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死亡之舞
  三月末，就在司馬懿把襄平城團團圍住，準備一舉攻破襄平城，徹底蕩平公孫淵的老巢時，當天晚上卻突然電閃雷鳴，大雨如注。

  傾盆而下的暴雨令司馬懿無法攻城，隻得選擇安營扎寨，等雨過天晴後再發起攻擊。

  大雨連續不停地落下，使得襄平通往幽州的官道泥濘難行，從而大大延緩了卑衍回援的進程，卑衍雖然很想馬上衝回襄平增援，可一路上被胡遵死死咬住，根本就無法走脫，一日只能行十裡。

  不過這場雨雖然阻擋了卑衍，同時也阻擋了司馬懿，從而也給了襄平城內公孫淵一口喘息的機會。

  原本公孫淵是計劃好了在遼河給司馬懿來個水淹七軍。誰料遼河的堤壩沒有派上用場，倒是襄平城下的積水，使得司馬懿也一直未能發起進攻。

  連綿的大雨竟然一口氣下了七天七夜，令遼河暴漲，平地水深九尺。魏軍的運糧船隊可以從遼口直抵城下。

  魏軍將士十分害怕，想把營壘移到高地去，以防止不斷上漲的積水侵蝕到營寨。

  然而司馬懿傳令軍中：“有敢說遷營者，斬！”

  城裡的敵人見魏軍被水圍住，便和從前一樣，放人們出城砍柴放牧。魏軍將領要求抓出城的人，司馬懿不準。這樣，出城砍柴、放牧的人越來越多。

  隨軍而來的司馬陳珪不知司馬懿葫蘆裡裝的什麽藥，就問司馬懿道：
  “當年司馬太尉攻打上庸，八支軍隊同時出發，日夜兼程，隻用了數日就攻下上庸，斬了孟達。這次我們遠道而來，僅僅因為一場雨就停滯，反而這麽悠閑自在，我不明白是什麽道理。”

  司馬懿微微一笑：“那一次克日斬孟達，是因為孟達兵馬少，但糧草可以支撐一年。我們的兵馬比孟達多四倍，但糧草連一月也支撐不了，不速戰能行嗎?”

  陳珪點了點頭道：“如今我軍無論兵力還是糧草，都遠遠多於襄平公孫淵，所以太尉是想要兵不血刃地智取襄平麽？”

  司馬懿笑道：“如今連日大雨，襄平城外處處積水，使得我軍包圍網一直未能完成，我所擔心的，便是公孫淵抓住漏洞跑了，屆時遁入白山黑水，就難辦了。要是搶掠他們的牛馬，襲擊樵夫，不就逼著他們逃走嗎?”

  陳珪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所以太尉故意示敵以弱，就是為了讓他們安心地留下。他們越守，形勢對他們越不利。”

  司馬懿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漢瑜果然深知吾心。這場雨總會有個盡頭，大雨停息之日，便是襄平城破之時。”

  第八日，大雨終於停下來。晴空萬裡，藍天如洗，陽光變得格外明媚。

  司馬懿立即下令合攏包圍圈，徹底把襄平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並準備好了樓車、雲梯、衝車等攻城器械，正要準備對襄平城發起總攻時。

  卑衍的援軍終於趕回來了。面對襄平城外數倍於己的魏軍，卑衍立即下令軍隊向魏軍發起猛攻，想要通過對司馬懿發起衝擊，吸引襄平城中守軍出擊，從而達到夾擊魏軍的效果。

  卑衍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無論是發動巫師們向魏軍下咒，還是對己方戰士施加祝由，能用上的辦法卑衍都用上了。

  可魏軍的兵力實在是太多，卑衍發動了數次衝鋒，都始終無法衝破司馬懿的軍陣，更糟糕的是，胡遵部的騎兵也趕到了，某種程度上講，卑衍部也被魏軍合圍了。

  而最令卑衍絕望的是，城外已經殺聲震天了，城內的公孫淵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城與魏軍交戰過，這令卑衍感到極度的沮喪，自己身負了巫族的命運，選擇投靠公孫淵，便是要將巫族一脈的命運和公孫一脈綁定在了一起。

  自己投靠公孫淵以來，一直都全心全意地輔佐公孫淵，盡管公孫淵在魏吳兩個龐然大物面前反覆橫跳，做事總是那麽的不靠譜，可卑衍從未放棄過公孫淵。

  沒想到，自己如今卻被公孫淵給放棄了，公孫淵幾乎坐視了自己麾下的兩萬余將士被魏軍合圍。

  卑衍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他滿懷悲憤地對他的副將楊祚說道：

  “燕王這是要坐視我等自生自滅，可我等身為燕王的臣子，卻不能不救援燕王！看來，只能用處那一招了。”

  楊祚一聽，頓時心驚不已，“大巫師，你……你是說哪一招？”

  卑衍無奈地點了點頭。

  “可……可是用出那一招的話，你將必死無疑。”

  卑衍笑著說道：“燕王不能死，我巫師一族不能滅，倘若犧牲我一人，可以換得燕王的勝利，可以擊退魏軍的話，我死而無憾！”

  楊祚趕緊阻攔道：“大巫師，還沒到那個地步，我們還有一戰之力，讓我們集中兵力再衝鋒一次。”

  卑衍搖了搖頭：“沒用的，我們兵力遠遠不及魏軍，除非用那一招。”

  巫師的體系中，分為兩個分支，一個分支是詛咒系列，一個分支是祝由系列。普通的巫師往往只能修行其中一個分支，只有極少數的天才，可以兩系同修。

  而巫師體系修行的最高境界，便是一招無法說清楚到底是詛咒還是祝福的秘術，這便是‘死亡之舞’。這一巫術需要同時精通詛咒系巫術和祝由系巫術，這一巫術施放後，被巫術加持之人，在一炷香長短的時間內，將變成無敵般的存在。

  短時間內激發出身體的潛力，使得被加持者無論聽覺、視覺、力量、敏捷度、反應力都能得到兩倍的增長，並且可以短時間內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除非被斬去頭顱或是被刺穿心臟，否則便近乎於無敵般的存在。

  而這個巫術的反噬效果極其嚴重，施法者往往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故而楊祚不願意看到卑衍使用這一招，但卑衍卻顯然不願意聽從楊祚的意見，只見卑衍卸下了鎧甲，穿上了巫師的服裝，戴上了巫師的面具，手中拿著巫師的法杖，開始如癲狂般起舞，口中不斷念誦著咒語。

  他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他的舞步越來越狂亂，漸漸的，他的身體仿佛開始膨脹起來，隱隱間，一個鮮紅的卑衍身形開始不停地變大。

  一丈、兩丈，一個巨大的鮮紅人行開始出現在戰場的中央。一些人已經注意到了戰場的變化，看到了這份異象。

  四丈、五丈，身形越來越高大，這個紅色的身形已經高大如巨塔，戰場之上，人人清晰可見，紅色光芒映照在大地之上，巨大的身形還在不停地變高變大，宛如巨人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