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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鸞令》第146章 早有此心
  第146章 早有此心
  第144章早有此心

  魏鸞隱隱感到,黎晏他其實是有意挑撥陳家和杜啟崖的關系。

  因是想到了這一層,她便又往黎晏身側靠攏了些,腳步細碎,不易察覺的,就挪了過去。

  她低頭一眼看見的,是黎晏的頭頂,能掃到他高挺的鼻尖,她一時想不通,先前他分明不是這樣的態度,難道就只是因為,陳昱明今次得罪了他,而陳正廷在不知他身份的情況下,言辭間多有不恭,他便收回了這份心?
  應該是不至於……黎晏不是這樣心胸狹隘的人,況且他會跟自己開這個口,只怕先前已經有了安排和部署,他雖遠在齊州沒離開,可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總歸是吩咐了人到湖州安置打點,只等著今次到了湖州,見過陳家人,一切便能夠順理成章。

  其實後來魏鸞倒也想過,黎晏這舉動,也算是替他們著想了一些的。

  至少他有了說辭去堵陳家人的嘴,不至於叫人家說,是魏家打算仗勢欺人,借著齊王府,打算強保孫昶。

  他大可以告訴陳正廷,此番到湖州,就是為了同陳家談一談這個茶葉生意的,會和他們一道,完全只是順路罷了。

  所以魏鸞思來想去,都覺得黎晏並不該是目下這樣的態度。

  如果說是為著陳昱明傷了她……

  她下意識抬了手,指尖觸碰的地方,便剛好是先前被撞傷了的地方。

  其實紅暈還沒消下去,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處理過這傷口,魏鸞自己也瞧不見,但這一碰就疼,恐怕是有了淤血了的。

  她嘶的倒吸了口涼氣,加上有意為之,聲兒就格外的大了些。

  黎晏的心思一下叫她拉了過去,一扭臉兒發覺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側,見她抬手去碰那傷處,當下一擰眉:“別碰。”

  魏鸞撇了撇嘴:“有些疼來著……”

  黎晏面色一沉,是他糊塗了,隻想著如何出了這口惡氣,竟然一時忘記了她身上還帶著傷。

  他在心裡罵了自己兩句,轉頭去叫杜啟崖:“杜知府,陳老爺說的這個事兒,我聽了,也放在心上了,只是湖州畢竟不是我的封地,你當地的政務,我不便插手,但這來龍去脈,我倒還是有興趣聽上一聽的——”黎晏把尾音拖了長了,“這麽著,魏二姑娘有傷在身,你支使兩個衙役,一路好生送了她回客棧去,余下的事兒,咱們再慢慢的說?”

  至此,杜啟崖才想來,他果然是沒有想錯的,能這樣跟在齊王身邊的女子,除了魏家二姑娘魏鸞,再沒別人了。

  陳正廷的臉色一時難看得很。

  他這裡哭訴告委屈,齊王那裡卻隻惦記著魏家小丫頭額頭上那連血都未曾見的傷?

  況且這話說的……

  湖州的政務他能不能插手,杜啟崖心裡還能沒個數嗎?這話分明是說給他聽的,合著這就開始推諉,擺明了立場,不大打算管這檔子事兒了?
  可是仔細想想又不對,要說不打算管,照樣拿了這樣的說辭來回絕了他,眼下就帶著魏鸞回客棧,至於昱明傷人的事兒,隻管交給杜啟崖發落,難不成杜啟崖還當著他的面兒,偏頗陳家不成?
  陳正廷一時訕訕的,竟猜不透這位殿下在想些什麽。

  倒是魏鸞那裡,臉色略是一沉,不大好看起來。

  她是有意打斷黎晏的話,其實是想叫他一起走,他在這大堂上的態度叫人捉摸不透,她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可這知府大人和陳正廷都杵著,她也問不出口。

  偏他當沒聽懂似的,叫打發她先回客棧去……

  於是魏鸞沉了聲:“只是碰著了會有些痛,不妨事,我也這頭也不疼也不暈的,過會子回去,叫周太醫看一看就沒事了。”

  黎晏把視線從杜啟崖身上收回來,轉而落到她的身上去:“別胡鬧。”

  魏鸞心裡就來了氣。

  他願意幫就幫,不願意幫,她也不會說什麽,原本這個事兒,不清不楚的,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也沒和她說明白了,這樣稀裡糊塗的就到了湖州來,他又當著知府衙門的大堂上亮明了身份,打草驚蛇驚動了陳家人,這一切,魏鸞覺得,他都是有意隱瞞,而他是為了什麽,她不得而知。

