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總……當新郎……那雲雪姐她……”凌雲岩有些口吃了,急得滿頭大汗,“雲雪姐會傷心的……”
容謙倒輕輕笑了:“人家要新郎,我就當。那也不是我容謙了。”
凌雲岩明白了,不再說話。
錢濤點頭:“放心,容總交給我們的事,我們一定會辦好。容總就放心地去處理那件事。不過,這到底是誰?”
“蘇家的人。”容謙淡淡一句,站了起來。
回到辦公室,喬雲雪正坐在那兒出神。容謙從她面前經過,她都沒有回神。
容謙一愕,在她身側停下,彎腰凝著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
有心事?
喬雲雪是有心事。
她既想告訴容謙今天發生的事,又擔心如果一周內容謙也處理不好這事,那麽一定會害到容謙。
唉,想得頭都痛了。
“怎麽,還在為中午的事生氣?”容謙好笑地凝著她微彎的眉,“還是因為我缺席,生我的氣?”
那雙有心事的眸子終於會轉動了。轉過九十度才移到容謙臉上。她愣愣地瞅著面前那張放大的俊臉,忽然站了起來,喃喃著:“老公,我要抱。”
容謙驚得下巴一沉:“雲雪?”
“你抱不抱?”她鬱悶極了。她的手臂都擱上他脖子了,他居然還沒動靜。
不明所以,容謙還是俯身,抱著她晃悠悠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才坐下,她卻把臉兒緊緊挨上他匈膛,很少很少見的小鳥依人狀態。
太難見到這麽脆弱的老婆了……
容謙的聲音不知不覺柔和許多:“我保證再不爽約?”
她加重力氣,緊緊摟住他脖子:“容謙,你真令人生氣!”她認為他是個好老公模樣,結果那麽多的女人和她一樣的看法,都想搶。
“對不起。”不知自己怎麽令她生氣,但容謙還是好脾氣地道歉。
“你知道你對不起我什麽嗎?”她悶聲悶氣的。
“……”容謙不知道。但很合作地哄著,“下次一定不再對不起雲雪。如果再有下次對不起,雲雪晚上讓我睡地板。”
“噗——”她很鬱悶的啊,結果卻被他逗笑了,“哼哼,我才不相信你會主動去睡地板。能不睡我胸口,就謝天謝地了……”說到這兒,她來個急刹車,臉兒慢慢紅了。
喬雲雪一笑,容謙也就笑了。這才放下心來:“哪天我請洛少帆吃個飯吧!”
“不用啦!”喬雲雪噗哧一笑,“你們都算君子,可在一起時,沒幾分君子氣。”
“那當然。”容謙面不紅心不跳,“再君子,也不能對覬覦自己老婆的男人君子。洛少帆的心思,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他是恨不得我快點掛菜,他好做個現成的爹。這男人越來越*了,居然覬覦人家的老婆。”
“咳。”喬雲雪小心翼翼地凝著他,“那個……少帆也說,是你覬覦他的……”
不等她說完,容謙挑眉:“女人結婚之前,任何男人都可以追。那是公平競爭。我老婆人見人愛,多幾個競爭對手有什麽問題。我和雲雪一個照面,雲雪就成了我老婆;而洛少帆拖了八年不下手,是他不識時務。”
她忘了憂傷,忍不住捂他嘴兒:“容謙,你真是把黑說成了白。沒見過比你更壞的男人了。”
容謙挑眉:“有我在,你還想見識比我更壞的男人?沒門!”
一腔心事的喬雲雪忍不住眉眼飛揚。她緊緊摟住他脖子,聞著他好聞的氣息,輕輕地笑了。好不容易,他會緊張她了,真好!
“傻丫頭,你到底在樂還在傷心?”容謙注意到了她眸子閃爍得厲害。
“我想快樂,可是一想到中午你爽約的事,就傷心了。”喬雲雪故意說。
“唉……”容謙居然歎息了,“男人果然不好當,天天當模范老公,沒得到一句表揚,可只要一次沒做好,老婆就好象要記上一輩子。”
她再也忍不住,掐著他的腰,滾進他懷中。
“這樣便好。”容謙有點享受老婆大人的投懷送抱。
如果沒有蘇家的人來搗亂,會更好。喬雲雪默默地想著。
她還是好好權衡一下,怎麽處理面前棘手的事。容謙的腦袋好使,她要想著辦法,讓容謙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前提下,幫忙想辦法。
可是,她卻找不到突破口。如果她直接提出蘇雅的事,容謙會懷疑。
看著她糾結的小模樣,容謙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腦袋——原來也是個愛面子的女人,今天中午在她心中很重要,看來一時半會忘不掉了。
“我盡快把今天中午的飯局請回來。”容謙哄著她。
有著心事的喬雲雪走神會踢腳趾頭,說話會亂七八糟。唯一記得的事,是保護自己的大肚子。
一直到夜闌人靜,喬雲雪都沒想出來,她要怎麽讓容謙不知不覺中幫忙想辦法。
容謙十一點從書房回到臥室時,還看到喬雲雪在咬著牙想心事。他不著痕跡地坐到她身側:“寶貝想什麽?”
