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犯了錯,來受罰?
蘇小培很驚訝。
“你犯了什麽錯?”
月老有些尷尬,掏掏耳朵咬咬唇,但還是說了:“感情的錯。我辜負了愛我的人,所以受罰來當月老。”
蘇小培呆了一呆,然後有些想笑了:“你是說,你是花心賤男人,於是被罰勞動改造?”
“是特別教育。我們只要能解決掉一百件Case,幫助一百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從中認識到真情的寶貴,體會誠懇與忠貞的重要,了解相愛相處的問題,我們就能回去了。”
“回去?”
“回到我辜負的人身邊,重新開始。”
“這還能重新開始?那可憐的女人沒改嫁啊?”
“喂,喂,你不要這樣咒我。”月老瞪她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我也有紅線護身的,紅線綁得緊,我是真心悔改,肯定還能有機會重新開始。犯錯的人那麽多,只有像我們這樣悔不當初,想重新來過的人才能做月老的。因為我們這樣經歷過的,才知道珍惜,想回去,才有動力這麽拚命幫助你們。”他想了想,歎口氣:“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蘇小培被他說得有些同情,“她是何人?你去瞧一瞧她不行嗎?”
月老衝她撇眉頭:“你說話,還真有點口音了。”
“是誰把我害成這般,嗯,這樣的。”
“不是害,是一直幫你呢。”
“那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記得了。”
“才說了幾句你就不記得了?”這短期記憶缺失要不要這麽誇張。
“我是說,我不記得她是誰了,沒辦法去看她。”
蘇小培睜大眼,太驚訝了,原來他對自己也是這麽不靠譜的。
“你別不信,老天爺罰得很狠的。讓我知道我愛著某個人,讓我記得我犯了錯,但卻不讓我想起她是誰。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忽然橫了一眼過來,很有氣勢地說:“我跟你說,我的時間可比你的寶貴,你爭點氣,快點找到他。”
“你的時間還剩多少?”
“幹嘛,你要搗亂?”
“我閑得,搗你的亂做甚?”
月老想想也是,他又歎氣:“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紅線的能量是靠兩個人維持的。我是很努力,可不知道她那邊怎麽樣。有的紅線不管經歷了什麽事都綁得緊緊的,有的紅線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斷了。人的絕望,有時候很突然。”
蘇小培剛想開口,月老又道:“你不用開解我啊,你們心理醫生那一套我可是知道。你就管好你自己就行,快把程江翌找回來。不然你的紅線斷了,你自己淒慘可憐,我也很麻煩的,你的Case耗太久,會耽誤我。”
“你也別栽我頭上,你自己說有一百件Case,我這怎麽算都只是百分之一而已,哪有耽誤你。”
“什麽百分之一,我最快的Case,三天就修成正果,你這個呢,還不知道紅線保不保得住,你還好意思跟別人比,哼。”
“怎麽不能比,你別拿三天成正果的說事兒,我不信你手上沒有別的麻煩Case。你自己說,今天是不是就有出問題的了?不然你也不會情緒這樣,跟我嘮叨這麽多,還說不用開解,這不是讓你傾訴開解了很久了嗎?”
月老一愣,而後有被看穿的惱羞成怒。今天確實是有根紅線斷了,他心情特別不好,結果蘇小培又給他死了回來,這讓他倍受打擊。“所以說你這個女人太有問題了,真是不討人喜歡。你做心理醫生得氣死多少人?”
“好了,你看你現在精神抖擻心情舒暢的,死不了。我說……。”蘇小培用胳膊撞撞他,“2238號,我們聊了這許多,算朋友了吧?”
“做什麽?”月老很警惕。按理說他們與服務對象是不能做朋友的。其實除了象蘇小培這樣特殊的案例需要他現身警告,其他大多數人是不知道月老的存在的。他們為服務對象安排相遇,製造事件讓他們發現心意,在他們盲目的時候找機會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問題,僅此而已。月老改變不了事情的發展,卻能促使被服務人自己做出改變。而象蘇小培這樣需要月老現身的,月老系統也會在事情結束後,讓他們忘了月老的存在。
所以說,月老與普通人做朋友這種事,太不現實。
月老皺了眉頭,發現自己原來很孤獨。
“既然是朋友了,我想問問你,我媽的姻緣你能不能幫幫忙?她還年輕,起碼還有二三十年可活呢,這樣孤單,不好吧?”
