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頭暈
老太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和陳效都還年輕,能有什麽數。”
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這事兒你就聽奶奶的,改天我打電話給你們約好時間,你和陳效都一起去把把脈。”
這就是定下來了。
顧世安還猶做掙扎,殷勤的說道:“您把聯系方式給我就行,我明兒打電話預約。”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那醫生是你想預約就預約的?找他看的人很多,輕易可預約不到。孩子是大事,奶奶預約好了時間,無論多忙都抽出時間過去讓醫生看看。”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接著又說道:“這事兒其實不該奶奶來說,但是你父母早不在了,而陳效……”
陳效的那一家子她是知道的,說著又歎了口氣。
老太太提起了這些來,她怎麽都是得答應的。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后慢慢的睡著了,顧世安卻是睡不著,想著該怎麽和陳效說。她到最後也沒想出來該怎麽開這口,只能是等到時候看能不能蒙過去了。
在要抱孫子上,老太太的積極性是很高的。第二天一早就給那邊的醫生打了電話,特意的和那醫生約了周末的時間,讓顧世安提前讓陳效將時間空出來。
顧世安隻得硬著頭皮的應下來。
她是下午的時候回去的,出差的陳效還沒回來。她將衣服洗了,打掃了一次大掃除。
她第二天去顧氏,才從杜姐的口中得知顧蘇要訂婚了。
這次訂婚的排場是大的,對於和齊家的聯姻,顧承德是與有榮焉的。竟然提前就在公司裡發了喜糖。
杜姐對顧家的事兒是八卦得很的,看了顧世安一眼,試探著問道:“請你了嗎?”
她在顧氏的地位還真不是一般的尷尬。在這段時間,幾乎沒有人過問過她。像是將她遺忘了一般。連假惺惺的問她在這邊適應不適應都沒有。
這事兒她還知都不知道。哪裡請了她。
她並沒有回答杜姐的話,笑笑帶了過去。
早上杜姐才問她顧蘇的訂婚儀式有沒有請她,在中午時她就接到了顧蘇的電話。她是傲慢得很的,開口便說道:“發的喜糖你也應該收到了,我周三訂婚,到時候記得過來。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家苛待你。”
她說到這兒哼笑了一聲,說道:“知道你和姐夫的關系,他那邊我也不讓你為難,我自己會打電話。到時候奶奶也會過來,她一向最疼你了,你要是想讓她不高興,你也可以不來。”
她倒是任何時候都不忘刺刺她。說完這話也不多說,直接就掛了電話。
她這哪裡是在邀請她,分明只是在通知她。
顧世安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將手機放進了衣兜裡。
今天的事兒是要比往常要多些的,她在下午下班後甚至還加了班。到了七點多這才離開。
回到家,出差的陳效已經回來了。大抵是才剛到家不久,顧世安回去時他正從浴室裡出來。
他是懶懶散散的樣子,挑眉看了顧世安一眼,說道:“加班了?”
顧世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陳效去倒了一杯水,慢條斯理的啜著,問道:“周末都去哪兒了?”
他那麽一問,顧世安就想起老太太讓去看醫生的事兒來。不由得頭疼了起來,含含糊糊的說道:“去奶奶那邊了。”
“奶奶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顧世安說著就往廚房那邊去了。
回來得晚,她也不想做飯。進了廚房洗了手出來之後才問陳效:“你吃過東西了嗎?”
她打算煮麵吃。
陳效就睨了她一眼,說道:“你見我這樣子像是吃過東西的樣子嗎?”
顧世安還真是看不出來他有沒有吃過東西,沒說話,回廚房裡煮麵去了。
陳效端著杯子站到了廚房門口,懶懶散散的靠著,問道:“顧世安,我出差的這幾天你就沒一點兒不習慣?”
他叫顧世安是比叫媳婦兒動聽多了的。
顧世安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我不習慣什麽?”
是了,兩人沒呆在一起的時間,遠遠比呆在一起的時間還多些。她有什麽不習慣的?
