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習慣
  “甜甜甜甜，你前不久不是才剪了頭髮？怎麽現在越剪越短了，都快成平頭了。”

  “很短嗎？感覺還好啊。”賀甜甜摸了摸自己的齊耳短發，“很難看？”

  童彤老實地點頭，“看不慣，總覺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榮天恩也在一旁幫腔，“姐，這樣真的很醜，你要是將劉海修理一下，還好看一點。”

  賀甜甜都服了這個紅孩兒了，不管她是生氣也好，還是故意忽視他也好，總而言之，從榮家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固執地喊他姐。

  “你要是不樂意聽就當做沒聽到。羅賓也總是叫你兄弟，為什麽我不可以叫你姐？”

  這根本就不是理由好不好？羅賓那廝是習慣性嘴賤，叫誰都是順口溜似的，他覺得順耳的就叫，才不管別人實際叫什麽名字。而榮天恩這樣，卻是以自家人的方式叫她，這讓一直抗拒榮家的她情何以堪？
  說當他是朋友吧，他又自認是弟弟。說不當他是朋友吧，他又確實在事情明朗之前就已經融入了他們這個小團隊。

  所以，現在賀甜甜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辦了。也就聽之任之，反正他要叫就叫，她通通聽不見。

  “你晚上在公寓都在搞什麽？自己訓練也能弄成這樣？”羅賓也心癢癢的，對賀甜甜的特訓好奇得不得了。

  “沒什麽。”賀甜甜嘴角抽抽，就是每晚被電上幾十回而已。

  機甲操控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起碼對於她來說，就是一件相當頭痛的任務。尤其是要將整套武術融入機甲當中的時候。

  駕駛機甲將高級軍體拳與驚鴻步法流暢自如的使出來，她常常覺得自己是無法完成的，可是葉世天的話語卻不斷在耳邊回響，然後總會想起秦羲和心疼卻鼓勵的眼神，每每這時，她就咬咬牙堅持，常常是一邊忍著脾氣指揮，一邊被電的鬼哭狼嚎。

  也因此，最近兩個多月，她又恢復了剛進訓練室的樣子，進入星網的時候人模人樣，被強製下線的時候卻已經慘不忍睹了。

  長發總是被電的蓬蓬松松的像松鼠尾巴，十指指甲有時候會全部脫落，好一點的情況是身體內部完好，只是表面滲血，嚴重的話，肝髒被電的大出血。

  她一直都有堅持輸出精神力保護身體重要部位，可是因為訓練室的設定是在生命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必須完成當天的任務，譬如最初練拳的時候，她每天至少要揮拳一千下。而現在，她每天至少要將軍體拳與驚鴻步法各耍五次。

  在賀甜甜進入中級學校之後，葉世天就將完整的三十六式高級軍體拳全部教給了她。她自己目前也只是堪堪能夠全套耍出來，駕駛機甲的話，更是難上加難。別忘了，還有對柔韌性要求極高的驚鴻步法，對於難以變形的機甲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的精神力在最後都消耗一空，在筋疲力盡的情況下仍舊堅持練習，很容易就失去水準，所以遭遇懲罰的次數就難免多了些。而失去保護的身體，也就總是遭殃。基本上每一天，她都是乾乾淨淨的進去，血肉模糊地出來。

  忒麽苦逼的是，就算她如此拚命，她每天還是完成不了任務。向葉世天匯報情況的時候，總是會遭到他鄙夷的眼神，偶爾還會加上幾句打擊的話，“就這水平還想著飛？摔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

  擦，她不就是想盡快體驗一把女超人的感覺麽，有必要那樣打擊她的信心。她明晚還就不練了不練了不練了……

  結果第二晚，她再次眼淚汪汪地進入星網，自動將自己給關小黑屋了，然後第N次帶著被電的七零八落的玻璃心在恢復倉中醒過來。

  這些事情說多了都是淚，所以她忍了，悶聲不吭地埋頭學習與訓練，偶爾對著小和一二三四號碎碎念，也總是自我暗示電著電著也就習慣了……

  精神勝利法確實很好用，卻不總是有效。眼見又一個月過去，賀甜甜勉勉強強習慣了電擊懲罰，卻還是找不到訓練方法。

  她總是感覺怎麽駕駛怎麽錯，打出來的軍體拳，要是緩緩的一招一招使出，正確率能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可要是連貫起來，嚴重走形，一點武術的神韻都沒有。驚鴻步法就更是找不到北了，她至今也未能連貫踏出四步。

  在越來越焦急與沮喪的情緒中，她迎來了中秋。

  前世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獨自一人過的節日，這是除了春節以外，她感到最為孤單的日子。所以她一般是不慶祝的，反正也是無家可歸。

