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公主世無雙》第20章 願汝所願(2)
  第20章 願汝所願(2)
  自遇到阿顏之後,裴珩便一直一副神情不屬的模樣,直到二人由屈易領著來到秦隱的房門口時,他都沒有好轉過來。

  俞雲雙輕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回過魂來,而後對著一直冷著臉站在一旁的屈易致謝道:“有勞屈公子了。”

  屈易如鷹一般銳利的視線淡淡掃了裴珩一眼,冷哼了一聲,替兩人將房門推開,這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裴珩不禁打了個寒戰,小聲嘀咕道:“方才那姓屈的看我的眼神,倒與我大哥有幾分相似。”

  俞雲雙輕笑了一聲,又推了他一把,將他搡進了屋門。

  凌安城大雨停歇,這幾日秋高氣爽,暖意回升了不少。可秦隱的廂房卻與俞雲雙前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就連幾個炭火盆子的位置都沒有變過,散發著灼人的火熱。

  俞雲雙沒覺得有多熱,倒是裴珩素來好動,一進屋便飛快地將自己的衣袖向上挽起,詫異道:“雲小雙,隱閣主如此畏寒?”

  俞雲雙向著內室的屏風處瞥了一眼,正要回答,便聽到那裡傳來一聲琅然的笑聲,接著舒緩仿若清澗之水的聲音回答道:“想必這位便是裴校尉了。前幾日天氣驟冷,我這裡多點了些火盆子,後來因著一時發懶,沒有讓人將它們撤下去。裴校尉是否覺得熱?我這便喚人來端走它們。”

  “不必不必。”裴珩忙不迭地擺手,神情略有尷尬,道,“方才聽著屏風後面並沒有動靜,我還以為閣主並不在屋內。”

  裴珩第一次來到隱閣,不知道秦隱每次都會在屏風後面候著俞雲雙。加之習武之人耳力向來敏銳,裴珩在屋內聽不到第三個人的氣息,以為屋內除了自己與俞雲雙,再沒有其他人,說話便隨意了些。

  俞雲雙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秦隱的呼吸聲,確實比自己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更加清淺,這並不是一個好征兆。

  隔著屏風,秦隱看不清俞雲雙的表情,自然也不清楚她在想什麽。隱約看出俞雲雙與裴珩二人在內室中的藤椅上落座,秦隱目光定在俞雲雙綽約的輪廓上,溫聲道:“長公主這個時候來到隱閣,想必已經知道江閑的事情了吧?”

  “我一聽到府中下人的稟報,便來了隱閣。”俞雲雙輕歎了一聲,“確實是應了那句話,人算不如天算,讓公子白忙活了一場。”

  “我既然答應過你,便不會食言。”秦隱頓了頓,“雖然有了偏差,所幸殊途同歸。”

  聽出了秦隱說話口吻中不經意流露的溫柔,裴珩倏地坐直了身體,目光警惕地看向屏風處。

  自當今聖上賜婚的聖旨下來,裴珩撓腮了許久,都無法下定決心是否將此事書信於他的兄長,直至俞雲雙告訴他自己不會嫁與江閑,裴珩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讓裴珩想不到的是,剛走了一個江閑,如今怎麽又冒出來了一個秦隱?
  俞雲雙頗為糟心地睨了如臨大敵的裴珩一眼,從自己的袖中掏出在演武場上收到的那封信箋,開口道:“話說回來,早些時候有人向我傳了一封信,並未落款,上面隻書了‘如你所願’四個字。”

  “如你所願?”秦隱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從鼻腔之中發出一縷朗潤的輕笑,聲音卻清冷得仿若氤氳著寒冬臘月的霧氣一般,“與其說是如長公主所願,還不如說是他報仇雪恨來得恰當。”

  俞雲雙眸光一動,而後失笑道:“原來秦隱公子已經知道了此事是何人所為。”