“所以說你這女人不討喜,明明心疼你^媽,平時做什麽還老跟她頂嘴呢?她罵你你就當沒聽見嘛……。”月老還要嘮叨,卻被蘇小培把剩下的話瞪回去了。“好了好了,她不是我的Case,不過我可以幫你看看,看是誰負責她的,讓他加緊加緊,優先處理一下,這總行了吧?”
“好。”
“那我算給你開後門了,你也得振作起來,爭口氣知道嗎?”
“我沒有不振作啊,我在那邊也很努力找人了,我連官府的系統都用上了,還請朋友到處幫我送信打聽。而且我有很大的進展啊,程江翌已經來找我了,結果這不是遇到意外回來了嘛,錯過了。”
月老歎氣,皺眉頭,他看了看他的工作日志,也確實沒什麽新的可用消息,又歎氣:“總之,請你一定多加油。”
他這樣坐她旁邊一個勁歎氣,真是太打擊士氣了,還讓她加油,她怎麽加油?她連什麽時候會回去都不知道。
蘇小培回家了。
周末兩天,她除了在家裡記日志之外,只出了一趟門——去媽媽家看望了媽媽。
李菲看到女兒回來,沒給好臉色,橫著臉問她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要不這段時間總回來看她做什麽?
蘇小培忽略她的態度,隻說來看看自己媽媽有什麽不對?結果李菲卻是相當疑心,指著她毫不客氣地說讓她自己看著辦,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氣她試試?
要換了以前,蘇小培真是會與她吵起來,但她這段時間經歷了許多事,卻是不想再跟母親鬧脾氣了。她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是多麽想念媽媽呀,她害怕媽媽要是發現她沒了會傷心難過。
蘇小培抱著抱枕,賴在媽媽的沙發上,忽然想起了冉非澤。不知道月老他們那什麽破系統是什麽樣的,她在那邊的屍體會不會有人發現?她的死狀是有多慘?要是冉非澤看到了,知道她死了,會難過吧?她真不希望讓他悲傷難過。還有還有,如果她再穿過去,遇到他,該怎麽解釋自己的死而複生呢?
冉非澤並不相信蘇小培死了,或者該說他拒絕相信。
當他聽到白玉郎的那些話,頓時腦袋嗡地一下,他覺得自己聽錯了,但他沒有問,因為他不想再聽第二次。
他只是火速卷進了屋裡,把桌上寫了一半的信折好塞到懷中,再把大包袱一背,風一般地又卷了出來。
“我與你回去。”他對白玉郎道。他甚至沒讓白玉郎下馬喝一杯水,他只知道他心在燒,他必須馬上回到寧安城,他要看一看她。
蕭其完全沒料到冉非澤會這麽突然說走就走,他一把拉住他:“三日後便要入玲瓏陣,此行關系重大。七殺莊已在集結各派意欲復仇,神算門也已言明絕不受屈,拚死迎戰。若要阻止這場血腥之爭,需靠玲瓏陣一驗,若是陣中並無潛出的秘道,此事還可商議查究。你對此陣熟悉,又是局外之人,所言所斷無利害關系左右,這陣你定要去的。如今說走就走,這事如何辦?事有輕重緩急,你莫胡鬧。”
冉非澤扭頭瞪他:“確是有輕重緩急,我心上之人被人所害,失了蹤跡,可不比你們什麽江湖血案急迫百倍?”
心上之人?
蕭其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松了手。
冉非澤將包袱綁好,翻身上馬,招呼也不打,一夾馬腹便急奔而去。蕭其皺著眉頭,在心裡想著回去如何與師父江偉英及各派交代冉非澤的缺席。如今已有傳言對冉非澤不利,站在神算門那一邊的深信九鈴道人的無辜,言之鑿鑿定是第三人行凶。此人熟悉九鈴斬,武藝高強,又對玲瓏陣甚是熟悉。明裡暗裡都將矛頭指向冉非澤。只是冉非澤素來不理江湖事,完全沒有動機可言,這般推測甚是牽強,所以暫未入大家耳裡。只是蕭其知道,大家都一致要求冉非澤入陣,一來是冉非澤熟悉陣法和機關,若有他相助,此事會容易些,二來也是有人想看一看冉非澤入陣後的反應,若他真是栽贓了九鈴道人,那他定能指出玲瓏陣的破綻,領著大家找到潛出陣去再回來的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