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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斷案:女心理師》第55章
  第55章

  蕭其是為冉非澤不平,總之無論發生什麽,好事之人都會想法潑出髒水,沉著應對,見機行^事方是上計。但冉非澤理都不理,轉身就走,他怕這般更得落人口實。蕭其正想著對策,忽見冉非澤調轉了馬頭又衝了回來。

  蕭其一愣,以為冉非澤這一小會工夫想明白了利害關系,回心轉意。怎料冉非澤下得馬來,一把將蕭其拉到一邊,小聲道:“前一段九鈴道長與我說過一句話,他道奇緣已至,奈何凶險。你也曾說神算門為撇清關系查我的行蹤行^事,如若這般,我意中人如何他們定是知曉的。我如今到寧安城查事,他們定會關切我舉動,你替我在武鎮盯一盯神算門和他們的那些相好,如若大家以為我能在玲瓏陣中發現什麽,神算門也有可能如是想,若是他們想借著囚著蘇姑娘來要挾於我,他們便是大錯特錯了。”

  蕭其聽了,立時明白。這般巧在查驗玲瓏陣前夕冉非澤這邊出了事,確是有些蹊蹺。神算門提出讓冉非澤驗刃痕,豈料冉非澤弄出一個與己無關,似是而非的結果,想來也是惹了神算門不快,如今再驗玲瓏陣,若是冉非澤能從中動了手腳,讓大家深信玲瓏陣並無任何中途潛出的可能,那事情便是對神算門有利了。

  可這其中還是有古怪,冉非澤並非整件事的關鍵,神算門這是病急亂投醫?可是無論如何,這事都值得一查。

  “你放心,我知道如何辦。”蕭其一口應允。

  冉非澤謝過,再度翻身上馬,疾馳而去。這次他沒有回頭,很快消失在蕭其的視線之中。

  蕭其與季家文呆立一會。蕭其在腦子裡把事情理了一遍,想好了回去的說辭。季家文左右看看,小聲問:“大師兄,要幫他關門嗎?”

  蕭其一怔,哎呀,他家季小十八師弟,還真是個好孩子。

  “十八啊,這冉非澤雖桀驁不馴,任性不羈,但其實人還不壞。雖是討人厭煩了些,但還是值得相交的。”

  季家文點點頭。蕭其咳了咳,又道:“他有一身好手藝,你莫被他拐了去。”

  季家文一愣,有些迷茫,大師兄是在誇那姓冉的,還是在說他的不是?

  這邊的冉非澤沒感應到有人討論他,他騎馬奔了一段,雖是心急如焚,但腦子卻是冷靜清明起來。他讓白玉郎等了他一會,他策馬去了個地方,很快轉了回來,又與白玉郎一道,速速朝著寧安城的方向奔去。

  冉非澤與白玉郎只花了五天時間便趕到了地方,中途沒吃好睡好,還累壞了兩匹馬。白玉郎在路上將事情又與他細細說了一遍。前一日一切如常,蘇小培上工下工,並沒有遇到什麽太特別的事。也沒什麽奇案難案,所以她早早回去了。第二天一早,劉嬸要給蘇小培送飯,敲了半天門沒人應,便自己進去了。一進屋便聞到極重的血腥味,將劉嬸嚇了一大跳。進屋一看,寢室裡床^上地上全是血,而蘇小培人卻不見了。

  劉嬸速速喚來人,府尹與秦捕頭聞訊自然是大吃一驚。立時封鎖了四處,差人到處探查,但查了數日,沒查出任何線索,蘇小培無論是生是死,都毫無蹤影。現場沒有任何可疑線索,門也閂得好好的,出事那晚是劉響和另一名衙差當值,他們也未曾聽到什麽可疑動靜,那日巡夜的也未曾看到什麽可疑人跡。倒是劉響和一起當值的衙差都說,蘇小培那日夜裡曾跑到衙門那,問他在附近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他問她有何事,蘇小培又說無事。

  冉非澤聽了,在心裡認真思慮。蘇小培在這裡無親無故,若有招惹什麽怨仇,也定是與她辦的案有關。他問了自他離去之後蘇小培經手的案子,接觸過的人等等。白玉郎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並言明這些事裡府尹與秦捕頭他們都曾考慮過,但查審之下,也沒有找出什麽可疑的線索來。甚至幾家蘇小培辦過案的涉案人家,秦捕頭還命捕快們去搜了屋,結果半點蘇小培的蹤跡都沒有發現。

  蘇小培就是這樣莫名地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冉非澤沒言語,若是與她辦過的案無關,那或者就是他的麻煩連累她了。究竟會不會是神算門?可若神算門劫了她來要挾他,為何不聯絡他,給他留話?
  冉非澤一路緊繃著臉,終於回到了寧安城。

