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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星輝》第5章 陰魂不散
  第5章 陰魂不散
  從混亂的發布會現場離開後,我又在家修養了半個月。這期間,狗仔隊的熱情絲毫未減,口水仗之多,足以把我淹死幾百次。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整個人突然淡定了很多,大概是被黎耀凡刺激得夠了吧,總覺得那些罵聲對我來說也就不過爾爾。

  於我同樣未受媒體影響的,還有王導。盡管有關劇組的負面新聞不斷,但始終沒能阻擋他追逐夢想的腳步,《天使》如期開拍,只是片場比當初羅薇在時寒磣了太多。從布景到道具,從演員的配置到工作人員的數量,與一開始完全不在同個檔次上。

  不僅如此,劇組的處境還每況日下,拍攝不到一個禮拜就出現了嚴重的資金問題,就連快餐店的老板都來威脅,如果再不把餐費給結了,就停止給劇組送盒飯。

  我本來還不擔心的,一聽沒盒飯領了,頓時就慌了。扒了幾口飯,就趕緊往王導的辦公室走,想打探一下情況。

  導演辦公室,說好聽了是辦公室,其實就是在臨時租的破樓裡湊合一下,離拍攝地還遠的要命。我跑了很長一段路才到那兒,看到樓下停了輛路虎,還是特貴那種。

  我估摸著是王導大概是在會見投資商,轉身想走,卻突然瞄見了那車牌的尾號,頓時整個人就悚了。

  八一三,我的生日,當年黎耀凡就拿這數做過車號。

  雖然我斷定姓黎的不會癡情到這種地步,但是此時此刻,我竟然往回走的腳步還是停住了,在幾番思量過後,我決定上樓看看。

  這樓破得可以,空氣裡都彌漫著一股潮濕霉菌味,這樣的氣味讓我感到很欣慰,因為我知道黎耀凡有潔癖,在這種地方他一秒鍾都呆不下去。果然,當我做賊似地偷溜到辦公室門口時,並沒有聽到黎耀凡的聲音,只是聽到了幾個人的對話。

  “這部戲所有的資金問題,亞凡集團都可以幫你解決,但必須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王導問。

  “女主角所有的吻戲、床戲、裸露戲必須全部刪掉,另外那些危險的動作場面,也一定要由替身來完成。”

  王導聽起來挺為難:“別的沒問題,但是有場吻戲很關鍵……”

  “還需要我再強調一遍?”對方冷冷地說。

  “行行行,我們這就讓編劇去改!”副導搶著回答。

  一群龜孫子!我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句,恨不得現在就踢門進去把他揍一頓,但是……我下不去這一腳。

  腦海中閃過剛才吃盒飯時的那一幕。

  “你們說,要是明天真沒飯吃,可怎麽辦啊?”化妝師小舟問大家。

  “沒飯吃,那就帶泡麵唄,我來拍戲,我媽給我準備了一箱呢。”剛從影視學校畢業沒多久的姍姍笑著說,她在戲裡演個女配,沒幾句台詞。

  “吃泡麵多營養啊,我讓我老婆帶點蔬菜來,自家種的,可新鮮了。”機械師王師傅,今年快六十了,沒接受過什麽專業訓練,一身本事全靠自己在片場裡摸爬滾打學出來的。

  “這主意不錯,我家近,我去搬個煤氣瓶過來吧。”劇務小何這幾天身兼數職,雖然累得可以,但沒見他抱怨過什麽。

  “只有煤氣瓶哪行啊,得去買個鍋啊!”

  “浪費啥,我家有個不用的,明天就給拿來。”

  “那我來掌杓!”

  誰都知道,劇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他們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擔心。這些天,我所看到的,只有洋溢在他們臉上對夢想的憧憬。他們都是平凡人,但他們都懷揣著屬於自己的夢想,這世上有太多太多這樣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卻始終固守著心中一片淨土的人們。

  我敬佩他們心中的這份執著,我慶幸能和這樣一群人相識在這裡,或許明天劇組就會解散,但此刻我覺得活的很踏實。

  誰都沒有資格去破滅他們的夢想,包括我在內。

  我收回腳,轉身往樓下走去。

  辦公室裡的對話還在繼續,但這於我已經沒有關系了,不管黎耀凡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我想他已經成功了。我認輸,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這些天我的自尊心已經被折騰得足夠千瘡百孔了。

