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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然夢(七周年修訂典藏版)》第70章 幸福
  第70章 幸福
  傷口直到第三天才稍微有了些起色,勉強能在沒人攙扶的情況下走動幾步。可鬱悶的是,祈然說,我體內的寒氣還沒有清理乾淨,所以,必須再撕裂一次傷口。

  不過所謂的撕裂傷口,並不是真的指用刀將傷口割開。而是使用一種特殊的藥物,灑在傷口上,使得原本結疤的傷口再次流血。自然,也絕對避免不了的是三天的疼痛和臥床靜養。

  “唉!”我長長歎了口氣,一邊用手理著剛沐浴完,散發著花香的濕發,一邊想著,要不要跟祈然商量下,索性別管那些寒毒了,反正最嚴重的後果也不過是體內的真氣運行不太流暢。

  “小姐,”心慧扶著我走到房間門口,臉上露出詭秘一笑,“少主肯定又在房裡等你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免得……”說完,也不等目瞪口呆的我發話,她便一臉壞笑地離開了。

  我無語,搖了搖頭,推門進去。

  三天前,祈然便開始與我同房而睡了。不過也僅限於同房,其實這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以前在初春的郊外,或者客棧沒有空房的時候,我們三個睡在一起是家常便飯。更何況現在我們的床位還是一個在裡間,一個在外間。

  門“吱呀”一聲打開,淡淡的幽谷清香撲鼻而來。我輕輕一笑,果然看到祈然已經坐在外間的床榻上,旁邊是熟睡的小銀。他的頭髮微濕,靜靜貼在他俊秀無匹的臉側,身上隻著一件雪綢製成的白色睡衣,微笑地看著我。

  推開的門,帶入了一屋子月色,如水銀般傾瀉在他身上,就仿佛一不小心墜入凡間的神子,饒是這紅塵九宵都生生委屈了他。

  實在……太像一場夢了。我心中一窒,反手把門關上,隔絕了屋外如夢似幻的月光。

  “過來。”祈然的手中拿著塊乾淨的手巾,把睡熟的小銀抱起來放到床角,向他旁邊的位置指了指,藍眸嘴角都是掩不住的溫柔笑意。

  他盤膝坐在我身後,用布輕柔地擦我仍滴著水的濕發,融融的暖意包裹了我全身,幾束散落下來飄在耳畔的頭髮出乎意料得已經半乾。

  心裡像揣了一隻白鴿,喜悅、感動、害怕只是一場夢的惴惴不安,交織混雜在一起。是祈然,在用他的內力烘乾我的長發。

  “咦?”我回頭去看祈然,卻瞥到放在床頭矮幾上的幾樣的東西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手槍、絕、背包、匕首,還有久未看到的手機……

  祈然微微一笑,取過來擺在我面前,一邊繼續擦頭髮,一邊道:“這些都是你的東西吧?點點看有沒有少了。”

  “祈然——”我轉頭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詫然道,“你跟步殺的腦袋都是什麽構造的?見到這些東西不會覺得驚世駭俗嗎?”

  祈然擦頭髮的手頓了頓,低垂的眼簾看不清表情。他忽然放下手中的布,將我緊緊抱在懷裡,頭埋在半乾的發絲間,良久良久,才沉沉道:“別跟我說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別跟我說你沒資格愛人,我什麽都不想知道。只是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你走。”

  此時此刻,我才發現,他的胸前,不知從何時開始便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掛。祈然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我高估了自己的理智和對親人的思念。也許早在我們重逢的那一刻,有些東西,有些人,有個世界,就注定了只能深埋在心底一生一世。有悲傷有幸福,有苦澀也有釋懷,我半躺在他懷裡,探出手繞過他頸項緊緊摟住,哽聲道:“祈然,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想你?”

