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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空下了雨》第19章 感情危機(4)
  第19章 感情危機(4)
  林雪初忽然噌地站起來,用力抹了一把淚,不甘示弱:“別假惺惺了,我不用你送,還是好好安慰你的小白兔吧!你匆匆趕過來,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心愛的人嗎?你喜歡她,我成全你們。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小區門外走去。

  小區花壇裡的一株深紅的三角梅正在夜色中靜靜搖香,玖玥和卓然坐在花壇邊,相顧無言。

  “她不會有事吧?”她問。

  “不會的,她很要強的。”

  又陷入一陣沉默。

  事情的起因,是林雪初在生日宴上拿出那塊巧克力時,一個眼尖的同學發現了背面的一行小字“贈九月。”雖然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卻像一把尖刀一樣直插心臟。林雪初在生日宴上頓時臉色大變,和卓然大吵了一架,扔下一屋的同學朋友跑了出來,一個好好的生日宴會,搞得不歡而散。

  “那三個字?”她欲言又止。

  “是我寫的。”卓然急切地回答,仿佛憋了一肚子話不吐不快。

  她卻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她還沒做好面對那個答案的準備。這時,她的電話響起來,語音提示是媽媽來電,她沒有接,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慌張地站起來:“媽媽催我了,我要回去了。”

  他沒有說話,坐在原地沒動,她剛剛走出幾步,他忽然又聲音悲切地叫道:“玖玥,別走!再陪陪我。”

  她在那個漆黑的門洞裡站定,不知該回頭,還是繼續向前走。

  那個擁抱從背後攏住她的時候,她的身體是僵的,是硬的,有閃電和驚雷在心頭劈過,她卻無法動彈,她像一個木偶一樣,沒有回應,不懂拒絕。

  “玖玥,我好累,我不想再這樣了,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喜歡你,讓我照顧你。”他的心頭,仿佛壓著千斤重石,每一個字,都無比沉重、哀傷,那些情緒轉換成那些深情的告白,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電話又響起來。玖玥如夢初醒,用力掙脫了他,神情慌張腳步凌亂:“媽媽又催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短短的兩層樓台階,仿佛黎明前的黑暗一樣漫長,沒有盡頭。她走得很慢,走得很吃力,一進家門,媽媽就心疼地埋怨:“怎麽這麽晚啊?打電話也不接?吃過飯了嗎?你怎麽了?臉色這麽不好?”

  “沒,沒事。”她木木地胡亂答應敷衍著,“我就是累了。”

  “我今天給那個蘇老師打電話了,約了時間,她想見見你。”

  “知道了。”

  她走進自己房間,輕輕地掩上門,慢慢地滑坐在地上。雙手攏住自己,仿佛是想挽留住剛才那個沒有珍惜的擁抱,她的皮膚,還留著他的體溫,暖暖的,癢癢的,就像柳枝輕拂著心尖,她想起不久前在音樂學院樓頂上林雪初說過的話:“如果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那感覺就像是春風拂著柳絲;如果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就好像,你在敲一扇永遠也不會打開的門。”

  現在,屬於玖玥的那道門打開了,她卻不敢邁進去。

  8
  這個多事之夏很快過去了。

  開學了。玖玥升入大二。

  入秋多雨,雨水淅淅瀝瀝地落在梧桐樹葉上,聽得人心煩。

  劉夢雄沒有來上學,聽陸漫漫說,那次跳樓事件後,醫生診斷他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叫什麽躁狂型精神病,母親為他辦理了退學手續,將他送到離城很遠的山上的一座療養院。

  玖玥心裡堵堵的,不知說什麽好。

  林雪初徹底與玖玥決裂了,玖玥想打電話去解釋,她話也不說地按掉。

  卓然自從那晚之後,也沒有再聯系過她。玖玥有時覺得,那晚的那個擁抱,仿佛一個夢。

  唯一讓她覺得開心的是,她開始去蘇老師那裡學琴了。

  蘇珊老師的家住在郊區一棟二層的老式別墅裡,她的丈夫每天早出晚歸常常不在家,蘇老師就在家養花品茶,甚是悠閑。玖玥每個周末上一節課,兩個小時,因為太遠,媽媽會親自接送她。蘇珊老師說,玖玥很聰明,進步很大。