  我一步步地往下走,又看到那輛黑色的路虎,車牌上扎眼的“813”看得我很不舒服。我覺得我有必要發泄一下我此刻不甘的心情,就算我已經打算認輸了,也不能輸的那麽窩囊,起碼讓自己爽一爽。

  想到這兒,我跑過去,狠狠地朝那車上踢了一腳。

  高檔車就是不一樣,我踢它竟然紋絲不動,就連警報器都沒響。我覺得這樣顯得我很弱,車主人對付不了就算了,不能讓車都看不起我啊。於是我朝四周瞄了眼,看到路邊有一堆裝修剩下的碎石,我跑過去挑了最大的那一塊,瞄準車牌那“813”就砸了下去。

  只聽“砰砰”的兩聲,車牌被我砸凹進去了一塊,車頭的油漆也花了,與此同時樓上響起叫喊聲:“什麽聲音?怎麽回事啊!”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樣既興奮,又害怕。

  我趕緊把石頭望旁邊一丟,拔腿就跑,可就在這個時候,後座的車門突然打開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而我又跑得太快,以至於當黎耀凡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我根本刹不住車,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

  那一刻,我閉著眼睛,心裡想,我做人怎麽就那麽背呢?老天爺是不是故意作弄我啊?我幹嘛手賤拿石頭砸車啊?直接砸自己的腦袋,讓這世界上少一個蠢貨多好啊!

  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了,我抬起頭,羞憤地看向黎耀凡,這廝勾著嘴,竟然在笑。

  我感覺我全身的血氣都在往頭上湧,羞愧、惱怒、憤恨……這些詞已經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隻想離他越遠越好。

  但是就在我試圖推開他的時候,我才發現他一隻手緊緊抓著我的胳膊,而另一隻手竟然放在我的腰上!這樣的姿勢遠遠超過我的心裡承受力,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打在我臉上的鼻息。

  場面尷尬極了,我聽到樓梯上來嘈雜的腳步聲,顯然我剛才的行為已經驚動了這棟樓裡所有的人。一想到等會我將會陷入被人圍觀的悲慘境地,我頓時不淡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腳,狠狠地往黎耀凡那擦得發亮的昂貴皮鞋上踩了上去。

  一聲悶哼過後,他總算放開了我,重獲自由的我趕緊往後退了幾步,抬頭再看黎耀凡,只見他黑著臉,眉頭緊鎖,一副要把我剝皮拆骨的樣子。

  那一刻我想:完了!電影的經費恐怕要泡湯了!
  與此同時,樓上的人也已經聞訊跑了下來,大概是目睹了我剛才的舉動,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嚇得煞白。

  副導第一個反應過來,衝過來一臉諂笑道:“千星你這是幹什麽呢?怎麽這麽不小心!還不快給黎總道歉。”

  道你個頭!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的極度不配合讓副導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他板起臉,朝我教訓道:“千你這什麽態度?黎總可是我們的投資人!你這樣對黎總,是不想演了嗎?”

  不演就不演!我真想就這樣甩出一句,但是想到劇組裡那群一起奮鬥的同仁,我忍住了,低著頭不說話。

  “叫你道歉啊!”副導急了,竟然過來推我。

  就在這時,黎耀凡發話了:“道歉就不必了,L.K,過來算下損失。”

  那個叫L.K的男人,就是剛才在樓上跟王導他們談判的人,他走過來,繞著車走了一圈,又看了下黎耀凡的皮鞋,最後面無表情道:“噴漆六千、皮鞋八千,加上精神損失費,一共兩萬。”

  我驚呆了,這廝做特助太浪費了,應該去打劫。

  “還精神損失費,你怎麽不連誤工費一起算進去啊?”我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

  “怕沈小姐賠不起,所以算了。”他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我無語了,大方!真他媽大方!

  “沈小姐打算什麽時候支付這筆費用?”L.K又問。

  “你怎麽不去打劫?”我怒氣衝天。

  “這車難道不是你砸的?”他反問我。

  我的氣勢頓時就挫了一大截,誰讓我手賤?

  “黎總的鞋難道不是你踩的?”

  好吧,我不止手賤,腳也賤。

  “看樣子,沈小姐是想賴帳,那這件事就只能走法律途徑了。”

  “等一下!”我打斷他,“誰說我要賴帳的,兩萬是吧?賠就賠!”我說完,從兜裡掏出兩個硬幣,丟到他面前,“沒說不能分期付款吧?”

