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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323章 會不會是他
  第323章 會不會是他

  第325章會不會是他
  一時氣不過嘛,這樣的事兒,任什麽人都有過,黎晏自個兒也不例外,魏業的事兒,不是也一樣叫他一時之間意難平嗎?
  魏鸞能這樣說,他心下反倒安定多了,至少不怕她為這個事兒心裡憋屈的慌。

  原本從湖州回來之後,她身子就一直不好,多少的補藥送到魏家去,可周諶每每回話,還是說要靜養。

  她才多大點兒的人,小小的年紀,身子拖累成這樣,他看著都心疼。

  周諶倒是說過,要說十分要緊,那不至於,落下病根也不大可能,無非是累著了,又操心勞頓的,必須的靜養,才能把損了的元氣給補回來。

  如今好不容易看著她稍見了豐腴,面色也漸次有了紅潤顏色,總不能說為著到王府來一趟,又生了一肚子的氣,更折騰出病來。

  黎晏有心寬解她,便不想叫她再去想先前的事兒,岔開了話題:“今兒怎麽想起到王府來?我聽周諶說,你身上還是一直不好,精神倒是比剛回來的那幾天好多了,但總還是要吃藥,不在家裡好好養著,到外頭瞎跑什麽?”

  魏鸞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大約也是怕黎晏過於擔心,她伸了手,也終於拿了旁邊兒小食盒中放著的精致糕點,送進了嘴裡去。

  她細嚼慢咽的品過一回,才拍了拍手,把芙蓉酥沾在手上的糕點殘渣拍掉:“你前頭不是懷疑起齊娘嗎?我今日去問過她了。”

  黎晏眉心一擰,下意識的面色一沉:“你怎麽還特意去問她。”

  “這事兒憋在心裡,我想不通。你那天雖然一直說,並不是有意要懷疑齊娘如何,可話裡話外的,本就是那個意思,咱們一起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你嗎?你無非是怕我覺得你疑心齊娘,我一味的袒護齊娘,為這個惱了你,回頭勸不下我,才不敢把話說的太死。”

  魏鸞斜了眼覷他:“可我知道你並不是那樣的人,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猜疑齊娘。我今兒再三的想過,還是去問了她。”

  黎晏便也不好再說什麽,誰叫他喜歡上的,本就是個極聰慧的姑娘,真是什麽話也瞞不過她,什麽事兒也逃不過她這雙眼。

  他便無聲的低歎了一回:“那齊娘是怎麽說的?我想,你去問她,必定不會是大張旗鼓的,怕是你自個兒去見了她,又私下裡問了她這些話,而齊娘嘛……她奶你一場,從小把你看顧到大,真心實意一定有,從前的種種,如今想來,齊娘也的確是處處都真心維護你的,你隻身去見她,開誠布公的與她談起玉佩的事兒,她大概也不會一味的胡扯來誆騙你吧?”

  魏鸞嘴角的弧度便更大了:“你真是把人心琢磨透了。”

  這不像是什麽好聽的話,只是黎晏曉得她並沒有別的意思,是以隻當沒聽見:“那你來找我,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呢?”

  “是,卻又不是。”

  魏鸞模棱兩可的回了他一句,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打量了會兒:“原本的確是齊娘指使了添香,把玉佩給偷盜出去,目的是為了驚動了咱們,好叫你盡快帶著我從湖州回城來。齊娘到底還是顧忌著陳家的,總覺得我跟著一起去,怕陳家會暗地裡動什麽手腳,對我不利,又說雖然有你在,可強龍不壓地頭蛇,怕真出了事兒,我仍舊少不了吃一番苦頭,畢竟昔年陳家的確是叫我們家從京城擠走的,即便時隔多年,人家也未必能放下這段恩怨,如今又是殺了人家家的孩子,人命關天的事兒,咱們突然到湖州,傻子也知道是為什麽去的,豈不是欺人太甚嗎?齊娘自個兒在家裡瞎琢磨,越想越害怕,就怕我出事兒,但她也知道,一味的寫了信來勸我,我只怕不會聽,且你也是知道的,我那時心裡還是想要救我表哥的。”

