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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套裝2冊(春江花月夜+終章合集)》第70章 猴之爪(1)
  第70章 猴之爪(1)
  “年輕人,我就要不行了……”在寂靜的深山中,一叢篝火跳躍燃燒,火光之中,正有一個形容枯朽的老人,以雞爪般的五指緊緊抓著一個青年的胳膊,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丈,你千萬別這麽說,堅持一下,明天我們一定可以從山裡走出去。”

  “能走出去的,只有你一個人……”老頭奄奄一息,“我早知道,自己將命喪於此。”

  青年剛要安慰他,便見老人呼吸越來越急促,似乎即將力竭而亡。

  只見他布滿血泡的嘴唇微顫,極其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你、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年輕人知他命在旦夕,心生憐憫,急忙點了點頭。

  “帶走我背囊中的盒子……”老頭目光渙散,氣若遊絲,“不要交給任何人,要好好保管,直到你死亡的那天。”

  “這裡面裝著什麽?”青年打開了老人的背囊,除去一些生活雜物,確實有一個烏木做的盒子。

  木盒年代久遠,邊角被磨得又黑又亮,狹長而窄小,似乎盛放著首飾之類的物事。

  青年手持木盒,一瞬間恍然失神,從木盒中竟傳來一陣心跳的悸動。他正被嚇得發愣,老人突然撲過來,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

  “老、老丈,你、你還要我做什麽?”他望著披頭散發、如鬼似魅的老人,喉嚨不由輕顫。

  “這裡裝的本該是屬於地獄的東西,你要向我保證,千萬不能打開它,更不能看裡面的東西,一眼也不行!”

  “好、好,我保證不打開它,否則死無全屍。”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嘴邊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接著頭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青年伸手一摸他的脖頸,才發現他已然死去,再無聲息。

  篝火和著清冷的山風,舞出妖冶的光芒,映照在青年手中的黑色木盒上,平添了幾分神秘和恐怖。

  一
  夏日,午後,夕陽西下。

  王子進推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了然地點了點頭。他似在醞釀某種計劃,匆忙回到房裡換了身乾淨衣服,又在銅鏡前左照右照,端詳了半天,才抬腿出門。

  “緋綃,你在嗎?”他叩響隔壁客房的門,一本正經地說,“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晚點回來。”

  “去哪裡?”門推開了一條窄縫,可見昏暗的天色中,正有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背對著他坐在桌前。

  “去、去參加一個詩會。”王子進結結巴巴地道,“是當地富紳舉辦的,我想看看能不能遇上昔日的同窗。”

  “什麽詩會?”屋子裡的人笑了笑,不以為然,“你是想去歌樓聽琴吧?”

  “我才不聽什麽琴呢,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十年琵琶一年箏’?相比起來,我更喜歡聽琵琶……”他說到一半,急忙閉嘴,差點就泄露了自己真正的去向,“不跟你說了,現在天色已晚,我要快點出發,否則就要遲了。”

  “子進,你要小心啊。”屋子裡的人聲音清朗,慢慢悠悠地說,“我掐算過了,最近你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王子進聽到這話,不由脊背發冷,嚇得咽了口口水。

  可是他猶豫了一會兒,仍毫無顧忌地拂袖而去,不就是血光之災嘛,有什麽可怕!
  今晚聽那行首歌姬唱曲的機會千載難逢,況且甩掉了愛搶風頭的緋綃,自己可能有幸得到佳人的垂青,怎能臨陣退縮?
  此時天色漸晚,夜色蒼茫。他腳步飛快,一身青衫,轉眼便消失在走廊的暗影之中。

  而他身後的客房中窗戶大敞四開,竹簾被夜風吹得搖擺不定。

  坐在桌前的白色人影,在結束了與他的對話之後,失去了依托,呼的一下委頓縮小,變成了一個紙裁人偶,飄飄忽忽地跌落在地。

  而在遙遠的地方,城裡最大的一座酒樓中,正有一個白衣的青年端坐在飯桌前。他美目流轉,貪婪地望著桌上的油炸雞,忍不住要大快朵頤。

  今天把子進甩脫,一個人出來真是太對了!他一邊夾菜一邊想,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縫,終於可以獨自享受美食。

  而且自己臨走前還施了個法術留下口訊,那家夥一向膽小怕事,定然會被那些恐嚇的話嚇得關緊門窗,哆哆嗦嗦地躲在房裡吧。

  他越想越是得意,又端起酒杯喝了口美酒。

  他果然是天底下最聰明的狐狸!
  然而緋綃千算萬算,卻低估了王子進好色的動力。饒是他費盡心思,王子進仍無所畏懼地走出客棧,此時正在歌樓裡喝酒聽曲,時不時掉兩滴假惺惺的眼淚,吟兩句風花雪月的詩來討佳人歡心。