  L.K回頭看了眼黎耀凡,在得到老板的點頭示意後,他掏出手帕,蹲下身撿起了地上那兩個硬幣,在眾目睽睽之下擦乾淨,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他抬起頭,繼續面無表情道:“還剩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請沈小姐留下聯系方式,盡快付清余額。”

  現場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那一幕,半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物以類聚,禽獸的特助果然和禽獸一樣變態!
  我覺得自己上輩子應該是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壞事,要不然這輩子不至於遇到黎耀凡這麽倒霉。在經歷了失身、丟臉,以及萬人唾罵之後,我這回又平白無故地欠了黎耀凡兩萬……不,準確說應該是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塊!
  好在我們家欠的那一屁股債八輩子都還不完,所以黎耀凡這兩萬我壓根就沒放在眼裡,他一走,我就跟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地繼續我的工作,但是其他人的表現卻全然不同。

  在得知亞凡集團將成為影片的投資商之後,整個劇組所有的人,包括一項沉穩的王導在內全都陷入了一種狂喜的狀態。

  小舟、姍姍,還有其他幾個年輕女孩子全都高興得抱在了一起,劇務小何正忙著給她老婆打電話報喜,我甚至還看到年近六十的老周偷偷躲在幕布後面抹眼淚……

  我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心裡忽然有些感激黎耀凡,雖然我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但是他今天的行為確實幫助到了很多人,是他讓這個已經被宣判死刑的劇組,重新見到生的希望。

  誰都知道亞凡集團的實力,能夠擁有這樣一個資金雄厚的投資方,幾乎是所有劇組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如果我可以稍微忘記一點過去的事情,那此刻的我該有多麽欣喜如狂啊,但是現在的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了解黎耀凡,他是個商人,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成功的商人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我覺得此刻的我就像一條魚,正叼著黎耀凡投下的餌遊得正歡,他不會就這樣放任我繼續遊下去的,總有一天他會收回手中的線,到那時候,我的日子恐怕會比現在還不好過。

  帶著這樣的心理負擔,我的戲拍的很累。雖然王導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從他的眼神裡我可以看出來,他嫌我不專業,拍出來的戲根本達不到他的要求。

  或許是考慮到我目前的狀態,又或者是因為我和黎耀凡那層“特殊”的關系,在拍攝進行了兩周後,劇組決定給我三天的假期,讓我回家調整狀態順便研究劇本。

  當我背著一大堆劇本,帶著疲憊的身體和壓抑的心情打開公寓大門的時候,我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所震驚了。

  各種食物的包裝袋、飲料瓶、吃了一半的外賣、穿過的衣服、襪子……堆滿了整間屋子。桌上、沙發上、椅子上、過道上,甚至是鞋架上,全都是這些垃圾,屋子裡充滿著一股食物變質的氣味,惡心得我差點要吐出來。

  我踮著腳尖,避開那些堆積物衝進房裡,看到夏司桀正捧著一大桶爆米花坐在我床上看車賽,旁邊還散落著幾罐喝過的啤酒。由於看的太認真,他甚至沒有發現我的存在,專心致志地盯著屏幕,好幾顆爆米花隨著他的進食,散落在我的床單上。

  那一刻,我忘記了黎耀凡,忘記了劇組,忘記了工作……小宇宙在胸口熊熊燃燒著,我轉身進廚房,從一堆垃圾裡翻出了把菜刀,然後提著刀重新衝回了房裡,朝著床上那個混蛋喊:“夏司桀,我要殺了你!!!”

  一聲慘叫過後,夏司桀把吃剩的半桶爆米花丟在我床上,拔腿就跑。

  “你別跑,你個混蛋!夏司桀,我瞎了眼才讓你住進來,我今天不砍死你我就不信沈,你給我站住!夏司桀!”

  “你怎麽不招呼一聲就回來了?你先冷靜一下,事情都發生了,衝動解決不了問題!你不要碰到我的臉啊,我靠臉吃飯的!姐,我錯了還不成麽?求你停下來吧……”

  在一系列的追殺之後,夏司桀終於體力不支,跪倒在了地上。沒等我拿刀指著他罵,他就已經一下撲過來,緊緊抱住了我的腿:“姐,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

  他說著說著沒了聲,我回頭一看,這廝竟然一邊抱著我的腿,一邊盯著房裡的電視看。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一臉鼻涕眼淚還能這樣聚精會神看比賽的,簡直就是奇葩中的戰鬥機,極品中的VIP。

  我拿著刀,在一番究竟是砍還是不砍的天人交戰中敗下陣來,指著房間朝他吼:“夏司桀,你給我滾進去,沒我批準不許出來!”

