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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然夢(七周年修訂典藏版)》第96章 傷情
  第96章 傷情
  “你來,是要答應隨朕回去的嗎?”衛聆風看著漆黑閃光的湖面,沒有回頭,卻忽然開口。

  我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漆黑的長發,月白的束發錦緞,隨著清風揚起,一點點掃過這星芒的黑夜。這個人,真的在悲傷嗎?怎麽有人可以把自己的傷痛,隱藏得如此深,如此不著痕跡呢?
  衛聆風見我不答,緩緩轉過身來,深邃的目光對上我的,我渾身微微一震。

  他走進兩步,抬手撫上我有些涼意的面孔,一陣溫熱,“冰依,跟朕回去好嗎?”

  我慌忙退後一步,有些尷尬,明明答應了成憂來勸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衛聆風空出的手微微一滯,臉上忽然掠過一抹苦笑,聲音輕柔,“真想就這麽把你綁回去。就算被你憎恨,就算要被祈然追殺,也在所不惜。”

  “我……我回去了。”我猛然又後退一步,真的真的不該答應成憂來這裡的。我能為他做什麽?除了再一次的拒絕,我還能做什麽?
  手腕一緊,我的脫逃半途夭折,全身忽然感覺到柳絮般的溫暖輕柔,鼻中呼吸到淡淡的混合著龍涎的檀香。

  我明明是一個不容易記住他人味道的人,卻終於……還是記住了眼前這個男子的味道。

  我歎了口氣,手推到他胸口,正要使力拒開,卻忽然渾身狠狠一顫。

  那道雖輕卻無比清晰的聲音,一點點傳入我耳中,傳達我心底:“只要一會兒就好。”

  抱著我的手越加緊,緊到仿佛不是想將我融入他體內,而是想將他自己藏入我體內,再不用面對任何的悲傷。

  他的臉緊緊埋在我頸窩,被壓住的發絲貼住我鎖骨上的皮膚,烙得麻痛。他的手,緊緊環在我腰間,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我生生折斷。

  我沒有辦法動彈半分,是身,也是心。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赤裸裸不遮掩半分的衛聆風,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帝王,要我如何能推開他不管,不顧。

  湖面上粼粼的波光下,若隱若現地映著我們兩個的身影,密不可分的身影。

  可是,我知道,我必須推開。

  “別動!”衛聆風忽然抬起頭,卻將我的臉輕輕按在他胸口,環在我腰間的手變得輕柔卻依然堅決,“冰依,你不是說,人總有軟弱的時候嗎?”

  我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看著他俊秀的臉,那裡平靜地流瀉著一點點深沉的哀傷。

  我心裡忽然又柔軟到酸痛了,顫聲道:“衛聆風,你母親的死,很難過嗎?”

  衛聆風猛然收緊了手,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哀沉的聲音,像寒冬的雪花柔柔掃過我耳畔:“冬日遊,似水雲雪落滿頭,莫是誰家少年不知愁,縱無心,跌入雲泥,相看……笑不休……”

  滾燙的液體順著我發絲淌落,我始終沒有抬頭,沒有勇氣去看這個仿佛不該有軟弱的帝王,哭泣的臉。人……總有軟弱的時候,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衛聆風,也許比祈然更痛苦。因為他有著與冷琢夕在一起度過童年的美好記憶,那是埋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感情,最單純的渴望。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要帶走冷琢夕,好好照顧她。

  溫熱的身體,擁緊了我,輕輕顫抖。聲音不是沙啞,也不是哽咽,而是吐字無聲:“冰依,朕變得再強,又有什麽用,連母親都保護不了……”

  我緩緩地伸出顫抖的雙手,終於還是抱住了那具精壯卻脆弱顫抖的身體。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甚至沒有辦法安慰你,只是希望,多少能給你一些溫暖。

  月色,依然靜好。

  “衛聆風。”我抱膝坐在湖邊,掂了掂手裡小巧的鵝卵石,輕輕丟出去,激起一陣水花。

  他同樣坐在湖邊,並排挨著我,淡淡回頭,臉上早已沒了先前失態的悲傷。

  我看著他,眼光專注認真,然後堅定地開口:“我是真的很喜歡祈然。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他的。因為,沒有他,我就沒辦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衛聆風臉上的神色微微一頓,隨即卻笑得悠然:“你的意思,是否告訴朕,你本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我一愣,隨即有些苦惱地又甩手丟處一塊石子,無奈道:“拜托你聽話聽重點好不好?潛台詞抓那麽牢做什麽?”

