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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363章 態度
  第363章 態度
  第358章

  大年初八,京城中到處都還是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氣氛,街道兩側商鋪林立,過完了初五祭灶,早就有鋪面開了門做營生。

  京城裡歷來是這樣的,達官貴人們雲集之處,他們這些做買賣的,任什麽時候,也沒有說過了十五元宵才開門做生意,再加上實際上越是到了年節時候,生意才越是好,放著大把的銀子不賺,門戶緊閉不做營生,那不是個道理。

  章家的鋪子坐落在最繁華的地段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三層半的小樓立在那裡,匾額上寫的是“生香居”。

  彼時章徹坐在靠西牆月窗下的禪椅上,神色略顯得有些古怪。

  他等了好半天,目光始終落在一處,一抬手,揉了揉眉心,又轉而去壓了壓鬢邊太陽穴處,開口時,音調一直往下沉,直砸在人心尖兒上:“你怎麽這個時候進京?”

  卻原來,一大清早,他開了板營業時,迎來的第一個客人,並不是外人,而是魏業,與他一道而來的,竟還有魏鸞這個準齊王妃。

  實際上對於到底要不要進京這件事情,魏業真是思量再三,弄得這個年都沒能過好。

  本來今年他魏家是大喜,他後來懶煩應付那些送上門來的堆砌的笑臉,稱病不見客,等到了年關將至,各家上門來賀年禮的多了,少不了順帶著又提起魏家得了天子賜婚的事情,他心煩,還拿不準王全在秦昭手上到底會吐出多少東西,一來二去的,在除夕夜那天,是真正病倒下去的,以至於大年初一都沒能起身,家裡的孩子們到上房院去同他請了安拜過大年禮,一日就那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他的病,一直拖到大年初六才算是徹底的好起來,又帶著孩子們去祭了祖,把沒做完的禮給補上了,這個年,總歸是沒能過踏實了。

  原本他是想著,現在這個時候回京,也無濟於事,他不能做什麽,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麽——王全在秦昭手上,且他一定在那之前就見過了黎晏的,該說的也早就說乾淨了,如果秦昭和黎晏要對他做什麽,他已經無力回天。

  這件事情他沒有人可以商量,只能自個兒苦悶糾結。

  就這麽糾結矛盾了七八天,魏業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帶著魏鸞,一路從齊州,入了京。

  當年魏業帶著家眷離開京城的時候,是把魏家在京中的鋪面、田莊還有宅子一並變賣了的,打定了主意不會再回京,留著這些還不如變賣了現銀,雖說魏家也不差這點兒銀子,但銀子總歸誰也不嫌多,而且也是要告訴京城的這些人,魏業再不會回來了。

  是以如今他帶著魏鸞回到京中,一時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方,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和魏鸞的馬車就進了城,先尋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要了房間,等到天徹底大亮的時候,就帶了魏鸞往生香居而來。

  這會子他坐在章徹的正對面,大眼瞪小眼的,魏鸞坐在一旁,掖著手,一會兒看看章徹,一會兒又看看魏業,不曉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章徹見魏業許久不言語,眉心一攏:“嗯?”

  “王全是什麽時候入了廣陽王府的?”魏業眸色是暗沉的,不帶半點光彩,定定然睇過去一眼,把章徹的神色收入眼中。

  章徹愣了下,有須臾的恍惚,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便抬手揉了把耳朵:“什麽?王全嗎?”

  魏業沒有再開口,點了點頭:“你送信到齊州的時候,他是已經入了廣陽王府的,你查出來的消息,他大概何時入了王府,你心裡有數嗎?”

  卻不料章徹搖頭說不曉得:“你當我在京城有多大的本事嗎?這幾年又更不比前些年的時候,我能查到王全的下落就已經很不容易,廣陽王府是個什麽去處,你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同廣陽王殿下是打過交道的,便是之後離開京城回了齊州,難不成你對廣陽王府就沒個定數了?王全入了廣陽王府,我還能給你查出來,你就已經該多謝我了,還要我曉得王全究竟是何時入了廣陽王府?”