  就這樣,夏司桀滾回房裡看比賽去了,而我則開始了收拾房間的艱巨任務。

  不得不說,這房子簡直是太亂了,我真不知道我不在的這大半個月夏司桀究竟是怎麽活下去的,不誇張的說,住在這麽亂的房子裡還不如睡馬路。你能想象當我收拾客廳的時候,在沙發下面發現一窩老鼠的場面嗎?

  我真心覺得夏司桀不用去退婚了,只要把他那個未婚妻帶來我家,看一眼那窩老鼠,保證她嚇得花容失色,這輩子都不敢接近姓夏的人了。

  收拾完一屋子的垃圾,已經是半夜了,這期間夏司桀除了幫我去倒了幾次垃圾之外,什麽忙都沒幫上。

  我累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看著夏司桀拿著菜刀放了很多地方,最後回過頭眼巴巴地望著我,建議:“千星姐,這刀都鈍了,不如我們把它丟了吧。”

  “鈍個屁,毀你的容足夠了!”我瞪了他一眼。

  一聽我要毀他的容,夏司桀嚇得臉都白了:“千星姐,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們以前也好過,你要是覺得累,我給你捏捏。”他說完,挨著我坐下,賠笑著給我捏肩。

  美男到底不一樣,盡管我憋了一肚子的氣,但是被他這樣捏幾下,愣是發不出來。我歎了口氣,問:“你在國外這幾年究竟怎麽活過來的?你就真的一點自理能力都沒有?”

  “就這麽活的唄,你也知道出國那會兒我還小。”

  十六歲,確實不大。我又問:“那你吃飯怎麽辦?”

  “叫外賣啊!”他恬不知恥地回答我。

  “那衣服呢,誰給你洗?”

  “家政每星期會過來一次,不過有時候我看太髒就扔了。”

  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啊!我直接無語了。

  “你也知道,我爸很反對我出國,除了給錢,他根本就不管我。”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消沉,但是很快這家夥又沒心沒肺起來,“其實我也知道他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哪知道沒有他,我一樣也活得不賴!”

  “你這還叫活得不賴?你,你簡直……”我真的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他了,但與此同時我又替他感到一點點的心疼。或許 除了有錢之外,這家夥的生活過的比我還糟糕,至少這些年我還有我媽陪著,而他除了錢什麽都沒有。

  事實證明,在這個世界上,有錢不一定過得很快樂,沒錢也不一定過得不快樂,或許真的只有像我這樣在經歷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之後,才會頓悟這其中的道理。

  工作和家務實在是花去了我太多的精力,以至於當我坐在沙發上和夏司桀聊天的時候,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得不太安慰,斷斷續續地做了很多關於過去的夢,這讓我感到很焦躁,整個晚上都在夢裡不停地奔跑和掙扎,可又覺得有什麽東西壓著我胸口,無法醒來。我就這樣不停地和噩夢抗爭著,直到天亮才終於被餓醒了。

  就在我望著天花板,考慮早飯該吃什麽的時候,床的另一邊忽然有人翻了個身。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將我籠罩,我轉過頭,嚇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只見夏司桀正懷抱著我的兔子玩偶蜷在床的另一邊,全身上下隻穿了條平角褲,睡得死死的,叫都叫不醒。

  我實在忍無可忍,抬起一腳,把丫從我床上踹了下去。

  在一聲悶響過後,夏司桀睡眼惺忪地從地板上爬起來,一臉不滿地趴在床邊上責備我:“你幹嘛,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擦嘞!你還有臉怪我!

  我把手裡的枕頭狠狠往他臉上砸過去:“你有病啊,自己有床不睡,睡我床上幹嘛!”

  他總算清醒了些,揉著頭髮,漫不經心道:“我床上髒唄。”

  這家夥竟然也會嫌髒!我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嫌髒你不會睡地板啊?”

  “開玩笑,地板那麽硬……”

  “就算你要睡床上,你脫什麽衣服?這床是我的,我睡的床!”

