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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然夢(七周年修訂典藏版)》第65章 護腕
  第65章 護腕
  記得以前總聽小雨抱怨說,老天喜歡耍人。

  譬如說早上上學,她為了省下那幾塊錢的打車費,總是很耐心地等著公車到來。可是左等右等,發現上學時間就快來不及了,當終於狠下心決定叫出租車的時候,公車卻來了。

  人生真的很像一個玩笑,許多事,你堅持的時候得不到回應,到你想放棄的時候它又成全起你來,到最後這成全因為來得太晚,叫你當初的堅持意義全無了。

  小雨說,那樣的日子,她到最後,終究還是遲到了。

  我緩緩地睜開眼,四處看了看,這裡應該是一個客棧。

  轉了個頭,看到步殺站在窗前,正低頭從一隻鴿子的腿上取下紙條細讀,半晌,他將紙條扯下一個角,又綁回鴿子的腳上,放它飛去。

  “步殺。”我輕輕叫了一聲。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黑眸清冷卻蘊藏著點點滴滴的擔憂和關心。

  我扯出一個笑容,道:“有任務?”我不想問他是什麽任務,更不想問是誰派給他的。

  步殺微微皺眉,看著我,但最終還是點頭,“你有什麽打算?”他說。

  我表情哀傷卻決絕地看著他說:“我送給祈然的十字架,是我回家的關鍵,步殺……”

  我深吸了口氣,將一切的決心下定,才平靜地開口,“請你送我回祈然身邊。”

  步殺全身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黑眸一瞬不瞬地深深看著我。

  “我要……”我轉回頭望著蒼白的帳頂,避開他的目光,無比淒涼地道,“取回十字架。”

  不管回不回去,不管能不能回去,我必須取回十字架。

  如果,明知道回家的方法,卻不做一點努力,這一生,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最重要的是,如果現在就這麽放棄了回家的念頭,那麽我當初的努力、掙扎是為了什麽?我當初又是為了什麽才離開祈然的?
  “你……你們……”步殺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神色雖冰冷如昔,黑眸中卻蕩漾著無邊的怒火,半晌才無聲地吐出幾個字,“沉迷於過去的又何止他一個!”

  步殺拽著我的手,旁若無人地一步步走進原陽紫國的皇宮。一路上,兩邊都站滿了握著武器,卻遲疑著不敢上前的侍衛。

  他們倒不是怕死,而是幾天前親眼看著他和少主單獨在大廳中交談,又平安走了出來。是以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將這擅闖皇宮的兩人,就地正法。

  “步殺,少主有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到一張清秀又略顯黑的臉孔,正是昨天帶走無夜的那人。

  我本來還想問他無夜怎麽樣了,卻隻覺手臂一緊,恍惚間身邊的景物高速後退。待到回神的時候,我已進到一間空蕩蕩的房內,面前只有一人,藍眸黑發,銀灰色面具。

  “祈,”步殺靜靜站著,冷冷地開口,“可否照顧她一個月?”

  饒是祈然的鎮定,都微微一愣,冰藍色瞳眸落到我身上半晌,才回頭淡淡道:“可以。”

  “絕對……不要讓白勝衣接近她。”步殺補上一句,我全身微微一顫。那個人妖一般的男人,還真是我最大的夢魘。

  祈然眼中閃過一陣冰寒的殺氣,冷哼了一聲,道:“放心吧。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蕭祈然嗎?”

  步殺握刀的手緊了緊,黑濃的眉頭微皺,目光再度落到祈然胸前,閃著銀光的十字架項鏈上,唇動了動,竟忽地,讓我無法阻止地冷聲道:“保護好你胸前的東西。”

  我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心頭狂跳個不停。死也不敢去看祈然的臉色,狠狠瞪向步殺,他卻連瞧也不瞧我一眼。

  “好。”祈然如潺潺流水般柔和的聲音響起,讓我忍不住心頭一震。

  步殺輕輕點了點頭,再不多說一句,轉身離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回過頭來,伸手往懷中一掏,然後向祈然拋出一個漂亮的淺藍色弧度。

