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的臉抽搐起來。

  “要反悔麽？”喬雲雪追問。反悔可就成了“情商提升公司”的董事長了……

  “不反悔。”容謙說。卻還是擰眉。

  喬雲雪搬起他的臉，仔細打量著，研究著，試探著：“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初戀？”

  他的初戀已經過去n年……

  “還是不好啟齒？”喬雲雪問著，自個兒先鬱悶起來，“老公，你可千萬不能告訴我，當初是因為你被她甩了，所以現在不能提。”

  老婆大人太能想了……

  容謙擰眉：“你對這個感興趣？”

  喬雲雪愣了愣，好像身為他老婆，問這個確實有點不太合適。不過，她還是很認真地點頭：“感興趣。”

  “雲雪，你想揭我傷疤……”容謙淡淡的惆悵。

  “嘎——”喬雲雪揉太陽穴了，想了想，她嗡聲嗡氣地咕噥了句，“我沒想揭你傷疤。”

  容謙揉揉她過分靈動的腦袋瓜同，淡淡一笑：“我說過，我確實不是一張白紙，但還算整潔。雲雪，安心養胎。”

  不肯說呀？

  喬雲雪鬱悶地拍開他的手：“不說就不說吧，我還不想聽，省得哪天看見了還尷尬。不過容謙我告訴你，我就怕因為我不知道，一不小心和她還成了朋友，萬一稱完姐道完妹，才發現是對頭，那可就丟大人了。”

  容謙啞然失笑。

  “好了，你已經反悔了，情商提升公司的董事長是你的了。”喬雲雪拉了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本來蘇家倒台帶來的快意，慢慢消失了。

  “雲雪……”某老公還想摸摸。

  她一巴掌拍開：“我很生氣。容謙，你不肯提，是因為你心裡還在乎她。好吧，我們本來是閃婚嘛，不談愛情的。是我強求了。容先生，睡覺。”

  還真生氣了。容謙的大掌伸在半空，好笑地凝著那張生動的臉兒。

  “還笑？”本來三分氣，現在有了七分氣。喬雲雪倏地一個轉身，把屁－股對著容謙。

  “雲雪，這沒什麽好計較的。”容謙的聲音在她耳邊繚繞，“有些事情，早就只是一個童話。”

  她倏地又轉過頭來：“童話般的愛情，才是最美麗的愛情。”

  “傻丫頭。”容謙手輕輕擱上她圓圓的肚皮，沙啞著聲音，“童話都是會破滅的。我們現在這樣，才是真的夫妻。我們能彼此撫摸，彼此親吻。”

  很難看到這麽感性的容謙，喬雲雪聽著，想著，凝著他真摯的俊臉，她眸子慢慢濕潤了，哽咽著：“我心裡不踏實……容謙，我也不知道，我這第六感是怎麽來的。我總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凝著她輕顫的眸子，上面閃動著美麗的淚光，容謙心動，側身吻上她的眼睛。

  她悄悄地合上眸子，靜靜地承受著他一抹輕柔。

  “傻丫頭。”容謙終於放開那雙眸子，“真的想太多了。”

  她真的想太多了嗎？

  她還是不服氣地嘟囔著：“這不公平，容謙，你知道我和洛少帆的事，甚至連舒漁都知道，可是我對你一無所知。這多麽不公平。容謙，為了安慰我自己，我決定三天內不理你。”

  容謙好笑地捏捏她鼻尖：“那是因為，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

  吸吸鼻子，她不服氣。轉身坐起來，忽然綻開別有深意的笑容，她俯身，小手兒探向他：“老婆乖乖給老公服務。”

  長眸深邃幾分，容謙明明看到老婆大人恢復豁達的模樣，可他心底卻湧上冷意。

  果然，如他所料。當她把他親完摸完後，就十分大氣地躺下：“老公，服務完畢，孕婦要睡覺了。”

  “雲雪……”容謙所有的話都卡住了。她點燃了他的火，結果不負責滅火……

  他無力地揭開被子，看著自己熾熱的需要，再看看老婆大人隆起的大肚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深刻含義。

  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特別是心愛的女人……

  想了想，他果斷俯身提醒：“老婆，那個還要用一輩子。別折騰它失去正常功能。”

  “你在說什麽呀？”某老婆直接裝傻，裝說夢話，“咳，好困，我要睡了。”

  “……”容謙綠了臉兒，看來，這極可能會堅持到寶寶落地，這可怎辦……

  容謙再一次熬成熊貓眼。

  可惜某沒良心的女人在起*後，看到帥哥臉上的黑眼圈，表示滿意：“我老公真帥。”

  喬雲雪雲淡風清極了。

  容謙扯扯唇角，他明白了——顯然，他沒有如實交待初戀，她記上心了。但不知這“冰火兩重天”的事，是不是真的會堅持到寶寶落地。唉，那樣他再強韌，也會ed的……

  燕子機靈地發現了兩人之間的暗湧，沉思著：“哥，看來以後不能生太多，要不哥會很辛苦。”忍得辛苦。

  喬雲雪撇撇嘴兒：“你哥說要生幾個雙胞胎下來。”