  “放心我不介意的。”他大方地揮了揮手。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夏司桀你腦子進水啦!”對於這個無恥無賴的家夥,我簡直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原來你在介意這個。”他總算恍然大悟,但是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悔意,反而還安慰我道,“沒事的,我又沒對你做什麽,不過就是借你的床躺一下,反正你一個人也睡不了那麽多地方。再說我平時都習慣裸睡的,為了你,我還特意穿褲子了,不信你看……”他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轉了幾圈,以向我展示他的內褲。

  瞬間,我感覺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

  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門鈴忽然響了,把我從憤怒中拉了回來。

  這一大早會來找我的除了樂姐還有誰?我可不想她看到此情此景,又大驚小怪地腦補一大堆情節,於是趕緊朝夏司桀瞪了一眼:“我出去開門,你給我呆在這兒別動,要是敢出來,我一定砍了你!”我說完,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知道啦!”他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這才放心大膽地走了出去,打開門卻被嚇了一跳,門外站著的根本不是什麽樂姐,而是……黎耀凡的特助L.K!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揉了揉眼睛,一度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對於我的震驚,L.K沒有絲毫的介意,他朝我點了點頭:“沈小姐,早上好。”

  我這才如夢初醒,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你來幹什麽啊?”

  “怎麽了?誰來了啊?”房裡傳出夏司桀的詢問聲。

  頓時我整張臉都綠了,再看L.K,鏡片背後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微微頷首道:“不好意思,看來我是打擾到了什麽。”

  “我沒……”我剛想解釋,就意識到自己跟黎耀凡的人解釋個屁,於是急忙轉口,正色道:“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黎總想請沈小姐共進早餐。”

  誰知道黎耀凡又在打什麽鬼主意?“我拒絕” 我朝L.K翻了白眼,準備把門關上。

  那家夥卻突然用手抵住了門:“黎總料到沈小姐會拒絕,所以要我轉達,如果沈小姐不去赴約就撤回對劇組的投資。”

  “撤就撤,有錢了不起啊!”我吼了聲,猛地把門關上。

  隨著一聲“砰”響,夏司桀從房裡探出腦袋道:“你別瞪著我,我可是聽你的,一步都沒從門裡走出來。”

  “你給我滾進去,我等會再收拾你!”

  我張牙舞爪的威脅讓夏司桀迅速把腦袋縮了回去,與此同時,我深吸一口氣,迅速轉過身,再次將門打開。

  L.K還站在那裡,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反悔,面不改色地問:“沈小姐可是準備好了。”

  “好了!”我氣衝衝地朝他瞪了眼,走出門道:“吃早飯是吧,還不帶路?”

  L.K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沈小姐就打算這樣去?”

  “不行嗎?”我甩了一下亂七八糟地頭髮,用一整天沒刷牙的嘴衝著他反問,“你要是有意見,我就不去了。”

  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只見L.K那萬年不變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笑意,然後低頭恭恭敬敬道:“黎總並沒有規定沈小姐穿什麽赴約,所以請吧。”

  就這樣,我穿著一天沒洗的衣服,踩著拖鞋,蓬頭垢面地上了黎耀凡派來的豪華商務車,前往赴約了。

  事實證明了一句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當我以一副極盡邋遢的形象出現在某所高級會所門口的時候,那個看上去經驗豐富的侍者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想攔住我,又礙於站在我身邊的L.K,遲遲沒有行動,那表情就像吃了一嘴糞卻不許吐出來一樣糾結。

  我一想到等會黎耀凡見到我,可能也是種表情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笑眯眯地跟在L.K的後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會所。

  沿途,就連那些訓練有素地會所工作人員都對我投來了不可思議地目光,但我卻一點都不在乎,一心隻想用我腳上這雙五塊八的破拖鞋,多踩一會兒腳下這幾千一方的波斯地毯。

  那感覺,簡直爽爆了!

  我這種很爽的心情並未持續多久,當我終於見到黎耀凡的時候,他那無比平靜的眼神令我感到了一絲挫敗,以至於我很不耐煩地問:“找我幹嘛?”

  可黎耀凡沒有回答我,他使了個眼色,很快L.K就會意地拉開了椅子,朝我道:“沈小姐,先請坐。”

  我可不打算吃那一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很忙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作為投資方,我請演員吃頓飯,不過分吧?”黎耀凡終於發話了,一開口就抓住了我的軟肋,向我強調他投資方的身份。

  雖然很不甘心,但我還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沒好氣地說:“你是款爺,我鬥不過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滿意嗎?”

