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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324章 環環相扣
  第324章 環環相扣
  第326章環環相扣

  有關於這一點……

  魏鸞想,她是關心則亂了。

  宋家的確對魏家虎視眈眈,而且從宋家前世的所作所為看來,他們是一直都希望魏家不得善終的。

  說到底,誰也不會甘心屈居人下。

  從前魏家沒有回齊州的時候,宋家是數一數二的大戶,齊州城中誰不高看他們家一眼呢?

  可是等爹帶著他們一家子搬回了齊州城,宋家就只能往後靠,這種心理落差,導致了宋家對魏家的不滿。

  只是黎晏眼下所言,也不無道理。

  那枚玉佩,姐姐和祺玉是曉得其中厲害的,就算再怎麽糊塗,也不至於告訴了宋家人。

  再說了,姐姐心裡也一直都覺得,上回她在宋宜手上吃了虧,到頭也沒能找補回來,雖然近來她一直都覺得,姐姐對她的態度奇奇怪怪的,但在這件事情上,姐姐總歸不會向著宋家人就是了。

  姐姐也是大哥一手教導的,大是大非還拎得清,也不至於說拿了這樣的事兒叫宋家來整治自個兒家裡頭,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是以魏鸞面色略沉了沉,又搖了搖頭:“倒是我把這茬子事情給忘了。那會不會……”

  她抿起唇,又抬眼看黎晏:“如果是宋家早就收買了添香呢?”

  她一句話反問出去,緊接著自己就又矢口否認了。

  齊娘是有分寸的,本來也不是存了害人的心,即便是指使添香偷了玉佩,也並沒有告訴添香那玉佩的真正來歷,是以添香並不曉得,那是秦令歆的東西,又如何知會宋家呢?
  只能是指使添香把玉佩偷盜出府的人,一早先曉得那玉佩緊要,才會指使了添香乾這樣的事兒,說來說去,這個人,只怕還是要著落在他們家裡頭。

  ……

  魏鸞走了。

  她其實有很多的問題弄不清楚,想叫黎晏與她解惑,可偏偏又有好多話,黎晏根本沒法子同她說,只能遮掩過去,說此事他會放在心上,會好好的調查清楚,才叫趙隼一路送了她離開王府不提。

  等趙隼送了人再回來,黎晏揉著眉心,愁眉不展。

  趙隼三兩步上前去,黎晏略一抬頭:“你去問孫喜,前頭鬧的阿鸞心情不好的那一宗,孫喜是怎麽說的?”

  故而趙隼便把蘇辛的事兒回了,倒也並沒有替蘇辛遮掩什麽,回的十分詳盡。

  黎晏沉著臉兒聽,越聽臉色越難看:“你打發他離開王府了?”

  趙隼說是,越發把腰杆彎下去:“奴才不想叫他再到主子跟前來回話,且這些事情,他也都認了,奴才便自作主張,打發了他。”

  其實要說打發了個奴才,黎晏也沒什麽好計較的,而且聽趙隼說這話的意思,在蘇辛看來,他是有苦衷的,只是那樣的苦衷,他又沒法子與任何人說起,是以即便是到了自己的面前來,只怕蘇辛也仍舊是那番說辭,什麽都問不出來。

  既然如此,還不如就不要再見了,省的越發惹了他生氣惱怒。

  黎晏歎了口氣:“你從一開始的時候,是覺得魏業趁著我們離開齊州的時候,收買了王府裡的人,後來孫喜跟你說起蘇辛,你便覺得,蘇辛背叛了我,所以才又去找了他?”

  實際上也不全然如此,只是大概其是這樣的,趙隼也不想解釋那麽多,就點了點頭,說了聲是:“蘇辛倒是很坦然,奴才問他,他就承認了,不過後來他說,他從沒有想過要背叛……”

  趙隼聲兒略一頓,偷偷地抬眼打量過去:“其實主子,蘇辛四年前的模樣,猶在眼前,即便是他入了王府服侍的這四年間,也從沒有過逾越或是出格兒的時候,如今突然說,他叫魏業收買了……奴才信他是有苦衷,只是他不肯說,咱們也不好追問什麽,問到最後,怕他也不會坦然開口。只是主子,魏業這樣的心思,未免可惡。”

