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借我——”
“不行!”
“……打個電話……”
趙宥柯話未說完,就被澹台宴辭強硬拒絕,後~面半句直接被她的吼聲淹沒。
狠狠擰眉,趙宥柯眼底狐疑之色不由更加深重了一分,“我打個電話而已,你這麽激動幹嘛?”
“我有激動嗎?沒有啊!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怎怎呼呼的麽……”其實話一出口,澹台宴辭就驚覺自己的失控,連忙裝傻補救,甚至不惜狠心自黑。
葉唯熙見狀,擔心澹台宴辭露出馬腳,連忙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喏,我手機借你。”
“不用不用,我的朋友就在那邊,我去跟他們說聲就好!”趙宥柯連連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包房,笑道。
他的手機遺落在工作室,所以想借小丫頭的手機給朋友打個電話說不過去了,留下來陪她,哪知她居然反應這麽大。
她的手機裡有什麽寶貝居然連碰都不準他碰!
趙宥柯一邊說著一邊優雅從容地站起來,臨走時伸手狠狠捏了捏澹台宴辭的鼻尖。
“嗷!趙宥柯你幹什麽?”澹台宴辭捂住鼻子甕聲甕氣地憤怒大叫。
“叫你小氣!”他輕啐一聲,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告訴她晚點再給她好看。
澹台宴辭立馬噤聲,老實了。
趙宥柯前腳一走,澹台宴辭立馬打開手機把裡面那段錄音刪了,然後大大的松了口氣。
她真是太粗心了,剛才只顧著吃,居然忘了把錄音刪掉,萬一被趙宥柯聽到就完蛋了。
呼,還好。
…… …… ……
豪華霸氣的布加迪威龍,在車流之中快速行駛。
駕駛座上的俊美男子無視安全守則,一手嫻熟地掌控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下唇,一副標準的思考狀。
蕭俊楚剛從療養院出來,十分鍾前去見了童沐唯。
蕭太太懷疑童沐唯是葉家的孩子,上次那條沾了童沐唯血液的手帕被他故意洗掉,所以他今天便重新取了童沐唯的血液,想要拿去討好蕭太太。
可是這次去療養院,他發現一個很詭異的事……
那就是原本對菠蘿過敏的童沐唯,居然津津有味的吃著菠蘿,吃掉大半個之後居然還一點事兒都沒有!
他很清楚的記得,七年前的童沐唯吃了菠蘿,半小時不到唇邊就開始發-癢,然後慢慢朝全身擴散,臉和雙手又紅又腫,非常嚴重,最後去醫院,醫生說是水果過敏,打了針才不癢的。
而今天他等了一小時,童沐唯卻絲毫沒有過敏症要發作的跡象,難道昏迷了幾年,可以連體質也完全改變?
她忘記自己吃菠蘿會過敏還勉強說得過去,可若說她的身體也忘記了……這可能嗎?
每個人的體質,都會對一些食物或者花粉之內的東西過敏,好比他對芋頭也會過敏。
只是他過敏就會一直不能吃,不像童沐唯,以前明明吃不得,七年後的現在居然可以吃了。
這可不就是詭異麽!
約莫半小時後,蕭俊楚回到家,正準備徑直往樓上書房去拿份文件回公司,卻在經過客廳看到傭人在收拾醫藥箱時止住了腳。
“怎麽了?誰受傷了?”他微微擰眉,看著地方沾著血跡的棉球,問。
傭人抬起頭來看著他,正要回答,卻叫從廚房裡出來的宋雅妍搶了先。
“是唯熙。”
蕭太太?
蕭俊楚立馬變了臉,一邊四下張望一邊急問:“她怎麽會受傷?傷哪兒了?她來了嗎?”
“不用這麽緊張,沒什麽大礙,只是割傷了手指而已。”宋雅妍淡淡回答,端了一杯水從他身邊越過,徑直朝著客廳的沙發走去。
宋雅妍的臉色略顯蒼白,輕輕坐在沙發裡,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慢慢喝著水,神色鬱鬱寡歡。
本來懷-孕是天大的喜事,可現在蕭瑟風一直勸她不要孩子,她恨死他了,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這邊,蕭俊楚聽說是葉唯熙受的傷,便撿了一個血漬較多的棉球裝進新的封口袋裡,想著現在蕭太太和童沐唯的血液都有了,乾脆他拿著她們的血液去鑒定好了,等報告結果出來直接把報告給蕭太太,她一定會表揚他辦事效率高的吧。
“她怎麽割傷手指的?”然後他追過去坐在宋雅妍的身邊,擔憂焦急地追問。
“打碎了杯子,去撿的時候不小心割傷的。”宋雅妍拿著遙控器換台,漫不經心地答道。
“她人呢?”他再次四下張望。
“說有事,走了好一會兒了。”
“她怎麽過來了?”
