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回來了
呵呵,這種做法就十分符合顧寡夫了。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兒來的,而且是她自己不拿走的。
說了不要呀,但是這人不是已經走了嗎?就當是他撿的。
而且,她還氣了自己這麽多天,就當是他給的補償了。
哼哼,才這麽點兒,他還覺得虧了呢。
顧朝看著抱著錦盒離去的顧寡夫,挑了挑眉。
這事兒,她也不特意去撮合,順其自然,也是看他們二人的緣分。
果然,第二天一早在飯桌上,顧寡夫便鄭重其事吩咐管家,“到街上去買一條大狗回來,要凶惡的。”
這個事兒,他可是惦記了一晚上呢。
老爺都親自吩咐了,管家當然是要照辦。
顧朝今天有事,吃了早飯之後便出門。
這回是京郊一個姓劉的村子,出了事,請她的是村長。
聽那村長說的意思,不是她家裡邊兒出事兒,而是他們村裡,
也就是近幾個月,村裡經常出現一些怪事,要麽是在井中打水的時候打出一把頭髮
要麽是在村口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發現人骨頭。
一開始的時候,村民們還沒注意。以為是什麽動物骨頭,還是有一回村裡的大夫從山上采藥回來,在河邊清洗藥材這才發現,竟然是人骨。
也是在那時開始,經常太陽下山後就會有人聽到河邊有男人期期艾艾唱歌的聲音,和孩子偶爾啼哭的聲音。
至於唱的是什麽,聽不清楚,但是卻能夠確定,是個中年男人。
這事兒,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三十年前,劉家村發生了一件大事,村中有一戶人家當家的叫劉海,家中上有二老,下有夫郎幼女。
為了家計,劉海常年在外頭做工,留下夫郎在家中照顧二老和孩子。
劉家夫郎王氏,孝順公婆勤勞能乾,日子一直過得還算不錯。
但是卻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發生那種事兒。
過年之後,劉當家了又出門去做工,結果回來卻發現家中夫郎大了肚子。
這本來是一件大喜事的,結果她卻是聽了村中那些八卦的人說家中夫郎不檢點,肚子裡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她的種。
而她又想到夫郎那個肚子,看起來確實不像是五個月的,倒像是四個月的。
她回來的時候,家中父母還說是因為夫郎懷了身子後,營養沒有更上,好的東西都給了二老和孩子,所以才會如此。
因比,她還好生愧疚一番,再三保證以後會好好待夫郎,不辜負他的心意。
但是現在,村中人都這麽說,還說他與隔壁村的二賴子如何如何,說得有模有樣的,由此,她就不得不懷疑了。
又過了兩天,她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隔壁村的陳二賴,結果那陳二賴竟然對她夫郎出言不乾不淨。
由此,劉海就更加懷疑了。
這種事兒,哪個女人能受得了,當即她就怒氣上頭,衝回家質問夫郎。
王氏又是磕頭又是發誓,說孩子絕對是妻主的,看著夫郎聲淚俱下,額頭都出血了,劉海和二老又心軟,暫時相信王氏。
準備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看情況。
結果這孩子還沒生下來,那陳賴子竟然趁著劉海出門的時候在河邊攔著王氏,出言調戲。
而且,還被村裡不少人給看了去。
聞言此事的劉海這哪裡還能相信王氏,回家就把王氏狠狠打了一頓,差點兒流產。
劉海一家都不再相信王氏的話,還召集了村中的族老商量,要將王氏沉塘。
絕不能讓這種不知廉恥,不守夫道的娼夫毀了他們劉家村的名聲。
懷著五個月身孕的王氏不管如何哀求,如何保證,也沒有人信他。
最後,他還是被沉了塘,帶著他肚子裡的孩子一起。
結果,頭七的時候劉海家就出了怪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從大門,一直到他從前住的臥房,都有一連串濕漉漉的腳印。
還有他女兒的房間,也是一樣。