  “又有什麽可惡的?”黎晏聽來覺得好笑,嗤了聲,“魏業的心思,你是今日才知道的嗎?他那個人,什麽時候不是利益至上的,不然他能把魏家的生意做的這樣大,這十來年下來,順風順水的?雖然我現在拿不準,他是為什麽要在王府中安插眼線,但總歸有他的用意。而且你瞧,他費盡心思買通了蘇辛,卻為今日這樣一件小事,就又舍棄了蘇辛……”

  這其實是黎晏所想不明白的。

  他對蘇辛,不管怎麽說,都是有知遇之恩的,魏業要想收買了蘇辛,必定要下一番功夫,可是又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能輕易舍棄了蘇辛。

  一則魏業的確是個果決的人,當斷則斷,二則……魏業今次行事,心思實在叫人難測。

  “奴才原本是覺得,他就是存了心要惡心主子,順帶著惡心二姑娘的,您想啊,二姑娘一向是個護短的性子,孫喜是她挑出來的人,從您手上借走了,帶進魏家去的,蘇辛當著她的面兒,這樣子編排孫喜,二姑娘聽來,怎麽可能不生氣呢?”趙隼一面說著,一面撇了撇嘴,“橫豎如今魏業在您跟前是無所遁形的了,大概是想借此告訴您,他有本事在王府安插眼線,也有本事叫二姑娘的日子不好過。上回您去魏家,他說起話來,不就是底氣十足的嗎?現而今看來,他就是因為手上有這樣的資本在,才敢那樣子的硬氣的。”

  他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要說在王府安插眼線,那沒什麽,可是能叫阿鸞的日子不好過,這一定是戳中了他的軟肋的。

  黎晏深吸了口氣,突然又想起了添香的事情來。

  方才當著阿鸞的面兒,他沒法子說,這會兒他一抬眼,看看趙隼,又平視前方出了好一陣的神。

  趙隼掖著手站在旁邊兒,見他久不說話,像是在沉思著什麽事兒,一時也不敢開口打擾。

  大約莫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黎晏回過了神來:“阿鸞今天過來,跟我說,添香偷走元樂玉佩的事情,一開始是齊娘指使了她,可是齊娘是為了叫我帶著阿鸞早日從湖州回來,她怕阿鸞在湖州,要在陳家人手上吃了虧。可是她絕沒有讓添香把玉佩弄到府外,把事情鬧大,且也不曾將那玉佩的來歷告訴添香。之後添香做的這些事,怕是另有人在背後指使了她的。”

  趙隼呼吸一滯,面色微變。

  他了解自己的主子,主子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突然提起這件事,方才他們一直在說魏業的用意,這會兒說起來,那就是懷疑此事和魏業有關了。

  他深吸口氣:“可是主子,弄丟了郡主的玉佩是大罪過,魏業怎麽敢呢?”

  “他為什麽不敢呢?”黎晏反問回去,又側目去看他,“不是還有我在嗎?而郭閔安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也的確把此事壓下不發嗎?在事情發生之初,我們如何想得到,一切都是魏業在搗鬼呢?彼時我們只會擔心,事情一旦鬧大了,收不了場,魏家是要被問罪的,既然是被問罪,阿鸞少不得受到牽連,到那時候我再出面去求情,怕不好使,是以只有給郭閔安施壓,逼著他不許將事情鬧大,一來二去的,魏業總有辦法給自己善後。你瞧,他搞出這麽多事情,最後把添香推出來——”

  他話到此處,突然就收了聲。

  趙隼一愣:“主子?”

  “我突然想明白了!”他幾乎是拍案而起,聲兒裡透著驚喜,“你想想看——從一開始,魏業順水推舟,借齊娘的指使,暗中再指使添香偷盜玉佩出府,而王全,八成也是他的人,把玉佩交給了許大壯,賣到了劉子旺的手上去,至於說那個外阜來的商人,恐怕也在魏業的算計和掌控之中,所以他能夠如此恰到好處的,叫劉子旺帶著玉佩到官府去首告,而偏偏又在這時候,添香在府中坦白一切,承認了是她偷走了玉佩。趙隼,你現在不覺得,這個時間線,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巧合是巧合啊,他們所有的人,包括二姑娘在內,都覺得十分巧合的,可難道就因為這個,就篤定是魏業所為嗎?

