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佳人如夢
  曹操聽到夏侯淵的報告，頓時勃然大怒，叫道：“好嘛！耗了我半個多月時間，傷亡官兵近兩萬人，他們居然還有幾千人逃回去了！”夏侯淵也感到非常窩火，禁不住罵道：“這些呂布軍實在太狡詐了！還從未聽說哪個會在城下挖掘出如此眾多而又複雜的地道的！簡直聞所未聞！……”曹操沒好氣地道：“先前有報告說呂布治下各處都在大規模挖掘地道，我原本也沒當回事，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挖出了這種攻防一體，跟蜘蛛網似的攻防系統！看看這小沛之戰，奪取城牆的戰鬥雖然激烈，卻也算輕松，幾天二戰下來也就奪取了，雖然有些傷亡卻也算痛快。而奪取了城牆之後，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罵娘！這究竟是哪個生兒子沒pi眼的東西想出來的損招，足足磨了我軍十幾天！”夏侯淵也不禁十分感慨。

  曹操心裡不禁湧起一個擔心來，小沛城中的地道都如此複雜了，那麽徐州的地道可以想見必然比小沛複雜許多倍，其繁複程度恐怕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到時就算攻破了徐州城牆，這後面的戰鬥該如何進行？想到這個問題，曹操隻感到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又想罵娘了！突然曹操心頭一動，臉上流露出一抹狠辣的微笑，暗道：徐州在泗水之畔，若呂布故技重施，我便挖開城牆將泗水河水關入地道之中！哼，你地道再精妙，也決難抵擋這洪水的侵襲！到時你們若不出來便通通被悶死在地道之中，那也怪不得我了！
  曹操回過神來，對夏侯淵道：“妙才，隻留兩千人把守小沛，所有傷兵留下養傷，其余大軍即刻朝徐州進發。”夏侯淵抱拳應諾。

  兵潮滾滾，曹操四十余萬接近五十萬大軍直朝徐州殺去。曹操原本動用的是三十萬兵馬，不過後來他覺得三十萬兵馬不夠使用，又從洛陽以及冀州調來二十萬大軍，因此目前曹操用來攻打徐州的兵馬總數是五十萬。這加上曹丕用來攻打青州的三十萬大軍，這一次曹操動用的總兵力已經超過了八十萬。

  許昌城中，運送糧草輜重的隊伍每隔幾天便起行一批前往徐州。曹鶯抱著已經出生的女兒，站在閣樓上看著街道上一眼望不到頭的運糧隊伍，心中不禁憂心忡忡。這時，母親趙氏上到閣樓上。眼見曹鶯呆望著府邸外大街上連綿不絕的運糧車隊，禁不住暗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安慰道：“女兒啊！你也不必太擔心了！便是呂布戰敗，相信你爹爹看在你和小孫女的面上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的！……”

  曹鶯突然轉過頭來，急忙問道：“母親，有沒有前線的戰報？”

  趙氏道：“剛剛接到前線的軍報，聽說大軍已經奪取了小沛，目前正朝徐州進軍！”見女兒眉頭緊鎖起來，安慰道：“女兒啊，你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其實你爹爹攻滅了呂布未見得是壞事，那時呂布便會回到你的身邊，你們永遠不必再分離了！也不必去擔心任何事情！那個時候，一切大事都有你們的爹爹去處理！”曹鶯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悠悠地道：“我只怕大哥他寧願死去，也不會做爹爹的階下之囚！”趙氏隻感到難以置信。

  便在這時，一名婢女奔了上來，稟報道；“夫人，小姐，蔡琰小姐來了！”

  母女兩個都是一喜，趙氏道：“女兒，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蔡小姐既然來了，你就去同她聊一聊吧，也算是散散心啊！”曹鶯點了點頭，將女兒交給母親，她則領著婉兒下了閣樓。

  回到小廳中，只見一身素服的蔡琰正站在一面牆壁前欣賞她的畫作，不禁一喜，連忙走上前去，叫道：“姐姐！……”

  蔡琰連忙轉過身來，看見了曹鶯，不由得一喜，連忙迎了上去。兩女情不自禁地把手握在了一起，曹鶯嗔怪地道：“姐姐有三天沒來了，我還以為姐姐忘了我這個小妹了！”蔡琰微微一笑，解釋道：“這兩天在幫爹爹準備詩歌會的事情，實在是沒有時間過來，妹妹你可不要見怪啊！”

  曹鶯拉著蔡琰在月洞窗前坐了下來。這時婉兒送上來了茶水，退到一側侍候。

  曹鶯好奇地問道：“姐姐，你剛才說詩歌會，那是什麽？”

  蔡琰笑了笑，“那是爹爹的興致。承蒙丞相恩典，爹爹得以在許昌開設學館，這詩歌會便是爹爹在學館裡舉辦的盛會。旨在以詩歌會友，不過也有賞格，任何人做的詩歌若能得到大家一致的認可，便能得到獎賞。