  這樣的認知,已然叫魏鸞胸中憋了一口氣,更不要說他眼下這樣敷衍的態度了——

  她從不願胡鬧,尤其不願在外人的面前,與黎晏胡鬧。

  人家總說她仗著齊王的喜愛無法無天,只有她心裡知道,為著黎晏的喜歡,她其實處處謹慎,就怕人家拿住了這個話柄要說三道四,她人小身量也小,經受不住。

  然則眼下——

  魏鸞索性提了一提裙擺,往外橫跨出去兩步,離黎晏又遠了些,目光灼灼的直視著杜啟崖。

  杜啟崖與她四目相對,竟叫那樣的眼神看的心裡有些發慌。

  他不是怕了這個小姑娘,他心裡怕的,是這位齊王殿下。

  一個魏鸞,不值一提,這樣的小姑娘,他見得多了,有些小脾氣,素日驕縱些,無法無天的,不分時候更不分地方,倘或在他知府衙門的大堂上真的胡鬧起來,他便是支使了左右轟出去,也不值什麽。

  可是齊王坐在旁邊,他不得不對這位魏二姑娘客客氣氣的。

  杜啟崖喉結滾兩滾,吞咽一口口水進了肚子裡去,忖度了好半天,才問她:“你有話想說?”

  魏鸞堅定的說個是,把裙擺再微微一提,繡鞋的鞋尖兒略露出三分來,淺淺的,叫人沒看清的時候,她整個人雙膝一並,腿窩處再一彎,直挺挺的衝著杜啟崖就跪了下去,自然也把她那嫣紅的繡鞋藏了個嚴嚴實實。

  杜啟崖嚇了一跳,眼神立馬瞥向黎晏,果然那位殿下變了臉。

  得,不用問也知道,這位姑娘得齊王殿下青睞已久,只怕從前在京城時,也是能橫著走的主兒,見了什麽達官顯貴,怕都沒這樣跪過,這樣的大禮……他受不起啊。

  杜啟崖鬢邊盜出冷汗來,一時又覺得自己這知府做的實在憋屈。

  原本好好地四品大員,如今可好了,一個小姑娘跪他,他都要心虛起來。

  更何況陳正廷先前說的那幾句話,落在齊王的耳朵裡,指不定要如何想他。

  方才齊王話裡話外說是不摻和他湖州的政務,說什麽畢竟不是他的封地——杜啟崖為官這麽多年,那番話,他一個字都不會當真。

  這天底下,還有齊王管不著的地方嗎?只要他樂意,湖州隨時都能變成他封地的一部分。

  當今聖上就這麽一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其余的兄弟都不是至親,如今年紀大一些,除了早年跟著先帝立下過軍功的冊了親王銜兒,余下的都不過封了郡王,連個封地都沒有,只是在京城各自劃了宅子,富貴歸富貴,手上的實權便不多,在宗室中也就不那麽說得上話。

  這位殿下,那真是天子之下的第一人了。

  別說湖州不是他的封地,他沒有權利插手湖州政務了,就哪怕這案子是出在了京中,他想管,也照樣能管,事後誰還敢到陛下面前去參他一本不成?
  杜啟崖為著心虛,腳步便挪動了下,稍稍偏了偏身子,略躲開了魏鸞的那一跪。

  魏鸞不是沒瞧見,只是當不知道而已,她一面跪著,一面叩首拜了個禮,也不再去看黎晏臉色,抬起頭時,平聲靜氣的:“孫昶是我的表哥,知府大人應當知曉,其實這個案子,俗話又說殺人償命,我們不該多說什麽,只是這其中緣由,我們自己家裡,並不是不知道的。那一日原是我表哥吃醉了酒,神思或許有些恍惚,偏又遇上陳家大爺當街強搶民女,這才一時動起手來——”

  她聲音戛然而止,轉頭望向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陳昱明:“今日一見這位陳家三爺,他說起話來,口中是不乾不淨,攀扯了我,也攀扯了齊王殿下。別的便不說,哪怕今日他面前站著的,不是當今齊王,便說我一個小姑娘家,難道他就沒有半點分寸嗎?姑娘家的名聲最要緊,難道由得他一張嘴,紅口白牙的,便任意詆毀了我?”

