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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的兒女(白宇、毛曉彤、宋祖兒主演)》第42章
  第42章

  沒隔兩天,宋清遠嬉皮笑臉地來探問:聽說你跟人家單獨吃飯來著,總算知道把我這個大燈泡甩開了,啊?
  一成笑道:好靈通的消息。

  宋清遠得意地晃晃大腦袋:我就說你們倆有戲,我第一次就有這種感覺,你別說,人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的。

  一成擺手道:八字沒有一撇,我現在還發著蒙呢。

  宋清遠說:你這個人就是缺乏行動力,有感覺就上,先下手為強,老娘兒們似的猶豫什麽?
  看喬一成沒答,他又說:我聽說你以前愛過一個美女,就是我們台裡的。你不會還惦記著那位吧?
  一成笑出來:有這回事?我自己都了不記得了——這可是句真話。

  那就上吧,向著新的未來。宋清遠開玩笑地說:我可以保證,南方是個好姑娘啊。人是長得磕磣點兒,可架不住人家心靈美。

  一成連連說:老宋你可真是。

  南方與一成都是大忙人,可是,就像南方說的,只要想,總會有時間。兩個人這之後倒像像樣樣地約會起來。有時南方晚上開會,一成也會在區委辦公樓底下等她,帶她去吃夜宵,再送她回家,不過短短的十來分鍾的路,兩個人來來回回地,足能走上五趟。南方與一成都不是多話的人,但是在這樣的來回裡,並不覺無話的焦躁,反而有一脈平靜,兩個人都挺滿足的。

  一成一直以為南方是一個簡潔明了,不那麽小女兒氣的人,加上她工作的性質,難免會有一些少年老成的樣子,一直也不太敢冒撞地跟她說過於私密的話。

  有一回,兩個人周末到南京博物院看展覽,彼此這才發現,都是對博物院感興趣的人。

  那是一個清代家具展。一成隨口說:比較起來,我還是更喜歡明代的家具風格,比較簡潔,清代的式樣太複雜了,一張床弄得像小房子一樣。

  那會兒他們正站在一架清代南方人常用的拔步床跟前。

  南方卻說,她更喜歡清代的,比如這樣的一張床。

  南方說:我父親是軍人出身,從小,家裡就好像軍營一樣,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樣睡硬木板床,用軍被,一點裝飾品也不讓放,天天早上要到院子裡去跑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排成一隊。我大姐直到結婚的前一天還跟我們一起跑步。那時候我就想,什麽時候,有一點私密的空間,就要那種什麽都可以放進去的床,就像大房子裡套個小房子。真正像個女孩子的樣子,也穿穿花裙子和有花邊的衣服,吃吃零食,睡睡懶覺,看看言情小說什麽的。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從未看過完整的一本瓊瑤小說,那時候班上的同學看瘋了,我借過一回,只看了半本就給爸扔出窗去了,叫什麽《聚散兩依依》的。

  一成看著南方臉上的那一點點遺憾與落寞,不由得伸出手去牽住她的手,輕聲說:這也不是難事,現在也是可以做的。

  南方微歎了一口氣:我不小了,也不大好意思像小姑娘那樣了。

  一成安慰她:我們這裡的規矩,只要沒結婚,都是孩子。

  南方祖籍河北,她提過家裡一直還過不慣南方的習俗。

  之後一成便送了南方兩件特別女性化的衣服,顏色柔嫩,樣子卻並不太搶眼,約會時南方會穿出來,果然與平時大不一樣。兩個人看電影時,一成買了大捧的零食,再後來居然送了南方整套新版的瓊瑤小說,笑說:給你補補課。不過我是不大喜歡,酸得 。

  南方笑了。

  兩個人算是正式地確立了戀愛關系。

  不久之後,南方回家,母親趁著父親不在場,問南方,是不是在跟一個電視台的記者約會。

  南方大方地承認了。

  母親尚未說什麽,南方的哥哥項北方在一旁開口了:是認真的嗎?我可是聽說,那個人家庭條件不大好,而且,還離過一次婚的。呵呵,當然現今離婚也不算什麽,不過,說出來到底是不大好聽。你雖然年紀不小了,可條件擺在這兒,怎麽著也可以放手挑一挑的。