  “起初還僅僅是猜測,畢竟江永中平日裡行事跋扈,得罪了不少不該得罪的人,落得如此下場倒也不足為奇。”秦隱聲色淡然道,“但是聽長公主描述了這封信箋,此案究竟是誰做的,倒是也一目了然了。那人當初離開得爽快,並不像他平日裡行事的作風,原來後招在這裡。”

  “何止是後招。”俞雲雙鳳眸微微眯起,“還順勢強賣了我一個人情。除了江閑的死,其余種種確實如我心中所願。”

  裴珩看著兩人默契地一句接一句,心中一片迷惘,不由得開口詢問道:“你們所說的可是江閑命案的凶手?可是江永中近來所得罪的人,不是只有雲小雙一人嗎?”

  俞雲雙側過頭來看向他道:“江永中確實得罪了我,但你莫要忘了他究竟做了什麽,才得罪了我。”

  裴珩眼神一凝,脫口而出道:“淮陵侯!江永中設計毒殺了淮陵侯世子,使得淮陵侯斷了子嗣,而後將這樁命案嫁禍於你!”

  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裴珩搖頭道:“淮陵侯一直不在凌安城內,我倒是真的將他給忘了。”

  “三朝元老,就連先帝都頗為忌憚,淮陵侯本就是一個狠辣的角色,又怎麽甘心被別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俞雲雙唏噓道,“江永中雖然已經失勢,但是聖上將他的嫡子賜婚與我,便是在向朝中百官示意他不會虧待當年支持他的功臣。是以江永中雖然倒了,凌安城內卻也沒有人猖狂到剛在今上的眼皮子底下動了他,便緊接著將討人情的信箋送到我的手上來。”

  裴珩打了個寒噤:“我也沒想到淮陵侯竟然可以隱忍這麽久。”

  “弑子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淮陵侯人至中年才得一個世子,雖然如今已經失了起兵造反的理由,動不了此案的主謀,對付一個江永中卻綽綽有余了。”秦隱話音方落,屏風之後便傳來一陣壓抑地的咳聲。

  因著屏風的阻隔,裴珩看不見裡面的情景,卻莫名為這人捏了一把汗。

  忍不住在自己的藤椅上不安地動了動,裴珩斜眼偷覷向俞雲雙,便看到她黛眉微蹙,神色怔怔地望著聲音傳來之處,秋水一般的鳳眸之中一片晦暗苦澀。

  眸中似有萬語千言,卻只是靜默相望,緊抿著嘴唇什麽都不說。

  心頭一直以來的疑惑似是被他大哥扇了一記,扇出幾許醍醐灌頂,裴珩的桃花眼驀地瞪大,視線在內室的屏風與俞雲雙的面上飛快地逡巡了幾個來回,嘴唇張張合合,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似是感受到了裴珩情緒的波動,俞雲雙闔了闔眼眸,再側過頭來看他時,弧線柔美的鳳眸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波瀾不驚。

  裴珩立刻將嘴閉上,裝作如無其事地看向前方。

  秦隱的咳聲終於低緩了下來,而後便是急促的呼吸聲,俞雲雙白皙的下頜一直緊緊地繃著,直到他緩了過來,才輕舒了一口氣道:“你可還好?如今已然過了午時,你是否喝過了藥?”

  “喝過了。”秦隱小啜了一口參茶潤了潤嗓子,笑道,“你們方才來的時候應該已經見過了阿顏,如今那丫頭與蒙叔都在我身邊看著,倒也由不得我不喝藥。”

  聽到了阿顏的名字,裴珩俊朗的面上驀地竄起一片紅暈,一直衝到了耳朵根。

  俞雲雙仿若沒有注意到他一般,開口緩緩地說道:“說來當初在殷城時顏姑娘曾經幫過我一件大忙,只可惜當時我離開得匆忙,沒能當面向她酬謝。不知公子可否告訴我顏姑娘如今落腳在何處,待我一會兒回到府中備了謝禮,也好當面向她酬謝。”

  裴珩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秦隱聞言頓了頓,而後道:“阿顏便是為了我的病情而來,如今就住在隱閣之中。長公主若是想見她,一會兒直接去見便是。”