  魏鸞說了一大車,嗤笑了一嗓子:“可見陳家門風並不嚴謹,齊王殿下這話原是沒有說錯的。我雖遠在齊州,養在深閨之中,可今次我舅舅與舅母登門,我倒也從舅舅口中聽聞一二,陳家那位大爺,素日是有名聲在外的,知府大人您是湖州一方的父母官,陳家這樣家大業大,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您總不會沒聽過吧?那位大爺,家中有嬌妻美妾,且也兒女成群,可他還要當街去強搶民女,這是哪裡來的道理呢?我表哥縱使有錯,但那位大爺,也未必全然無辜。”

  她一字一句,是擲地有聲,陳正廷聽的面紅耳赤,其實是青一陣白一陣。

  她咬死了要說昱卿自己有錯在先,實際上他們也不得不承認。

  強搶民女這種事,若放在尋常的平頭百姓身上,人家姑娘倘或是告到了官府去,官府也不會偏頗那浪子。

  今次也不過是為著犯事兒的是他陳家人,而且為著這個,也丟了性命,所以便沒有人會再去說什麽,原就是陳昱卿有錯在先,實則是活該這樣的話。

  可是魏家人到了湖州,自然會抓住這個不放——

  陳正廷是衝著黎晏跪下去的,這會兒索性把膝頭轉個方向,也跪在了杜啟崖的面前。

  杜啟崖和他是平輩論交的人,平日一向感情也不錯,什麽時候受過他這樣的大禮,當下眉心突突的跳:“陳兄……”

  他聲音很淺,但卻鑽進了黎晏的耳朵裡。

  黎晏此時是帶著怒火的,魏鸞這一跪,叫他既心疼又生氣,可她顯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不想再外頭和她起爭執,便隻好由著她去,等回了客棧,再細細的清算今天的這筆帳就是了。

  然而這會子聽見杜啟崖這一嗓子,雖然他收回去很快,到叫出聲的,就是叫出聲的。

  黎晏嘴角略上揚了些,那是譏諷的一個弧度:“杜知府叫什麽?”

  杜啟崖自知失言,公堂之上,哪有什麽兄弟相稱。

  他抿起唇來,倒還是陳正廷反應快一些,索性丟出後頭的話,想著把這一茬揭過去也就算了:“知府大人容稟,魏家的小姑娘這樣說,誠然不假,您要說昱卿有錯在先,那位姑娘,不管是我們來賠人家銀子,還是登門去道歉,您怎麽說,陳家自然怎麽做,可這同孫昶殺人,又有什麽乾系?昱卿便是做錯了事,他拿了人,送到官府來,難道這湖州就沒有官家來懲治人了,要他當街行凶,事後還要說是我兒咎由自取?”

  陳正廷紅了眼眶,又偏了腦袋,目光中簡直投射出鋒利的刀子,刀尖兒全是衝著魏鸞去的:“小姑娘,你既然說你知曉來龍去脈,那你又可否知曉,你表哥這次到湖州,是為什麽而來?”

  魏鸞的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也咽不下去。

  她知道陳正廷想說什麽!
  果不其然,在魏鸞沒有來得及想好如何應付這個話的時候,陳正廷已然又自顧自的接上了後話來:“孫昶是為了今歲孫家新茶的生意,特意到湖州來收新茶的。去歲他們家到湖州來收茶,我們也算客氣,他們同茶商們怎麽談的買賣,我們不插手,也不過問,去年一整年,孫家沒少掙銀子,但是每每到湖州來談買賣,都把價格壓的低。後半年的時候,新茶已經賣不動了,知府大人細想也知道,過了大半年,這新茶也變成了舊茶,價格自然又差了一大截子。孫昶那會子帶著人來談,把茶商的價壓下去了足足三成,拿的就是這個借口。我們仍舊沒插手,畢竟從他孫家踏入湖州做生意,我們沒管過,而且茶商自己也沒找到陳家門裡,叫我們出面去做這個主,我們隻好袖手旁觀。”

  他說到這裡,深吸了口氣,略頓了須臾:“但今年孫昶又來,我們為著去歲的事,打從一開始,我就吩咐了昱卿,今年孫家的新茶生意,說什麽也不能叫他們談成了!您大概其也知道,為這個,兩家鬧的不可開交,僵持不下,原就是結了怨的。孫昶說是酒後失手,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為了生意談不成,早就存了殺人泄憤的心思,才對我兒下了毒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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