  祈然猛地收緊了手,緊到要將我溶入他身體裡,緊到我的傷口一陣麻痛。我卻不管,隻緊緊貼在他身側,咬著牙一遍遍重複,“我好想你!還有,對不起。”

  我聞著他身上仿佛專屬的幽谷清香,想起雪梨園裡他無聲的哭泣,恍如隔世卻近在眼前,“因為是你,所以無論怎麽掙扎和自欺欺人,都無法忘記,無法放手。那麽簡單的事,我卻繞了一圈又一圈,讓你悲傷和絕望了這麽久,才想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舒適地靠在祈然懷裡,翻開銀白色的手機,按下開啟按鈕。“滴——”的一聲警報音傳出,屏幕閃爍了兩下跳出“電量不足”的字樣,複又歸於寧靜。

  “沒電了。”我撇撇嘴,熟練地打開手機後蓋,取出電池,仔細看了看,才松了口氣道,“幸好沒有潮掉,明天拿到太陽底下去曬曬吧,這個可以用太陽能充電的。”

  “太陽能?”祈然露出個無奈的苦笑,“我現在還真有些好奇,你那……是個什麽樣的世界。”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取過手槍和絕,仰頭道:“這兩個才是真正厲害的家夥哦!”

  祈然取過我手中的絕,愕然道:“這不就是普通的手鏈嗎?”

  “絕”的外表與普通的手鏈無異,上面綴了八顆米粒大小的紅寶石。其中的六顆只是普通的點綴。而相對那六顆亮些的一顆紅寶石是抽出絕絲的粒扣,只要按緊再松開,絕絲就會彈出三厘米左右,五秒之內不會縮回。另一顆暗些的,卻是用來發射麻醉針的,快按一下,隨即松開長按,五根一組的麻醉針便會齊射出來。不仔細看卻是察覺不到的。

  我微微一笑,食指指腹貼住那顆暗紅的寶石,輕按重扯,一根似金似銀的絕絲就這麽抖動在空氣中。

  我抓起床架上的一個銅環,輕輕一拉絕,銅環應手即斷成兩截,我得意地仰首道:“纖若發絲,柔若柳絮,卻韌愈鋼鐵的絕絲。這就是我的武器。”

  “好精密的機關。”祈然讚歎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晶瑩修長的手指不等我阻止便輕輕摸上了絕絲。

  “啊!”我驚叫了一聲,扯回他的手,惶急道,“這上面有強力麻藥,入膚即化,不能亂碰的!”

  “別怕。”祈然嘴角揚起一個淺笑,低頭在我唇邊輕啄了一下,柔聲道,“你忘了,我的體質百毒不侵的。”

  對啊!我嘴角抽了抽,差點忘了,這家夥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的。

  “那麽這個呢?”祈然取過手槍,發現手指剛好可以放進扳孔,臉上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

  我被他欲扣扳機的動作嚇了一跳,明知道槍鎖著保險,看到對著他自己的槍口,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抖,慌忙搶過來,將裡面的子彈一股腦兒取出。

  “子彈只剩下五顆了,而且威力太大,所以不能拿來示范,開一個空槍好了。先上膛,然後……”我靠在祈然懷裡,擺了個標準的握槍姿勢,“視線沿著這幾個小孔瞄準,直到與你要襲擊的目標連成一線,扣下扳機。”

  我仰起頭看著祈然淡淡淺笑的面容,認真道:“你別小看子彈射出去的力量哦!我來到這裡後總共隻發了三顆子彈,其中一顆,就是打在步殺身上。”

  祈然微微一愣,蹙眉道:“打中了?”

