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血戰城頭

  燕洪，就是那個被高熾及其部下用生命救下此刻卻背棄了他們的那個老者。成千上萬的百姓離開了玄菟郡，在燕洪的率領下徑直來到了城外不遠的高句驪營地外。燕洪來到大門前，用高句驪語朝守門的那個高句驪軍官鞠躬道：“請軍爺代為轉告高句驪國王陛下，我等都是玄菟郡的百姓，響應陛下號召，特來投奔陛下！”那軍官打量了他一眼，喝道：“等著！”隨即便轉身奔去了大帳。

  軍官奔進大帳的時候，高句驪國王高泰正在和德芳說話。軍官向高泰鞠躬道：“啟稟陛下，外面來了成千上萬的漢人百姓，說是相應陛下號召，特來投奔陛下的！”

  高泰大喜，急忙問道：“高喬可來了？”軍官搖了搖頭，道：“沒有看見。領頭的是一個身著儒裝的老者，不知叫什麽名字。”

  高泰不禁皺起眉頭，嘀咕道：“高喬沒來嗎？難不成他還要負隅頑抗？既如此，這些人又是如何能夠出來的？”立在一旁的德芳微笑著抱拳道：“陛下何不將此人召入詢問？”高泰點了點頭，對軍官道：“把那領頭的給我帶進來。記住，要以禮相待。”軍官應諾一聲，快不去了。

  片刻之後，高泰德芳便看見一個身著儒裝的老者被軍官帶了進來，兩人不由得打量了一眼這人。燕洪曾經遠遠看到過高泰，此刻看見高泰就在眼前，心中一慌，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道：“小民燕洪拜見國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泰開懷大笑，道：“你不必多禮，起來說話。”燕洪隻感到受寵若驚，趕忙拜謝，站起身來，恭身道：“小民棄暗投明，特來投效大王！”高泰微笑道：“你能有此覺悟，棄暗投明，我很高興。”隨即關切地問道：“你們既然來投，那高喬卻為何未來？”

  燕洪一臉憤恨地道：“此人執迷不悟，硬要為呂布那三姓家奴惡賊匹夫效力！他是要一條道走到黑啊！”

  高泰聽到這話，不由的皺起眉頭來，顯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也難怪。他的主要目的其實是要瓦解高喬的抵抗拿下玄菟郡，又不是要招收這些在他看來一文不值的漢民百姓。可是高喬卻未來投降，這番算計豈不是全部落空了？隨即想起另一件事情，一臉狐疑的看著燕洪，道：“既然高喬執迷不悟自取死路。那麽你們又是如何出來的？難道那高喬竟會放你們出城不成。”

  燕洪聽到這話，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生怕高泰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陛下箭書一到，全城鼎沸，大家全部要求出城投效陛下，那高喬既禁扼不住，又擔心引發民變事態不可收拾，因此不得不打開了城門！因此我等才得以逃出城來！”高泰聽到這話，心中便釋然了。

  德芳微笑著對高泰道：“陛下。雖然此計未能一舉拿下玄菟郡有些遺憾，不過卻也已經瓦解了敵軍地鬥志了。來日再戰，定可一鼓而下。”

  高泰不禁問道：“軍師何出此言啊？”德芳微笑道：“那高喬雖然依舊負隅頑抗，可是僅此一事，其麾下官兵軍心必然動搖，士氣必然瓦解，只怕他自己的內心也是惶恐不安的。軍隊做戰，全靠士氣。如今其軍士氣已然瓦解，要奪取玄菟郡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嗎？”燕洪連忙附和道：“軍師大人所言極是啊！陛下的雄獅勁旅定可一鼓掃平高喬奪取玄菟郡！”高泰聽了兩人的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命人傳令三軍好生休整一晚，明日一早一舉奪取玄菟郡。接著又派人運去米糧安頓那些來投奔他的漢民百姓。漢民百姓感激涕零，現場一片感恩戴德的歡呼之聲。

  一夜平靜地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高句驪人的戰鼓聲便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只見高句驪大營大開，近二十萬高句驪大軍傾巢而出直撲向玄菟郡。氣勢洶洶，仿佛一下子就能淹沒了城池一般。而那些投奔高句驪人的漢民百姓則被高泰安排在大軍之側，為他們搖旗呐喊加油助威。

  高句驪大軍進逼城池，列成大陣。高泰派出一員戰將徑直奔來城門下，衝著城門樓上揚聲喊道：“城內的人聽著，我們國王陛下仁義為懷，爾等速速投降，可保身家性命無虞。若敢遷延罔顧，定將爾等殺個片甲不留！……”話音剛落，城門樓上突然傳來嗖的一聲響。那正在高喊的高句驪戰將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利箭射中了胸口，啊的一聲摔下馬去，當場慘死。失去主人的戰馬扭頭倒奔而回。