  我拍了拍沾上草屑的手,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對上他,語氣盡量淡定從容,“這麽說吧!衛聆風,我確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因為恰巧碰上時空隧道的異常扭曲,才從我的……家鄉穿越到天和大陸。”

  衛聆風眼中微微露出迷惘之色,我不由暗笑,你也有聽不明白的時候?正了正面色,後面才是重點,我繼續說:“在我們那個世界,沒有皇帝,沒有特權,人人都享有平等的權利。咳……,這些都不是重點。在我們家鄉,男女是平等的,主張自由戀愛,法律規定一夫只能配一妻,當然反過來也一樣。雙方不合,也可經由一方提出離婚……”

  我頓了頓,看向面無表情的衛聆風,有些緊張,也有些頭疼,“那個,衛聆風,我的意思你聽明白了沒有?你是個帝王,注定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可是我卻是絕不能接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的。撇開其他的不說,單這一點而言,我們兩個也是不可能的。”

  衛聆風愣了半晌,眉頭一皺,正待說話,我卻猛然打斷了他:“你不要說什麽遣散后宮或是退位讓賢之類的話。因為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做一個帝王,一個可以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帝王,是你一生的夢想。你不可能為了任何人,而放棄它。可是,你也該知道,想成為帝王,就會失去很多常人擁有的東西,比如愛情,比如天倫之樂。帝王可以多情,卻不能專情。因為帝王的后宮並不僅僅是妻子的像征,更是權利傾軋平衡的場所。如果放棄這些妃子,你也就失去了那些大臣的支持。那樣,你一生的霸業,真的還可能實現嗎?帝王專情便是禍。不管是對你愛的人,還是被你冷落的人,那都是極不公平的。”

  衛聆風不知從什麽時候舒展了俊秀的雙眉,隻靜靜地看著我述說。只是眼中的瑩光,依舊閃爍,不弱半分。

  “說完了?”他平靜地看著愕然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輕柔的笑意,抬手輕輕扯了扯我凌亂的發絲,然後別到耳後,“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裡每天在想些什麽。說完了,就該讓朕來說。冰依,你說的這一切,都是朕要處理的事情,與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只需回答朕,願不願意,留在朕身邊……”

  我嘴角輕抽,敢情我這番話全白說了。長歎一口氣,不再看他,頹然道:“對不起,我不願意。”

  手臂忽然一緊,我橫跌入衛聆風懷中,姿勢曖昧地躺在他腿上,對上他深沉含笑的臉,聲音悠然:“朕的話還沒說完,不管你願不願意,朕也不會放你離開。總有一天……”

  “別再說了!”我猛然打斷他的話,掙扎著欲起身,卻被他單手緊緊按住。我神色惶急,卻忽而望著他靜靜躺了下來,聲音顫抖:“衛聆風,我不會再說是朋友那樣的傻話了,我們成為陌路也好……”

  “太遲了……”衛聆風的神色輕柔決絕,雙眼深深地凝視著我,忽然低下頭深深吻住我的唇。

  唇分,他抬起頭看著蘊怒的我,白皙的面頰在月光下竟似光芒閃爍,“冰依,朕已經放不開你了。不是沒想過放手,而是,做不到。”

  我閉上眼,忽然竟想哭,為這天殺的複雜感情流淚,再睜開,眼中已是決然一片。

  衛聆風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傷,一閃而逝,然後灑然放開了手。

  我猛地直起身來,再不說一句話,往來路而去。聲音伴著涼風傳來,讓我忍不住顫抖。

  “冰依,你要記住。朕這次不帶你走,並不是因為顧忌祈然,更不是因為朕肯放手,而是,朕想最後給你一個自由的機會,最後無條件寵你一次。下次,再沒有下次了!”