陳效這下不由得悻悻的,沒有再說話。很快回客廳那邊去了。
顧世安很快煮好了面端上了桌,這下陳效倒是不用人叫就自己坐到了餐桌旁。
吃東西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待到吃完了東西,陳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打錯了,主動的去廚房裡洗碗。顧世安自然是求之不得,拿了衣服去洗漱去了。
待到出來時洗完了碗的陳效拿了一個盒子丟給她,說道:“出差順便帶的。”
盒子的包裝是精美的,裡頭的東西大抵也不便宜。
顧世安也沒打開就放回了小幾上,說道:“不用謝謝。”
陳效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別想太多,不是單獨給你帶的,剛好碰上打折,秘書室那邊人手一條。不用客氣。”
話都說到這兒了,顧世安要是不接未免顯得太過於小氣。她隻得說了句謝謝。
陳效拿起了丟在一旁的雜志翻看了起來,又問道:“顧蘇好像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顧世安這下就回了句知道。
陳效慢悠悠的又說道:“你二伯給我打電話,讓到時候我和你一起過去。”
由顧承德打電話是再正常不過的。顧世安點了點頭。陳效現在在他們的眼裡,完全算得上是一尊大佛,由顧蘇來打電話,未免顯得誠意不太夠。
顧世安就點了點頭。
已經不早了,她正打算回房睡覺了,陳效就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她,要笑不笑的說道:“你是不是忘記有什麽事沒和我說了?”
顧世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
陳效仍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出差這幾天,奶奶給我打過電話了。”
顧世安這下才知道他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了,她努力的讓自己你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說道:“奶奶年紀大了,難免會想得多。到時候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說著不等陳效說話,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回了臥室。
她那天給秦唐發短信後他那邊一直未有任何回復,周二上班時才接到了他的電話。
彼時顧世安正準備去吃飯,聽見電話響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秦唐就說道:“吃飯了嗎?”
顧世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隔了會兒才結結巴巴的問道:“您出差回來了?”
電話那端的秦唐就嗯了一聲。
按道理來說,出差也應該不會關機的。顧世安試探著問道:“我打過您電話,您關機了。”
秦唐輕描淡寫的說道:“手機出差的時候丟了,忙起來一直沒去補卡,回來才補了卡。”
難怪一直都是關機的。
顧世安點點頭。她一時找不到說的,倒是秦唐又問道:“晚上有時間嗎?”
這兩天的事情都多,晚上應該都是得加會兒班的。顧世安看了看時間,說道:“有,只是可能會晚點兒。”
“好,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他剛回來事情應該是多的,很快便掛斷了電話。
下午她原本以為要加班的,但卻並沒有。她出了公司就給秦唐打了電話。
秦唐的電話很快便接了起來,不等顧世安開口問他在哪兒,他便開口說道:“我在你的對面,咖啡廳門口,黑色的車。”
顧世安朝著咖啡廳門口看去,那邊果然是停了一輛車的。她便匆匆的走了過去。
她明明告訴過他她也許得加班的,也不知道他怎麽那麽早的就過來了。
大抵是知道顧世安不想引起人注意,秦唐並未下車。只是放下了車窗,衝著顧世安微微的點點頭。
有那麽久沒見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精神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好。
顧世安很快拉開車門上了車,和秦唐打了招呼後試探著問道:“您沒休息好嗎?”
秦唐唔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前些天有點兒感冒。”
他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下去,問道:“最近上班怎麽樣?”
顧世安笑笑,回答道:“都挺好的。”
確實是算得上挺好的,並未有人為難他。
秦唐在顧氏裡是有人的,她的情況他自然是清楚的,點點頭,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太久沒見面,顧世安又問道:“您這次出差都是去哪兒了?去得挺久的。”
秦唐就說道:“一連去了好幾個地方,也在總公司呆了一段時間。”
是了,臨城這邊只是分公司。
顧世安就點了點頭。
前邊兒就是紅燈,秦唐慢慢的將車停了下來。往後邊兒看了看,說道:“順便帶了點兒特產回來,待會兒記得帶回去。也給你朋友分些。”
他說的朋友,自然指的是常尛。
他幾乎每次出差都會帶禮物回來,顧世安也沒有說客氣的話,應了一聲好。
秦唐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了點點的微笑來。
秦唐的精神不是很好,兩人只是簡單的吃了一頓飯。秦唐原本是要送顧世安回去的,顧世安沒讓,表示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秦唐倒也沒有堅持,給她攔了車,看著她上了車這才回到車裡。
顧世安來時兩手是空空的,回去倒是拎了一堆的東西。回去得路過常尛那邊,她又將東西送了些過去。
陳效也不知道是去哪兒了,她到家的時候他竟然還沒有回來。顧世安也未打電話,放下東西就去洗漱。
她睡得早,連陳效什麽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第二天起床時陳效倒是已經起了,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問道:“下午什麽時候過去?”