  或許今晚沒有了緋綃的陪伴,他得到的關注格外多,彈琵琶的美人甚至肯走出屏風與他對飲。

  兩人一見如故,把酒言歡,最後臨走時佳人更以頭飾相贈,囑咐王子進明晚一定要再來。

  於是當晚夜風輕拂,星鬥闌珊,王子進便飄飄欲仙,一步一顛地走在寂靜的街道上。

  這個南方小城並不像東京城般繁華熱鬧,一到夜晚,街上寂寞冷清,沒有幾個行人。

  但是此時他滿腦子綺望,完全沒有注意到,越往前走越是黑暗,他不知不覺竟走到客棧後荒涼僻靜的小巷中。

  小巷破敗狹窄,只有幾戶人家門口幽暗的燈光映照在殘破的石板路上。

  但是他卻毫不介意,一邊哼著歌一邊搖頭晃腦地走,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穿過這條小巷,再拐一個彎就能回到客棧,比走大路不知近了多少。

  但是變故在一瞬間發生。

  王子進剛剛走到巷尾,突然從對面衝出來一個身著黑衣的人,那個人看到他也吃了一驚,連停下腳步都來不及,一頭跟王子進撞了個滿懷。

  “哇!你是誰?”他被撞得一跤摔在地上,一直捏在手中的首飾盒也脫手而出,當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然而那人卻並不回答,利落地一躍而起,抄起首飾盒,看都不看他一眼,拔腿便跑。

  這是怎麽回事?

  這一下變故太快,他被撞得七葷八素,等他回過神來,卻見夜色彌漫,燈光昏暗,只有自己一人坐在泥水滿布的石板路上,哪裡有什麽過路的黑衣人?
  “難道是撞鬼了?”他撓了撓腦袋,爬起來正抬腿要走,卻見腳下竟有個黑色的木盒。

  佳人相贈的首飾盒明明不是這樣的!難道被那個過路的家夥給調包了?

  他越想越氣,彎腰撿起木盒。然而這一撿,盒子竟似有生命般,在他的手掌中跳了一下。

  “哇!”他嚇了一跳,酒氣頓時全消。

  可是再低頭一看,木盒仍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沒有半分異狀。

  王子進定定地看著手中的盒子,心中湧起一絲奇妙的感覺。盒蓋上古樸暗沉的光芒,在黑暗中竟散發著誘人的魅力,似乎有一個聲音,魅惑萬分地直傳到他的心底。

  打開看看吧!
  打開看看吧!
  只是看一眼,不會有事的!
  他的靈魂似受到了蠱惑,伸手打開了木盒。盒子似多年沒有打開過,縫隙裡滿是灰塵,他費了好大勁,方用手指摳開了一條窄縫。

  燈光昏暗不明,看模樣裡面似乎裝著乾枯的樹枝。

  就在這時,突然從巷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道銀光飛馳而至,一下就劃破了他的手背。

  “哎喲。”王子進手上吃痛,木盒咚的一聲跌落在地,而敞開了一條縫隙的盒蓋則啪地發出一聲脆響,緊緊合攏了。

  “你是什麽人?”腳步聲稀稀落落地停止,王子進才發現自己面前正站著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他們都身穿仆人的衣服,似乎是富人家的家奴,為首的一人正惡狠狠地盯著他,一看就來者不善。

  “你們又是什麽人?素不相識,怎麽出手就傷人?”他手背上鮮血橫流,止也止不住,顯然傷得不輕。

  “你偷了我家夫人的寶物,居然還有理了?!明天就送你去見官。”

  “這不是我偷的,是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掉下的,正巧被我撿到而已。”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也可以確定盒子裡的東西又破又爛,他家的主人不知是什麽癖好,居然把這種東西奉為寶物。

  “李頭兒……”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對首領小聲道,“看他這模樣也不能翻牆進來偷東西,而且咱們方才追的那個賊似乎不是這般打扮。”

  “算了,這次不跟你追究了。”為首的男子臉色稍霽,撿起地上的木盒,對王子進道,“下次讓我看到你在我家夫人的宅院附近轉悠,非得抽你的筋剝你的皮。”

  眼見對方人多勢眾,又孔武有力,王子進雖然一肚子氣,卻也隻敢在腹中暗罵兩句。

  “不就是根破樹枝子嘛,你以為我稀罕?也就只有你家神志不清的夫人才把它當寶物。”

  “你說什麽?你看到裡面裝的是什麽了?”那幫人原本已經走出幾步,聽到這話,為首的大漢急忙問道,“難道你方才打開木盒了?”

  “一個破盒子有什麽打不開的?我只是看了一眼,那玩意兒髒成那樣,扔在街上都沒人要。”

  大漢頓時臉色鐵青,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緊接著額上又冒出豆大的汗珠,激動得不能自已。

  王子進見他磨盤大的一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瞬息萬變,比天邊的晚霞還瑰麗幾分,頓時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這位公子……”可是還沒等他拔腿跑,大漢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手心冰冷,滿是潮意,“方才小人誤傷了你,真是對不住了。明天請務必來一趟,我會說服我家主人,讓她設宴招待,以示歉意。”

  “啊?不用那麽客氣吧……”王子進受寵若驚,怎麽也搞不清他為何如此熱情,與方才竟判若兩人。

  “公子,我叫李青,我家夫人的宅邸就是這城中最大的那座,明天請公子務必前來。”