  南方不高興地說:他人很好,學問工作也都不錯。我覺得這個很重要。

  母親接口說:這倒也是,人好是很要緊的。出身低一點也沒什麽,只是這離婚的事……

  南方打斷母親:媽,我有分寸的。

  項家的孩子,婚姻一向自主,南方異母的大哥與大姐,找的也都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就是南方同母的這個哥哥項北方,兩年前結的婚,找的也是省裡的一個幹部的小女兒。

  母親說:你心裡有準星兒是好的,你從小就有分寸,自己拿捏好了再做最後決定,這種事,也不急。

  項北方在一旁哼笑了一聲。

  又過了兩天,喬一成去攝像科找宋清遠一塊兒出新聞,忽聽得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便住了腳聽。

  樓梯間裡兩個男人在小聲地說話,其中一個是宋清遠,另一個的聲音很陌生,聽了不出三句,喬一成便明白,這是南方的哥哥。

  項北方說:其實呢,最可怕的是那些苦大仇深,混得高不成低不就的男人,他們從小到大的一切都要苦苦打拚才能到手,還有太多的可望不可即以及太多的欲望,得到了時時擔心失去,處心積慮,精打細算,“吃相”難看得很。

  宋清遠撲了一鼻子冷氣,說:俗話說了,不到深圳不知道錢多,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大。你家是一塊肥肉不錯,可是也肥不到哪裡去。喬一成這個人還有兩分骨氣,在我們台是資深記者,新聞中心的台柱子,這麽多年也見過些市面,不至於那麽窮凶極惡。再說了,英雄不問出處,項伯伯還不是農民出身?小時候我們不是常聽他憶苦思甜,說他十來歲上窮得連鞋也沒有,大冬天的光著腳,跟在牛屁股後頭,看見老牛拉了一泡屎就趕緊把腳伸進去借那熱乎氣兒暖和一下?
  項北方聲音裡帶笑不笑地:得得得,打住打住,誰不知道你平民意識重,你沒有等級觀念。我也是多操心,南方跟這個什麽喬一成,也不知能成不能成呢,我就是路過這裡找你了解了解情況,你說這麽一大通理論。

  喬一成閃身進了宋清遠的辦公室,約莫等了五分鍾,宋清遠一個人進來了,看見喬一成,嘿嘿一笑:你剛才聽見了吧?
  一成也不否認。

  宋清遠說:甭理他。我跟你說,項家一家子,人都好得不得了,老爺子前一位夫人去世後,後娶了一位,就是南方跟項北方的媽,老太太人也挺好,和氣善良,那上面的那兩個哥姐人也好,比南方大得多,人特別質樸。就隻這個項北方,媽的,羊群裡跑出這麽個駱駝來!在中央黨校混了張文憑,娶了個省委常委家的姑娘,嘚瑟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派頭架子足得很!身上的泥巴味兒才去掉幾天?他奶奶的,我家老子才正經是資產階級後代,家族裡的小少爺,我爺爺當年可是滿洲國商會會長,我都沒擺譜兒,他倒擺起來了……

  一成打斷他的滔滔不絕:老宋你是好人。其實這位項北方先生也並沒有錯,我想……宋清遠大力搖手:你不用想,你想什麽我也知道。只要南方沒有這種想法,就夠了,你再磨磨嘰嘰就不像男人了!