  曹鶯眼眸亮了起來，欣喜地道：“竟然有這麽有趣的盛會，我也要參加！……”然而這話一出口，神色卻不由得黯淡了下來，歎了口氣，“可惜我現在只是籠中之鳥，別說是參加這個盛會了，就是要走出這個院子也是不可能的！”蔡琰見狀，也不禁替曹鶯感到難過。

  蔡琰突然展顏一笑，道：“不如我們今天便舉辦一個小小的詩歌盛會。你看如何？”

  曹鶯大感興趣，“好啊！”隨即思忖道：“可也要設置賞格才行。嗯，”扭頭對婉兒道：“婉兒，去把母親請來。”婉兒應了一聲，便準備離去。曹鶯又道：“記著叫母親拿那一匹上好的蜀錦過來，也好做我們這個小小詩歌會的獎賞之物！”婉兒笑了笑，應了一聲，快步去了。

  蔡琰開玩笑似的笑道：“夫人想必以為我是來打秋風的！”曹鶯禁不住抿嘴一笑。

  不一會兒，趙氏便走了進來，婉兒跟在趙氏身後，懷裡捧著一匹鮮豔亮麗的蜀錦。曹鶯蔡琰趕緊站起身來，蔡琰盈盈一拜：“蔡琰見過夫人！”趙氏微微一笑，“不必多禮。聽說你和鶯兒想要在家裡舉辦一個小小的詩會，那好得很啊！唉，我們這些女子也無事可做，正好可以拿此事消遣。我便做個公斷之人，來評斷你二人詩歌的優劣。勝者，我便把這匹蜀錦送給她了。”

  兩女相視一笑，蔡琰笑道：“由夫人品評，再好也麽有了！”頓了頓，“我最近做了一曲《憶洛陽》，也不知可入得方家之眼否，今日正好拿出來請夫人品評一二！”趙氏和曹鶯都是眼睛一亮，曹鶯急忙道：“姐姐竟然新做了佳曲，那可不能不一聞為快啊！”趙氏也經不住道：“蔡小姐乃是天下聞名的才女，此曲想必非同凡響！今日有幸聞得此曲，當真是一大快事呢！”

  蔡琰笑道：“夫人，妹妹，真是太過譽了！只怕一曲終了，我卻無地自容了！”

  曹鶯使勁搖了搖頭，隨即問道：“姐姐需要什麽樂器？”蔡琰一指不遠處橫放在琴案上的一具古琴，道：“妹妹，我可以用那古琴嗎？”曹鶯笑道：“那有什麽不可以的。姐姐盡管用就是。可還需要什麽？”蔡琰搖了搖頭，走到了琴案後面，在軟墊上跪坐下來。這具古琴其實就是曹鶯拚死用來解悶遣懷的。曹鶯和母親趙氏在對面的一張案幾旁邊跪坐下來，婉兒侍立在側，好奇地看著蔡琰。

  現場鴉雀無聲，蔡琰試了試琴音，幾聲輕響過去，蔡琰點了點頭，似乎對於古琴的音質非常滿意似的。

  只見蔡琰的纖纖玉指在琴弦上輕柔地撥弄起來，優美的樂聲登時蕩漾開來。蔡琰開口唱了起來：“那年洛陽宮闕之中，與你再度相逢，你滿身征塵未洗，卻不知一顆心兒為你跳動……”歌喉婉轉，韻律纏綿，就如同一位懷春少女正在寂靜的林中訴說著自己的心事，讓人好像看見了那樣一副發生在洛陽宮中的畫面，纏綿悱惻，如訴如泣，讓人感動不已。在場的幾個人不知不覺，已經是如癡如醉了。

  ……

  一曲終了，在場的幾人還都沉浸在那優美纏綿的氛圍之中，好一會兒之後，才紛紛回過神來。趙氏禁不住讚道：“真是太動人了！我還從未聽過如此感人肺腑的歌曲！”蔡琰嬌顏微紅地道：“夫人太過獎了！”

  曹鶯突然面露壞笑的神情，問道：“姐姐，看來你早已經有了心上人了！此人是誰啊？”蔡琰大窘，垂著臻首沒有說話。

  曹鶯突然眼睛一亮，叫道：“我知道了！……”蔡琰嚇了一跳，不禁看向曹鶯。曹鶯笑眯眯地道：“我聽說最近大才子衛仲道已經向姐姐表露了心意，姐姐這首歌曲想必就是為了他而做的！”蔡琰紅著臉嗔道：“才不是的！”曹鶯突然流露出思忖之色，“對了，你的歌曲中有‘征塵未洗’這些話語，衛公子可沒辦法與這些沾上邊啊！”心頭一動，“難道姐姐心儀的對象竟然是父親手下的某個戰將？！”這話一出，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不禁看向蔡琰。蔡琰紅著臉一臉不安地道：“妹妹不要轉移話題，我已經獻醜了，現在輪到妹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