劉海一家起來發現之後當然被嚇著了,都以為是王氏的魂魄回來找他們。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出了人命的,他們心裡邊兒自然虛。
所以,就請了一個道士來做法。
他們雖然心虛,但是卻不承認自己有錯,有錯的當然是劉王氏。
若是因為他不守夫道,乾出那等敗壞門風的醜事來。他們也不會下此狠手。
道士來看了之後,也說是王氏回來了。
最後在劉海自家的請求下,做法將王氏的魂魄封印在了河底。
從那之後,劉海家再沒有出過什麽奇怪的事兒。
這個事情剛開始出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想起來是王氏,還是後來村裡邊兒有老人想起來這個事兒,提了一句才又將這個事兒給翻了出來。
如今,劉家二老早就已經不在,劉海也已經垂垂老矣,連走路都需要棍子撐著。
不過,這些年間劉海卻是續了一房夫郎,還又給她生了一對二兒女。
兩個孩子如今也都成婚,有了各自的孩子。
王氏留下的唯一女兒,如今也有三十好幾,連兒女也都大了。
只是,王氏的女兒卻因為村裡的流言蜚語,養成了不愛說話,陰沉的性子。
又加上後爹進門後一連給劉海生了一雙兒女,她在家中的日子就越加艱難。
好不容易等到長大成人,到了成婚的年紀,這才被她後爹給分出來。
若是按照正常來說的話,她作為長女是不應該被分家的。
可是她若不分出來,豈不就是要多佔家產,她那後爹怎麽可能願意把多半兒的家產給了前頭這個跟他沒有絲毫血緣的人。
而且,這個繼女平日也不討喜,一點兒不合他心意。
劉老大不爭也不搶,母親和後爹將她分出來她就聽著。
這些年雖然過得清貧,但是也算夫妻和睦,日子過得平淡。
這回村裡的人都說是她父親作怪,他也不是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她卻一回都沒見過。
她記憶中的父親,還是那個會抱著她,給她唱歌哄她睡覺的慈善面孔。
她還記得那天父親被沉塘的場景,她更是忘不掉母親和族中長輩們謾罵父親的場景。
當時她不懂事兒,不明白父親這到底是犯了什麽錯,要被如此對待。
直到後來,父親從河邊兒沉下去,再也沒有起來,再沒有人給她唱歌,哄她睡覺。
她便知道,她再也沒有父親了。
這些年,若是她不恨母親,不恨村中那些人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就算恨又如何,又能改變什麽,隻得默默承受。
這回,若真是父親回來了也好,要是父親真有那個本事,能夠為他自己報仇的話,她也隻覺得心安。
看著村裡那些人找上母親,要母親再請道士來,她也不過就是冷冷看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回了家。
既然眾人篤定的是王氏在作怪,那就必須要請道士了。
前頭倒是來了兩個,不過卻一個也能將這事兒給解決。
都說河中的怨氣太重,他們鎮不住,讓他們寧請高明。
最後幾經商量,為了劉家村的安寧,這才找上了顧朝。
村長找到顧朝的時候,就直接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跟顧朝說了個清楚。
想來她也是知道顧朝的脾性,所以才不敢隱瞞,就怕到時候顧朝不出手。
其實,王氏雖然鬧出那些動靜,但是卻一直沒害過人,顧朝也是聽到這一點,才準備過去看一看。
這樣的冤魂,應該是還保留理智的。
顧朝當時有事,就與村長定了一個時間,到時候她直接去。
劉家村的村民們在害怕驚慌之余,都是埋怨王氏的,都過了這麽多年了,竟然還不肯去投胎,非得出來鬧出這麽些事情來。
他們也不想想,那王氏被鎮壓在河底這麽多年,根本無法投胎。
村民們怨聲載道,這段時間都不敢天黑了出門,就算白天去河邊洗衣服也是成群結伴,就怕那王氏突然躥出來害人。
不僅是他們怕,劉海更怕。
還有當年一起決定要把王氏沉塘的那些老人也怕。
做決定的是他們,王氏要報仇的話,肯定最先找的就是他們。
連道士都壓不住他,那王氏如今肯定不簡單,只希望這位顧道長能夠將他解決了。
不然,他們這些人,怕是一個都討不了好。
顧朝跟村長說好了今天去,她剛到村口便見到村口圍了不少人,一見她過來便都迎了上來。