  俞雲雙睨了一眼裴珩,目露揶揄。

  裴珩輕扯了扯俞雲雙的衣袖,雙手合十無聲地做了個請求的手勢。

  俞雲雙卻不置可否,抽回了自己的衣袖。

  裴珩的動作僵住,臉上的笑意比哭還要難看。

  “當初江永中將太常寺卿推出去當替罪羔羊時,怕是也沒有想到會有今日。”秦隱轉回了話題,“一報還一報,此事於江閑來說太冤,於江永中來說卻一點都不冤。”

  俞雲雙卻搖了搖頭:“可是如今負責江閑案子的畢竟是京兆尹姚永泰,姚永泰自父皇還在的時候便任京兆尹一職,到今年為止已經連任了六年,手段不可謂不狠辣。我雖然並不讚成徇私枉法,如今也不得不為淮陵侯捏了一把汗,畢竟他這般做,我亦從中受益。”

  “這件事長公主大可不必擔憂。”秦隱的聲音清朗溫潤,舒緩人心,“淮陵侯早已離開凌安,姚永泰是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只要不是確鑿的人證,不會冒這個危險去動他。”

  “看來公子對姚永泰此人十分了解?”俞雲雙似笑非笑地問道。

  秦隱道:“了解談不上,只是隱閣在凌安城中這麽些年,與京兆尹倒是打過些交道的。”

  “既然公子都如此說,我也能放下心來了。”俞雲雙一面說著,一面將手中的信箋卷了卷,丟進了自己身旁的炭火盆子之中。

  信箋被炭火燎得卷起了邊,盆中的火光倏然竄起,將它輾轉舔舐成了一片灰燼。

  這信箋一毀,便代表著此事俞雲雙打算裝作毫不知情了。

  裴珩伸手揮了揮被信箋卷起的熱浪,撇了撇嘴道:“你能放下什麽心來?這件案子雖然不好審,可總有結案的一天,到時候聖上定然會重新為你賜婚。這次有淮陵侯為了報仇而幫你,下次你打算如何,再揪出下一任準駙馬的小辮子?若是他沒有什麽把柄讓你抓呢?”

  “這種事情又何嘗不是走一步看一步。”俞雲雙輕舒了一口氣,“難不成我還能在今上賜婚之前自己去尋一個駙馬向他請旨?”

  話畢,俞雲雙冷冷一笑:“只要是我選的人,他必定會因為猜忌而不同意。”

  雖然置身於暖融的屋室之中,腳下便是燃得劈啪作響的炭盆,裴珩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冷。想起俞雲雙方才看著秦隱屏風處的眸光,裴珩喉頭微動,想要開口安慰她兩句,喉嚨卻有些發緊。

  就在這時,屏風之後的秦隱開口溫聲喚道:“長公主。”

  俞雲雙側頭看向他,如淵鳳眸映著火炭綻出的點點微光,若有星輝竄動。

  卓印清甫一回到懷安國公府,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卓崢將幾個人送出府門。

  這幾個人身著藏青色文官服,品階不一。認出其中一人便是奉命調查江閑一案的京兆尹姚永泰,卓印清對著前方的一行人行了一禮,而後恭敬地垂首立在一旁。

  姚永泰上下打量了卓印清一番,眉開眼笑道:“這便是印清賢侄吧?上一次見到賢侄,我才剛上任京兆尹,算算也過去五六年了。”

  說來姚永泰雖然連任六年京兆尹,與懷安公府的交情卻並不深,否則也不會五六年都未見過一面。只是姚永泰為人圓滑,精於官場之道,這一聲“賢侄”出口,既意欲奉承卓崢,又在話語間將兩家的關系拉近了一步。

  若是在別的府邸,這一招必然能奏效,只可惜此處卻是懷安公府。

  卓崢面色自卓印清出現之後便十分不愉,就連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開口回答道:“正是我那不爭氣的犬子。”