  他這一大車的話,實則是在抱怨,也是這些日子以來的積怨累下來的。

  當日魏業一封書信送來的時候,他就抱怨過,對魏業此舉深為憤怒,說到底是魏業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家子親戚,要做什麽事兒,有什麽事情求到身上來,還要拿利益來換,這算什麽呢?

  可是後來他還是顧念著親眷兩個字,就想盡了辦法,花了好大的力氣,替魏業去尋找王全的下落,魏業這個人又偏偏是個永遠不知足的性子,他如今出現在京城,一開口,竟問他,王全是何時入了廣陽王府的……

  章徹登時便橫眉冷目的,吭吭哧哧的再沒個好氣,更沒個好臉色給魏業,實在是越想越生氣:“我不是你,沒有通天的本領。”

  他的確是沒有魏業那麽大的本事,更沒有昔年得了廣陽王殿下提點的能耐,他突然之間覺得,也許魏業這樣的人,做起什麽事情來,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初入京城的那幾年,日子真是過的艱難極了。

  從家裡頭偷出來的那幾張秘方,固然幫了他天大的忙,可是這裡到底是天子居所,皇城所在,便是升鬥小民,都是極有見識的,再說了,這京城中的老字號原也太多,他章家的香料所說難得,甚至他娘年輕的時候能乾有本事,照著好些古方香料研製出來,又配出了數樣的新方子,少見,有些甚至沒人見過,可畢竟比不上那些老字號的方子有門路,所以那幾年,真是苦熬過來的。

  但是魏業呢?
  章徹深吸了口氣,他覺得,魏業是理解不了的。

  早年間倒是也聽人說,且那時章家嫁女,是章善容自己選中了魏業,非要嫁給他做平妻,他那時候還在家中,對魏業的情況,自然是知曉的。

  白手起家的人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魏業會來事兒,且那時他並不在京城,況且到章家去提親的時候,魏業早就不是那個一窮二白的傻小子了,手上銀子有,家業雖說不大,可總歸是攢下了一份兒來。

  人嘛,其實都是一樣的。

  等到人前風光了,出人頭地了,誰還願意去回想,去提起,那段難過的日子呢?

  故而當初他們所知道的,其實也只是魏業功成名就的那一段更多些,對於過往的艱辛,知之甚少,時至今日,章徹回想起來,便不免覺得,魏業這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實則沒有吃過什麽苦,饒是他之後入京,試圖在京城立足,站穩腳跟,也並沒有走的如何艱苦。

  彼時魏業已經是小有名氣,再加上身後還有章家扶持,雖然在京城,章家未必使得上什麽勁兒,但是章家那些年間根基尚在的,不管是魏業銀錢上有個什麽難處,或是生意往來上有個什麽走不通的,他爹都能幫上一二,所以在章徹看來,魏業根本就沒吃過多少苦頭。

  更不要說,魏業當年還得了廣陽王殿下的青眼有加。

  在這京城之中,有了廣陽王的提拔點撥,那還不是順風順水嗎?
  及至於魏鸞落生,又過去三四年,齊王殿下那樣高看魏鸞,魏業的路,便走的更順遂起來,哪怕是到今天為止,章徹也沒能想明白,魏業為什麽會在那個時候主動離開京城,但不管怎麽樣,即便是回了齊州去,魏家也是沒人敢輕易動上一動的了。

  所以這會子魏業這樣理直氣壯的問他,王全何時入了廣陽王府,章徹心裡頭越想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魏業是個極會看人臉色的人,且打從章徹保持沉默不開口,他的目光就始終落在章徹的身上,這會子見章徹神色幾變,他眼中也是明滅幾次,略吸了口氣:“您說這樣的話,是折煞我,我要是有通天的本事,今次又何須勞煩您追查王全的下落呢?”