訂婚儀式是晚上舉行。老太太要過去那邊,兩人顯然是得一起過去的。
她過去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回答道:“下班後就過去。”
下班過去也並不會遲到。並不會失禮。
陳效點點頭,說道:“我到時候過去接你。”
下班的時候正是最堵車的時候,顧世安說道:“不用,你直接過去就行,到時候要是先到在那邊等我就行。不順路,跑來跑去的麻煩。”
陳效不置可否,去洗漱去了。
待到下午下班,陳效並沒有過來接她。不過卻是叫了孫助理過來接她。孫助理說他臨時有事,會直接去那邊和她會和。
顧世安點點頭。
她下班後是沒換衣服的,孫助理試探著問道:“您要不要先去商場?”
她穿什麽去沒人會在乎,顧世安搖搖頭,說道:“不用。”
孫助理倒是未多說什麽,發動了車子。
兩人到的時候陳效還沒有到,等了那麽十來分鍾,他的車才駛了過來。
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鎖好了車,這才對顧世安說:“進去吧。”
訂婚儀式的排場果然是大的,酒店全包了場,從大廳入口處就一直鋪著粉色的玫瑰花瓣。
迎客的人是齊家那邊安排的人,看見陳效就殷勤的領著他往裡走。
顧世安是知道這樣的場合他是得應酬的,趁著前面的人不注意,低聲的說道:“我先去奶奶那邊。”
這門親事老太太並不同意,即便是來了,心情也未必會好。她是有些擔心的。
陳效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說道:“一起過去。”
老太太是長輩,要去她那邊打招呼這是正常的。那人再回過身回來同陳效寒暄時,他就問起了老太太來。
在商場上混的人,哪個不是人精。立即就帶他們去了老太太那邊。
大抵是怕老太太在這樣的場合裡提出反對的意見,他們是單獨將老太太安排在包間裡的。
顧世安和陳效進去時老太太正慢慢的端著茶杯喝著茶,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她的身影是蒼老而孤寂的,顧世安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擠出了笑容來,叫了一聲奶奶。
老太太見著她和陳效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來,說道:“你們來了。”
陳效看了顧世安一眼,微笑著說道:“早就該過來陪您了,有點兒事情臨時耽擱了。”
老太太含笑點頭。這樣的場合裡應酬難免,在包間裡坐了一會兒老太太就讓陳效出去。有顧世安陪著她就是了。
陳效看了看時間,微微笑著說道:“好,我一會兒再過來看您。”
他很快便出去了,顧世安給老太太續了茶,問道:“怎麽沒見大堂姐過來?”
這樣的場合,顧瀾和那位怎麽都是該出現的。但一路走過來都未見到人。只看見了她的大伯父大伯母一家。
老太太的臉色黯然,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大堂姐打算離婚了。”
顧世安是吃了一驚的,熬了那麽多年她都未離婚,怎麽會突然要離婚了?
她看向了老太太,急急的問道:“怎麽突然就要離婚了?”
以她大堂姐的性格,有她的大伯父大伯母壓著,要不是有忍無可忍的事,是絕對不會離婚的。
“是那邊提出要離婚的。好像是外頭有人了,一直都未回家。現在外面的人懷了孩子,所以才要離婚。”
發生了這些事情,顧瀾竟然是一直未給她打過電話的。
顧世安的手指握得緊緊的,想要給顧瀾打電話,但現在打這電話顯然是不妥當的。
她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問道:“大伯母和大伯父那邊怎麽說?”