  李青說完,又叮囑了他好一陣,詳細地說明了他家主人宅院的位置,才帶著一乾大漢呼呼啦啦地走了。

  隻余下王子進站在燈下,呆呆地望著自己的雙手。

  真是太奇妙了!不是今晚的奇遇,也並非李青瞬息萬變的態度,而是手握著那個木盒時的一瞬。

  竟然有一種權傾天下的錯覺。

  二

  “子進,這麽晚了,你去哪裡才回來?”王子進捂著傷手,躡手躡腳地摸回客棧,剛要推開房門,就見身邊的一扇門悄無聲息地打開,閃出一張俊美無雙的臉。

  “我去參加詩會了,遇上幾個曾經在東京城有過一面之緣的考生,就忍不住多聊了兩句。”他早就編好的理由立刻脫口而出,“緋綃你呢?”

  “我可沒有你那麽風流,一直在客房裡打坐冥想,直到現在。”緋綃斜眼望著他,似乎對他的行為極為不屑。

  “參加個詩會而已,何來風流一說……”他仍死不松口。

  “你作詩能沾染上一身的脂粉味兒嗎?”緋綃面色凜然,“別告訴我你的朋友中還有人喜歡塗脂抹粉,熏香滿室。”

  “嘿嘿嘿,喝完了又順便去聽了兩首小曲而已……”王子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剛剛往前踏上一步,便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氣,他臉色頓時一沉,“緋綃,你打坐還能滿嘴酒氣嗎?是不是背著我吃雞去了?”

  “哎呀!子進你的手受傷了,要趕快包扎一下,這股血腥味實在嗆得人難受。”緋綃變臉像是翻書,立刻岔開話題。

  兩人心有靈犀地三緘其口,再也不追問對方的去處,改為咒罵那個出手狠辣的李青。

  “如果不是我閃得快,我看他就要剁下我一隻手來。”王子進氣憤至極地跳腳,“他居然還要請我去他主人家做客,真是莫名其妙。”

  “哦?你真的看到了盒子裡的東西,確定那玩意兒不值錢?”緋綃鳳眼微眯,一看就是賊心大起,對人家的家寶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一根破樹枝而已,能值錢嗎?”王子進看到他的表情,倒抽一口涼氣,“別告訴我你又沒有盤纏了。”

  “你夜夜笙歌,我貪戀美食。”緋綃痛苦地搖了搖頭,“錢到了我們手裡,就像流水一樣一去不複還,哪裡還能有剩?”

  “唉,人啊,活著怎麽就有這麽多的無奈呢?”王子進仰望天邊的明月,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來明天無論如何也得走一趟了。”

  “希望那個樹枝只是障眼法,其中另有玄機才好。”緋綃摩拳擦掌,似乎等不及要上門去看。

  次日兩人收拾停當,頂著夏日灼人的陽光,去李家登門拜訪。

  遠遠地還未走近,便見李青帶著一眾家奴心急火燎地站在門口轉來轉去,似乎在等著迎接什麽人。

  王子進一看到他那張橫肉糾結的臉,手背上的傷口就不由自主地抽痛,活像是見到了獵狗的兔子。

  “這位公子,你可來了,小人已經在門外恭候多時了。”李青一見到他立刻喜形於色,揮著手就跑過來。

  “子進,恭喜你,倒霉如你也能讓人如此歡喜。”緋綃一見到這大漢激動的模樣,不由暗自好笑。

  “如果將這蠢物換成美人還差不多……”王子進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回答,任李青帶著一乾人,前呼後擁地把他擠進了大宅中。

  而緋綃在即將跨過門檻時卻突然停了一下,打量了一下門楣和地面,似乎有所發現。

  “緋綃,怎麽了?”王子進見他遠遠落在眾人之後,忍不住回來叫他。

  “看來那確實是個好東西呢。”緋綃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惦記它的還不只是我一個。”

  “你怎麽知道的?”王子進聽到他這麽說,猛然想起了昨晚的經歷,似乎那個撞倒他的黑衣人就是來偷盜寶物的,如果不是倒霉遇上了他,現在那人一定已經得手了。

  “因為這門上被人布置了很多玄妙的機關。”

  “機關?做什麽用的?”

  “現在還不清楚,我們進去再說。”緋綃興致大起,一撩衣擺,快步走入宅院中。只是每經過一道門,他都要仔細檢查一番,雙目飽含精光,似有重大發現。

  王子進見周圍人多嘴雜,也不好再問。二人來到客廳,只見桌上已布置了各色豐盛的酒菜,正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席間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們。

  “這位公子,昨晚老身已經聽過你的事跡,多虧公子仗義出手,才從賊人的手裡搶回了那個木盒。”老人一見到王子進便彎腰行禮,態度恭謹至極。

  “小生姓王,名子進,這位是我的朋友,今日是陪我一起來的,至於昨晚的事,實在是不足掛齒。”他這一番話說下來,王子進不由汗流浹背,什麽仗義出手?他不過是跟那個賊撞了個滿懷,碰巧撿到了被偷走的東西,這也叫仗義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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