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百官之首
  深夜，秦王政秘密召集禦史大夫馮劫，左丞相李斯入寢宮。

  踏入殿內，馮劫撲通跪拜在地，傷心悲痛的大哭起來，哀嚎道：“陛下，父親遲暮之年，突染一場大病，時而清醒，時而混亂，故不能來面見陛下，望陛下莫要責怪！”

  歇斯底裡的哀嚎聲在大殿內彌漫開來，令李斯、趙高、蒙毅唏噓不已，也跟著跪在地上痛苦起來。

  根據馮劫的描述，馮去疾染上頭疾，這種病導致了馮去疾不太清醒，語無倫次，馮劫擔心馮去疾說錯話惹怒秦王政，便沒讓他來參加小朝會。

  按照後世的話來說，這是老年癡呆，學術術語為阿爾茲海默症。

  本來秦王政寄希望於小稚奴，可當小稚奴搖頭時，秦王政臉色嘩然一變，不由的擔憂起來。

  而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馮去疾的死秦王政並沒有太大觸動，真正令他擔憂的便是右丞相誰來擔任？
  李斯早已對右丞相之位垂涎，站在權力的最高峰是李斯一聲夙願。

  可其終其一生也沒有擔任，也許是他身份卑微，遭到不少貴族反對，也許是秦王政對其有所忌憚，擔心其功高震主。

  但歷史的車輪已經悄悄改變，胡亥已死，扶蘇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馮去疾自殺的結局也就不複存在。

  但馮去疾還是染上了不治之症，最終會日薄西山，可給秦王政帶來一個危機處境。

  右丞相的位置對人的誘惑太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都想要登上這個位置。

  但權力的鬥爭一定會有輸贏，也會有生死，而丞相的爭奪更會掀起腥風血雨。

  倘若處理不當，帝都鹹陽將會掀起一層風暴。

  而小朝會便是提前窺探他們的真實想法。

  秦王政緩緩開口道：“右丞相病危，朝堂上定有不少人窺探丞相職位，右丞相需早立，才能安穩動蕩不安的朝堂！”

  “朕召集你們前來，是想看看你們心中所想？”

  李斯和馮劫對視一眼，齊聲道：“臣不敢妄自決斷，請陛下批準！”

  “右丞相是國之柱石，怎麽能夠讓朕一人決斷？”秦王政眉頭一皺，目光冷冽，質問道：“朕需要和你們共同商議！”

  李斯和馮劫作為百官之首，以及多年來的功績自然最合適的人選。

  馮劫先對李斯吹捧道：“陛下，左丞相披肝瀝膽，提議郡縣，修改秦律，車同軌，書同文等一系列重大決策皆是出自丞相之手！”

  “左丞相一向謹慎，素來雷厲風行，與陛下的決策不謀而合，倘若擔任右丞相之位，定能上和陛下，下順百官！”

  “因此，左丞相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李斯接連搖頭，笑容帶著虛偽，內心巴不得現在就擔任右丞相，但他還是提名馮劫道：“陛下，馮劫本是丞相公子，有位列禦史大夫，對百官了解透徹，也是丞相之位的不二人選。”

  兩人互相吹捧，秦王政逐漸心不在焉，倒是蒙毅神色克制的很安定。

  蒙毅是蒙驁之孫，本是將門後代，卻在不通兵法，在朝中為郎中令，為秦王政出謀劃策。

  但蒙毅態度剛硬，一直按照秦律辦事，從來不給通融的機會，趙高按律當斬，即便是趙高憑借身份求情，蒙毅也毫不留情。

  若不是秦王政用帝國之權將他赦免，趙高早已被蒙毅斬首。

  自此以後，蒙毅的威名就在朝堂傳開，畏懼他的同時，也刻意疏遠他，不敢與他共事。

  秦王政瞧見蒙毅，詢問道：“蒙愛卿以為如何？”

  蒙毅素來秉公執法，一點也不念及舊情，因此也是舉薦兩人，這倒是令馮劫、李斯很是意外。

  秦王政深吸一口氣，重重吐息。

  蒙毅善於玩弄權術，應該更加偏向於右丞相之位，這樣便不會有人對他心懷怨念了。

  不想要右丞相，難道是怕百官反對不成？
  朕任命人，還有人敢反對不成？
  秦王政便將目光投向李斯和馮劫，問道：“兩人遊走於朝堂，可否知曉朝堂上還有其他合適人選？”

  其他合適人選？
  兩人聞言，面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按照兩人的身份地位，擔任丞相理所應當，不過是誰左誰右的問題。

  但讓他們舉薦其他人，一時半會還真的說不出來。

  秦王政雙眸死死鎖在兩人身上，兩人呼吸加速到了極點，胸口燥亂不安，如同壓著一塊巨石。

  李斯和馮劫陸續開口舉薦了不少人。

  李斯是從底層一步步打拚上來的，因此舉薦的人都是些出身卑微，但位居高位者，他們身上都有著李斯一樣的性格，剛毅果斷，且胸懷大志。

  只是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有雄心的失敗者，李斯舉薦的人也被秦王政意義否決。

  而馮劫則是舉薦王室貴族，他們目光長遠，視野開闊，但秦王政也從他們身上找到了安分守己的致命缺點，被先後否決。

  秦王政沒有做決斷，而是命兩人先行告退，並下達一道詔書，令朝中文武百官先後舉薦心中的最佳人選。

  舉薦者大多偏向李斯、馮劫，只是很少有人支持蒙毅，蒙毅剛毅果敢，多次不顧對方顏面直言，得罪不少大臣，除了扶蘇器重外，百官並不看好他。

  但也有不少人舔著臉毛遂自薦，真是不知廉恥！
  查探完奏章後，秦王政便召集扶蘇前來，看看未來繼承人偏向誰？

  扶蘇緩緩踏入殿內，一言一行彰顯著儒家之禮。

  面對秦王政的詢問，扶蘇遲疑片刻。

  李斯深受法家思想洗禮，和被儒家教導的扶蘇素來不和，但平日裡兩人依舊是客客氣氣，誰也不敢招惹。

  秦王政外出巡遊以來，一直是馮去疾治理朝政，而扶蘇監國輔佐，扶蘇自然偏向馮劫。

  扶蘇內心還是偏向蒙毅，但是他多次開口詢問，遭到的都是蒙毅冷若冰霜的面容。

  既然蒙毅不想，那我也不強求。

  但扶蘇不會因為一己恩怨，阻礙李斯的前程，只是輕描淡寫道：“父皇，丞相之位舉足輕重，兩人更是難分伯仲，各有千秋。”

  “不過，馮氏一族對帝國恩重如山，馮無擇，馮去疾更是百官楷模，馮劫又是原丞相之子。”

  “馮劫文武雙全，治國之能不在李斯之下，故兒臣建議右丞相之位命馮劫擔任至於最後定奪，全憑陛下！”

  扶蘇的一言一行秦王政盡收眼底，知道扶蘇欲言又止，便知道其另立蒙毅的想法，為了大局，只能暫時丟棄棋子，被迫舉薦馮劫為右丞相。

  這也是權衡利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