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莫再無謂執著
花似錦好像被她一語驚醒。
新奇?沒錯,初見時,索依使了輕功在半空中猶如春燕般輕舞,令他眼前一亮。
他無意間射殺了她的飛鴿,她在他面前那敢怒敢言,灑脫豪邁的模樣,全無半點扭捏造作,他從未見過這樣令他耳目一新的女子。於是,不自覺對她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想去靠近她,了解她。
步裔兮見他沉思,想他許是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便趁熱打鐵:“我之前與你說過,你和小依沒有緣分,莫要再無謂地執著下去了。”
花似錦搖搖頭:“不會的,給我算命的先生說過,我的姻緣就在身邊,不是她還能是誰?”
“那就須得你自己用心去看了。”步裔兮瞟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壺,“酒還是少喝些吧,別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隨後,不再多勸,與輕羅紈綺往綢緞莊去了。
花似錦呆了呆,把酒壺往地上一扔,站直身子要向前走。
這時身後有人狂奔而來:“公子!公子!哎呀可找著你了。”
段乾趕忙過來攙扶著花似錦,他很無奈,陪公子在酒館喝酒,只不過離席去方便了一小會兒,回來便不見了公子的蹤影。
“回……回府。”花似錦閉著眼吩咐道。
曦痕獨坐在房內,從首飾匣裡拿出了那支金地鑲玉的花鈿,細細看著。這是花似錦送給她的,著實璀璨奪目,她在想明日是否佩戴這支花鈿去探春宴。可是,這原本是花似錦要給索姑娘的聘禮中的一件,她又猶豫了。
聽花似錦的心腹隨從說索姑娘回涼州了,他此刻一定很難受吧。
她把花鈿放回了匣子裡,剛想挑另外一件首飾,忽聽得房門“哐當”一聲,驚了一跳。轉頭一看,花似錦踉踉蹌蹌地進來了。
“公子?”曦痕走到花似錦跟前,嗅到了一股濃鬱的酒味,“公子,你怎麽喝成這樣?”
是傷心得跑去借酒消愁了嗎?曦痕心裡一澀,抿著唇去扶花似錦,想把他扶到床榻上躺著。
花似錦不知是醉是醒,突然兩手捧著曦痕的臉定定地看著她,也不言語。
曦痕被他看得兩頰緋紅,伸手要去拉開他的手。
這時花似錦喃喃道:“你說我不是真的喜歡你……剛才……步、步裔兮也這麽說,可我……我不喜歡你喜歡誰?我喜歡誰?你說……”
曦痕渾身一震,頓覺滿臉火熱,心跳怦怦加快。剛開始一聽他的話她很茫然,可聽到後面卻猶如墜入夢中一般,難以置信。
她剛欲喚一聲“公子”,卻在下一刻聽到了令她心碎的話語:“索依……你說,我不喜歡你,那我喜歡誰?你告訴我……索依……”
曦痕瞬間一僵,感覺一股寒意襲遍全身。
花似錦得不到回答,便不管不顧地朝曦痕嬌俏的粉頰親了上去。
還沒等他碰到,曦痕猛然一把推開了他,不知是她使的勁過大,還是花似錦酒醉後無力,這一推竟將花似錦推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看清楚了,我不是索依,不是!”曦痕雙眼盈著淚光,頭一次對花似錦大吼出聲。
隨後,不顧花似錦怔愣在地,疾步跑了出去。
她飛快地拭去了淚漬,內裡酸澀不已。
她可以默默地跟在花似錦身邊,無名無分也不介意,但她隻做自己,不能被當成任何別的女子。就如元夕那晚,花似錦也與朋友喝了酒,可他在最忘情的時刻,也清醒親昵地喚她“曦痕……”,不像方才,他口口聲聲隻叫“索依,索依……”
當晚,曦痕去了別的廂房,而花似錦在曦痕臥房的地上躺了一宿。
每年二三月,綺萃園裡百花次第開放,前來賞花之人絡繹不絕,士人貴女也多會在此擺設探春之宴。
平威將軍夫人此次的宴席場面不小,邀請了諸多貴婦千金,還專門叫了長雒城裡有名的樂曲班子前來助興。
步裔兮與輕羅等人趕到之時,早有不少先到的人在賞花閑談了。
“姑娘,楚將軍夫人在那邊,穿紫衣的那位。”輕羅給步裔兮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簇花叢,花叢旁一位珠翠花鈿紫衣麗服的中年貴婦正與一個身著粉裙的年輕女子交談。
步裔兮款步走上前去與宴席的女主人見禮:“裔兮見過夫人,承蒙夫人盛意相邀。”
楚將軍夫人姓薑名妘,受封二品誥命夫人,娘家是威南郡望族,嫁與楚濂之後育有二子,夫妻感情頗深。因她知書識禮,楚濂不僅將後院之事全權交與她掌管,偶有朝堂之事也會與她商量。
她一早便知這位步姑娘很受戾王重視,將來成了戾王妃也與尋常擁有王妃之位的女子地位不同,這回也是特意相邀。
“步姑娘多禮了。姑娘能來可是我莫大的榮幸。”薑妘笑道,隨後看了看旁邊的年輕女子,“哦,這是我夫家侄女岫雲,與姑娘你年紀相仿,不若認識一下,以後或可成為朋友。”
步裔兮與楚岫雲相對見了禮。
楚岫雲端莊嫻靜,一看便是足不出戶的深閨千金,盡管有她嬸嬸在旁,在這陌生人多的場合仍然有些局促。
聽薑妘的話外之意是想讓楚岫雲與自己結交,步裔兮遂稍微留心了一下。
薑妘還欲開言,突然耳畔傳來一聲尖叫“啊——”。
眾人循聲望去,幾丈遠處,有好些人圍成了一堆,像在爭吵著什麽。
此時一名侍女正匆匆趕來,薑妘沉聲問道:“那邊怎麽回事?”
侍女答言:“回稟夫人,是花府的含煙姑娘與恆王的花側妃不知何故起了爭執,花側妃摔倒在了地上,說是含煙姑娘推的她。”
薑妘聽罷黛眉深蹙,早知花府姐妹不合,不想竟在這樣的場合也能大打出手,心下忽然有些後悔邀請了花可蕊來。原本她隻請了恆王正妃曲媱,後來一想聽聞恆王對花可蕊尤為寵愛,若不請花可蕊似乎又不妥。
眼下來這麽一出,她不禁有點擔心,若花可蕊在她的宴會上受了傷蒙了屈,豈不是要惹惱了恆王?
她當即便帶著人急忙趕過去查看情況。
步裔兮剛來沒看到花可蕊,這才知曉薑妘也邀請了恆王的女眷,想必還有玦王等人的家眷也在受邀之列了,隻不知具體都有哪些人。
於是,她也跟著過去,打算看個究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