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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的兒女(白宇、毛曉彤、宋祖兒主演)》第54章
  第54章

  到第四天,她才得以穿了全套的防護服,進入戒備森嚴的隔離區。

  喬一成沒能送她進去,他甚至也是連隔離區的屋角都沒能看見。

  喬一成一直不知道在那隔離病房裡,喬四美見到戚成鋼是一個什麽樣的場景,四美後來也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好像那不過是她的一場夢,沒有什麽好多說的。

  哪個人不做夢呢?就算是祥林嫂也不會逮著人就說她做過的一個夢的。

  但是還是會有消息傳出來。

  情況慢慢地好轉起來,戚成鋼清醒了,雖然還沒有過危險期,可是他醒過來了。

  戚成鋼用了一種新藥了,療效似乎還不錯。

  喬四美倒一直身體不錯。

  她沒有染上病。

  然後,是戚成鋼過了危險期了。

  一晃眼,四個月過去了,國慶一過,眼看著就到了年底。

  那天喬一成去醫院,他跟二強三麗他們約好的,這段時間大家都要不時地上醫院查一查身體,以防萬一。還算好,一家大小一直都還平安,連個小感冒都沒有得過。

  喬一成把他們一個個地送走,自己留下來跟相熟的醫院醫生說了一會兒話,從他辦公室出來,下樓的時候看見有勤雜工剛拖了地面,到處濕漉漉的,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地上放了個“小心地滑”的指示牌子。

  有個女人在他前方不遠處,腳下猛地一滑,人就要向後倒去,喬一成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給扶住。

  那女人轉過頭來向他說謝謝。

  兩個人打了個照面,一下子全愣住了。

  那女人試探地緩緩地叫出喬一成的名字。

  喬一成腦子裡嗡嗡地響著,像是全是聲音,又像是一片空茫茫,那種空到極處靜到極處的聲響彌漫了他整個腦袋。

  喬一成也慢慢地慢慢地綻出一個笑容來:是的,是我。這些年你好嗎?
  好。那女人回答。

  你怎麽會在這裡呢?
  啊?哦,你怎麽會也在這裡呢?

  喬一成拉住她:你要是不急著有事,我們坐一坐。

  女人微微笑了一下:我沒有什麽急事的。

  喬一成和女人一起來到醫院外的一家挺有名的茶吧。順著台階一級一級地上去,小橋流水亭閣幽徑,轉過一道回廊,是茶室了。白天,人很少,屋內裝修得相當別致,清一色古色古香的木桌椅,隔成小間,垂著細竹的簾子,有著漢服的女子在輕輕撥弄著古琴,樂聲喑啞緩慢。

  在茶室外,隔著長廊與小橋流水的一道矮牆外,寬闊的街道上奔馳著各色車輛,街那邊就是全市最著名的醫院,街這邊是極宏偉的銀行大樓。

  一邊是生死一線,一邊是紅塵萬丈。

  然而這裡,好像世外幽境。

  等到茶水送來了,服務生就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小小的酒精爐子上坐著一個透明的樣式簡潔而美麗的玻璃水壺,細細地升起一縷水汽。

  水汽裡,喬一成好像看見年輕的自己,坐在舊的後來在一場大火中遭到毀滅的市火車站候車室的一個角落裡,孤獨絕望,聽那火車長鳴,帶走他年輕的,初次的愛人。

  水開了,喬一成提起水壺,在對面女人的杯子裡注上水。

  女人把細長的手指取暖似的捂在白色骨瓷的杯子上,雖然是十月天,完全不冷。

  喬一成隔了十七年的歲月,第一次叫出女人的名字。

  居岸。

  6
  在喊出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喬一成才明白,原來當年,文居岸這個名字離去了,可是這個人並沒有離去,從來沒有。

  她就藏在他的心底裡,藏得那樣的深,甚至都沒有讓他自己發現。

  她是他心底的一個傷疤,他用了漫長的時間來讓這傷疤愈合,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傷疤這樣固執,仿佛它有了自己的心智,執拗地成長為一粒種子,在一個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時候就這樣地發了芽。

  一成於是再叫了一聲:居岸。

  居岸說:啊?
  一成快活地笑起來,這笑容讓他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神情裡有了難得的輕松與歡愉。他為居岸的這一聲“啊?”而快活著,覺得身上都松快了,日子也回去了,居岸依然是小時候的習慣,好像他們還坐在書桌前,他替她改卷子,有許多的錯誤,他不忍大聲責備她,輕聲喊:文居岸?