  “是紀念品。”他的話音未落,人卻已消失在門外。

  “這是什麽?”祈然翻著手上淺藍色的護腕,細看了半晌,不由喃喃自語。

  我發誓,要不是看到祈然臉上有些錯愕,又有些迷惑的表情,我是絕對不敢在如今的他面前發笑的。可是結果,還是不怕死的笑了出來。

  “你知道這是什麽?”他雖然冷了張臉,但還是虛心求教。

  我清了清嗓子,壓下嘴角不住揚起的笑容,走到他面前,接過他手中的護腕。

  “手伸出來。”我說。

  他疑惑地看了我半晌,但最終還是乖乖伸出左手。

  我小心翼翼地將護腕套上他的手腕。他的手一如從前修長有力,晶瑩白皙,與這個護腕的大小正好吻合。

  這一刻,我的心中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溫暖和柔情,眼中水氣氤氳,嘴角勾起一抹輕淺的笑容,柔聲道:“這個……叫作護腕。在練劍或者與人搏鬥時,可以緩衝你手腕受到的傷害……”

  臉上忽然有清涼柔和的觸感,我愕然抬頭,看到祈然望著我的藍眸中,那一瞬間的怔忪和溫柔。他的手輕撫在我唇角淡淡的酒窩上,仿佛要掬起那片刻的柔情和笑容。

  時間就這麽靜靜地在我們之間無聲的流轉,美麗而憂傷。直到……

  他有些慌亂地別開眼,收回手,猛地從我身邊掠過,帶起一陣冷風。

  “你以後還是跟著葉先生吧。”他悅耳卻清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悄悄地松了口氣,卻隻覺心頭酸澀不已。

  “師父。”我抱著小銀,淺笑吟吟地站在葉沉海面前,看他驚詫不敢相信的表情,不由好心地加了句,“我回來了。”

  “小若!!”元易一把撲過來抱住我,興奮地道,“師父還說你不會回來了。我就說嗎,小若怎麽可能這麽沒良心!”

  “小若你……”師父有些驚愕地看著我完好無損的肩膀和一臉悠閑的笑容,半晌無法回神。

  我扯開粘著我的元易,向著師父由衷地鞠躬道:“謝謝師父在那日全力護我。這次,是祈……是少主讓我留下來跟著您的,所以,以後還是要請您多關照了。”

  “師父,這裡的草藥都揀完……”一個熟悉的女聲由遠及近,我猛地回頭,看到一身大夫裝束的心慧正提了個籃子走出來,見了我也是一愣。

  “小姐?!”心慧撲將過來,狠狠抱住我,眼淚鼻涕在我身上流了一片。

  “我沒事。”我也是緊緊抱住她,心中有些好笑,又莫名感動。

  原來,那日他們從祁國趕回陽紫國的時候,找了幾日尋我不著。然後無夜說了句有事待辦,就丟下她一人自行離開了,而步殺又始終未見到人。

  她擔心我的安危,便在皇宮召醫女的時候,憑著那幾日在衛聆風宮中狂啃的醫理常識,成功被選上,混進宮來。

  “小若,你的身份,為師也不想追究。”師父的口氣不像以前那麽親切,帶了幾分疏遠和戒備,冷冷道,“既然是少主讓你留下的,你們兩個就好好待著吧,別闖出什麽禍來。”

  我忙低頭,誠懇地回答,“是,師父。”

  “心慧,他們這都是在幹什麽?”我和心慧走在路上,看著仿佛一下子變得忙碌的眾人,避到一僻靜處,才疑惑地問道。

  “小姐你不是比我早在來這裡嗎,怎麽反而不知道?”心慧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才道,“依國有好幾個分國的,這裡只是極小的一個。“他們攻佔了一個國家以後,大部隊會留在這個國家中整修幾日,等到一切都進入了狀況,才留下一批人治理和守護,其余人撤回真正的依國國都。現在早有很大一批人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也就是說我們要離開這裡了?”我詫異地問道。

  心慧歎了口氣,“是小姐你要離開了,我卻沒資格跟大部隊走。”

  “什麽?”我驚呼一聲提高了嗓音,卻不曾想,接下來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不遠處岩石後面傳來被驚嚇的哭聲。

  我和心慧慌忙跑過去看,只見岩石後面瑟縮地坐著一個樣貌清秀、大約只有十歲大小的女孩,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滿是驚恐地看著我們,渾身顫抖不已。

  “小妹妹,你沒事吧?”我湊近了幾許,柔聲道,“為什麽一個人在這裡?”

