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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244章 拿齊娘
  第244章 拿齊娘

  第246章拿齊娘
  叩門聲陣陣,敲打在郭閔安心上。

  他手上拿著那張信紙,已然呆坐著出神了好半天,實在有些看不懂,這齊王殿下究竟想要做什麽。

  他一個人,又沒個人來商量主意,便一時走神,分了心。

  直到那敲門的聲音越發急促起來,才慢慢的拉回了郭閔安的神思。

  他猛地回身,回過頭來掃向門口的方向。

  適才他反身回堂中時,只是將一半的雕花門順手帶了帶,並沒有將門徹底的給合上。

  這會子望過去,是背著光的,他眯了眯眼,隱約瞧見個人影立在門框邊兒上,手一抬一落,一下是一聲。

  郭閔安揉了揉太陽穴處:“曹祿啊。”

  門外的人得到了回應,才敢提步邁進門來,等進了門躬身見過禮,隻管平聲的回他:“大人,魏業差人送了口信,說是想見一見大人。”

  郭閔安越發眯起眼睛來。

  齊王殿下的信才送到他手上,魏業就托人從宅子裡遞出話來,想要見他,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莫不是齊王殿下的消息,也先送到了魏家宅中去吧?
  信紙早被郭閔安隨手撂在了一旁的黑漆元寶紋四方案上,他拿了指尖在小案上輕點著,發出陣陣悶響聲:“魏家今兒有外頭的什麽人要進嗎?或是有什麽人要遞消息進去嗎?”

  曹祿愣了一把,搖頭就說沒有:“大人怎麽這樣問?這不都有好些日子了,是不許人送消息進去的嗎?”

  郭閔安哦了一嗓子,吸了吸鼻子:“也沒什麽,齊王殿下派人送湖州給我送了封信,我估摸著,魏業這時候要見我,怕是也得了齊王殿下的消息,才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曹祿喉嚨處滾了兩滾:“殿下的信送來的這樣快啊?”

  郭閔安至此才抬眼,卻是一個白眼扔過去:“你以為那是誰家?這也就是魏二姑娘不在府中,跟著殿下一起到湖州去了,要是二姑娘在家,這樣子叫禁在了府中出不來,殿下的信送來的才要快呢。”

  “是……是是,大人說的也是。”曹祿叫他不善的語氣弄得有些尷尬,立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反手又撓了撓後腦杓,“那大人,這會兒去魏家嗎?”

  現在去魏家,也不知道魏業到底要說什麽,要是一個應付不妥當……

  曹祿雖然說沒人給魏家遞消息,可難保齊王殿下有法子暗中送了消息進去,只是給他這個知府留了些許面子,才沒驚動官府的人罷了。

  他猶豫再三,目光又在曹祿的身上遊移了許久。

  曹祿叫他打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吞吞吐吐了半天:“大人看我做什麽?”

  其實曹祿是個能議事兒的人,也不是十足的糊塗蟲,從前衙門裡頭遇上棘手的難辦的事情,郭閔安一個人心煩氣躁的時候,也好把曹祿叫到跟前來說上幾句。

  曹家在齊州也算有些家底,幾輩子到如今,出了這麽一個曹祿,考取了功名在先,後來一路做官仕途都不算太順遂,弄得曹家老爺一氣之下,索性花了銀子捐了個散官閑職,就供在他齊州知府衙門裡了。

  是以這個曹祿呢,同齊州城中的權貴人家多有往來,大場面也沒少見,有見識又還算有才乾,只是有些不大正經上心而已。

  換句話說,他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橫豎也只是個散官閑職,好些事兒根本就輪不著他來操這份兒心,那乾脆撂開手當看戲似的,上頭吩咐交辦了什麽,他才會去照辦,要是沒人吩咐話下來,他也就樂得清閑自在。

  郭閔安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桌案,猛然收住了手,拿目光示意曹祿看那張攤開在小案上的信紙:“這就是殿下送回來的信,你來看看。”

  曹祿啊了一聲:“我看啊?”

  郭閔安眯眼顯然有些不大高興:“你聽不懂我說話?”

