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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愛女漢子:一不小心漢化了》第28章 女追男,隔著海角天涯(2)
  第28章 女追男,隔著海角天涯(2)
  我望著麥莉的背影笑了。在我心中,麥莉才是真正的“叔女”,無人能及。真正的“叔女”總是不動聲色地顧全一切,時刻保持外表明豔動人,心如磐石能頂起宇宙,敢愛敢恨,用力哭用力笑,深愛生活中的每一天,不到骨頭腐朽決不妥協。

  我腦海裡迅速地閃過一個直擊心靈的念頭,像終於理清毛線團揪出線頭,追著麥莉衝出去。麥莉走得太快,我一直追出小區,踩著棉拖鞋穿著睡衣追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才看到她,她剛過到馬路對面。

  “麥莉!”我在這頭朝她大喊一聲,毫不在意馬路上趕路的上班族朝我投來的詫異目光。

  麥莉停下看我,陽光照在她臉上,閃閃發亮。

  “我決定了,我要去玻利維亞,我要去找蘇烈。”我大聲說。

  麥莉站在馬路對面,她慢慢咪起眼睛給我一個光芒萬丈的笑容,朝我豎起大拇指。

  我給我媽和我姐各發了一封郵件,在郵件中問道:“如果我喜歡的人離開了,但是我還來不及和他表明心意,我要不要去找他?”

  她們很快給我回復。

  我媽是這麽說的:“他是去了南極還是北極?”

  我姐是這麽說的,一個字一“追!”

  我和林讚成同志坦白從寬後,林讚成同志則搬出一套冗長的道理,他還打算帶我去保齡球館呢,被我拒絕了,叫他長話短說。

  他是這麽說的:“從小到大你想要做什麽我有攔過你嗎?沒有吧。你學鋼琴學了不到三天哭著跑回來說老師打你,數學考試考零分我也不逼你多考哪怕一分。你現在年輕,能折騰就盡量折騰,別將來後悔,我要是年輕二十歲,我早……”後面的話他咽回去了,我知道他要說什麽,要是年輕二十歲,他早追去美國找我媽了。

  由於不知道我要去多久,總覺得一年半載少不了,玻利維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倒霉起來擦肩而過都遇不上。電視裡演的那些想去哪去哪的人看起來瀟灑,女友走了男友直接追去國外找她皆大歡喜,而現實遠沒有那麽容易,光去南美的簽證問題就夠我頭疼的。

  所有人都在竭盡所能地幫助我,我媽通過她的關系網,聯系了一位在玻利維亞開公司的朋友,給我發了一張工作邀請函,讓我得以申請到一年的商務簽證。

  在電視台實習的最後一個月,我一邊辦簽證材料一邊學習後期製作。節目組領導聽說我實習結束不打算轉正專門找我談了一次話,希望我能繼續留下,他大概看中了我的肱二頭肌,誇我比男生乾活還有效率。

  我去意已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或許什麽也沒能吃上,沒準還把自己餓死。遠方有什麽召喚著我,有點自毀前程的趨勢,但我不想回頭。宮崎駿電影裡我最喜歡《哈爾的移動城堡》,哈爾戴到蘇菲手指上的那枚指引方向的戒指,其實是我留在蘇烈那裡的心,指引著我義無反顧地奔去。

  秋去冬來,我還沒從秋天中回過神,有天在節目組裡錄節目到半夜,出來時發現整個世界一片茫茫白雪,12月第一場雪告訴我冬天到來的殘酷事實。

  聖誕節,我回學校看了一場楊朵薇新導的話劇,她是導演也是主演,聽說話劇被上海的學校邀請去演出,我熱烈祝賀了她。楊朵薇聽說我要去玻利維亞找蘇烈,輕輕歎了一口氣說:“我輸得心服口服,祝你好運。”

  “沒有誰輸誰贏,時間才是最大的贏家。”我對她說。

  回到那個音樂廳,每一寸燈光,每一張椅子,都能叫我想起當初強吻蘇烈的場景,我一直沒敢承認,在強吻他那一刻,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我強烈地想念他,坐在音樂廳裡想他,走在路上想他。我擔心時間會衝掉他對我的記憶,每度過一天,我越對自己沒信心。

  元旦,我和麥莉去後海放煙花,麥莉舉著仙女棒在一群小孩子中間快樂地跳來跳去,她說她快好了。我很佩服她,總能迅速地從一段失敗的感情中抽身,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也不會缺胳膊少腿。

