難產過身,不許看顧胎像的大夫到產房中相陪……

  秦昭眼前一黑,大抵明白了什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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