  有宋清遠從中鼓勵,喬一成才會在南方邀請他去自己家裡見見家人時,頭腦一激動,答應了下來。

  那是個星期天,一成跟著南方上門了。

  一成沒買什麽東西,拿了一幅頗有名氣的畫家的水墨畫,是有一次他采訪國畫院時那位畫家送他的,老僧入定圖。他送出去好好裱了一下,南方說過,他父親很喜歡國畫。一成想,南方家自然會有這位畫家的畫,可是,這位畫家從不畫同樣的畫幅,這樣的禮,總還是得體的,不塌了面子,也不至於太傖俗。

  可是,當進了南方家院門,站在那大樹與藤蔓掩映的三層小樓前時,喬一成的腦子還是嗡了一下子。

  6
  喬一成上南方家的第二天,宋清遠就興致勃勃地來問他:怎麽樣?你們南方人怎麽說的,毛腳女婿,第一次上門感覺如何?
  喬一成喏喏。

  宋清遠依然好興致:我說的沒錯吧,項家人都好得不得了。老頭子的臉是嚇人了一點,可是不礙事的,他頂疼南方。宋清遠忽地孩子似的咧了嘴傻笑兩聲:他們家的紅燒肘子不錯。

  喬一成又乾笑了一下,宋清遠終於發現問題:喂,別是碰到項北方了吧?不跟你說了嗎,你別理他。

  喬一成連忙說:不是不是。項北方不在。項家人,是很好。

  那不就成了,宋清遠大力地拍在他肩上,好事近好事近啊。

  喬一成整個人顯得特別沒有精神,拖泥帶水的腔調說:老宋,你跟我說過南方她家是幹部,可是你沒有告訴我是那麽大的一個幹部。

  哪麽大的幹部?宋清遠不以為意,你是沒見過真正的大幹部。

  對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而言,南方家已然是太大了。太大了。

  你啥意思?宋清遠瞪起銅鈴般的大眼。

  你知道她家住哪兒吧?你當然知道。喬一成說,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沒事兒就帶著弟妹跑到那條街去,看那小洋房。對我們來說,那是另一個世界。

  宋清遠對喬一成的話顯見地不屑:沒人不待見你的出身,你犯不著自個兒老提起來說!大家還不都是一樣,幹部家的怎的?多長兩個鼻子眼兒?
  一成勉強笑道:老宋,你跟南方這樣熟,想必你們家的官兒也小不了。

  宋清遠大眼白丟過來,道:我家官大官小與你有何相乾?你又不娶我!

  喬一成心情再不好,也給他逗樂了。

  這之後,喬一成下意識地,遠了南方。

  南方心頭明鏡似的,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麽去跟喬一成說明白。

  南方想,自己怎麽給喬一成一個保證,保證她以及她家人沒有等級觀念?保證日後永不會嫌棄他?這算什麽?如果喬一成是這樣一個怯懦的人,也就罷了,這世上,多的是擦身而過的男女。隻怪他們緣分不夠。

  喬一成其實也舍不得南方,撇開兩人之間出身的那道鴻溝不說,南方是個好女孩,難得的,不瑣碎不計較,本分又溫柔,工作能力也強。

  這兩個人,正應了那句話:欲近還遠,卻藕斷絲連。

  打破這種僵局的,是件極偶然的事情。

  那天喬一成本來跟宋清遠要去采訪市裡頭的一位領導,可是那領導臨時有事,兩人想著偷得浮生半日閑,商量著去洗一個桑拿,還未出電視台的門,新聞中心的主任就叫他們去搶一個新聞。兩人匆匆地去了。

  原來是采訪一對年輕男女,那男的雙腿殘疾,自學成才,書法繪畫都不錯,開了一爿小小的工藝品店,那女孩子倒是十分娟秀,家庭條件也好,父母拚死了反對女兒嫁一個殘疾,女孩子逃了出來,死活要嫁。現在女方家跟她脫離了關系,這一天,正是兩個年輕人結婚的日子。

  喬一成看著新娘年輕美麗,平靜而幸福的臉,突然地,覺出自個兒的膽小與狹隘來。

  忽地覺得,也許一切,也沒有那樣可怕,沒有那樣困難。

  宋清遠說:你看,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怕就不要愛,愛了就不要怕。小姑娘都不怕,你怕個屁!
  宋清遠忽地很狡猾地笑了:老喬,你以為,皇帝的女兒她就不愁嫁嗎?我告訴你句實話吧,也難!學歷啦,工作啦,相貌啦,地位啦什麽的都容易,不容易的是,人家公主的心裡要進得去。你當每個幹部家庭都拿子女的婚姻做交易哪?老喬你是書讀多了,人倒糊塗了!