  高泰見此情景，又驚又怒，喝道：“進攻！”

  高句驪人的戰鼓聲頓時轟隆隆大響起來。高句驪人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城牆。轉眼之間，箭雨遮蔽了天空，如同蟻群一般的高句驪官兵順著雲梯飛樓直朝城頭上湧去。不一會兒，城頭多處陷入慘烈廝殺之中，凶悍的高句驪人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一副要一舉破城的架勢，而守城的軍民則在高喬的率領之下拚死抵抗！城頭上到處是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慘叫聲和著野獸般的嚎叫聲響成一片，不斷有人從城頭上墜落下來，發出淒烈的慘叫聲劃過整個戰場的上空！

  高句驪軍不斷猛攻，時間不知不覺地到了中午時候。高句驪人的攻勢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整個北面城牆和東面城牆都好像在劇烈沸騰似的，而城牆都好像要被融化了似的。城頭上下屍積如山，秦軍方面似乎快要支撐不住了。

  那些在一旁觀戰的燕洪等人看著這樣慘烈的戰場，不由的心驚膽戰雙股一個勁的顫抖。隨即慶幸的感覺禁不住湧上了心頭，隻覺得玄菟郡的軍民已經是在劫難逃了，而他們因為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因此逃脫了這場大難。一念至此，心中在僥幸之余，又不禁升起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來，隻覺得城內那些執迷不悟的愚夫愚婦終於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了。燕洪等人真想看看，那些愚夫愚婦後悔不迭的可笑模樣。

  高泰眼見大軍猛攻了大半日，損失慘重卻始終無法攻破城池，不由得焦躁起來。隨即下令李清泉率領狼軍出擊，務必要在今日日落之前攻破玄菟郡。戰鼓聲更加劇烈地大響起來，李清泉親率狼軍進入戰場，高句驪軍的攻勢比之先前又拔高了數分。高句驪官兵潮水般的不斷湧向城頭，瘋狂攻擊城頭上的守軍。守軍死戰不退，雙方在城頭上惡戰不休，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映照著雙方官兵瘋狂的臉孔！城頭之上已然屍積如山血流成渠的景象了。

  一處城頭上秦軍官兵傷亡殆盡，眼看蜂擁而上的高句驪人就要佔領這片城頭了。就在這時，那個重傷垂死的秦軍軍官，竟然將一隻火把扔進了一旁的火油桶中，頓時轟的一聲，巨大的火焰噴湧而起，猝不及防的高句驪官兵頓時被點燃了數十人，被燒得嗷嗷直叫四處奔逃，好幾個慌不擇路之下竟然竄出城牆，墜落下去！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高喬親率一支兵馬趕到了這處城頭上，拚命反攻敵軍。敵軍穩不住陣腳，被殺得東倒西歪連滾帶爬地退下了城牆。

  高喬奔到那個軍官的面前，抱起他，叫道：“兄弟！兄弟！”那軍官滿是血水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笑容，隨即腦袋一歪死去了。高喬隻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湧上心頭，禁不住仰天怒吼。

  惡戰還在繼續，高句驪大軍依靠優勢兵力不斷猛撲城頭。秦軍竭盡全力拚死抵擋，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軍官戰至最後一口氣，靠著戰旗死去；重傷的士兵用殘存的那點力氣抱住敵軍墜下城頭！一名重傷的軍官靠著內側的牆垛邊，被血水浸染的雙眼看著敵軍洶湧而來！軍官下意識地想要起來戰鬥，可是身體卻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任他如何想要站起，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而視線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之時，他仿佛看見，無數百姓拿著出頭鐮刀等物衝上城頭來抵住了高句驪官兵。軍官頭一偏死去了。

  就在秦軍最危急的時候，城中的男女老少全部自發湧上城頭助戰，竟然將高句驪軍的凶猛攻勢給遏製住了。

  ……

  夕陽西下，城頭上下屍積如山血流成渠，整個天地都仿佛血染的一般。高句驪大軍氣勢不在，在金鍾聲中緩緩退入了營壘。早就已經支撐不住的秦軍官兵至此一個個倒下。百姓們的驚呼悲泣之聲一陣接著一陣。

  高泰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回到大帳之中。一臉懊惱的模樣，罵道：“可惡！可恨！猛攻了一整天，傷亡如此之重，竟然未能攻破城池！”扭頭看向德芳，沒好氣地問道：“你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德芳一副心慌意亂的模樣，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回答高泰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