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投無路，嫪毐求助

  嫪毐聽得傳話人如實複述的話便不願理會。

  呂不韋這是還當他是市井無賴那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想得到美！

  嫪毐冷哼了一聲。

  豈料來人像是猜到了他的反應似的，又補了一句。

  “丞相說，倘若先生不去，必會後悔。”

  呂不韋鮮少說如此篤定的話。

  這隻老狐狸老成精了，說話從來都只是說一半，留一半兒，並不會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嫪毐思索片刻，決定去見一面。

  他倒要看看這位丞相大人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

  趙姬所有心腹都在自己掌握之中，朝堂上更有相當一部分匡扶正統的官員寧願支持趙姬也不願呂不韋掌權。

  大秦的江山憑何緣故要給一個外人？
  這些人彼此爭鬥這麽多年，雖然如今呂不韋權傾朝野，但自己也並非不能抗衡！

  心中將局勢徹底分析了一遍，嫪毐果斷掀開馬車簾子。

  嫪毐到時，呂不韋正在氣定神閑的喝茶。

  “今日未曾陪太后小憩了？”

  帶著三分嘲弄，呂不韋率先開口。

  嫪毐是誰？滾刀肉一個！
  呂不韋這點兒諷刺於他不痛不癢，連表情都不帶變的。

  “我道丞相特地叫我來此，是有何急事。要還是那老生常談，想必……”

  呂不韋蓋上玉盞茶杯蓋，清脆的碰撞聲分外明顯，直直打斷嫪毐。

  “怎麽，直到現在了你還未曾發現？”

  呂不韋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什麽笑話。

  這種冒犯的眼神可真讓人高興不起來，嫪毐冷下臉：“有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呂不韋身後，另一名被問到的門客適時的上前一步。

  “陛下正調查先生，如若先生真有……那還是小心為上。”

  除了幾個心腹之外，嫪毐的事呂不韋沒告訴任何人，一直當成秘密守著。

  因此這門客能提醒的自然有限，不過這也夠了。

  嫪毐的臉色幾乎馬上變得難看起來。

  呂不韋帶來的消息給他的衝擊比想象的還要大。

  嫪毐不知為何那個名不副實的陛下要特地找人去查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起疑心了。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好像根本就不用特別去關照便能查的一清二楚。

  誰讓許多蛛絲馬跡都格外明顯，他如今就算發現了要去補救也來不及了！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嫪毐腸子都悔青了！

  匆匆離開了相府，嫪毐飛快的爬上馬車。

  呂不韋今日能夠提醒一句，並非是有多善良，實則自己的出現確實是因他而起。

  因為擔心被拉下水，呂不韋自然要上心一些。

  但並不代表自己就能放心的與他做盟友了。

  權勢面前，父子兄弟皆不可信，更別提這麽一個非親非故者。

  嫪毐一直到回到趙姬身邊時仍在盤算此事。

  趙姬柔柔的搭上他的肩膀：“發生何事了，如此驚慌？”

  嫪毐張了張嘴。

  在這場遊戲中，趙姬又是什麽立場？
  嫪毐不著痕跡收斂心神，單手發力，小臂青筋鼓起輕松的托起趙姬的腰肢。

  二人只要一遇上，自然就要顛鸞倒鳳一遭。

  窗外，倒掛在簷下的西廠番子掏了掏耳朵，企圖將這些淫詞爛調從腦子裡忘掉。

  ……

  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

  用作新婚夫妻的詞於現在好似不太恰當。

  趙姬喘了口氣，盯著已經挨著她躺下的嫪毐，神色間頗為不滿。

  乾脆手肘彎曲撐起半身，剛想碰觸，便被嫪毐攔下，反手抱進了懷裡。

  這姿勢根本無處借力，趙姬只能不滿的陪他躺著。

  “昨日陪這兩個小的玩的久了些，我也乏了。”嫪毐隨口道。

  聽見另外兩個孩子的名字，趙姬顯然要體貼的多了。

  就今日休息一日也無甚大事，想通了這一點，趙姬登時不再強求，乖乖的閉上眼睡覺。

  然而趙姬很明顯放心的太早了。

  接連小半個月。

  嫪毐於床事上不盡努力，敷衍了事，就連尋常小事上也不如往常般貼心。

  趙姬捏住走神了半天的人的下巴，尖銳的指甲劃入，留下一道小小的傷痕。

  嫪毐疼的乍一回神，便對上了趙姬打量的目光，只能蒼白一笑。

  他已經可以確認嬴政在調查他了。

  只是嬴政力微，到目前為止，能夠查到的事情也有限。

  他最近已經清掃了許多過去的障礙物，可就怕嬴政咬住便不撒口！
  大部分心神都在思考這件事，自然就冷落了趙姬。

  後者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接連半月表現不佳已然讓她的不滿流於表面了。

  “在想何事？”

  趙姬貼近他的耳朵吹了口氣，登時間，曖昧叢生。

  嫪毐心裡一緊。

  此事……他終究拿不定主意。

  該打點的各路環節已然都試過了，但很多都石沉大海再無回復！
  嫪毐不信嬴政有這麽大的本事，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解釋了。

  ——呂不韋在這種關鍵時刻選擇了與他反目！
  有了呂相的施壓，再加上嬴政的人也在查，嫪毐背著雙重壓力，眼看著虛弱了不少。

  趙姬柔軟的身軀貼著他的，眼神中帶著蠱惑。

  “你有事瞞著我。”

  嫪毐一驚，來不及反駁便被趙姬豎起的食指按在了嘴唇上。

  力道不重，眼神卻微涼。

  趙姬意有所指道：“你可要想好了再說。”

  嫪毐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給的。

  只要讓趙姬發現嫪毐有所隱瞞，她隨時也可以收回去！

  嫪毐臉色瞬間鐵青，瞬間便做出了抉擇。

  “我被嬴政盯上了。”

  撫摸他的動作停下了。

  趙姬正視著他的眼睛：“這種事可不是能隨意用來取樂的。”

  嫪毐尋常也會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往日的趙姬很是喜歡他的這份風趣，生生的寵他一人。

  除了沒有正式的名分，嫪毐在趙姬宮裡，吃穿住行一切等同王室規格從不曾怠慢過。

  嫪毐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他的人已經查到了呂相那頭。”

  自己到底是不是太監，呂不韋的人最清楚，這也是嫪毐最大的秘密之一，如今也不知是否被查到了。

  這種未知感帶來的恐慌絕對是雙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