  我點了點頭:“當時,他接了尹子恆的任務來刺殺我,我不知道是他,所以開了一槍。幸好在扣下扳機的瞬間,認出了他手裡的汲血,子彈偏了準度,否則……”

  想到當時的危險,我忍不住輕輕一震,不管是他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他,如今想來,竟仍有些害怕,“否則,無遊組就再也不會存在了。步殺他……為什麽要收集四聖石?為什麽要明目張膽地刺殺尹鑰兩國的皇帝?那天早上他接到的任務又是誰派給他的?祈然,步殺真的很強。可是,一下子被這麽多人通緝和追殺,我還是有些擔心……”

  “我也……”祈然猛地收緊了環在我腰上的手,聲音低沉卻堅決,“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我在祈然懷中靠坐了良久,心頭有千般的思緒沉沉浮浮,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現在早已是春天,卻仍有著料峭的寒意,此屋雖是暖閣,隻著一身單衣的我擋不住手腳慢慢發涼。我始終,還是比較怕冷的。

  我爬起身來,赤腳踩在鋪有地毯卻仍覺冰涼的地上,回首道:“我去睡了。”

  手上忽然一緊,溫溫涼涼的觸感從手腕蔓延至全身,我愕然抬頭對上祈然不知何時轉深轉沉的藍眸,心裡禁不住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祈然,”我有些慌亂地掙扎,卻脫不出他的掌握,不由蹙眉道,“我困了。”

  “今晚,留下來……”祈然握著我的手一緊,將我扯前了幾分,那張絕世的容顏,帶著幽幽的希冀和渴望,近在眼前。

  我心頭猛地一震,“好”字幾乎脫口而出,腦中卻倏忽間又閃過那張傷疤縱橫交錯的小臉和師父的那聲“少夫人”。

  我擰緊了眉,用力又掙了兩下,卻掙不脫,心頭不由火起,冷冷道:“少主你有妻子、有侍妾,還有一堆未婚妻,想召人侍寢,怎麽也輪不到我吧?”

  祈然握著我的手不松反緊,幾乎將我扯到了他懷中,藍眸有著幽深的火光,忽地嘴角一揚,沉聲道:“我沒碰過她們。”

  “什麽?!”我一怔脫口而出,心頭有一股不知緣何而來的狂喜,慢慢湧起。

  看我欲笑不笑的表情,祈然眼中微微一亮,閃過一縷盈盈的笑意。

  腦子還無法轉過彎,眼前忽地一花,我隻覺萬般景物三百六十度打了個旋。等回過神來,卻已經背朝下臉朝上被輕柔地按在了床榻上。

  祈然一手支在我頸側,一手扯過旁邊的錦被,待我回神時已密密蓋住了我們兩人。他淡淡道:“手腳都涼了,為什麽不早說?還是跟當初一樣,那麽怕冷。”

  “祈然,我……”還是回去睡好了。

  祈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兩手支在我頸側,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娶尹天雪是父皇的意思,水蓮月也是他安排的。我當時太絕望了,所以對這些毫不在意。可是,我沒有出席過婚禮,更不必說召她們侍寢……冰依,我也好想你。”祈然抽出一隻手撫在我臉上,原本溫涼的指尖仿佛帶了火苗,在我臉上輕輕流連。

  精致俊秀的五官,湖水般深湛的藍眸,淡淡的幽谷清香。嗚!好……暈……

  祈然的臉緩緩靠近,溫潤發燙的唇輕輕覆上我的,帶著專屬他的清香,撬開我的唇齒,輾轉吮吸。微濕的黑發垂下來與我的發絲糾結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我輕輕閉上眼,笨拙地回應,全心全意地感受。垂在身側的手,無處可放,不知所措,只能揪緊了身下的床單,直到手心滲出的汗慢慢潤濕……

  這個人……是祈然,是我深深愛著,並發誓,永遠在一起的男子。

  唇瓣腫脹疼痛,祈然的呼吸開始變得灼熱混亂,熾烈的吻離開我的唇,從下巴、耳垂、頸項一直延伸到纖細的鎖骨。

  他的吻仿佛有著魔力,一點點蔓延,一寸寸點燃我體內的熱情和欲望。

  “祈……然……”我睜開水霧迷蒙的眼,開口輕喚,聲音竟仿佛不是呢喃而出,帶著情欲的嘶啞和無措,回蕩在我和他的耳畔。

  藍眸變得愈加深邃,隱隱又有赤紅的火光在眼底流連。原本抵在我腦後的手抽了出來,帶著祈然特有的溫柔,撫過我潮熱的臉,又慢慢下移到脆弱不堪的衣扣上,一一挑開……

  “啊——痛!”傷口不知因何被牽扯到,劇烈的麻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讓我原本嫣紅的臉一下子疼得煞白,眉頭緊緊皺起。