  我踉蹌地掠過神色有異的成憂,卻來不及想他為何如此面色,奪路而逃。

  我心頭煩躁地回到宮中,簡單浸在外間的浴池洗了個澡。衣架上掛著乾淨的白紗睡衣,是宮女每日為我準備的。我輕輕穿上,衣服絲質光滑,貼在肌膚上說不出的溫涼舒適。

  我獨自掌了盞燈,推門走入臥室。宮殿裡,實際上是徹夜都點著醚紗燈的,只是一個人走在這空曠的殿堂中,心中難免有些寂寥之意。

  當初在滄雪國時,祈然是日日陪著我入睡的。當日在落影宮時,至少也還有心慧和……無夜他們陪著我。

  我長歎了口氣,關上門,轉身將燭台中的燈火點亮。昏暗的房間中,立時便亮堂了不少。

  淡淡的幽寒之氣襲體而來,我全身都起了疙瘩,忍不住打了個抖,轉身向軟床走去,心道:這幾天果然是累了。幸好胸口的痛沒再發作,祈然的方法……

  “啊——”我抬頭猛然對上一雙幽深的藍眸,頎長而立的身影隱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劇烈的震驚、緊張,心像一口氣被掏空了一般,待鎮定下來,胸口壓抑的感覺卻明顯好多了。

  我拍了拍胸口,看向來人,沒好氣地道:“祈然,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祈然走近幾步,半挨著我,冰藍的雙眸輕顫:“這麽晚,去了哪裡?”

  我心頭一緊,忍不住便乾笑了兩聲,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要多心虛就有多心虛:“就是出去走走……啊——”

  祈然大手一伸狠狠將我推到窗前,欺身箍緊了我。藍眸中燃著一把火,臉上冰寒一片,再不余半點溫情憐惜:“既然這麽放不下大哥,為什麽不索性跟了去?!”

  “祈然,你瘋了,好痛!”我的手臂上傳來“嘞嘞……”的骨節交錯聲,雙手被狠狠背在身後動彈不得,剛結痂的手臂,肌膚仿佛要被撕開般的疼痛。

  祈然單手箍住我狠命掙扎的身體和雙手,另一手帶著火一般的灼熱貼上我面頰,忽然低頭狠狠吻住我的唇,啃齧、撕咬,連一點憐惜的愛意也沒有,只有滔天的怒火。

  我手臂酸麻,雙唇灼痛,卻不及心底恐懼的萬一。祈然瘋了,到底怎麽回事?我要怎麽辦?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他會把我和他自己都毀掉。

  我心中決絕一定,忽然什麽都不顧,曲起左腳,向著他膝蓋狠狠撞去。

  他吃痛低叫,手上力道微微一松,我便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沒命地向門外逃去。

  我好怕!真的好怕!那雙眼睛裡,沒有一點溫度,明明映著我,卻仿若空無一物。那個人,明明如此熟悉,日日扎根在我心底,卻又陌生到讓我顫抖,他……

  門把手就在我眼前,可是心底的恐懼,卻有增無減。

  果然,身體驟然騰空而起,被重重甩在床上,身軀立時陷入柔軟的天鵝絨中。眼看祈然就要欺身壓上,我倉惶地大叫:“祈然,你別這樣!”我奮力打了個滾,顧不得樣子有多狼狽,朝床沿爬去。

  忽然腳踝上一燙,緊接著我又被狠狠拽了回去,重新跌入天鵝絨中。身上一沉,祈然的身體已然緊緊貼上我的,質地絕好的床劇烈搖晃,玄色龍紋大帳在我眼前飄飄蕩蕩。

  “祈然,你到底怎麽了?!”

  “嘶——啪——”身上剛穿上的白紗衣仿佛就是為了讓他好脫而準備的。只是祈然卻也不脫,修上的五指抓上我衣襟,猛然一扯,身上的睡衣便成了一塊塊破敗的白布,胸前的肌膚,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祈然俯身埋入我胸前,酥麻的火熱,從胸口猛然蔓延至全身,帶著哭腔的沙啞呻吟衝出喉嚨口,我忍不住渾身顫抖。

  “祈然!你別開玩笑了!”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祈然是來真的。心裡的恐懼像碎裂漏鬥裡的細沙,忽然便由點滴下落,變為漫天飛舞。

  我像發了瘋一般地推他、打他,聲音嘶啞而難聽。

  開玩笑,就算是祈然,就算是你,我也不要在這種情況下發生關系!否則,醒來後怎麽辦?是你說一句,我會負責的;還是我詛咒一聲,我恨你?
  祈然猛地抓住我掙扎的手,壓到柔軟的床鋪兩邊。

  祈然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雙眼火熱,欲火瘋燃,面色卻冰寒的徹骨:“你跟他,不只是簽約結婚嗎?”