  喬一成這一回算是真笑出來了,那雲也開了霧也散了似的。

  不過,誰知道呢?喬一成想,也許人一輩子,總要有腦子一熱,覺得人生一片光明的時候。

  那一天,項南方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後,走出區政府大樓時,看見喬一成站在路燈下,看見她出來,笑著卻沒走上來。

  項南方是第一次看見喬一成笑得這樣天真,這樣熱情。

  一成跟南方平靜而快活地相處的這段日子,三麗卻過得極不順。

  原因還在她那個婆婆身上。

  那天南方跟一成約會,半途,接到王一丁一個電話。

  三麗受了傷進了醫院。

  三麗有了孩子之後,跟婆婆的關系越發地別扭起來。

  三麗的孩子一直是她和一丁自己帶的,婆婆早在她懷孕的時候就宣布她身體也不大好,還要做一大家子的飯,是不能帶的。孩子生下來後一丁請了個保姆,孩子兩歲後保姆再也不肯幹了,想出去打工。三麗和一丁忙了家裡忙單位,著實苦了一陣子。

  三麗從來不是遲鈍的人,早看出婆婆並不稀罕孫子,過年裡頭連個紅包也沒有,隻給孩子買了頂小瓜皮帽。一丁生怕三麗生氣,三麗說:我們原本就沒有指望她對孩子怎麽好,看她對你就知道了。我也就奇了怪了,人家都說大兒子小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怎麽在你們家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一丁抓抓頭說:我怎麽記得那話說的是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三麗也笑了:是嗎?是我記錯啦?反正順過來倒過去放在你媽身上都不對。

  一丁咧開嘴笑了一笑說:我記得我小的時候,那幾年,她待我是真的好。那時候家裡那樣缺錢,她手裡略有點毛票,就帶我出去吃小籠包子,一兩四個,全給我一個人,自己就用筷子蘸點醋咂一咂,那年月小籠包子多貴啊。

  三麗聽了也不言語了。

  一丁是個傻子,三麗想,為了那麽遠的日子裡那麽一點好,就什麽都不要緊了。

  三麗的主意是,凡事多忍一忍,他們總歸是要搬出去住的。三麗想,到時候我們搬得遠遠的。

  可是,一丁媽卻不領三麗的情。

  一丁的爸是個鄰裡間出了名的閑散人,家裡油瓶子倒了都是要邁過去的。天天早上拎了鳥籠子出去遛鳥,晚飯後捧了茶壺出去遛人,一把宜興的小紫砂茶壺養得水光潤滑的。遇上個雨雪天氣出不了門,便躺在床上唉聲歎氣。一丁媽年輕的時候為了這個跟他吵過也鬧過,全無一點用處,便也認了命。現在他有了孫子,脾性依然不改,倒是比一丁媽看起來要喜歡小孫子,可是事也還是不會幫著做的,連口水都沒喂過孩子,做得最多的,無非是用手指頭戳戳孫子軟軟的小臉。

  可是一丁與他爸是完全兩個樣子,公司裡的工作再累,回到家便幫著三麗做事,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做飯。家裡雖有洗衣機,一丁媽總認為那個東西洗不乾淨床單,一丁便讓三麗把床單被面全留到星期天由他來洗。三麗單位的效益越來越不好,一丁說,乾脆別幹了,也指望不了那麽一點勞保,退下來待在家裡專門照顧小孩,再好的保姆也比不上自己媽媽盡心。三麗也心動過,可是實在是怕天天待在家裡面對著婆婆。這事兒也就算了。一丁就更加覺得三麗不容易,平時也就更疼她一些。

  一丁媽冷眼看著,心似絞汁的青梅,免不了閑言碎語地敲打兒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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