  寒假才過沒幾天,我收到芸珠去巴黎的消息,臨走前她把那幅我的畫像寄到我家。鍾斯宇最終沒有跟她一起去。

  春節前幾天鍾斯宇約我出去見面,我們約在電視台旁邊一家星巴克,各自喝了兩杯拿鐵才開口。他說要回美國工作,我不敢問他是不是和芸珠結束了,我怕一開口,就知道我不想知道的答案。有時候沒有答案也是一種答案。離開前他輕輕揉了揉我的短發說:“別擔心我和芸珠,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地告訴你,我對她有心,我們不會就這麽結束,我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明白我們已經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

  我眼眶突然就紅了,激動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這算是秋天至冬天裡發生的一件好事吧,給人安慰的好事,像爐火一樣溫暖人心。

  簽證終於下來了,出發的前一周也是實習結束的最後一天,我收拾好東西從電視台出來,看到明叔站在一輛凱迪拉克旁,一見到我就迎上來說蘇老爺子請我去一趟。

  我笑嘻嘻地說:“我正想找一天去拜訪他老人家。”

  明叔沒有笑,他好像從來不笑,拉開車門請我上去。他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我注意到他右手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車子駛離電視台時我問他疤痕怎麽來的。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輕輕挑了挑眉毛說:“機破”

  又是機密。我正覺得自找沒趣,明叔卻突然笑了,笑得令人銘異。他說:“我開玩笑的,傷疤是以前在特種部隊弄的,很久以前的事情,怎麽傷的我也忘了。”

  “人真的能很容易忘記受過的傷?”我問他。

  “因人而異,要看給你製造傷疤的人是誰。”他答。

  一路上我們再也無話,到了蘇家豪宅,蘇爺爺這回已經在長廊外等著我。他已經不坐輪椅了,而是站在長廊裡,身體看起來恢復得很好,氣色不錯,立在寒風中有種要把寒意打壓下去的凜然氣冬天城堡的景色又是另一種壯美色彩,花園裡的樹,葉子雖已枯敗,枝乾卻被修剪得具有藝術感的生命力,每一棵都像一個舞者,新移種的髙大的仙人掌盆栽一盆一盆整齊地圍著長廊,綠色不多也不少剛剛好成了錦上添花的點綴。

  寒暄過後,我們進了屋子裡的書房,明叔讓傭人端來茶點。

  蘇爺爺笑眯眯地看著我,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號碼和一串地址。

  我放下茶杯,盯著一串陌生號碼和一串西班牙文地址,不明所以地望著他老人家。

  “阿烈在玻利維亞的電話和住址,目前為止還沒有變化,你過去可以按照這個電話和地址找他,另外我在拉巴斯機場安排了人接應你,他會幫你找到阿烈,你可以放心過去,不要有任何顧慮。”

  我的臉紅了,低著頭結結巴巴說:“您……您都知道了。”丟死人了我。

  蘇爺爺用手輕輕拍了拍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沒什麽能瞞過我,我早看出來,你喜歡他,你身上有某種東西是這棟房子和阿烈都需要的,只有你能把他從水深火熱裡揪出來,我全力支持你。”

  我又忐忑又感動。下定決心喜歡蘇烈時,我並沒有想那麽多,沒有想到會把那麽多人牽扯進來,我隻想好好跟他告個白,如果成了就談個戀愛,如果不成我也不會後悔。我可能會死皮賴臉地纏他一陣子,等到實在沒有可能的地步,我會抽身頭也不回地奔赴我的新生活。

  也許會傷痕累累,但是我不怕,我只怕經過漫長歲月的皮囊和心靈仍一片蒼白。

  蘇爺爺站起來走到桌子前,把一張相片取給我看,上面是五六歲時的蘇烈和一個面相溫和帥氣的中年男人,我想那一定是他父親,他們笑起來眼睛一模一樣。

  “這是阿烈父親留下的隨身遺物,希望你能親手交到阿烈手上。”蘇爺爺把相片放到我手中。

  我握著那幾乎沒有重量的薄薄的相片,心裡卻是沉甸甸的。

  告別蘇爺爺,明叔讓司機送我回家。他一直把我送到大門外,溫聲說道:“如果在我年輕一些的時候,我一定無法理解林麒小姐你現在的行為,甚至很不以為意,可現在,我十分佩服你在愛情上孤注一擲的勇氣,這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他說著突然把手掌放到我頭上,繼續說,“在我的故鄉有種說法,對要出遠門的人,手掌放頭頂是祝福他想要什麽就得到什麽。希望我們能很快再見。”