  “啊——壞人——”誰知我還沒靠近她,她就哭叫了起來,我連忙後退了幾步,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見我不再接近,她的哭聲小了下來,但渾身還是顫抖不已,眼中滿是驚懼和警戒,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仿佛下一秒就會暈倒。

  我和心慧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個信息。

  “心慧,你接近她試試看,記住別太心急。”我退後了幾步,沉聲道。

  心慧點了點頭,結果還是同我剛剛一樣,一走近她五米內,她就會抓狂般大哭大叫起來。

  “小姐……”心慧心有余悸地看著哭聲漸漸小下來,卻顫抖得越加厲害的小女孩,輕聲道,“這就是你在書中所寫的社交恐懼症?”

  我皺眉點了點頭,忽而露出一個很苦澀的笑容,看著那顫抖的小女孩,心中隻覺憐惜和不忍,“心慧,看來你遇到第一個病人了。”

  心慧正待答話,卻聽一個怒喝聲在我們背後響起,“誰讓你們接近這裡的?!”

  我和心慧愕然回頭,只見一個長身玉立,臉容白皙儒雅,作書生打扮的俊秀男子正怒目瞪著我們,活像要把我們兩個吞了。

  那男子冷著張臉徑自掠過我們身邊,抱起地上顫抖又滿臉淚痕的小女孩。奇怪的是,那女孩竟不害怕他,反而把頭埋進他懷裡不住喃喃道:“哥哥,壞人……有壞人……”

  “小念乖,有哥哥在,別怕。”說這話的時候一張秀氣的臉上柔情滿溢,無限疼惜。那小女孩竟真的不再顫抖了。

  “小姐,她的病能治好吧?”心慧看著他們兩個,可能是想到了至今生死未卜的心洛,臉色慢慢憂傷了起來。

  我聳聳肩,“你不是把我寫的‘心理療法’都啃完了嗎?如今碰到的第一個病人,你認為該如何治療……”

  “你們剛剛說什麽?!”眼前白光一閃,那書生已經到了我們面前,一臉焦急震驚地望著我們。也不知我們這麽輕的話語他是如何聽見的,真是狗一般靈敏的耳朵。

  心慧和我卻恍若未覺,她皺著眉歪著頭,回憶了半晌,才露出一個肯定的笑容,道:“應該用森田療法輔助催眠治療,對吧,小姐?”

  我笑著點了點頭,才回頭看向那俊秀的書生和在他懷裡現在竟不會害怕有人接近的小女孩。

  心慧的目光也跟著望了過去,落在那紅撲撲臉蛋的小女孩身上,柔聲道:“小姐,你看她在她哥哥懷中也不會害怕有人接近,其實情況不算嚴重吧?用脫敏療法說不定也可以。”

  那書生聽著我們的對話,下巴“哢哢”脫落了幾次,但又馬上接上,一把拽住心慧的手,眼冒金星,激動地道:“你能治好小念的病?”

  心慧用力地把手抽了回來,才皺眉看著他道:“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治好,我從沒醫過人。”

  我好笑地看著那書生又是局促又是緊張又是尷尬的樣子,不由笑道:“你是什麽人?”

  “讓兩位姑娘見笑了。”那書生像是突然醒起一般,儒雅俊秀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淺笑道,“我叫文若彬。”

  說這話的時候,他懷裡抱著那小女孩,眼珠漆黑如深深的水潭,表面波光瀲灩,深處卻幽暗而靜謐。我心中微微一動,文若彬——這個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不知在哪聽過。

  “對了對了,這位姑娘,你剛剛說的什麽田療法,還有什麽敏療法,可否詳細解釋一下?”

  “小姐……”心慧被他突變的表情和態度嚇了一跳,更何況又是第一次治療人,不由求助地看向我。

  我好笑地搖頭,知道我若在一旁,她必定會因沒有自信而求助於我。於是淡淡道:“心慧,你好好跟文公子討論一下小念的病情。師父可能會找人,我就先回去了。記住,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說完,再不管心慧局促不安的眼神,轉身離去。那一瞬間倒是有看到文若彬有些深思的表情,卻只是一閃而逝。

  總覺得,這個人並不像他表面看來那麽簡單,能自由出入在皇宮中,剛出場時的口氣又囂張、不怒自威,會是誰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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