  “別啊！”燕子苦著臉兒瞅老哥，“哥，你真地要拿性福換寶寶嗎？”

  “吃飯！”做老哥地十分威風地訓老妹，“趕緊找個人談戀愛。”

  “……”這會兒燕子耷拉著腦袋瓜了，“哥，我找不到適合我的好男人。”

  喬雲雪噗哧笑了。她想起燕子的擇偶條件，這傻丫頭估計一輩子找不到適合她條件的好男人……唉，但願她啥時實然開竅，放寬條件。

  “沒有也得嫁出去。”老哥威風凜凜地命令。長身而立，踩著優雅的步子，在姑嫂兩個面前經過。

  燕子詫異極了：“哥什麽時候也有了起*氣了嗎？”

  喬雲雪嘿嘿地笑。

  燕子明白了：“呼，原來是欲求不滿。”

  “胡思亂想！”喬雲雪有些臉紅，果然也學著容謙，踩著優雅的步子向外面走去。上班時間到。

  可惜企鵝就是企鵝，她再裝，也走不出優雅的身姿來。

  兩人坐進奧迪，喬雲雪看手指頭，容謙看企鵝老婆。

  老婆臉色不太好……

  為了性福生活，為了在公司能繼續保持威嚴形象，容謙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不知現在亡羊補牢，會不會為時過晚？

  “雲雪，那個初戀嘛……”輕咳一聲，容謙試著補救，“我讀高一的時候，有一次幾個同學來玩……”

  “原來你早－戀？”喬雲雪倏地抬頭，“還說什麽白紙！”

  怎麽麽越說越偏了……容謙擰眉，堅持就是勝利：“有個女孩說，燕子好漂亮，也沒見過比燕子更漂亮的。雲雪，我那時覺得她特別有眼力……”

  “停！”喬雲雪臉兒抽搐了，“我也覺得燕子最漂亮。”

  這也能成為他動心的理由！

  太扯了！

  瞅那雙靈動的眸子，可愛的模樣，容謙繼續努力：“初戀就是這麽簡單不是？不過，來得快也夭折得快。”

  “哦？”喬雲雪樂了，她對這個夭折比較感興趣。

  “那一天……”容謙陷入回憶，“我發現她把鼻涕抹到衣服上，我的女神沒有了……我的初戀就這麽結束了。”

  “嘎？”喬雲雪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嗚嗚，太好笑了。

  她其實不想笑的，可是……嗚嗚，她忍不住嘛！

  瞅著她愉快的笑容，容謙卻悄悄抹了把汗。

  笑了半天，喬雲雪終於停下來，驚愕極了：“喂，你光看我笑，不開車？你想當遲到的總裁嗎？”

  傻丫頭，我喜歡看你的笑顏……容謙生生挪開那張燦爛如花的笑顏，踩上油門。奧迪來到大門口，停下了，容謙下車。

  “幸好我來得及時。”司徒奕朝容謙伸出手來。

  容謙開門見山：“司徒先生是來接人回北京的吧？”顯然，容謙指的是司徒瀾。

  “果然有能耐，一猜就中。”司徒奕一頂高帽子給容謙戴上，“容謙，我來的原因，你大概也明白。”

  “不明白。”容謙面不改色心不跳，裝糊塗。

  司徒奕無奈地望天，好半晌，他才直言：“我也不知道，怎麽容長風就有這能耐，把我哥的孩子收全了。我來，是希望容謙你能和你爸談談。你和燕子確實都已經長大成人，有自己的生活，偶爾回北京看看他老人家，也是可以的。可是容靖還是個孩子。容謙，不管你承不承認，現在把容靖帶回北京，那對容靖而言，他的未來起碼有三百六十度的轉折。”

  “那個……三百六十度的轉折是在原點。”喬雲雪不知什麽時候，從車裡鑽出來了。對司徒奕，因為扯到母親的少女時代，她感情有些複雜，有些不想讓司徒奕太舒服。

  “……”司徒奕無奈地抓抓腦袋，“雲雪，可以適當多給老人家一點自尊。”

  喬雲雪抬頭，看高天上流雲。

  瞅瞅心裡不痛快的老婆，容謙不動聲色地問：“他呢？現在在哪？”

  司徒奕笑嘻嘻的神情不見了：“他一直在這邊，從來沒回過北京。他現在買了套三房在這裡，好象是二手房。他說，這樣的房子可以隨時入住。容謙，我知道你和燕子都埋怨他。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年輕時誰不犯些糊塗。再說了，雖然他是對不起你母親，但當年的事，確實是雙方都有責任。容謙，他這幾十年也夠熬的了。愧疚和孤獨，幾乎磨盡他所有的傲氣。這樣一個老人，你們難道真不願意給一點原諒，給一點親情？”