  一周後我爸和麥莉一起把我送去機場,他們兩個囑咐了很多事情,生怕我把自己弄丟了。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講得這麽嚴重。”我催他們回去。

  “什麽叫不回來,你敢不回來試試看。”麥莉幫我把行李推上我爸抱了抱我,讓我早去早回。我知道他一定很擔心,但是他不表現出來。麥莉後來發郵件給我,說離開首都機場時我爸對她說了很多的話,林讚成同志說:“要是林麒成功了我會祝福她,要是她失敗了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她是我的女兒,我知道她從小就比任何人都勇敢,沒有什麽比跟著心走更自由快樂的了。”

  飛機在邁阿密轉機,從邁阿密飛拉巴斯。我在飛機上看麥莉發給我的郵件看哭了,我很幸運生在這個時代,生在全心全意支持我的家庭。但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坐飛機屁股都坐出繭子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坐長途航班了。

  抵達拉巴斯高原時,坐在旁邊的一位墨西哥大老爺們兒吐了。我本來覺得沒事,高原氣壓壓著太陽穴閉上眼睛能緩和很多,只是當嗅到空氣中嘔吐物酸腐的味道時,我忍不住想起一個飛機上嘔吐袋的惡心故事,胃裡頓時翻江倒海,最後沒能忍住,也吐了。前後左右坐著的乘客,看到我和墨西哥大叔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也紛紛吐了。

  下飛機後我整個人輕飄飄的,我忘了我從北半球的冬天飛到了南半球亞熱帶地區的夏天,穿著毛線衣的我被高原迎面吹來的熱風吹得差點蒸發。機場正對著一望無垠的荒原,在建築物裡還不覺得,出了機場顯得特別荒涼。

  剛出機場,兩個看起來很精神的男子朝我走來,一個是身材壯實的中年男子,一個是當地的面孔很獨特的印第安人。兩個人遠看身形外貌很相近,走近了就能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印第安人,他高高的顴骨,眼窩很深,扁長的臉,黑色中長直發,穿著棉麻白長袖上衣,不苟言笑。

  中年男子上來便開口:“林小姐,我是接待你的人,可以叫我阿隆,我們等你很久了,酒店已經幫你訂好,請跟我來。”

  我愣愣地看著叫作阿隆的男子,旁邊一聲不吭的印第安人已經把我的行李提過去。他力氣真大,一隻胳膊就把整個行李箱拎起,走得健步如飛,叫人想起《飛越瘋人院》裡最後一刻打破鐵窗飛躍出去的酋長。

  阿隆走了幾步看我沒跟上,回頭面帶微笑地說:“我是明叔的親兄弟,請你放心。”

  難怪我覺得他看著面熟,聽他那麽說,我馬上放下所有防備,跟著他上了一輛越野車。我在車上跟他聊過才知道,他從蘇烈啟程來南美洲時,就已經被蘇爺爺派往這邊暗中關注蘇烈的舉動,隨時匯報,印第安人是他為我找的向導兼保鏢,不會中文,有自己的印第安方言,西班牙語和英語都說得很好。

  我請教印第安男子的名字,他表情嚴肅,中氣十足地報出一串我聽不懂的話。

  阿隆在旁邊翻譯:“他的名字叫‘雲上飛鷹’,他不喜歡說話,整個南美洲他都走遍了,是閱歷很豐富的人。”

  “雲上飛鷹?”我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名字酷斃了。據說印第安人的名字是根據天地萬物而來,不一定在出生後有名字,可能在兩三歲也可能在十幾歲時才獲得跟隨終身的名字。

  “林小姐你入住的酒店和蘇公子是同一家酒店,但是……”阿隆說了一半停住。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我問他。

  “蘇公子現在不在拉巴斯地區。”

  “他去哪了?”我心裡一沉。

  阿隆面色有一些不堪地說:“是我的失職,兩天前他出發去巴西參加嘉年華會,我的人跟丟了。不過他的行李還在這間酒店裡,房間也沒有退訂,他一定會回來,只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他以前也這樣?”

  “是,上個月他去阿根廷,三周才回來。”他老實回答。

  “蘇爺爺給了我他的電話,我們可以打電話找他。”我想起什麽,從包裡翻出寫著電話和地址的卡片。

  阿隆歎了口氣:“電話和地址是我發給蘇司令的,這是蘇公子之前住在拉巴斯東區的電話和住址沒錯,只是他一周前搬了出來,住進酒店,他行蹤一直不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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