  曹祿見他隱有動怒的跡象,忙說了一聲不是,上前三兩步,又在一旁稍稍站住腳,略一躬身,長臂往前一伸,拿過桌上的信,想要看時,又先把目光落在了郭閔安的身上。

  在曹祿的內心深處,是根本就不想看的。

  齊王殿下和那個魏鸞之間,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到大的情分,魏家一出事,他就知道事情麻煩了,果不其然,那之後一直到現在,郭閔安這個知府,隻敢把魏家的人禁在宅中,不敢審問,更不敢用刑,這哪裡像是魏家人犯了事兒,簡直當祖宗一樣供著了,他可一點兒也不想摻和到這件事情裡去。

  但他也不知道郭閔安是不是有意為之,魏家人是全都拘在府中了,但郭閔安特意吩咐了,要是魏家有什麽人有話想跟官府說的,就告訴他,橫豎他在衙門也整日無事,就暫且把魏家這一攤子事兒丟給他來管了。

  既然是要他管的,那魏家出的到底是什麽事兒,郭閔安就大致與他說了一遍。

  那會兒曹祿就在想,果然當初元樂郡主到湖州,他心裡突突的,那感覺全都是對的,這不人離開湖州沒多久,魏家就出事了。

  天子賞賜,與高儀公主一模一樣的那枚玉佩不見了蹤影,這還了得了?
  不過要他說,這元樂郡主和魏鸞,也都是心夠大的,一個真敢送,一個真敢接,這種東西,就由得她們私下裡送來送去的了?更何況元樂郡主心系齊王殿下,和魏鸞簡直是勢不兩立的,她送的東西,這個魏鸞怎麽就莫名其妙的接下了,也不怕這裡頭有什麽貓膩,要是當初沒收她的玉佩,魏家也不會有今天的麻煩了。

  曹祿拿著信沒看,呆呆的站在那裡,目光始終都落在郭閔安的身上。

  郭閔安嘖聲咂舌:“讓你看信,你看著我幹什麽?”

  曹祿這才欸的又應了一聲,把心一橫,低下頭去,專心的看起那信中內容。

  等到他仔仔細細的把那封信看完了,再抬頭時,眼中全是驚詫:“殿下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另有內情,信中不便多言,隻不許為難了魏家人,也別把事情鬧大?”

  郭閔安面色略黑了黑:“你覺得呢?”

  這裡頭有什麽內情呢,曹祿是不曉得的,但齊王殿下信中威脅的意味,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他深吸口氣,怪不得郭閔安看起來鬱悶焦躁呢。

  本來為了這件事,郭閔安就有些焦頭爛額的,一出了事的時候,就有不長眼的攛掇著他給京城上奏折,不過全叫郭閔安給壓了下來,說是先找到那玉佩要緊,這麽些日子過去,東西雖然是還沒找到,但至少也沒人再提給京城上折子的事兒了。

  曹祿心裡想著,這事兒要鬧到了朝廷上,攤開了,那魏家的罪業就真的大了。

  郭閔安不是不想,是壓根兒就不敢。

  真要是給魏家招個滅門之災,齊王殿下回頭還不把郭閔安給整死嗎?
  但這威脅也沒這樣明目張膽的吧?這位殿下為了魏鸞,還真是什麽都豁得出去嗎?
  他自己是長在宮裡的,不會不知道元樂郡主的玉佩何等貴重,這東西叫魏家弄丟了,就是茲事體大。

  曹祿反手摸了摸鼻尖兒,把手上的信紙又放回到小案上去,等收回了手時,另一隻手也從鼻頭拿了下去,抄著手又站回原處去:“大人想的沒有錯,齊王殿下這是叫您別給京城上折。這封信嘛……這封信送回來,總也要些時日,殿下其實也在賭,賭您還沒給京城上奏折,將此事上稟,鬧到禦前去。”

  誰說不是呢。

  所以郭閔安在煩躁之余,也有那麽一絲的慶幸。

  好在他早就想到了齊王殿下的態度,心中有所顧慮,所以一直都沒有敢上折子,要是做事兒不過腦子,事情一出,他就慌裡慌張的驚動了京城,鬧到陛下那裡去,如今給齊王知道了,還能有他的好?只怕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郭閔安衝著曹祿擺了擺手:“你坐著說話吧。”

  曹祿也不扭捏,應了一聲就往他左手邊兒坐下去:“但是大人,殿下說另有內情,在信中不方便多說,我怎麽覺著,這是要替魏家脫罪呢?”