  居岸抬起頭來答:啊?
  如今這對面的居岸也說“啊?”然後,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笑笑說:我變了好多吧?
  一成說:略長胖了一點點,頭髮厚實多了。

  居岸有點瑟縮,又笑了一笑。

  其實居岸還是瘦,可的確是比小時候豐滿了一點,頭髮豐厚,很長,燙成細卷,全披在肩上,隻挑出一縷用一根青色泥金的簪子別住。因為不像少女時那樣瘦得可憐,眉目便也不那樣地緊窄,膚色仍舊白皙卻有了乾澀。茶室裡暖和,她脫了外面的厚實外套,是喬一成記憶裡的削肩薄腰。

  你長大了。一成說。

  居岸一時低下頭去,過了好一會兒說:是老了。

  一成大笑出聲:你這麽說我老臉往哪兒擱呢?

  居岸抬起頭來,出神地看了喬一成一會兒,突然說:你也並不比我大多少。你……好像倒是變了很多。比以前,嗯,開朗了,笑得多。

  一成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居岸又在眼前了,可是他們中間隔著這許多的年月。

  喬一成於是又笑笑。

  居岸的神色明亮了一些:看看看,我沒說錯吧。

  一成說:我這麽看著你,覺得你比起小時候更像文老師了。果然是外甥像舅。文老師還好吧?
  居岸說:還好。我舅舅這個人,學問是頂好的,只是性子太軟了,我們家人好像都是這樣,男的性子綿軟,女的全是強硬好勝的脾氣,兩種人活得都累,一個為別人累,一個為自己累。

  他,一直沒有結婚。居岸又說。

  一成想起那個乾淨整潔,書卷氣十足的男人,他少年時的榜樣。人不過是這麽回事,你這也好那也好,但並不代表你可以幸福。

  你知道嗎,居岸說,我父親,沒了。

  一成一愣。

  我好多年沒有見過他。居岸說,是他病了我才來照顧他的,他想見我。拖了一年多。

  文居岸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跟這個久不見面的人說這些:不過我覺著他去了也倒好,活著,太受罪了。他得了腸癌,擴散了,髒器全壞了,最後血都吐幹了。

  居岸的眼裡突然湧出了淚來,大顆大顆,滾將下來,沉重地砸在竹面的桌子上。她努力地睜大眼睛,想阻止眼淚的墜落,樣子活像一個驚恐的孩子。

  一成想過要替她擦一下眼淚,最終還是沒有行動。隻替她重新斟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裡。

  居岸極快速地擦幹了眼淚,笑起來,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死了死了,死了就了了,也沒什麽可說的。

  你母親還好嗎?一成的這個問題差一點兒就出口了,可還是咽下去了。

  居岸像是通了讀心術似的,說:我母親倒還好,還在北京,工作也很不錯,在新華社,早些年常常出差,現在快退了,待在家裡的時間也長了。父親治病的錢,也是她拿的。

  文居岸和喬一成在茶館裡又坐了一會兒,居岸說她要回去了,一成下意識地問道:你現在住哪裡?

  居岸說了一個地址:這是我母親給我父親買的一套房子,是給他養病用的,我現在還住在那兒。對了,居岸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你結婚了吧?有孩子了嗎?

  一成說:結了,沒有孩子,你呢?
  居岸神情暗了一暗,卻又有點無所謂地說:結了,又離了。

  居岸的這種語氣叫一成心裡縮了一縮,像是有一枚小針,在他心上刺了一點。

  他的耳邊似乎有火車長鳴,他的居岸,在長鳴聲中離去。然後過了許多年,再回來時,已然滄桑。

  兩個人起身時錯身而過,一成歎氣似的說:你長了這麽高了。

  居岸回頭看向喬一成,眼睛裡有一刹那的詫異,然後變得那樣的溫柔。是的呢,她說。

  接下來的時間,一成並沒有機會再見到居岸。

  家裡接連著的事兒,先是四美回來了,然後是三麗走了。

  在戚成鋼入院後的第二個月,他便從死亡線上掙扎出來了。之後又治療了一個多月,又在醫院觀察了一個月,就出院了。

  喬一成跟四美商量好了,叫她先跟戚成鋼到這邊來,這裡條件好些,他們兩口子先在這裡住一陣子,而他自己,則回到老屋去跟老頭子住上一段。

  四美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喬一成不等她開口,便斥道:戚成鋼一個死了半個的人,我看他可憐,而且巧巧又小,誰知道這病有沒有後遺症,大人沒事,別過給孩子!
  出院那天,喬一成把弟妹們都叫到自己家裡,二強去醫院接他們,二強臨走對一成說:大哥,你說要不要把小弟也叫了來?

  一成沒好氣地說:你當過年三十哪?二強瞪了他一眼,喬一成轉過身說:那你叫上他吧。

  誰知喬七七竟然得了重感冒,怕這時候戚成鋼抵抗力弱,萬一傳染了不好,就沒來。

  戚成鋼一進門,一成、馬素芹還有三麗兩口子都嚇了一跳。

  戚成鋼完全脫了形,面色如土,目光散淡,瞳孔的顏色都淺了,臉龐刀削過似的瘦,顴骨高聳,好似要戳破臉皮,頭髮極短,兩側與額頭還青著,留著扎針的痕跡,整個人簡直就是一副骨頭架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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