“想……”喬雲雪心裡有些慌,脫口而出,“想你。”好吧,她所有的時間都在想著怎麽把這件事變成別人的,然後她好問他——這件事怎麽處理?
本來有心事的容謙一聽,唇角不知不覺彎起。忍不住摟住孕婦,親她。
“容謙……”她躲閃著,心兒一扯一扯的——他好象越來越離不開她了耶!
親完每個民感步位,容謙慢悠悠躺下:“老婆,該你了。”
“啊?”喬雲雪一愣。
“aa製。”容謙含笑地凝著她,“我剛剛親完老婆,現在該老婆親老公。”
“容謙你太壞了!”她反身撲上他,掐他,最後卻把唇輕輕覆上他的唇。讓兩人的氣息攪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孕婦的體力終於透支。喬雲雪趴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容謙這才斂去所有的笑意,眸色複雜地凝著呼吸均勻的女人。他起身來到陽台,找電話:“爸,身體怎麽樣?”
“還好。”容長風聲音微顫,“容謙,你居然半夜打電話給我。我……真高興。雲雪她睡了嗎?”
“她睡了。”容謙聲音和緩,“爸,你也早點睡。”
“我可是被你吵醒了呢!”容長風居然抱怨他。
“爸……”好笑地搖搖頭,容謙提醒,“爸這個星期好好想想,做決定去哪裡治療。爸,你是大男人,可不許逃避。”
“我哪裡逃避了?”容長風根本就是死鴨子嘴硬,“懶得和你說了,我掛電話了。哼!居然敢說你老爸!”
“爸,早點睡。”容謙還要說話,容長風已經掛了電話。
容長風沒有睡。他不在臥室,而是在書房。面前站著哭得一塌糊塗的白玉瑤。
離婚是白玉瑤先提出來的,可是容長風一旦願意離婚,白玉瑤卻再也沒辦法淡定——她其實是不想離婚的啊!
“長風,你真的決定了?”白玉瑤一臉的淚。
容長風艱難地挪開目光:“玉瑤,你年輕。我想通了,是不該絆著你,你是應該找個年齡相當的男人一起過完這輩子。我現在放你自由,你該高興。真的。瞧,我也沒有虧待你,雖然公司的股份我沒給你,可是我的房產那麽多,現在全給你了。你就算拚命花錢,也要幾十年才能花完。”
白玉瑤哽咽著:“可是容靖他……”
“容靖既然是司徒瀾的兒子,他帶走是遲早的事。”容長風倒是理智,“如果你帶走,他會天天找你。如果放在我身邊,司徒瀾還有點忌諱。如果你想回來看容靖,一樣可以看。玉瑤,跟了我,是我委屈了你。離婚吧,這樣你還有機會做個完整的女人。你還年輕,還能有自己的孩子。”
“長風……”白玉瑤撲進容長風懷裡,哭了,“你在趕我走嗎?”
“沒有。”容長風摩挲著她的肩頭,“當年你來到我身邊,還是個小女孩。我要了你的童貞,霸了你人生最美好的年華。我是應該像個男人,好好祝福你的選擇。”
“你不怪我用容靖騙你?”白玉瑤又感動又心酸。
“當初雖然是洛雲城設局給我,想讓思思誤會我*成性,但我確實佔有了你。那時,你還稚-嫩得像朵小花。你不該因為幼稚天真而毀掉一生。”容長風陷入回憶,“所以當你找上門來,我明知容靖不是我孩子,我還是留下了你。”
“長風!”白玉瑤受了驚嚇,臉兒變形,“你……你那時就知道容靖不是你的?那……那時容靖還是個月寶寶,看不出五官來的。”
“因為我被人害了,上美術學院時,身體受到損害,京子不再有生命。你卻說生了兒子,當然不是我的。”容長風安然,平靜,似在說別人的故事,“就是因為這事,我的初戀夭折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事,思思和我,會永遠人生如初見。我也不會放手思思,司徒瀾後來也沒有機會讓思思痛苦。”
“……”白玉瑤沒有了聲音。原來,整整十七年,容長風不是個傻子,而她才是個傻子。
“簽了吧!”容長風把離婚協議塞進白玉瑤手裡,“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讓你衣食無憂。”
白玉瑤噙著淚,愣愣地瞅著容長風,許久許久,她綻開個尷尬的笑容:“我……我不離了。長風,我……愛你。”
“說什麽傻話。”容長風卻板起臉,生氣了,“離婚的事能是兒戲麽?既然說離,我們就離。一輩子都不談愛字。這會兒哄我也沒用。”
“不……”白玉瑤熱烈起來,“我是真的愛你。長風,愛情沒有年齡的距離。我真的愛你,有我在你身邊照顧,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起三四十年呢!”