  他一面說,一面歎了口氣,又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您心裡有氣,我也知道是因為什麽,當日的那封信,實在也是為著……”

  他越說像是越為難,頓了好半天沒有說出後頭的話,而章徹也不急,就那麽掖著手坐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魏業,也是在等著他的後話。

  魏鸞是自從進了門來,就一直沒有開口的,面前坐著的男人,於她而言是極其陌生的,長了十幾年,壓根兒就沒有見過,更何況這個男人,他姓章……

  跟著爹進京,她本來不大情願,是因為一時之間想起來,在她跟著黎晏去湖州的時候,黎晏曾經說過,爹也許並不是她想的那樣,不然為什麽會……她心裡面很清楚,爹這個時候進京,年節尚未過去,一定是有十分緊要的事情。

  她無意去探聽究竟是為了何事,心中卻隱隱感到不安。

  多年不往京城走動的人,這個時候怎麽突然要到京城辦事兒呢?所以她想來,爹今次要帶上她,根本就是另有用意的,她準齊王妃的身份,也許能夠為爹帶來什麽方便,又或者是,在黎晏這兒,能幫得上腔,替爹說得上什麽話。

  等到進了京城,她爹又說要到生香居來見章徹,她就更是滿心的不情願了。

  正經說來,章徹同她是半點兒關系都沒有的,這是章氏的親叔叔,也未必有多待見她,可是架不住她爹再三的說,她就只能跟著一道來。

  這會兒見了她爹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那頭章徹老僧入定一般的也不開口,魏鸞秀眉攏了一把,聲兒輕柔到幾乎聽不見:“爹……”

  魏業橫過去一眼,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也打斷了她後面的話。

  魏鸞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魏業反手摸了摸鼻尖兒:“您是知道的,我有十年不回京城,同京中也早就斷了往來,清清靜靜的過自己的日子,這回要不是家裡頭出了這樣的事,是決計不會輕易回京來的。至於方才問您的事兒,也是我心急了些,並沒有想那麽多,您別同我一般見識。”

  他態度突然就和軟了下來,章徹冷靜下來細細的回想,仿佛從一開始,就是他想多了……

  魏業的態度不是強硬的,是他想的有些多,說白了,心裡頭對魏業有些抵觸,才會聽見那些話時候,便有了那樣大的反應出來。

  這會兒魏業耐著性子好聲好氣的解釋著,同他賠禮道歉著,他是做長輩的,總不見得真的同個晚輩計較這些。

  那口氣順下去,章徹面上倒有些掛不住,衝著魏業連連擺手:“都是一家子親戚,說這些多生份,我也是聽了你那樣的話,一時氣性上來罷了……你說你這趟進京是又十分要緊的事情,就是為了那個王全?”

  他本不該問出口的,只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也就脫口而出了。

  話一出了口,隨著話音落下,章徹便感到不好了,側目看過去,果然魏業面色沉下去,顯然沒有先前那樣的好性兒。

  魏業也是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把笑斂起來:“是同他有關,家裡頭的事,說出來丟人,人家說家醜不外揚,雖然您不是外人,可這話實在是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章徹反倒心中受用起來。

  本來是他說錯了話,魏業卻並沒有同他斤斤計較,三言兩語把這話揭過去也就算了。

  看樣子,他魏家出了大事兒,想來也是了,不然也不會有那封書信……

  章徹指尖點在扶手上,輕點了三兩下,又開口叫了魏業一聲:“你眼下是帶著孩子住在哪裡的?”

  魏業把嘴角往上一揚:“城東白雲居。”

  章徹欸的一嗓子站起了身:“我這就打發人去把客棧退了,你帶著孩子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又來見了我,沒有叫你們父女兩個住在外頭客棧的道理,更何況鸞兒如今身份尊貴,是得了陛下賜婚的人,住在客棧也不像話,到家裡去安置著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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