  “嗚嗚……”是燕子的聲音。她不知什麽時候出來了，站在草坪裡，拚命抹眼淚。

  容謙長眸深邃幾分：“關系到容靖的事，我不能插手。”這還關系到容長風和白玉瑤的婚事，甚至司法上的事。

  “可是你知道嗎，因為你和燕子，對白玉瑤當年做的事，我大哥已經撤訴。”司徒奕有些哽咽了，“一個軍人出身的古董行家，有他的驕傲，更有他的堅持。我大哥能撤訴，已經做到他的底限。他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你們為什麽不退一步？”

  “撤訴？”容謙心中微微一動。

  “容謙……”喬雲雪心中也有松動。有些事，原本就說不清誰對誰錯的呀。

  容謙頷首：“我晚上去看看。”

  司徒奕終於笑了：“你答應就好。這事吧，你盡力就很不錯了。我也知道，要把他勸回北京很難。但只要你做了，也算暖他的心，更是你們晚輩的孝心。一切都盡人事，聽天命好了。”

  正說著，司徒奕忽然來電。他接起，臉色微變：“我馬上過來。”

  司徒奕鑽進出租車：“他現在容長風那兒，起衝突了。”

  容謙和喬雲雪相視一眼，同時向奧迪走去，三兩下坐進去。

  燕子機靈，一看事情不太對，趕緊就跟著坐了進去。

  容家別墅。

  容謙一行人來到的時候，別墅卻靜悄悄的。

  司徒瀾和容長風都臉紅，顯然是極度激動爭吵下留下的痕跡。

  白玉瑤把妝都哭了，也沒有了平時的雍容優雅。一看到容謙一行，飛快地跑了出來。看著容謙半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阿姨你慢慢說。”喬雲雪看著她這模樣，心酸，更心軟。誰的人生不是人生……

  “我……我……”白玉瑤就是說不上話來，最後隻擠出一句，“我愛你們的爸呀。”

  隻一句，喬雲雪和燕子有著柔軟的心，立即淚光閃閃了。要一個年輕美麗的少婦承認，她對一個年近花甲老人的真愛，真的不容易。她這是選擇了自己照顧容長風一生。

  一行走進屋子。看著大紅實木茶幾上的離婚協議，大家都明白了。

  司徒瀾似乎有些尷尬，遠遠地站在樓梯邊。看到司徒奕過來，他才朝門口走去。

  容長風鄭重承諾：“我會在三天內把容靖交給你。”

  “嗚嗚……”白玉瑤哭了。從小帶到大的孩子，舍不得。

  容謙看著老爸堅決的神情，心裡明白。他轉向白玉瑤：“阿姨在容靖這件事上，確實虧欠了我爸。這成了我爸心中的刺。好聚好散，兩家以後還可以自由走動。如果真扯破臉皮，以後連走動都不行了。”

  容謙怎麽也這樣？喬雲雪和燕子忘了糾結，一齊看向容謙。

  “對不起。”白玉瑤哭了，“我那時候還小，我不懂事。我錯了。可以不是有這樣一句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長風，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改正了呀。”

  容長風似乎沒聽見，看著司徒奕和司徒瀾的背影。好久，他擠出一句：“玉瑤，你把我當成了傻瓜。”

  白玉瑤張張嘴兒，卻什麽也說不上來。

  “簽吧！”容長風把協議推向白玉瑤那邊。

  “我不簽。”白玉瑤後退。驚嚇地瞅著那份協議，似乎看到了洪水猛獸。

  容長風卻還笑得出來：“快簽吧！瞧我這心臟病一直好不了，說不定哪天就沒了。到時我這些房產，容家的兄弟一回來處理，你可得不到這麽多。”

  白玉瑤隻搖頭。

  喬雲雪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出來：“爸，你這身子，有阿姨照顧不是更好嗎？”

  “我不要她照顧。”容長風鐵了心。他要在死之前，把白玉瑤安排妥當。他不擔心容謙，憑容謙的能力，可以堅守他的股權。可白玉瑤的心機，並不夠用來和容家叔侄輩爭奪遺產。

  容謙緊張地看著容長風。他大步上樓，從樓上拿來藥，替容長風服下。

  可是，容長風仍然捂著心口，慢慢地彎下腰去。

  “長風——”白玉瑤慌亂地奔過來。

  容長風卻掙扎著推開她：“聽話，玉瑤，簽了。”

  白玉瑤要跑：“我去找鍾醫生，我打1 。”

  “你不簽字，我哪也不去。”容長風不阻止她的行動，可語氣無比堅決。”

  “勸勸你們爸呀！”白玉瑤急了。

  容謙靜默了下，把協議遞給白玉瑤。

  喬雲雪焦急地抱住容謙的胳膊：“你這是支持爸離婚嗎？容謙，你改變對婚姻的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