“瞎扯!”容長風默默別開目光,滿心都是軟的,暖暖的,可嘴巴絕對是冷硬的,“我老了,哪還能像年輕小夥一樣生龍活虎,滿足玉瑤。”
“可是……這麽多年,我不也是過來了嗎?”白玉瑤小小聲,“長風,你早就不年輕了。”
容長風站了起來,留給白玉瑤一個背影:“離婚是你提出來的。我想通了,放你離開。這會兒你再反悔,我不喜歡。”
白玉瑤站在那兒,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前幾天的時候,明明容長風堅決不離婚,可今天怎麽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主動擬好離婚協議,勸她離開。
“長風,我不離婚!”白玉瑤追了出去,“我就是坐牢,坐完回來也會再照顧你。我想明白了,我讓容靖回到司徒瀾身邊。我們兩個不能分開。”
可是,容長風去了客房,把白玉瑤所有的話都隔在門外。
容長風看著胃癌報告,默默合上眸子。
只有半年了啊……
他當然要離婚。
律師事務所。
大腹便便的孕婦坐在律師面前,神情有些緊張,但條理還算清晰,把所有要講的話一次說完。
律師擰眉看著面前的a4紙上的資料,眉宇越蹙越緊,最後,他問:“你確信這些章印,確實是公司的真章印?”
“是。”喬雲雪輕輕點頭。
“那確實有點麻煩。”律師坦白,“這叫死證。這個東西擺在這兒,那不叫汙蔑,而叫證據確鑿。除非,你能找到比這更有力的證據,證明這些是對方的偽造資料。”
“那……”喬雲雪急切了,“那如果,我有對方出入上司辦公室的視頻呢?”
“她既然是主任職務,正常出入上司辦公室,那是很正常的事。”律師分析。
“但是……”喬雲雪覺得越來越無力,“她還有上司的辦公室鑰匙?她根本有入室盜竊的嫌疑是不是?”
律師搖頭:“不能這樣說。如果她堅持說,那鑰匙本來就是上司交給她的,你也不能怎麽樣,畢竟,她去裡面做了什麽,視頻裡沒有她進辦公室的具體動作。”
喬雲雪明白了,慢慢收回自己帶回的東西:“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得到比這些更直接的證據,證明這個章印是她做的假。是這樣嗎?”
“太太你很聰明。”律師滿意地點頭,“主要是這個章印。這代表的是公司高層,已經同意用這些款子去做非法的事。”
喬雲雪默默離開了律師事務所。
經過詢問,現在目標很明確,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必須證明,蘇雅是偷偷私自把章印蓋上去的。
她默默回了京華。
坐在容謙對面,小腦袋一直不停地轉動著。眸子卻凝著某個方向沒動。
容謙從財務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嘴中含糊著字眼的孕婦。
她要怎麽把話題不著痕跡地移到蘇雅呢?
移到蘇雅身上,她才能讓容謙幫忙想辦法。
喬雲雪忍不住摸摸鼻子。
瞅著那個熟悉的小動作,容謙挑眉:“怎麽了?”
“沒怎麽啊?”她無辜地瞅著他,聲音懶懶的,“沒有事做,無聊唄!”
還真坦白。
容謙笑了笑,眸光落上電腦——蘇雅的簡歷。
他不能掉以輕心。
“嫂子,我來了。”燕子清脆的聲音還沒落下,小腦袋已經從門縫裡透了出來。
“燕子?”喬雲雪站了起來。。
“嫂子你坐你坐。”燕子笑嘻嘻地,自個兒拿了張椅子悠然坐下。漂亮的臉兒全是光芒,“唉,自從蘇雅離職,財務部不熱鬧了。”
“蘇雅?”容謙手一停。瞄著妹妹。
喬雲雪慢慢激動起來,她站起來,努力壓抑著激動,裝作若無其事:“你那個蘇雅可不是好人。”
“哦?”容謙睨著她。
喬雲雪點頭:“一直對我冷嘲熱諷,擺明就在欺負我。”
燕子噗哧笑了:“嫂子,你對蘇雅有偏見!小題大做了。”
喬雲雪慢慢把話題引上焦點:“我才不小題大做。我那天還特意調了視頻出來看。燕子,你不在的時候,蘇雅還進過你辦公室。”
“那怎麽可能。”燕子嘻嘻地笑,“我可不會讓蘇雅進我的辦公室。更不可能配鑰匙給她。”
“視頻?”容謙的眸光凝在喬雲雪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