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心疼
  賀甜甜在胖胖的照顧下從恢復倉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她顧不上梳洗，甚至也沒有考慮是否會打擾對方休息，就氣衝衝地掛了光訊給葉世天，發了一頓牢騷。

  她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了。就算她心理年齡早已成年，再怎麽樣，她現在這具身體也還是未成年好伐？接二連三的高強度訓練，不單止是對她心理素質的考驗，也是對她身體的極大摧殘。

  即使恢復倉能夠讓她身體短時間內就恢復過來，心理上的疲憊卻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負面情緒堆積的越多，情感上越容易陷入崩潰。

  她是真的想休息了。這一刻，賀甜甜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葉世天聽完後，語重心長地道，“成人不容易，容易不成人。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某種程度上，對女子更加寬容，換個角度來看，卻也更加嚴苛。你要想達成所願，就必須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

  雖然不一定能夠保證你將來事事如意，可是我敢百分之一百地告訴你，只有實力才是立世的根本。也許將來你托付的那個男人可靠，家族也可靠，可最可靠的還是你自己。”

  賀甜甜啞然，爺爺說得很對，她如今這一切，都是自找的。不管是在哪個時代，想要活得快活，活出自我，都必須努力，想要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

  她很誠懇地向他認錯道歉，然後才快速地洗了個冷水澡，爬上床倒頭就睡。在黑夜裡，賀甜甜額頭上的火焰跳動的越發明亮了。

  實際上，葉世天沒有想到，原本訓練室裡的懲罰訓練，對A級實力的人，雷電一般是幾根頭髮絲大小，最多只會是筷子般粗壯。

  他以為賀甜甜是小女孩心性，終於受不了訓練的枯燥所以想要發泄。完全不知道，因為異獸皮皮蟄伏在賀甜甜體內，所以系統自動默認她的實力強於A級，導致雷電懲罰使用了幼兒中的最高級別，懲罰沒幾次就將她給劈暈了。

  賀甜甜對此更是一無所知，所以缺乏常識的她一次又一次地連上星網走進訓練室，然後一次又一次地給電的兩眼淚汪汪，痛並心酸著。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了兩個多月，賀甜甜已經記不清自己被電擊了多少次了。從最初每出五拳就被劈一次，到現在每五十拳才被罰一回，進步顯而易見。

  隨著逐漸適應了電擊強度，她晚上在星網上呆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第一次她是呆了不到二十分鍾就被劈暈強製下線，如今她起碼可以練滿三個小時，才會主動退出星網。

  這個時候，與她同屆的人已經可以駕駛著機甲滿天亂飛了，許多優秀的學生，甚至已經能夠駕駛機甲心隨意動，不但招式乾脆漂亮，還十分管用強悍。

  賀甜甜埋頭苦練，偶爾看到周圍人的揮灑自如，也會心生羨慕，可是她的雙眼卻始終清明。

  別人有不如自己有，不管他們進步如何神速，她如今取得的成績也還不錯，畢竟已經在一步一步前進著，有個盼頭。

  她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要練習駕駛僅存於想象世界中的機甲。她以前連自行車都不會騎，現在想想，人的潛能真是不可小覷。

  “最近怎麽樣？要不我周末過去教你操控？”秦羲和看著賀甜甜被電的蓬蓬松松的發尾，心裡微微發疼。這個傻妞，為了提高實力連命都不要了，那種地方，是女孩子去的嗎？一次兩次還好說，連續幾個月都這樣，真是瘋了。

  “明天還要回去學習組裝機甲。”賀甜甜抱歉地對著光訊那頭的秦羲和道，“這段時間太忙了，都沒怎麽聯系。你知道，我機甲方面實在是太爛了，不努力不行，要不然以後就完全跟不上了。”

  實際上，現在她在機甲操控課上進度已經是墊底的那位，所幸理論課還勉強跟得上，要不然她就真的要找塊豆腐撞一撞了。

  至於組裝方面，她的進步要快上許多。現在百分之三十的簡易機甲，她閉著眼睛都能夠將它們給拆開然後又順利裝上，用時的話，按葉世天的標準，勉強可以見人。

  “爺爺說既然我操作不行，理論又是馬馬虎虎，那麽只能夠在組裝上提前加把勁，總要有一方面能夠拿出手才好。”

  “你已經夠好了，真的，比我所認識的女生都要努力，其實完全可以放松一點。”

  賀甜甜一臉戲謔的笑，“這還是你頭一回明明白白地讚揚我。真不錯，以後注意保持。”

  秦羲和無奈，“如果忍受不了，就跟葉老提一提，放慢進度也可以。”