  依稀秦雲正也只是陪了她一個中秋，其他幾次他都是回了家陪伴父母的。所以，她總覺得在這一天，沒有親人惦記她，她也沒有誰可以惦記。

  來到星際時代以後，最初她也是不慶祝的，平常怎麽生活，中秋佳節也就怎麽過。

  直到後來，葉世天正式教導她開始，兩人才開始在這一天，團聚在一塊吃團圓飯，然後爺孫倆喝酒喝到天亮。他不說話，她也保持沉默，可是不管怎麽說，能夠在中秋這一天，有家人陪伴著，情緒即使不高，心情大體是愉悅的。這日子也就顯得格外歡快。

  認識秦羲和之後，兩人在這一天雖然不曾見面，他也總是會掛來光訊，然後將他中秋的情形跟她一起分享，她想，即使他們遠隔萬裡，也總是彼此思念著，這樣便好。

  只是今年的中秋，讓她詫異的是，葉世天提議到嵐慧星去過。

  “老不死這些年身體每況愈下，能陪就陪一下他吧。人老了，就特別念舊，有孩子在，氣氛總會好些。”

  賀甜甜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頭。既然爺爺開口了，她總是要去的。

  榮成睿見到她果然高興萬分，一直拉著她談天說地，即使她多數時候都只是笑笑，他的心情也顯得特別好。

  “合家團圓才是這個節日應有的意義，孩子，你能來祖父很欣慰。”

  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榮成睿硬是拄著拐杖來送，“以後多點回家來看看，阿光去前線察看蟲族異動的情況去了，這麽久了沒有一點音訊。天賜天恩跟你，工作的工作，上學的上學，祖父平時連找個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賀甜甜有些尷尬，真心不想應和他這話。說什麽？想念榮和光這個父親？這明顯就是假話。至於他說找不到人聊天，難道他手腕的光腦是假的嗎？要找人方便得很。這感情牌實在是打的明晃晃的，居然也不怕她反感。

  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這會含蓄賣萌的榮家家主，耍起手段來也光明正大，讓她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祖父，我們不是每天都在通話嗎？你怎麽睜眼說瞎話？妹妹別理他。”榮天賜絲毫不顧及榮成睿的面子，上來就拆台。

  賀甜甜抽抽嘴角，這人真是，之前看著就是個聰明內斂的，可是現在看著，卻像個過於實心的。

  “是誰說要在聯盟第一軍校鞠躬盡瘁永不回家的？我身為祖父，能不天天關心一下你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去。”

  “那也不能騙人。妹妹回來了，我當然可以回家來。”

  “滾滾滾，老頭子看見你就心煩，你往後愛在哪兒呆多久就在哪兒呆多久，別來打擾我跟孫女培養感情。”

  賀甜甜看著他們你來我往好一會，終於在葉世天不耐煩的神色中，脫身而出準備跑人。

  不料榮成睿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孩子你著什麽急？再留一會再留一會。”

  “好了，老不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榮成睿咬牙，這混不楞，明明年紀比他小，卻總是對著他大呼小叫的，真叫人不爽。可是現在自家孫女還在人家手上，在沒有拐回榮家之前，他忍。

  “我聽說了你急於提高機甲操控水平，我一個小友最近心血來潮，剛好想指點一下年輕人，你有沒有興趣認識認識他？”

  “誰？我認識嗎？”

  “認識，水平比你我都要高，不過他平時很忙，只能三不五時抽空指教。”

  葉世天將腦海裡符合條件的人選過濾了一遍，然後得出的結論是，最有可能的人選只能是那個人，“你確定他有時間？”

  榮成睿對著他似笑非笑，“聯盟的高手可都是愛提攜後輩的。他既然有這個心思，那就會有時間。沒時間也會抽出時間來。”

  賀甜甜心癢癢的，“那個人是誰？水平真的很高？”

  “對對，很高，祖父敢打包票，有他指點你，肯定很快就會有進步的。”

  葉世天哼了幾句，面色不渝，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反對。

  賀甜甜有些猶豫，實力能提高當然好，只是，這樣是不是會跟榮家越來越糾纏不休？說不定那人也不會教小孩，畢竟葉世天本人實力就很高。

  “學學也無妨嘛。多一個人教導多一種方法，說不定你就豁然開朗了呢？”

  榮成睿說了好一會，見賀甜甜先是猶豫，後來放佛下定了決心要拒絕，趕忙在她開口之前對著葉世天咬牙切齒道，“你說是不是，葉老弟？”

  葉世天的右手抖了抖，這稱呼，代表老不死妥協了。幸好他忍住了，要不然監護權就要交回榮家，現在能夠讓榮家同意不公開小家夥的身份維持現狀，再好不過。

  “老不死既然打包票了，你就勉為其難跟著學學吧。到時候要是沒效果，再拒絕也不遲。”

  爺爺開了金口，賀甜甜自然無有不從，所以她客氣地向著榮成睿道謝，“麻煩榮爺爺了，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榮成睿哈哈大笑，“不麻煩不麻煩，都是一家人。”

  以後習慣成自然，榮家的孩子，自然會心甘情願地回到榮家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