  黎晏聽到這兒便大概明白了。

  魏鸞有心救孫昶,他早看得明白,不然也不會為孫昶的案子那樣上心,無非是不想叫她一個人悶在心裡著急上火的罷了。

  齊娘對她真的是極用心的,自然也能看得分明,所以齊娘知道,即便是寫信苦勸,她也必定不會離開湖州,救不出孫昶,她怎麽肯走呢?
  但是齊娘的擔心無不道理,反正他們在湖州那時候,城中不是的確流言四起嗎?
  雖然到如今為止,他仍舊不知道,那樣的流言,究竟從何人之口傳出,但不管怎麽看,那是衝著阿鸞和魏家去的,其實也就正印證了齊娘的擔心。

  畢竟是人家陳家的地界兒,多少年了,本就是從湖州發家的人,離開京城後又再沒挪過窩兒……

  黎晏抿起唇來:“所以她叫添香偷走玉佩,原本的打算,應該是要告訴孫喜,讓孫喜想了法子給我們送信。元樂的玉佩是極緊要的東西,平日放在她自己手上,倒不顯得如何,可是她一時送給了你,既落在了外人手上,這東西就丟不得,弄不好吃不了兜著走,這道理你懂,我更懂,一旦得知玉佩丟失,哪裡還顧得上孫昶的命案,至多威逼利誘了湖州知府盡心徹查,卻絕不會再在湖州耽擱時間,只能馬不停蹄的往家裡趕。”

  魏鸞點頭說是:“而齊娘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把事情鬧大,等咱們回了家,把玉佩尋回來,也就不了了之。再說了,即便是咱們要趕回來,我大哥總歸是要留在湖州處置這個事兒的,到時候你也露過面了,湖州知府也曉得你的態度了,縱使隻把我大哥一個人留下,他也不會對我大哥太放肆,畢竟還有你的面子擺在那兒。其實要說起來,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這話不假,要照這樣說來,齊娘本來是沒有壞心思的,且實實在在的是為魏鸞好的。

  可是之後,事情又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的呢?

  黎晏不是個糊塗的人,而他心裡篤定,齊娘也不會在這上頭騙魏鸞,況且也實在是沒必要。

  有時候人的感覺就是這麽直觀的,他本來懷疑齊娘搗鬼,可聽了這些話,頭一個感覺便是,齊娘的確無辜,而她也不算是存了壞心,只不過到頭來,好心辦了壞事兒罷了。

  至於說添香偷走那枚玉佩,又夥同王全弄到府外變賣換了銀子,只怕這其中,另有內情。

  黎晏面色一沉:“所以添香偷走玉佩的事情,其實背地裡,指使她的,另有其人?這件事情細細想來,令人驚恐。本身齊娘指使了她,可是她背後真正的主子,借此機會,正好叫她索性把玉佩弄出府,把事情鬧大了,弄得你們家不得安寧。而這事兒一旦暴露了,齊娘也不敢說出實話,更不敢指認添香,就像是之後她上了府衙大堂時候的表現一樣,三緘其口,壓根兒就沒有把添香供出來。”

  關於這一點,齊娘自己有解釋,魏鸞這會兒也能想得明白,便點了點頭:“說到底,是要齊娘來背這個罪名了,添香背後站著的人,卻能夠逍遙法外。添香既得了那人的吩咐,利用了齊娘的這片苦心,一旦把她供認出來,她勢必反咬一口,只怕在郭大人面前,一口咬定,就是齊娘唆使她盜竊玉佩出府,而至於齊娘究竟有什麽目的,她不知道,她只是聽吩咐辦事兒,再隨意尋些什麽由頭,便也就糊弄過去。更何況她從小在我身邊當差服侍,齊娘在清樂院又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她大可說,素日裡聽齊娘吩咐聽慣了,根本就不知道那玉佩是什麽來歷,只是齊娘那樣吩咐,她也就照做了,誰知道闖了這麽大的禍,她不敢吱聲,是因為怕她擔不起這個罪名,卻不曾想,齊娘反倒把她供出來,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的身上去。”

  “正是這麽個道理,到時候齊娘有嘴說不清。”黎晏雙手擱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扶手,“雖然郭閔安未必信了添香一面之詞,可總歸所有的證詞,以及那時所有的線索,對齊娘都是不利的。齊娘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這才會在郭閔安的面前三緘其口。之後她回家,沒將此事告訴你知道,也不過是想著,橫豎添香做出這樣的事兒,已經與她的指使無關,背後究竟是何人搗鬼,只要官府能徹查清楚就是了。”

  “可是……”

  魏鸞唇角拉平了,眉心突突的,突然想起什麽事兒來。

  黎晏咦了聲,側目看過去:“可是什麽?”

