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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套裝2冊(春江花月夜+終章合集)》第34章 歸去來(2)
  第34章 歸去來(2)
  “真是對不住了,我就猜會這樣,才不願帶你們過來。”阿陽連連道歉。

  “不要介懷,是我們叨擾了。”緋綃對他抱拳道謝,拉著王子進便走。

  “喂!你走這麽快乾嗎?難道後面有人追你嗎?”王子進被他拽得腳不點地,耳邊生風,轉眼就走出了小巷,來到了集市前。

  “嘿嘿嘿,子進,難道你沒有發現嗎?”緋綃笑嘻嘻地望著他,眉目含春,“那個木匠有古怪。”

  “啊?他有什麽古怪?”

  “他在你的袖子裡塞了東西,我不想被別人知道,才特意把你拉到這裡。”緋綃說罷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抖了抖。

  果然,一片潔白的東西掉落出來,輕輕落在雪中。

  “這是什麽?”王子進彎腰把那個東西撿起來,卻是一團揉皺了的紙。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緋綃伸手就奪過去,小心地展開,只見在迷蒙的夜色中,那張紙上只寫了兩個觸目驚心的墨字:救命!

  三

  兩個字寫得張牙舞爪,猙獰恐怖,似是在倉促之間寫的。王子進看了一眼,立刻覺得脊背發寒,許久沒有言語。

  身邊的緋綃也凝眉不語,只有清冷的夜風在二人身邊回蕩,似是莫測的前途,捉摸不定。

  “這、這是怎麽回事?”過了半晌,王子進方哆哆嗦嗦地問道,“如果他真的想向我們尋求幫助,為什麽還要趕我們走?”

  “可能他所畏懼的,就是身邊的人吧。”緋綃將那張紙放入袖中,望著集市後那片黑漆漆的暗影道,“所以才出此下策,在忙亂中將紙條遞給我們。”

  “那我們該怎麽辦?”

  “先回客棧再說,待到午夜,我自有辦法。”

  緋綃說罷,面帶笑意,從容自若地揮了揮衣袖,轉身便走。

  王子進與他相識已久,知他一向愛賣關子,也不願多問。

  可是緋綃從來面熱心冷,對他人的生死從不掛懷於心,依照他的脾性,就算那個男人寫一千個求救的紙條都不會多看一眼,今日怎麽會突然如此熱心?
  王子進一頭霧水地跟在他的身後,兩人腳步匆忙地回到了客棧。

  “還有一個時辰就到午夜了,你到底有什麽辦法?”王子進在燈下捧著一本書讀,奈何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只是想施個小法術,把那個木匠引出來。”緋綃悠然自得地窩在床上吃雞,與平時並無二致。

  “為什麽非到午夜不可啊?我現在心中焦慮,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就不能提前施展你的把戲嗎?”

  “這二十多年來你有幾日看得進去書?”緋綃劍眉一揚,朝他嬉笑道,“就算沒有熱鬧可看,你也天天想著美人。”

  王子進被他說中痛處,立刻把嘴閉得死死的,俯首埋頭苦讀。

  所謂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在緋綃的嘲諷之中,王子進居然難得用心地讀了一次書,一時之間,狹窄的房間裡,僅余燈花破裂的劈啪聲和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此時正在全神貫注地看書,頓時被嚇了一跳,卻見緋綃白衣飄飄,眉目含笑,正站在自己身後。

  “子進,時間到了。”緋綃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毛筆,“我們來讓那個木匠做個有趣的夢吧。”

  “什麽有趣的夢?”

  “稍後你就能看到了。”緋綃說罷掏出那張皺成一團的紙,蘸滿墨汁,在紙上寫了幾個小字。

  王子進急忙探頭去看,只見白紙上寫著時間跟地點,跟他約會佳人時互傳的錦書極其相似。

  “你要約那個木匠出來?”他立刻心如明鏡,“那為什麽方才不做?”

  “方才時間還早,不能確保他一定會睡覺。”緋綃待墨跡乾透,將白紙湊向火燭,口中念念有詞。

  只見輕紙遇火,瞬間焚燒化灰,跳躍燃燒的紙灰中,升騰出一隻白鳥。白鳥在室內盤旋了幾圈,發出一聲悅耳的清鳴,鑽出窗外,振翅而去。

  “這樣就完了?”王子進手搭涼棚,望向窗外的蒼茫夜色,乾坤朗月,似乎意猶未盡。

  “完了,明天我們去茶樓等他便可。”緋綃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紙灰,窩到床上睡覺去了。

  “我等了大半夜,就等了這麽個結果?”兩個時辰的漫長等待,只看到眨眼間的幻象,怎麽想怎麽不值。

  “子進,不要失望,我向你保證,明天一定有好戲可看。”迷蒙的夜色裡,傳來緋綃清冷卻又篤定的聲音。

  王子進困倦至極,也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只是睡夢中,他好像又看到了漫天飛舞的白雪以及站在白雪中的女人。

  次日中午,二人便早早趕到約定的茶樓喝茶。不知等了多久,直至日頭偏西,冷風蕭瑟,仍沒有見到那木匠的身影。

  “緋綃,你那個法術是不是失敗了?”王子進望著街上來往的人群道,“他怎麽還沒有來啊?”