老太太那蒼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些疲憊來,說道:“安安,奶奶那時候,就不該任由著他們,該阻止這門婚事的。”
老太太是很少提起這事兒的。
顧世安的心裡有些不安。不待她說什麽,老太太接著又說道:“你大伯父和你大伯母都不同意,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離婚。要是離了婚,就不再認瀾瀾。讓等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後抱回去讓你大堂姐養。”
顧世安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得不說,她大伯和大伯母的心真是狠得很。都到了這地步了,顧及的竟然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並非是她大堂姐的幸福。
不過,他們從來都是這樣的人。顧世安閉了閉眼睛。手指握緊了又松開,又問道:“那大堂姐那邊怎麽說?”
老太太的臉上一片黯然,說道:“她什麽都沒有說,隻說讓我別擔心。”
是了,這才是顧瀾的性格,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
顧世安沉默了一下,問道:“您找大伯和大伯母談過了嗎?”
老太太的臉上滿是失望,說道:“當初我沒能阻止,現在更是無能為力。”
是了,當初她改變不了他們的主意。現在更是無法改變。
顧世安這下就沒再說話了。
包間裡的氣氛有些低沉,隔了會兒,顧世安才開口說道:“您別擔心,待會兒我就給大堂姐打電話。”
老太太點了點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顧世安是擔心著顧瀾的,但未在這話題上呆下去,很快轉移開了話題。
到了晚會兒去洗手間,她才拿出了手機給顧瀾打電話。兩人平常的聯系是少的,很少會打電話。
這次的電話也同樣沒有打通,顧瀾那邊是關機的。
顧世安並不死心,馬上又打了這一次,但仍舊是關機的。
不知道怎的,她的眼皮跳得有些厲害。她伸手摁了摁,翻開通訊錄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最終還是撥通了常尛的號碼。
常尛應該沒有在忙了,很快便接起了電話來,喂了一聲。
顧世安也不繞彎子,直接說道:“阿尛,你能不能去替我看看我大堂姐?她家裡……發生了些,我剛才知道,打她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的。”
那位一向都是狠的,顧瀾要是聽她大伯母大伯父的話不離婚,那位必定不會給她什麽好果子吃。必定會對她動手。
顧世安一想到這事兒就坐立難安。而這些,她的大伯母大伯父必定是不會想到的。
她的心底越想越是一片冰冷。
顧瀾的情況常尛自然是知道些的,她立即就說道:“我馬上過去。你也把她的手機號碼發給我,我待會兒再打試試。”
常尛答應下來顧世安是松了口氣兒的,說了馬上將電話號碼發給她,又說道:“有什麽事馬上給我打電話。”
常尛應了一句好。
顧世安很快便將顧瀾的電話號碼發給了她,回包間前她又給顧瀾打了電話,仍舊是關機的。
是在訂婚儀式快要開始,顧承德才過來請的老太太。他是怕老太太讓他下不來台的,不停的誇著那位齊家的二公子。如何如何的年輕有為,如何如何的厲害。
老太太的一張臉上沒什麽表情,到了大廳裡臉上才掛起了微笑來。
顧承德這才松了口氣兒。
顧蘇訂婚,除了顧瀾之外顧家的所有人都來了。顧世安的視線不自覺的停留在她的大伯母大伯父的身上,兩人的臉上都看不出什麽來,和平常是一般的。
說是不失望那是假的,顧世安很快收回了視線來。
常尛不知道找到人沒有,一直並未打電話。顧世安是心不在焉的。
陳效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的,問道:“不舒服?”
顧世安搖了搖頭,打起了精神來。
請老太太過來,不過就是讓她老人家露露臉而已。畢竟這樣的場合裡,老太太不在顯然是不太妥當的。
待到訂婚儀式完成,老太太又被請回了包間裡。理由時外面吵,老太太年紀大了不適應。
老太太也並未說什麽,回了包間裡頭。
外面是觥籌交錯,包間裡也很快上了吃的。大抵是心裡愧疚,廚子那邊是用了心的,做的東西都是老太太愛吃的。
老太太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來,東西也吃了不少。
顧世安放心了些,趁著訂婚晚宴要結束時又去了一趟洗手間,拿出了手機給常尛打電話。
現在離常尛過去已經兩個多小時了,怎麽都是該到了的。但她卻一直未回電話。也不知道到底見著人了沒有。
顧世安一整晚呆在老太太的身邊,是滴酒未沾的。但卻電話還未撥出就發現頭有些暈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