  “原來你不想要我早點突破S級啊？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我從今天起就開始睡懶覺。”賀甜甜狀似認真地考慮，“嗯，明天要不跟羅賓他們出去玩好了。反正我還沒去過他們家裡。”

  “妞妞，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

  原本以為他好歹會說些甜言蜜語，不料秦羲和卻疑惑地問道，“蛔蟲是什麽？怎麽沒聽過？”

  “……”不在同一個星球的對話，往往讓人哭笑不得，也歎息不已。

  想到那個夢牽魂繞的藍色星球，賀甜甜有點意興闌珊，“沒什麽，就是一種不怎麽討人喜歡的小東西。”

  秦羲和敏銳地發現她情緒低落了下去，便轉移話題道，“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提前跟我講講，我去看你。”

  “好。恐怕很長時間我都會不會被爺爺放行。他好像很急迫，總想著快點教會我所有本事。”賀甜甜皺眉，“感覺像是很悲傷。”

  秦羲和欲言又止，好一會才道，“葉家上一輩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祖父也一直沒有跟我提起。要是你想知道，就直接去問葉老，相信如果可以，他都會讓你知道的。”

  賀甜甜搖搖頭，“還是不了，又何必挖人傷疤。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我有一次好像撞見爺爺在哭，他發現我後急衝衝地就跑了。”

  “那還是不要問吧。”秦羲和點頭表示同意，“妞妞，要不我也上星網，去訓練室陪你？”

  賀甜甜這回終於是笑了，“算了，被爺爺發現又是一陣好罵，說你影響我訓練之類。再說了，將來我還得靠你呢。你現在就不努力訓練怎麽行，我以後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秦羲和耳尖紅紅，“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從來沒有中斷訓練。”

  “我相信你。”賀甜甜用自己的額頭與小和一二三四號的額頭分別各碰了一下，然後才笑著跟他道了句晚安。

  雖然秦羲和被拒絕了陪練，但是放心不下的他還是抽空上了幾次星網，親眼看著她進入訓練室，然後又看著她安然無恙地走出來，才終於略微安心地對這項訓練保持沉默。

  他發誓將來他們的女兒，一定要手把手地教。不會讓她像她母親一樣，沒日沒夜地訓練，流汗了不喊累，流血了也不喊痛，什麽事情都自己扛著，忍著，讓他既驕傲自豪，又擔憂心疼。

  他想跟賀甜甜說不用這麽拚命，他不需要她這樣流血流汗地走在布滿荊棘的路上。可是想說的話卻只在舌尖打了個旋兒，就不見了蹤影。

  她不是菟絲花，不會希望時刻依附於他而存在。盡管從他的私心裡，他歡迎這種無條件依賴。

  但賀甜甜獨自生活了太久太久，已經習慣了什麽事情都自己處理。一時之間，想要改變她的“過分”獨立，很難很難。

  只是，正因為她的鍥而不舍，與秦羲和的妥協支持，賀甜甜才能在後來難以想象的環境中，靠著自己的實力回到家中。

  此是後話，不管是秦羲和還是賀甜甜，都不知道命運將引導他們前往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方向。此時的他們，還是安心的，甜蜜的，甚至是幸福的。

  在賀甜甜進入訓練室滿百日的時候，葉世天終於宣布她在拳術方面，機甲操控已經算是勉強過關了。現在他給她的要求是，在接下來的半年中，她要駕駛機甲完整流暢地將高級軍體拳以及驚鴻步法給使出來。

  “爺爺，我的同學都已經在天上飛了，我還在地上跑，可不可以加快訓練進度？每回看著他們較勁，就覺得心裡癢癢的。”

  賀甜甜滿臉乞求，沒辦法，她的所有訓練都要經過葉世天的同意，強度與節奏，全都要嚴格遵守他的要求，要不然老人家就會生氣。

  偶爾，她也會對訓練計劃心有不滿。譬如她其實不認同暴力施教，而葉世天的方式，訓練當中無處不暴力；再譬如，她一直認為人應該張弛有度，可是葉世天在答應訓練她開始，就幾乎沒有讓她喘過一口氣，假期是特訓時間，周末也是特訓時間，現在，就連晚上也是特訓時間。

  只是，她還是希望他能開開心心的，俗語說心廣體胖，只有心裡暢快了，身體才會好。她真心希望他能夠長壽平安，所以她總是盡量完成任務。

  “哼，別看現在滿天飛，真正掌握了扎實基礎的，連三分之一都沒有，你這麽著急幹什麽？反正現在你也是想要蟄伏，進度慢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再說了，以退為進，以慢為快，現在基礎打得越牢固，將來你佔的便宜越多。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訓練室吧。”

  “哦。”盡管心知多半不成，賀甜甜還是有些悶悶不樂。果然，她還是好高騖遠了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