  “不可能。”緋綃輕搖折扇,信誓旦旦地道,“如果口訊沒有遞到他的夢中,自然就會飛回來,可是那隻鳥分明沒有折返。”

  然而剛剛說到此處,便見緋綃嘴角微揚,指向遠處一個急匆匆的人影說道:“說曹操曹操就到,我們等的人來了。”

  王子進急忙抬頭望去,只見一個人正腳步如風地朝二人跑來,他身著蓑衣,頭戴鬥笠,在這個豔陽高照的午後,看起來說不出的別扭。

  “請問,二位是胡公子和王公子嗎?”那人走到二人面前,一揖到底,王子進這才看清,他正是昨晚那個凶神惡煞的木匠。

  “這位一定是周匠人?”緋綃朝他行禮道,“在下昨晚略施法術,將周匠人召喚出來,實在是叨擾了。”

  “如果不是遠遠地看到你們,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木匠摘下鬥笠,坐在桌前道,“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的就是這番景象,連我們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小生姓王名子進。”王子進好奇地問道,“不知昨晚你塞給我的那個紙條是什麽意思?”

  “你我既然相識,自是有緣。我姓周名天望,你們叫我周大哥就好,我本是個木匠,平日喜歡做些新奇的玩意兒,雖然生活清貧,但是和我娘子琴瑟相和,日子倒也過得逍遙快活。”周天望剛說了兩句,就神情激動,聲音哽咽,“哪知……哪知後來竟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事情……”

  這個看似壯碩的中年漢子,說到此處竟臉色慘白,顯然是受到了某種嚴重的驚嚇。

  王子進跟緋綃對望一眼,心中都覺得不妙。

  “可怕的事情,是指你娘子失而複歸嗎?”緋綃微笑地望著他,雙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這等好事,怎麽能說是可怕?”

  “胡公子,你有所不知……”周天望哆哆嗦嗦地道,“回來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紫陌。”

  “紫陌是誰?”

  “就是內子的閨名,我一直這麽叫她。”周天望雙目失神,思緒似飄至遠方,“我永遠不會忘記,兩年前的那個晚上,紫陌就在我的眼前掉落到了懸崖下……”

  “除了你還有別人看到嗎?”緋綃好奇地問道。

  “當然有,我們坐的那輛馬車上有七八個人,還有兩個人是我的鄰居。”周天望突然像是想起什麽,“對了,其中一個你們還認識,就是帶你們過來的阿陽,當時他才十四歲大!”

  “那懸崖很高嗎?”

  “掉下去必死無疑!”周天望惶恐地看著二人,“可是一年之後,同樣是在冬天,紫陌居然被找到了。她就像以前一樣,站在曾經失足的懸崖邊上。”

  “聽阿陽說她是被神仙藏起來了。”王子進神往道,“如果有如此奇遇,我倒也希望經歷一番。”

  “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回來的不是紫陌。”周天望突然神情激動,大聲叫喊,“她是我的妻子,難道我還不認識她嗎?雖然長得很像,但完全是兩個人,紫陌手上的胎記她也沒有,年紀也比紫陌小,但是無論我怎麽說,所有人都不信,他們甚至以為是我得了失心瘋。”

  “‘他們’是指你的鄰裡嗎?”緋綃眼珠一轉,似想到了什麽,“為何會不信你的話?難道有什麽憑據?”

  “因為這個女人跟紫陌的行止很像。”這個樸實的中年漢子突然失聲痛哭,“而且周圍的人她全都認識,甚至連那些人跟她有過的往來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有這樣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在身邊,我真是太恐懼了!”

  “緋綃,”王子進附耳對緋綃道,“你說會不會是借屍還魂?他妻子的靈魂依附到了一個新死的女人身上,又跑回來了?”

  “借屍還魂?”緋綃紅唇微翹,抿嘴笑道,“也許吧,可是為什麽偏偏要在一年之後的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呢?巧合太多,難免刻意。”

  四

  “啊?你難道在暗指其中並無怪力亂神,一切都是凡人所為?”王子進頓時吃了一驚。

  “我可沒有這樣說。”緋綃緩緩搖頭,看著周天望道,“你向我們求救,到底想讓我們如何幫助你呢?”

  “我、我昨晚只是想試一試,因為鄰人都不相信我,無奈之下,只能求助於陌生人。”他惶恐地回答,“我並不想報官,萬一那女子是一時被什麽東西迷了心智,怕對她名聲有損,隻想想個辦法讓她恢復神志,不要繼續留在我家了。”

  “她在你家會給你帶來困擾嗎?”