  更讓玖玥開心的是,她有了一架真正的鋼琴。因為蘇珊老師要換新鋼琴,出國前她一直留在這座房子裡的舊鋼琴要處理掉,就低價賣給了玖玥。舊鋼琴的音色音準都不差,玖玥曾懷疑這是不是又是林霆鈞的安排,於是搬回來之前悄悄讓媽媽看過,鋼琴確實不新,有些年頭了,琴身上也有些許劃痕,確實是一架不起眼的舊琴,她也就放下心來。而林霆鈞也很君子,並沒有因為蘇老師而來打擾過玖玥。

  她每天晚上回家後,叮叮咚咚地彈一個小時,一天地疲倦盡消,媽媽一邊在旁邊乾家務,一邊聽女兒彈琴,心裡覺得又欣慰又愧疚,倒是爸爸常常嫌聒噪,卻又敢怒不敢言,因為他的工程已被終止合同,雖然對方沒有索要賠償,但他也沒落到什麽好處,所以常常還要腆著臉問女兒:“最近怎麽不見你和那個小雪去玩啊?她哥哥最近在做什麽?”

  玖玥冷冷地撇下一句:“我怎麽知道?”

  爸爸被噎得語結,卻也無可奈何。

  漸漸地,玖玥發現,同學們待她的態度,有些異樣。她人緣一直很好,性格又開朗熱情,在班裡朋友很多,女同學們也都樂於與她聊天。現在,她發現,那些從前關系不錯的朋友,常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玖玥一靠近她們又馬上散開不言語了。

  有一天下晚自習,一個平日關系不錯的胖女孩跟上她,親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悄悄說:“玖玥,不是我說你,你和你家人也太好說話了,像那種畜生,就應該告死他,把他送進監獄去,怎麽就這麽輕易放過他了?法律真成了擺設,賠點兒錢就沒事了?”

  說話的女孩叫白婷,平日是個熱心的愛打抱不平的主兒。

  玖玥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什麽啊?”

  “別裝了,其實我們都知道了。我告訴你,強奸可是重罪,雖然現在社會很開放,可貞潔對一個女孩來說也很重要,不能因為他們在醫院開個精神病的證明,這事就不了了之啊!你可千萬不要為了面子,這事就這麽算了。要不要幫忙?我叔叔是有名的律師,要是你需要,我幫你聯系他。”白婷很熱心地說。

  謠言真可怕。玖玥恍然大悟,又羞又氣:“亂講什麽啊?沒有的事。”

  白婷見玖玥這副態度,以為她還是因為面子羞於提及,便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拍拍玖玥的肩膀,諱莫如深地笑笑,走了。

  玖玥站在昏暗的路燈下,不寒而栗。她從來沒有料到,謠言的力量會如此巨大,它就像一個巨大的蛛網,而現在,她闖入這個蛛網,還渾然不覺。

  不一會兒,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從旁邊擦身而過,見玖玥一個人走著,車子又停下來。是曾給玖玥寫情書的李浩宇。他單腳撐地,有些幸災樂禍地笑笑:“玖玥,一個人?這麽晚,我送你啊!”

  “不用了。”

  “要是再遇到劉夢雄那樣的變態,你怎麽辦?”

  “真的不用了。”玖玥聽出他怪裡怪氣的口氣,沒搭理,自顧朝前走。

  那家夥從鼻孔裡鄙夷地“切”了一聲,流裡流氣地說:“你都被那啥了,哥也不嫌棄你,你還清高啥啊!”

  玖玥充耳不聞,依然若無其事地朝前走。這些天,這種陰陽怪氣的聲氣,她已聽了不少,那些夾槍帶棒的謠言,像熱油一樣在心頭滾過,澆得她刺痛,現在,她還要裝作耳聾,佯裝無事從人群中走過。

  謠言愈演愈烈,更讓玖玥出乎意料的是,這天下課後,她被輔導員叫到辦公室談話。

  梁老師是個四十歲的剩女,沒結過婚,整天穿得窩窩囊囊,板著一張平板電腦一樣的臉。梁老師低下頭,挼一挼頭髮,說:“顏玖玥,一入秋天黑得越來越早了,你一個女孩子走讀走夜路不方便,暑假發生了那樣的惡劣事件,雖然是在校外,但對我們學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也對你造成很大的傷害。所以,校領導和我商量了,建議你以後不用在學校上晚自習了。”

  “老師,我可以的。”

  “其實,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你這樣子,也不能像普通的學生那樣畢業找工作,我個人的建議是,你應該早做打算,減輕父母的負擔,將來也不會成為社會的累贅。”

  一語未了,梁老師一抬頭忽然發現,淚水正在玖玥的眼眶裡聚集。這個堅強快樂的女孩,即使在受到同學排擠和奚落的時候,她也從未見過她流眼淚,可是,現在,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胸口微微起伏著,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使勁忍著,睜大眼睛,微微仰頭,不讓它們落下來。

  梁老師有點兒慌亂,不知道說錯了什麽,解釋道:“你哭什麽啊?我是為你好啊!”