  趙隼搖了搖頭:“奴才想不明白,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如果我所料不錯,魏業最初的打算,是要借此機會,除掉齊娘,順帶著驚動廣陽王府,而至於說阿鸞的身世——他在十四年後,再次出現在秦昭的視線裡,帶著阿鸞一起,只怕湖州當日的流言,也與他脫不了乾系,他就是想叫秦昭起疑,想讓秦昭自己去查,查出阿鸞的身世。我們合計過的,他本來就是打算以受害者的姿態,出現在秦昭眼前,博得秦昭的好感。而這整件事情裡,你別忘了,還有蕙仙失蹤一事。”

  蕙仙失蹤的這件事情,被拖下水的,是……章夫人。

  “章夫人?”

  趙隼幾乎驚呼出聲,偏黎晏聽來就點了頭:“章家早就不如從前了,雖不至於一敗塗地,可這些年來,再沒法子對魏業有任何的幫助,反倒要魏業回過頭來,幫扶章家。章氏的性子,又不如孫夫人那樣和婉,每每爭強好勝,其實在回到齊州之後的這些年裡,章氏在外行走,怕暗中沒少給魏業樹敵。且你也知道,章氏持中饋雖是一把好手,但對孫夫人還有溫氏留下來的孩子,都是平平,她名聲並沒有從前在京城時那麽好,對魏業來說,她早就不是賢內助了。”

  是啊。

  以前魏業在京城打拚的時候,章家勢頭正盛,而章氏那時舉手投足,皆是一派大氣,正能幫襯魏業,再加上章氏出身雖然不俗,可放在京城中,她畢竟有所收斂,且她那時候大約也是真心喜歡魏業的,想要幫著魏業在京中站穩腳跟的,是以處處行事都十分得當,真真是魏業的賢內助,反而把孫夫人給比了下去。

  但是十四年後呢?
  魏業為什麽出去外頭收窯口的工夫,還從揚州帶回個胡氏,且胡氏又是那樣的出身,這不是明擺著打章氏的臉嗎?

  恐怕魏業早在那時起,就起了這樣的心思了。

  這次玉佩丟失的案子裡,本來根本就沒有蕙仙這丫頭什麽事兒,可偏偏又把她扯了進來,且這丫頭的確私下裡和齊娘見過面,到後來,馮氏一張口,攀咬章氏,說章氏知道此事,也知道蕙仙失蹤的事兒。

  趙隼心中大為驚駭。

  主子說,魏業此舉,意在一舉鏟除齊娘,還要捎帶手的,把章氏發落了。

  畢竟如今的魏業,可以說如日中天,他年紀雖然大了些,快四十的人了,可為著魏家的家業,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樂得把女兒嫁進門來做填房。

  沒了齊娘,他的秘密就再也沒有人會揭穿,他從此後便可高枕無憂。

  而沒了章氏,他便可以再娶一房對他,對魏家都更有幫助的填房,魏家的生意,便會更如虎添翼。

  可是……

  “可是主子,王全又是怎麽死的呢?”趙隼眸色暗下去,“您之前懷疑過,怕是許閣老他知道自己上當受騙,才叫殺人泄憤的。”

  “我是懷疑過,可你別忘了,我當日說的是,如果郭閔安能查清楚,王全的死,的確和旺興賭坊有關,那才能夠證明,魏業的清白,而非篤定了,人就是許敬山殺的。趙隼,你弄錯了整件事情的因果關系——”黎晏定定然看向他,聲兒也一並沉了下去,“如果現在讓我想,我更願意相信,是魏業從中搗鬼,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

  他拖長了尾音,乍然收了聲,趙隼饒是這些年見慣了風風雨雨,眼下也不免有些心驚。

  他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什麽可能?”

  “王全帶著秦昭的佩刀到旺興賭坊,暗地裡就是魏業授意的,可是魏業拿著有他的把柄,叫他不敢說實話,到死,都只能認是他自己偷了刀做的,從而瞞過了許敬山和夏貴年,而如今,也的確是許敬山殺人泄憤,然則這一切,從一開始,都不過是魏業布好的棋局,環環相扣,魏業不過是借了許敬山的手,殺人滅口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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