  “當然了,同一個陌生人睡在一個屋簷下,難道你不會害怕嗎?”木匠緊張地道,“而且有時夜深人靜,她還會在屋子裡、庭院中走來走去,簡直是可怕至極。”

  “好!既然如此,我們便好人做到底,今晚便去你家看看。”緋綃皺眉凝思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在下不才,正巧會一點小法術,或許能夠替你排憂解難。”

  周天望聽了頓時喜不自勝,千叮嚀萬囑咐,拜托他們一定要再去找阿陽帶路,以免家裡的女人心生懷疑。

  隨即他就戴上鬥笠,匆忙離去。

  此時天色已經漸晚,一彎朦朧明月掛在天際,像是被冷風凍凝了的水痕。

  “緋綃,這事真是奇怪。”王子進一邊走一邊琢磨,“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是被他妻子的靈魂附身?心神混亂,把自己當成了別人?”

  “不知道,”緋綃皺眉道,“還要看看她才能下定論,但這裡面有兩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

  “哪兩個問題?”

  “第一就是周圍的鄰裡都沒有發覺回來的妻子是假的,而且她對過去的事情記憶猶新,宛如親身經歷,證明她跟之前的妻子長得很像。”

  “確實,即便被冤魂附身,相貌也不能變化。”

  “第二就是周匠人提過,夜深人靜之時,他的冒牌妻子還會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這?會不會是夢遊呢?”

  緋綃望著天空中的明月,沉吟著道:“我猜她不只是走來走去而已,很有可能是在找什麽東西。”

  王子進望著月光下他清冷而俊美的臉龐,心中頓時一緊。

  不知為什麽,在緋綃的提示下,他竟隱隱有種預感,這件事完全不是冤魂附體那麽簡單。在種種離奇的事件背後,似乎隱藏著某種可怕的玄機。

  兩人很快就又找到了少年阿陽,此時他正在庭院裡編捕鳥的籠子,一見到他們的身影,不由長歎口氣。

  “你們倆可真是執著,那玩意兒有這麽好嗎?”阿陽轉身跑到屋子裡,再出來時手裡已經多了條烏黑的木頭,正是“歸去來”,“這個給你吧,我忍痛割愛,你們不要一趟趟地跑了。”

  “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非君子,可是也不想跟一個少年搶東西。”緋綃微笑著道,“只是今晚還要麻煩你帶一下路,我們再去拜訪周匠人。”

  “昨天剛進門就被趕出來,你怎麽還敢去?”阿陽撇撇嘴,似乎甚不情願。

  “嘻嘻嘻,我敢保證,今晚一定不會被趕出來。”王子進在一邊嬉皮笑臉地補充。

  阿陽見他們如此篤定,也不好推托,又像前一晚一樣,帶著二人穿過暗巷,七拐八拐,來到了周天望家的門前。

  照例是周天望的妻子,失而復得的紫陌出來招待客人。而與昨日不同的是,周天望並沒有出來趕人,甚至在阿陽提出要兩人借宿兩晚的時候,他也沒有提出異議。

  “阿陽家確實太小了,住不下這兩個人。”周天望的妻子一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一邊親切地說,“難得阿陽能交上你們這樣出色的朋友,多住幾日也無妨。”

  王子進到此時方仔細打量這個叫紫陌的女人,只見她眸如秋鴻,唇似丹朱,雖然身著布衣,卻不減豔麗之色,實在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

  面對這樣一個美貌的妻子,即便來歷不明,也不至於心生恐懼吧?
  王子進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奈何他癡迷色相,與常人的標準大相徑庭,只要長得閉月羞花,即便是女鬼也敢娶進門,何況只是一個不知來處的女人?

  因為天色已晚,紫陌又是個婦人,二人跟阿陽寒暄了幾句,就進內室休息去了。在這期間,周天望始終裝作與二人不識,連個面都沒露。

  “怎麽樣?”王子進坐在陋室中,好奇地問緋綃,“她有什麽古怪?”

  兩人並沒有點燭火,緋綃一身白衣,負手站在窗前,似有重重心事,良久方搖頭道:“真是奇怪,一點古怪都沒有。”

  “此話怎講?”這話跟繞口令一樣,聽得王子進一頭霧水。

  “這位叫紫陌的女人,確實是個活生生的人。”緋綃苦惱地望著王子進,“也沒有被靈魂附體,我看她心智清明,毫無濁氣。”

  “那所有的事情,都並非妖怪作祟?”

  “不錯。”緋綃點點頭,無奈地苦笑,“掉下懸崖,又回到家的女人;完全不同,卻又有著相同記憶的兩個女人,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人為的。我最討厭的,便是算計人心,哪想卻仍是避不過!”

  “可、可是,她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木匠非貴非富,怎能令人有所企圖?”

  “也許不止這些,更遠一些,兩年前發生的事情,也是人為的也說不定。”

  緋綃話音剛落,便聽門外傳來一陣極輕的叩門聲,接著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走進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王子進嚇了一跳,剛剛要出聲呵斥,便聽那人低聲道:“不要怕,是我!今晚是想給二位看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聽這聲音正是周天望。

  只見他點燃燭火,將一個一尺多高的布包放在桌面上,面現眷戀之色,“我想請你們看看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王子進詫異道,“她不是掉到懸崖下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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