  卓印清的眼眸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琥珀色光澤,瞳色如古井一般波瀾不驚,對著姚永泰聲音沙啞道:“五年未見,姚大人風采依舊。”

  姚永泰爽朗一笑,視線在卓印清與卓崢之間逡巡了一圈,嘴角的兩撇胡子輕輕一抖。

  天子腳下,凌安本就是是非之地。尋常人家都有個家長裡短,更何況是懷安國公府邸。

  看出這父子二人之間態度微妙,姚永泰十分有眼力見兒地對著卓崢行了個禮,也不再多客套,領著身後的幾人便告辭而去。

  待到姚永泰走後,卓崢連嘴角勉強的笑意都不屑維持了,一拂身上官袍的長袖,轉身向著懷安國公府內院走去。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入了內院的書房之中,卓崢示意書房內整理的小廝退下去,徑自走到檀香木案之後坐下,也不管佇立在他身前面色慘白的卓印清身體是否安康,蹙著眉頭開口道:“今早我去你的院落中找你,你卻並不在府內,你去了哪裡?”

  這幾日正值卓印清舊疾發作之時,說來已經在外養病了五六日,卓崢卻今日才發現他不在府內。

  卓印清捂唇輕咳了兩聲,一雙色澤澄澈的眼眸望向卓崢,愧疚道:“因為外出的時候太過倉促,所以未來得及向父親稟報,沒想到竟然連累父親白跑了一趟。”

  聽著卓印清口吻如此誠懇,卓崢倒也不好再板著一張臉。伸出手來隨意一指自己側前方的檀香木四出頭官帽椅,道:“坐吧。”

  卓印清的身形晃了晃,而後才坐了下去。

  “其實我今日找你也沒什麽要事,因為隱約記得你似乎每逢月末的時候身體都不太好,便過來探望你。”卓崢將面前桌案上攤開的幾本書合上,深歎了一口氣道,“你亦知我事務繁忙,所幸你二弟在處理公事上已經漸入佳境,才給我騰出了喘口氣的空閑。為父知道以前一直疏忽於你,清兒,你不會怨為父嗎?”

  卓印清低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將眼眸中的所有情緒盡數遮蓋,從卓崢的方向看去,竟然能看出幾絲黯然苦澀之意。

  半晌之後,卓印清開口,聲音低啞道:“都怪我身體太過孱弱,無法為父親分憂。”

  卓崢等得便是卓印清的這句話,口吻更加和藹道:“你身體不好,應當好好休息,哪裡有什麽怪罪不怪罪的。”

  卓印清的眼眸中劃過一抹冷凝之色,卻迅速被如淵的幽深所吞噬。

  將一直放置在官帽椅扶手上的手縮回到袖中,卓印清卻沒有順著卓崢的意思繼續往下說,而是開口轉了話題緩緩道:“剛才在府門口遇到的京兆尹姚大人,若是我沒有記錯,這幾日姚大人正在奉今上之命徹查江家嫡子遇害一案。姚大人與我們懷安國公府素來沒有什麽交情,不知為何會突然前來拜訪?”

  卓崢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那江永中的兒子從馬上摔落之時,我正巧路過案發之地,姚永泰不知從誰那裡聽到了此事,是以才專程過來一趟向我詢問當時的情況。”

  說到此處,卓崢聲帶不滿道:“早就聽聞姚永泰行事雷厲風行,不知為何這江閑的案子卻審得如此拖遝,一個人證恨不得提審上個百八十遍。即便聖上讓他徹查,這慢吞吞的查法,大有恨不得將此案審到猴年馬月去的架勢。”

  姚永泰這般,自然是因為秦隱越慢越好的授意。卓印清眉眼微彎,露出一個頗為純良的笑容:“既然此案已經驚動了當今聖上,小心駛得萬年船,審得仔細一些倒也不為過。”

  卓崢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你怎麽對於此案如此上心?莫不是丁向勳那老頭子又想借著此案弄出點什麽名堂來?”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