顧朝也知道這這人都是等著她的,這些人如此積極,一大早便在村口等著,可見他們確實是急切的想要解決。
前頭村長來找她的時候,她便發現村長身上帶有一絲怨氣,如今一到這劉家村,顧朝發現怨氣更重。
看來,那些村民也沒有猜錯,應該是那位回來了。
村長已經跟她說的差不多了,顧朝也沒打算再浪費時間去問,直接就讓村長領她到王氏被沉塘的地方。
因為村裡人都要用這條河裡的水,所以當時在沉王氏的時候就將將沉在了下遊,也就是劉家村村尾再下面的位置。
越是靠近河邊,怨氣更重,如今這條河已經被怨氣給籠罩,只是村民們看不出來罷了。
他們剛到河邊,河面上就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河水開始一圈一圈的蕩漾,越來越大,但是這時候根本就沒有吹風。
“來了來了,肯定是王氏要上來了。”
“顧道長,您看,這要怎麽辦?”
“現在就把它鎮壓了吧,省得它再出來害人。”
顧朝沒動,也沒說話,這些人口口聲聲說害人,他們劉家村可有一人被害?
隻這一會兒的功夫,水面開始翻騰,像是煮沸了一般,咕咚咕咚冒著泡。
連如此情形,眾人哪敢再圍著河邊,都下意識地快步往後面退。
最後,只有顧朝一人還站在邊上。
村長也忍不住問顧朝,“顧道長,您看是不是他要上來了?”
這時候,村裡的人都嚇得噤若寒蟬,腿肚子發抖,稍微好點兒的還能站得直。
“是與不是,等他上來便知道。”
這話就更是讓他們不淡定了,還等他上來?
他們想得是趕緊把他鎮壓下去,或者是直接除了才是正經。
“這種害人的玩意兒,還讓他上來幹什麽?”
“對呀,顧道長,他可是冤魂,上來是要害人的。”
村民們七嘴八舌,都是說要把王氏置於死地的話,就沒一個是說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村民們的這些話,河面上的怨氣更深。
就在這時,一股黑色的濃煙從和水下直衝而上,嚇得村民們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黑煙散去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個面容清秀,二十多歲的男子,而那男子手中還抱著一隻繈褓。
雖然看不清,但也知道那裡頭應該是個嬰兒。
上了年紀的人都認出來了。河面上漂著的那一隻,就是當年被他們沉下去的王氏。
只見那王氏渾身散著黑氣,整張臉慘白,頭髮散開來不斷往下滴著水。
不僅是頭髮,他身上的衣裳也全都濕透了,不斷往下滴著水。
就連那水都是漆黑的。
王氏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人群的方向,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得出來他盯著的,是架著著拐杖的劉海。
劉海當然發現了王氏是在看她,慌忙之中往後退,因為手腳不便摔在了地上。
她身邊的夫郎和孩子回過神來要去扶她,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了。
不僅如此,還感覺渾身冰涼,仿佛置身冰窖之中一般。
這樣的發現,讓父女二人直接就嚇破了膽,驚聲尖叫。
這種情況絕非正常,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那王氏作的怪。
不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二人身邊就已經濕了一灘,一股腥臭之味從地上那灘黑水中散發出來。
至於黑水中有沒有伴隨著二人身上流下來東西,那就不好分辨了,只有他們二人知道。
“啊,快殺了他,殺了他,他要害我們,救命啊,顧道長救命啊。”
這個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周圍的人都散開了去,隻留他們癱坐在原處,無法動彈。
而被眾人注視著的顧朝。卻背著手站在原處,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