  “可是添香為了自保,為什麽不供出她來呢?”她一面說,一面自顧自的搖頭,“我想不明白。添香如今還困在牢裡呢,而且當日在我面前哭訴的時候,也沒說起齊娘的這件事兒啊。”

  “若她說了,你是會信了她無辜,遷怒於齊娘,把齊娘告到郭閔安面前,叫她在牢裡吃一番苦頭,還是會越發惱怒,氣添香被判在先,隨口攀咬在後呢?”

  黎晏平聲靜氣的,眉目間一排的柔和:“正因為她從小服侍你,才知道你對齊娘的感情。說實在的,這回跟你說起這些質疑齊娘的話,連我心裡都拿不準,所以那天說起來的時候,才會那樣的委婉,生怕你一時想不通,惱了我,就此疏遠了我。我知道,齊娘在你心裡,分量極重,少有人能與她相比。你且想,連我都如此,更何況是添香呢?她本就背負了背叛二字在身上,惹得魏家上下不待見,怎麽還敢肆意攀咬齊娘,越發叫你不待見她呢?”

  魏鸞眉頭緊鎖,仍舊沒有舒展開來。

  黎晏盯著她看,大約明白她心中所想,便搖頭歎息:“至於郭閔安那裡,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她即便攀咬齊娘,郭閔安無非提審齊娘,可還是那個道理,你一定會護著齊娘,而齊娘呢?這事兒本來跟齊娘就沒多大關系,她上了公堂,大不了坦然承認,她的確唆使過添香偷玉佩,可是沒叫添香弄出府,把事情鬧大,郭閔安是個會分辨的人,又有你立在前頭,他不會拿齊娘怎麽樣的。”

  說來說去,這事兒其實到頭來,添香都只是自作孽不可活,沒有任何人能救她。

  而且她被關進大牢也有幾天了,到目前看來,也沒有任何人,打算救她。

  原來這就是做棋子的下場——

  魏鸞心頭沉悶,說不出的難受:“那我沒有別的事情了,今兒過來,本來也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事兒,不想叫你一味的懷疑齊娘。她畢竟是我身邊親近的人,你總是懷疑她,往後大家還怎麽相處?如今話也說開了,至於到底是什麽人指使了添香陷害我們家,我暫且想不出,但黎晏,你說這個事兒,會不會和宋家有關啊?”

  其實從一開始,黎晏就沒有懷疑過別人,今日聽了她的這番話之後,黎晏心中更篤定,那個人,就在魏家。

  說不得,就是他魏業自己乾的事兒!
  只不過他沒有證據,全是他的一腔猜測罷了。

  可是魏鸞又突然提起宋家……

  這小半年過去,他沒跟宋家再走動過,連魏家和宋家之間的走動,也比從前少了許多,上次阿鸞在宋家姊妹手上吃了虧,後來又鬧的那樣凶,到底是損了情分,走動少了,也是正常。

  一來二去的,他都快把這家人給忘了。

  黎晏揉了揉眉心:“我倒覺得不大可能。添香是內宅伺候的丫頭,很少出府的,又不像是尤珠和當珠,平日還跟著你到各處去赴宴,要說宋家買通她,怎麽買通的?難道短短的幾個月,就能買通一個從小服侍你的丫頭了嗎?那這丫頭未免也太狼心狗肺。再說了,元樂留給你的那枚玉佩,本來就沒什麽人知道,除了我,便只有你和齊娘還有當珠和尤珠,你不是說你阿姐和她身邊兒的大丫頭後來瞧見過嗎?可你覺著,是你姐姐會告訴宋家這件事,還是她身邊兒最得臉的丫頭會把這事兒告訴宋家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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