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沙沙沙，王超繼續畫下午的戰鬥過程。

  下一幅是洛茶變身的裸（和諧）女——胸口有倆三角形的火柴人，撲倒了大火柴人身後，大火柴人身後的小火柴人一拳打在大火柴人腰部的豎線上。畫到這兒，王超皺皺眉，停了下來。

  “布魯說我打他這一下的時候猶豫了……”王超咬著筆，當時打架的時候腦子都要充血了，渾身上下的腎上腺激素都快爆炸了，他哪還記得當時自己在想啥啊，這會兒竟一時摸不準當時自己出拳時一閃而逝的想法，暗想：“我真的猶豫了嗎？”

  王超擱下筆，走出院子，在夜色星空下對著空氣一拳一拳地揮。

  “這是不用力。”王超一個直拳。

  “這是……稍微用點力。”王超又一個直拳。

  “這是我平時跟動物人街的混混打架時用的力。”王超攥緊拳頭打出直拳。

  “這是……”王超皺皺眉，體會著手臂和拳頭上的力量，有點拿捏不準，“感覺跟剛才那拳沒多少變化啊，總不能說用力用到手臂肌肉撕裂才叫用全力，才叫沒有留手吧？再說你讓我用力用到那個份上我還做不到呢……”

  他口中吐著槽，倒也沒停下琢磨，在院子裡晃來晃去，找了一片平坦點的泥土地，然後蹲下來，用手掌按了按。

  “試試看吧。”王超自語。

  對著地面，他輕輕砸下一拳。

  “普通一拳！”

  地面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認真一拳！”

  嘭！王超的拳頭打進地面，微微陷了下去，拿開拳頭後能看到很明顯的拳印。

  “嗯……當時打布魯的後腰時是怎麽用力的來著……找找感覺……”

  王超半蹲著，想象眼前的地面是布魯那個死娘炮的腰部，頓時心裡就燃起一團火氣，媽個逼打得老子那麽痛是吧，給老子頭都快捶爆了是吧？！
  “吃老子憤怒一拳……等等！”

  王超的拳頭停了下來，一屁股坐下，琢磨道：“當時布魯還沒捶爆我的頭啊？既然是模擬還原的話，當時的我應該沒有那麽大怨念吧……不對不對！”

  他轉念一想，又像是精分現場似的，咬著牙，辯駁自己道：“你是傻逼啊？這人是鐵gay欸，而且還勾結紅緞帶軍團啊，恐懼分子你懂不懂啊？跟這種恐懼分子講什麽江湖道義？照死裡打就是了！”

  “殺過人麽你，還照死裡打？可真是張嘴就來啊。”

  王超不屑地撇嘴。

  安靜了一會兒，王超像是從兩股不同的念頭裡抽離出來，起身朝後退了幾步，摸著下巴，“嗯……”發出長長的鼻音。

  他自語道：“上輩子，基本上沒跟人動過手。穿越之後，倒是的確打過幾次架，但都下意識避免了有危險的動作。比如……過肩摔。我好像的確隻用過肩摔，能確保對方是屁股或者背部先著地，從來沒用過往後抱摔。而用拳頭打人的話，也從來只打對方右胸口，以及四肢這種我非常確信不會造成生命危險的部位。”

  王超看著自己的拳頭，想起以前看過一些小視頻。

  那些路人拍的街頭打架的，有些心裡沒逼數出手沒個譜的混混，在街頭有了口角矛盾，也不知是為了耍帥還是什麽，抱住對方的腰就像電影裡的摔跤手一樣往後一摔，結果被摔的人腦袋著地，脖子哢一歪，當場就嗝屁了……

  “或許當時的確有一閃而逝的猶豫，但有猶豫也不代表我偷工減料，我的確是基本用全力打了，只不過心裡憋的那股勁，到底有沒有不死不休的那種程度，我也說不清。既然布魯說是，那就算是吧。”王超算是理清楚了當時自己的想法，頓時也感覺自己心裡通暢不少，“布魯他的確不是個東西，但我是個東西。他個王八蛋能直接把我頭打爆，設身處地的話，我應該是做不來的。或許，未來的哪一天，我也會變得殺伐果斷？但希望……那一天能晚一點到來吧。”

  “今天下午犯的失誤，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在戰鬥這方面，還是個門外漢。”

  “既然如此，讓自己變成能夠完美掌控自己出手的力量的高手就好了，知道打在哪裡能讓人痛得失去戰鬥能力，打在哪裡能讓對手殘廢，打在哪裡又是直接能取人性命……至於性格什麽的，哪裡是一次兩次打架鬥毆就能改過來的？我叫王超又不是叫謝文東。”

  “為今之計，只有先提高自己了……我要是有龜仙人那麽厲害，管他布魯還是耶樓的，不就是想打就打，想退就退了……這才是堂堂正道呀。”

  王超坐回屋中桌前。

  今天下午的這場戰鬥，該反思的也反思了，該總結的也總結了，算是消化了個大概。王超不知道那些武術高手、戰鬥天才是怎樣總結戰鬥經驗的，反正他能做的就這麽多……他取出一直隨身帶著的那兩塊硬幣，鬱悶地想：“那老頭神神秘秘的，話也不說個清楚，玩神秘高人有癮是怎麽著？”

  飛行術，仙豆，沒有印象的面孔……王超對那老頭的猜測從來沒停下過，想到今天下午那老頭扔給他仙豆前所說的，要他明早去公園找他，就是一陣心癢難耐，隻覺得渾身使不完的力氣，恨不得現在就到明早，一路跑到公園裡，揪住那老頭的衣領子，啪啪兩個大耳瓜子抽過去，還裝逼不啦？
  “哼哼……”

  王超有點倦了，帶著笑躺到小床上，後腦一沾床就疼得直抽冷氣，腦殼像是裂開一樣。

  “死gay佬，下次別讓我碰見你……等你爹我去升個級，給你丫shi都打出來……”

  王超憤憤不平地翻身趴在床上，下巴擱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地終於睡著。

  夢裡，他跑到公園，那老頭果然在等他，王超恭恭敬敬地上前問候，卻見那老頭摔杯為號，忽然從公園的林子裡頭竄出來一片妖魔鬼怪，撲向王超又撕又咬……“今天到底是忘記了什麽呢……”做噩夢的王超在床上翻了個身，後腦沾床又像觸電一樣疼得翻回去趴好，嘴裡含含糊糊地嘀咕著。

  ……

  隔天，凌晨四點五十，王超睜開眼，愣了幾秒鍾。

  眨了一下，火眼金睛開啟！又眨了一下，關掉。

  “嗯，不是夢。”

  王超微笑起身，揉著胸口，啪了一夜，悶得難受。下巴也麻麻的……

  他帶著輕快的心情，利索的收拾洗漱停當，將兩個半顆仙豆揣在兩邊兜裡，兩塊硬幣也收好。

  “出發！”

  王超深吸一口氣，朝晨曦中的南都跑去。

  腦袋還是有些疼，但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好。

  一個小時後，公園裡，果然看見那個老頭在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