  許久,玖玥忽然狠狠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淚,倔強地說:“老師,我知道了。謝謝您的忠告,可是,我不會成為父母的負擔,也不會成為社會的累贅。”

  這個下午,玖玥一個人跑到學校後面的小樹林裡大哭了一場。她要把這麽多年的委屈和心酸都哭出來,卸掉面具,扔掉束縛,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有那麽一瞬間,她非常恨梁老師,她在心裡像其他同學平日一樣,暗罵著醜八怪,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心直口快的女人,說了大實話,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是負擔,她是累贅,健全的男孩覺得喜歡她是抬舉她,瘸腿的劉夢熊覺得和她在一起天造地設,她努力做到最好,可是怎麽也打不破這命運的桎梏、與生俱來的詛咒。

  她的哭聲,引來了從附近經過的白婷。

  這位熱心的姐們兒跑過來安慰她,像知心姐姐一樣攏著她的肩,柔聲安慰:“別繃著了,想哭就哭出來吧!”說著說著,TVB電視劇看多了的她連台詞也一句一句冒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的,這種事,誰也不想的,想開點兒,做人最重要的是開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餓不餓?一會兒我請你吃牛排。”

  玖玥止住了哭聲,冷靜地回了她一句:“我想靜一靜。”

  白婷卻一點兒沒有想讓她靜一靜的意思,依然煽情著:“不要說我沒提醒你啊,對劉夢熊那種人,不能姑息養奸。”

  “我想靜一靜。”

  “有沒有搞錯,我是在關心你啊?”白婷不滿地嘟囔地一句,埋怨玖玥不把她當朋友。

  “你給我閉嘴,走開啊!”一向文靜的玖玥忽然發了飆,一把推開了白婷。

  白婷嚇了一跳,氣得臉色漲紅,終於卸下偽裝,小聲怒罵:“我看你不光是個瞎子,還是個瘋子,不識好歹!”

  陸漫漫恰好經過,馬上擋在玖玥身前,惡狠狠地推了白婷一把:“閉上你的臭嘴,滾!”

  “陸漫漫,你個男人婆,你敢推我?我和她說話,關你屁事啊?”白婷不甘示弱,也上前推了陸漫漫一把。

  剛剛墜入愛河的陸漫漫被罵“男人婆”,自尊心大大受損,一把扯住了對方的頭髮,兩個人很快廝打到一起。

  “你罵誰男人婆?嘴賤的長舌婦。”

  “罵的就是你,別以為當個芝麻官我就怕你,男人婆,男人婆!”

  “啪!”一個又狠又準的巴掌落在白婷的臉上,她向後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陸漫漫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嚴於律己的學生幹部,她破口大罵:“長舌婦,我告訴你,回家用兩面針刷刷牙,沒事兒多嚼嚼綠箭,好好管管你這張臭嘴,下次再讓我聽見你亂嚼玖玥的舌根,傳那些沒影兒的事,我把你舌頭給你拔出來。”

  “瘋子,都是瘋子。”白婷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兩個人,一個平日溫和善良,一個處事嚴謹,現在都轉了性變成了母老虎,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又委屈又氣憤,撒潑一般坐在地上大哭起來。而那兩隻“母老虎”,已走遠了。

  那天的晚自習,白婷沒有來。第二天,學院團委的老師宣布了陸漫漫的一個警告處分。玖玥覺得很愧疚,倒是陸漫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嘻嘻笑著:“沒關系啦,不就是一個警告處分嘛!偶爾做一下壞學生,感覺很爽哦!”

  玖玥最終聽了輔導員老師的話,不去上晚自習了也將老師的話告訴了媽媽。媽媽知道後先是唉聲歎氣,旋即又很輕松地安慰玖玥,也仿佛是安慰自己:“沒關系,放十一假咱們就去醫院,好好看看眼睛,把手術做了。放心吧,總會有辦法的。”

  爸爸在一邊聽到,很快潑了她一盆冷水:“做手術?做手術!你給醫院笑笑,人家就給你做手術了?錢呢?”