  我從恐慌中驚醒過來,眼中的倉惶慢慢轉為驚訝:“你知道了?”其實也不奇怪,契約就在步殺手上,祈然自然可能看到。

  祈然的嘴角掛著冷笑,忽然低頭,舌尖順著我的唇瓣慢慢劃過鎖骨、胸口、小腹,繼續下滑……

  “祈然——”我驚叫了一聲,聲音一時竟恐懼到哽咽沙啞了,“別這樣,求你你別這樣……到底……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了?”

  聽到我的哀求,祈然的面色沒有一絲變化,嘴角的冷笑越勝,眼中的欲火卻燎原:“只不過是一夜的夫妻,就讓你這麽念念不忘?!”

  我猛地瞪大了雙眼,被壓製在兩側的雙手,握緊的拳慢慢松開。祈然他……在說什麽?
  祈然本就一瞬不瞬看著我,見到我的表情,不知為何嘴角的冷笑逝去,俊臉上竟清楚地顯示出痛到極點、恨到極點的憤怒。

  他忽然狠狠扯起我的雙手製在頭頂,單手箍住,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扯開我身上所有剩余的衣服,片刻後,我打了個抖,發現自己的身上已不著片縷。

  “所以,這幾天,你就對我避而不見,卻跑去與他幽會?!”他俯身狠狠啃齧住我頸畔,我痛得渾身顫抖,異樣的情潮驀然竄起,我忍不住哭泣地呻吟。

  “所以,你對我不聞不問,卻在他懷中滿臉柔情?!”祈然單手使勁,忽然猛地抬高我的腰,嘶啞地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哭腔,仿佛不是我的,再度破體而出。

  “不要……”我掙扎地扭動身體,卻徒然使得壓在身上的軀體越加灼熱,淚水朦朧中我望到祈然的臉,被欲火充斥的眼。

  不是看到,不是瞥見,而是真真切切地望了進去。我心頭狠狠一震,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一瞬間破裂了,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這個人,是祈然啊!是就算死,也不肯讓我受一點傷害的祈然!是我深愛的祈然!

  他一再地包容我,愛護我,甚至是原諒我,而我……到底為他做過些什麽?
  我忽然停止了掙扎,不知何時就已經自由的雙手,卻仍呆呆地舉在頭頂。眼淚瞬著眼角滑下,我在心底暗罵了一句:笨蛋,卻不知在罵他,還是在罵自己。

  我抬起酸麻的手臂,忽然在空中繞出一個小小的弧度,緊緊,緊緊地抱住他。

  祈然的動作微微一頓,房中一時便靜寂了下來,隻余我輕微的抽泣聲,和他粗重的喘息聲。

  “對不起,對不起,祈然!”我緊緊抱住他,赤裸的身軀貼住他的,臉深埋在他胸前,哽聲哭泣,“我不是有意避開你,不是不想安慰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給你幫助。我明知道你在痛,卻無法對你的痛感同身受;我明知道這個時候更應該陪在你身邊,可是我連……我連媽媽死時的痛都忘記了,要我怎麽安慰你?我只是沒辦法面對著你,卻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我只是怕我的冷血,會讓你失望……”

  我收緊了抱住他的手,心底柔軟而酸痛,“我沒有想到,那樣,反而會讓你更難過。對不起……如果……如果,這樣做,如果我們發生關系,能讓你少痛一點,那麽,你就繼續下去……”

  “大哥呢……”祈然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聲音沉沉地竟分不清是從誰口中發出來的,“為什麽那種表情抱住他?”

  我一怔,想起成憂怪異的表情,忽然心中雪亮,原來,那個時候祈然就在附近,難怪,今晚他會發狂。

  “我不是特意跑去安慰他的,只是,碰巧遇上……”我無意識地理著祈然有些凌亂的長發,聲音仍帶著沙啞,卻異常輕柔和緩,“祈然,我也許真的對衛聆風有著特殊的感情,連我自己也理不清楚。可是,我卻也真的隻愛你一個人,隻想跟你在一起。這一點,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祈然收緊了被壓在我身下的手,身體緊緊貼著我的,灼熱和帶著苦痛的怒火慢慢褪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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