  “還行吧。”

  天!這家夥竟然還蹬鼻子上臉了!我被這種無恥的氣質深深震撼了,深吸一口氣,準備噴死他,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食物的香味,迅速終止了我的思考。

  對於一個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的人來說,一頓豐盛的早飯實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以至於我根本無暇顧及黎耀凡。

  “鮑魚海鮮粥、蟹黃灌湯包、鮮蝦雲吞面、海參燉雞湯,請慢用。”大廚悅耳動聽的聲音,令我忍不住食指大動。此時此刻我必須承認,我真的已經快餓瘋了,現在就算是有人拿著槍趕我走,我也不走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沒等黎耀凡開口,我就先吃上了。

  或許在旁人眼裡,這是何等沒有形象的事,但我卻毫不介意,相反,我恨不得黎耀凡嫌我丟臉,把我踹走,一輩子都不來煩我。可他非但沒有那樣做,反而還擯退左右,靜靜地看著我吃。

  我一開始假裝沒注意,但是隨著那兩道目光始終如一地停留在我身上,我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嘴裡咬著雲吞,抬起頭含糊不清道:“你不是請吃飯嗎,看我幹嘛?吃啊!”

  他笑了笑,把自己面前的雲吞推到了我面前。

  那笑容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溫柔,瞬間讓我失了神。那一刻,時光仿佛倒流回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在明媚的晨曦下我們相對而坐,他溫柔的目光浸透著我們之間許許多多無法割舍的回憶。

  但這種該死的感覺僅僅只在我們之間停留了片刻,很快我和他都意識到了什麽,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中的溫柔被冷漠所取代。而我也飛快的低下頭,看著滿桌的美食好像突然都變得食之無味了。

  一時間,周圍忽然變得沉默異常,我感到有些不安,很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可就在這時,黎耀凡突然開口,打破這場突然而至的沉默,他說:“聽說小桀住在你那兒?”

  “你聽誰說的?我十年沒見他了。”我一心對付著碗裡的食物,隨口應付了句。

  “你的意思是,跟你一起住的男人,另有其人?”他挑眉,一副質問的口氣。

  我才不怕他,繼續裝傻:“男人?什麽男人?”

  他冷笑了一聲:“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過了今天,他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我被這話嚇了一跳,忍不住開口:“你想幹嘛?他可是你朋友,你不至於那麽不念舊情吧?”

  “舊情?”他重複了一遍這個詞,極具深意地看著我,“似乎你很念舊情。”

  這眼神看得我渾身不舒服,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今天我們之間的氣氛和往常幾次不同,好像有什麽事要發生似地。我可不想在這樣繼續糾纏下去,於是我站起身,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已經吃飽了,再見。”

  我的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扼住了。

  “你知道我不會那麽容易放過你的。”他篤定地開口。

  我一怔,迅速平靜地回答:“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並不好對付。”

  “可我怎麽覺得要對付你,很容易。”

  這自信的口氣,未免也太大言不慚了吧?我回頭看著他,道:“別太小看我。”

  “是嗎?既然你不服,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不但繼續給你的戲投資,還會替你還清所有的債務。”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對你的錢沒興趣。”這家夥,為什麽總想著用錢來壓我?但是我也明白,不跟他賭這一把,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了,我決定豁出去,“如果我贏了,你能保證永遠不出現我的面前,我就跟你賭。”

  “你就那麽恨我?”他問。

  “對!”我咬了咬牙,“我簡直恨不得把你剝皮拆骨!”

  “我可記得,以前你有多愛我。”

  “那只是我年少無知,貪戀你的皮相而已,要是放到現在,我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你確定?”他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我們就賭:我只要用三個月的時間,就能讓你重新愛上我。”

  他竟然想跟我賭這個?
  “哈哈哈!”我回過神,放聲大笑起來,“你開什麽玩笑?我只聽說過人被吸血鬼咬了,會愛上吸血鬼,沒聽誰被狗咬了一口,還會回頭愛上狗,你當我是白癡啊?”

  他並沒有因為我無禮的比喻而生氣,而是反問:“既然你那麽胸有成竹,為什麽不跟我賭一把?”

  我遲疑了片刻,卻在他充滿挑釁的目光中失去了理智,衝動地拍案道:“好!我就跟你賭三個月,而且我現在就可以跟你保證,你輸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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