  “你不是最近接了大單子,錢呢?”上次他給媽媽的那張銀行卡,前些天說有急用,又要了回去。媽媽忍不住埋怨。

  “你問我,我問誰?大集團的錢難掙,屎難吃。”爸爸憤憤不平地嘮叨著,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然後又將目光轉向玖玥,“說是我們的質量有問題,讓停工了,預付款也凍結了。八成,是玖玥得罪了林家的大小姐和少爺了吧?玖玥,到底怎麽回事啊?”

  “你的工程,和我沒關系。”她冷冷地答了一句,走進自己屋裡,在鋼琴前坐下來,努力讓心情平複下來。剛剛彈了一小段,外面響起敲門聲,有客人來了。

  媽媽來敲玖玥的門,告訴她是小區裡的李老師。

  李老師不是什麽學校的老師,是琴行的一位調琴師,恰好住一個小區,媽媽早上買菜時和李老師的老母親遇見順嘴說起來,請李老師幫玖玥來調調琴,他果然就來了。

  “好琴,好琴啊!”李老師一邊打開琴蓋調音,一邊由衷地讚歎,當他看到琴身上那個模糊的標志時,又忍不住轉頭向玖玥爸爸嘖嘖讚歎道,“老顏,你發大財了?舍得給女兒買這麽好的琴了?可真是鳥槍換炮啊!”

  媽媽謙遜地笑笑:“哪裡啊!不過是她鋼琴老師退下來的舊琴,不算什麽好琴,就是讓她湊合練練。”

  李老師不以為然地笑了:“這還不算好琴?這你就外行了。別看琴舊,這可是古董啊,這種鋼琴當時可是獨家定製,全世界也沒有幾台,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摸到。”

  “古董?”玖玥輕輕地重複道。

  爸爸的眼睛馬上亮了一亮:“古董?那值不少錢了?”

  “嗯!少說也價值十萬。”

  媽媽瞠目結舌,慢慢轉過頭去看玖玥,玖玥的臉僵在一種奇怪的表情裡,喃喃地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

  “怎麽,你們買的,都不知道價值多少啊?”

  媽媽連忙滿臉堆笑掩飾道:“知道,當然知道啊!”

  調完琴,李老師還有事,匆匆告辭離開了。玖玥坐在床邊,若有所思,爸爸端著茶杯湊過來,煞有介事地分析推理:“這琴,是那個鋼琴老師低價轉讓的?那個蘇珊老師,是你們在那次酒會上認識的?林霆鈞認識蘇珊老師?這裡面大有文章啊!”他喜滋滋地眯著眼睛,不知想些什麽。

  母女倆都沒說話,愁眉緊鎖,各懷心事,仿佛是受了什麽打擊,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

  “景蘭,這個林霆鈞,好像對我們玖玥有意思啊!有錢人,出手真大方。哎!玖玥,幫爸爸把林董約出來。”

  “爸,我累了,想休息了。”

  爸爸還想說什麽,被媽媽站起來往外推搡:“走吧走吧!廢話真多。”

  出去的時候,媽媽輕輕地帶上了門,可門外的爭吵,還是源源不斷地傳進來。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你那些破事,別和女兒說了。孩子還要高考,要複習。”

  “真是榆木腦袋,一對榆木腦袋。真不知道你們整天在想些什麽?釣到這樣的金龜婿,還高什麽考啊?”

  “什麽金龜婿?少在這胡說八道,玖玥才幾歲?”

  “砰”玖玥用力關上了門。眼前好黑,好冷,比失明更徹底的黑,比嚴冬更徹骨的冷。她閉上眼睛,仿佛看到爺爺從黎明的黑暗裡走來,她驚喜地跑過去,大聲地喊著:“爺爺,爺爺!”爺爺沉默地從她身邊走過,越走越遠,消失在晨霧之中不見了,頭頂的天空中,亮起一顆星,隱沒在洶湧的朝霞中。

  9
  周末,玖玥一如既往地到蘇珊老師家裡上課。蘇珊老師已經換了新的鋼琴,玖玥坐在琴前上課的時候,彈錯了好幾個音,她心亂如麻,好幾次想停下來問問蘇珊老師關於那架舊鋼琴的事,又怕真的牽扯到林霆鈞,問明了真相,會讓她陷入一種尷尬。她忍住了。

  課間休息,保姆端來了切好的水果,蘇珊老師去隔壁屋裡接了一個電話。

  那個優雅的女人,說話聲音總是低沉優美的,但她不知道,盲人的耳朵,比常人更靈敏。

  “鈞你太客氣了,實在不用買這麽好的琴。呵呵呵,補償什麽啊!太見外了。嗯!她很聰明,一點就通。放心吧!你這是要做好事不留名,我不會告訴她的。嗯!好好,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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