  入了城,毫不停歇,冉非澤直奔蘇小培的屋子而去。白玉郎與他分頭行^事,他去找了秦捕頭,探聽他去武鎮報信的這段日子裡事情可有新進展。

  可惜秦捕頭的答案是:沒有。

  秦捕頭隨白玉郎去了蘇小培屋裡,一進門,就看到冉非澤呆呆站著,看著那已經乾涸變暗的大^片血印。

  秦捕頭心裡頭也是難過,對冉非澤也有些尷尬。當初冉非澤走的時候,認真托付,請他務必多多照應蘇小培,他是一口答應的,結果沒想到大家再見面,卻是在這般情形之下。

  冉非澤終於轉過頭來,秦捕頭咳了聲,很是難堪地道至今仍未找到蘇小培的人或者屍首,也沒有找到任何有關這件事的線索。

  屍首?冉非澤太陽穴突突地跳。

  “她未死。”他開了口,聲音有些啞。

  秦捕頭張了張嘴,沒說話。這麽多的血,不是蘇小培的又會是誰的?若她無事,又怎會這麽長時間沒有露面?這定然是凶多吉少了。不過若是有人殺她,確是沒必要冒險將她屍首搬走,這一點他們也確是一直沒想通。

  冉非澤不再說話,他拐進了蘇小培的小書房。這屋子裡的東西擺得整齊,官差們都沒動。冉非澤看了一圈,又看一圈,秦捕頭和白玉郎在門外乾等著。冉非澤忽然道:“大人容我在此歇歇,一會我上衙門尋大人。”

  秦捕頭雖不明所以,但還是應允,帶著白玉郎走了。

  冉非澤看著他們離去,掩上了門,然後又在屋子裡查找了一圈。若事情真是衝著他來了,一定會留下些什麽消息給他才對。他翻了翻書櫃,裡面都是蘇小培自己寫的小冊子,她的字他認得,醜醜的很好認。書櫃裡沒什麽太特別的東西,冉非澤翻完了,在椅子上坐下,他怔怔看著桌面,腦子有些空。

  他與她分開有多久?似乎並不久,他還未來得及與她表露心跡。可是,她就這般沒了?

  如同做夢一般。

  冉非澤的視線落在桌上,那上面放著文房四寶,他下意識地拿起她的筆,她就是用這筆給他寫信的,他想起她的信,她的字真醜,可他看到她的信這般開心,只是如今……

  冉非澤喉間有些哽,空蕩蕩的桌面沒什麽好看的。他低頭,拉開了桌下的抽屜。抽屜裡放著一摞紙,好幾封信,還有好幾張零散的她寫的字,還壓著幾張折起的紙,他拿出來,打開看。

  那幾封信是他寫給蘇小培的,她整理好,收在抽屜裡。冉非澤看了兩眼自己寫的東西,想到佳人已不在,心裡又是一陣難過。他丟開那些,打算繼續專心好好找線索。

  那好幾張紙是蘇小培自己記的東西,那些字他看不懂,依他對她的習慣了解,應該是寫了還沒整理的。還有一張折起的紙裡只有一行他看不懂的字,冉非澤愣了一愣,拿了蘇小培的手跡與這紙對比了一下。他知道這是蘇小培所說的她家鄉的文字。但他看著,覺得這三組字不是她寫的,這字運筆很穩,可比蘇小培寫的端正多了。

  冉非澤皺了眉頭,打開了後面幾張紙。

  那些卻是她給他寫的信。

  信有三封。

  第一封頗長,她寫了許多話,說她破的案子,說她想念母親,說她——想念他。

  她沒這般直截了當地說,但他看出這意思了,她甚至在信裡問平洲城有多遠。

  冉非澤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裡的酸澀眨下去。

  他喜歡的姑娘想念他呢。他該多麽地歡喜。

  他歡喜,但更悲傷。

  冉非澤用力吸了一口氣,覺得胸口疼。

  掙扎猶豫了好一會,他看了第二封。

  第二封只寫了一句話,說她要找的人給她寫信了,但是沒露面。

  冉非澤盯著那行字,想著這裡面的意思。方才那行古怪文字是她要找的人寫的?文字一樣,筆跡不同,是她要找的那個程江翌寫的?寫的什麽內容?
  為何不露面?那一屋子的血,她的失蹤,會與那封信有關?
  冉非澤趕緊接著看第三封。

  第三封沒內容,卻又是滿滿的內容。

  她醜醜的字,寫滿了一張紙。

  壯士。

  阿澤。

  冉非澤這下終於沒忍住,濕^了眼眶。

  他用指尖輕觸“阿澤”那兩個字,對她說:“都怪我,我不該丟下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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