  祈然的動作猛地頓了下來,藍眸帶著未褪的情欲和深深的憐惜凝視著我半晌,卻最終露出個無奈又自嘲地苦笑,翻身躺在了我身側。

  他猶帶熱意的手,快速扯過我被解開的衣服,重新扣上,才將我的頭輕柔卻堅決地按在自己胸前,聲音仍帶著沙啞,悶悶道:“睡覺!”

  “祈然……”我將臉埋在他懷中,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環過他的腰緊緊摟住,心底眼裡都是化不去的幸福笑意,“到底是什麽樣的幸運才能讓我遇見你,遇見了,又能被你捧在手心呵護疼惜?”

  夜深人靜。

  懷中的人早已睡熟過去,長長密密的睫毛靜靜垂下,在如凝脂般白皙卻纖瘦的臉上投下一道剪影。柳眉彎彎,鼻子小巧卻高挺,嫣紅的唇瓣還殘留著被吻過的痕跡,紅得嬌豔欲滴,唇角更是化不開的溫柔笑意。

  以前怎麽沒發現,冰依也可以美得如此驚心動魄,如此……引人遐思呢?祈然苦笑地默念了一遍清心咒,才勉強壓下心頭湧起的悸動和躁意。

  “沒心沒肺的丫頭……”祈然理了理她微亂的長發,自嘲地笑了笑,無聲自語,“早知道就不刺那一劍了,如今算不算自作自受呢?”

  不敢閉上眼,不敢失去意識,只怕醒來時,身邊空蕩沉寂,又是一場夢。

  堆滿溫柔的眼裡忽然多了份悲傷和恐懼,“如果,你知道現在的我,早已回不去當初;如果,你看到我殘酷的一面,還會不會覺得自己幸運,還會不會……無法放手呢?”

  目光忽然落到她頸上的一條紅繩上,祈然伸手輕輕一扯,從冰依的襟口掉出一塊通體雪白,觸手生溫的雪玉,上面刻著極細小的八個字——“受命於天,龍鳳呈祥”,隱在層層雕花紋案間,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祈然渾身猛地一震,已猜到這塊玉到底是什麽?
  他握著玉的手指節泛白,幾乎要將它生生捏碎。只要一想到,冰依可能如現在這般,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他的心口就如針扎般疼痛,隻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

  “祈然……”懷中的人仿佛也感受到了空氣中異樣的殺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呢喃道,“這麽晚了,還不睡……”

  祈然心中一痛,松開了握在手中的玉。他不是只要冰依回到身邊就足夠了嗎?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在乎的究竟是什麽嗎?

  祈然伸手抱緊了她,喃喃道:“冰依,你不會再離開我的,是不是?”

  懷裡的人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眼睛迷蒙沒有焦點,卻忽然幽幽一笑,握住他垂在她身側的手,十指交叉,迷糊著道:“這樣牽著,牽緊了,我便跑不了啦。你就可以……安心地睡了……”

  祈然呆呆看著與自己的左手交握,纖瘦白皙的五指,一時回不過神來。懷中的人卻仿佛放心了般,帶著嘴角的淺笑垂下長長的睫毛,卻在沉沉睡去前,輕聲呢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祈然心口猛地一震,看著依偎在懷中,唇角含笑的少女,一時竟不知心裡洶湧翻騰的是幸福還是從未有過的,對未來的深深渴望。

  他閉上眼,緊了緊身側交握的五指,安然入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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