  郭閔安橫了他一眼過去:“你就是不長心,現如今一切都未定,你敢說魏家一定有罪?殿下都這樣說呢,誰還敢說魏家一定有罪?”

  他越這樣說,曹祿便越是覺得訕訕的。

  本來也不是他非要自討沒趣的,是郭閔安要拉著他商量齊王送回來的這封信,好端端的,拿他撒氣,數落他做什麽?
  曹祿低下頭去,在郭閔安瞧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下官一時失言了。那大人,依著殿下的意思,現在是要叫咱們把魏家的人先給放了?反正那麽大的家業,他們又跑不了,估摸著殿下回了齊州,是要親自主持這個事兒的。當初元樂郡主到齊州來,本來也就總跟殿下待在一處,這玉佩說不得還真的另有名堂呢。”

  “話是這麽說,而且有齊王殿下願意擔待起這件事,我還樂得輕松了呢,廣陽王府的東西是那麽好丟失的嗎?又是天子賞賜下來,是天子隆恩的象征,我夾在裡頭,左右為難,一個處置不當,既要擔個失職不查的罪名,還要把齊王殿下給得罪了,可問題就在於……”

  郭閔安一時又頓住聲,唉聲歎氣的:“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再要等殿下從湖州回來,少說還得等上個把月,便說如今魏家出了事,殿下和魏家兄妹心中急切,路上腳程會快些,那沒有一個月的日子,他們也趕不回來。”

  曹祿面色一僵。

  是了,難辦就難辦在這兒了。

  郭閔安一直最擔心的,根本就不是玉佩丟失,魏家到底應該擔什麽樣的罪責,從來都是那東西不能在外流落太久,得盡早找回來。

  如果能把玉佩安然無恙的尋回來,這件事就是當做沒發生過,也不是不能夠的。

  可東西找不回,小半個月過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那只能上稟陛下,至少得叫外頭人都知道,這東西丟失了,倘或有人敢持元樂郡主這枚玉佩行不端之事,給人拿住了,也就把東西找回來了,況且也不怕再節外生枝,徒生事端。

  “要不然……”曹祿艱難的開口,三個字說出口,又猶豫了。

  郭閔安眉心一跳:“你想說什麽?”

  “要不然拿了齊娘先過一堂吧。”曹祿閉上眼,豁出去似的,說完了睜開眼,再去看郭閔安的面色,果然是面色不虞,可他左思右想,其實真沒什麽不妥的。

  曹祿勉強給自己定了定心神,咬了咬牙:“魏二姑娘有這東西,連魏業都不知情,魏家宅中也只有齊娘還有二姑娘身邊四個貼身服侍的丫頭知道,再有就是魏大姑娘和她身邊兒那個丫頭。二姑娘這趟出門,帶出去了兩個丫頭,要說東西丟了,那也只能是齊娘和剩下兩個丫頭最知情,咱們不好拿了大姑娘來問話,免得傷了大姑娘的名譽,也真損了魏家體面,等殿下回城,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可齊娘嘛,總歸只是個下人罷了,她雖說把二姑娘奶大了,但下人不就是下人嗎?現在出事了,她本來就是頭一個難逃乾系的,就是有二姑娘在,會不會一味的袒護她,都得兩說,何況是二姑娘不在呢?”

  其實曹祿說的也不算錯,而且這小半個月以來,這事兒也在郭閔安的心頭轉了好幾個過兒了。

  東西找不著,線索也不夠多,到底是怎麽丟的,又是怎麽鬧到知府衙門的,那天給衙門裡送上一封信來揭發此事的究竟是什麽人,這一切的一切,到如今,全都摸不著頭腦。

  所以郭閔安本就一直在想,總要問出些線索來,才不算是他無為。

  可是要拿了齊娘來問話……

  “魏家二姑娘落地就沒了親娘,齊娘把她奶大,跟親娘沒什麽兩樣的,拿了她來問話……這事兒我在心裡想過,可就是一直沒下了決心。”

  直到此時,郭閔安說這話都還帶著一股子猶豫不決。

  曹祿摩挲著下巴想了片刻:“魏業不是正好要見大人嗎?大人不放試探試探魏業的口風,最好是叫他自己說出口來,請了大人拿了齊娘到府衙問話,即便是上了刑,那也都是他魏業自己的事兒,跟大人總沒關系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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