“買東西給我吃。”宋雅妍用遙控器指了指堆積在茶幾上的水果和營養品。
從始至終,她的語氣都是淡淡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見狀,蕭俊楚心疼,伸手親昵地攬住她的肩,柔聲道:“還在生氣啊?”
生氣嗎?
宋雅妍眸色微黯,心裡泛起一陣酸楚和刺痛。其實更多的是傷心和難過吧……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的,這些年不管多苦多累她都從不曾在意,可她真的沒想到老天爺居然會對她如此殘忍,奪走她第一個孩子,現在還想奪走她的第二個孩子……
宋雅妍緩緩轉眸,深深看著蕭俊楚,幽幽道:“你也希望我不要這個孩子對嗎?”
“如果是在你沒有危險的情況下,這個弟弟……或者是妹妹,我萬分期待!可如果這個寶寶會危害到你……”他微微停頓,用力抿了抿唇,無奈卻堅定地點頭,“我跟爸爸的意見是一致的!”
一個活生生的人和一個還未成-人形的胚胎,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不是麽!
好吧,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宋雅妍幽怨地瞪了蕭俊楚一眼,然後嫌棄地將他的手從肩上撥下去,轉頭,看電視。
恰在這時,電視裡正播著一個關於催眠療法的節目。
“催眠真的可以治療失憶嗎?”宋雅妍輕蹙著眉頭,突然好奇地問。
“應該可以吧。”蕭俊楚漫不經心,隨口應道。
宋雅妍,“那讓唯熙去試試啊!”
“……”蕭俊楚有瞬間的呆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宋雅妍,“什麽?”
“唯熙不是失憶麽,讓她去試試這個催眠,看能不能喚醒以前的記憶唄!”
“失憶?蕭太太失憶?”蕭俊楚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嚴重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完全搞不懂是怎麽回事。
看他驚訝得聲音都變了調,宋雅妍微微蹙著眉頭斜睨他,“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我不知道啊!”他死命搖頭。
突然覺得心跳好快,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麽要跳這麽快,反正直覺就是有什麽驚天秘密要被他發現了……
宋雅妍說:“你們離婚前有次唯熙暈倒了,在醫院的時候她不是說……啊!當時你不在!”
說到一半,她猛然想起,那天葉唯熙說她失憶時病房裡只有她和司絡翔以及梁夢語,而俊楚正在來醫院的路上,所以他沒有聽到。
“蕭太太她說什麽?”蕭俊楚急死了,全神貫注地盯著宋雅妍,心撲通撲通一直跳。
“她說……”宋雅妍拉長尾音回想著,突然話音一轉,“你想知道啊?”
“嗯嗯嗯!”他點頭如搗蒜。
“可是我突然不想告訴你了!”她趁機報復。
蕭俊楚怔了一秒,接著氣急敗壞地切齒低吼,“妍姨!!!”
“你還是問當事人去吧!”
問蕭太太?
可是現在去問蕭太太的話她不一定會告訴他不說而且還浪費時間,他已經等不及了好麽!
“媽!!!”
一聲“媽”,多多少少討了點宋雅妍的歡心,想了想,她說:“要我告訴你也可以,但你必須站在我這邊,跟我一起保護他!”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雙手輕輕覆蓋在自己的小腹上,表情和語氣溫柔似水。
她對這個孩子的渴望,那麽明顯那麽強烈,讓人真是無法拒絕……
蕭俊楚咬著牙根沉默了幾秒,最後重重歎了口氣,妥協,“好!”
如果妍姨執意要留著這個孩子,他會找最好的醫療團隊來照護妍姨,盡最大努力保證他們母子女平安。
得到蕭俊楚的支持,宋雅妍終於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唯熙說,七年前她得了一場重病,高燒導致昏迷數日,醒來後就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七年前?”蕭俊楚心裡咯噔一下,立馬抓-住這敏-感的三個字。
“嗯。”
“你確定是七年前?”他狠狠擰眉,心跳加速。
七年前?為什麽偏偏是七年前?
這一瞬間,他的大腦猶如一團亂麻,很多零碎的畫面湧-入腦海,他想抓,卻一個都抓不住。
宋雅妍一本正經地點頭,“嗯!她是這麽說的!”
“‘不記得以前的事’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
“就是失憶了唄!”宋雅妍有些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向來精明的他怎麽突然變傻了,“換句話說吧,就是她只有最近這七年的記憶,七年之前的,完全空白,這樣的解釋你明白了沒?”
其實他明白,只是不敢相信。
“失憶……蕭太太失憶……”
蕭俊楚狠狠擰著眉,喃喃自語,心跳,越來越快。
“怎麽了?”
看他像傻了一般自言自語,宋雅妍問。
“我居然不知道蕭太太她原來……”他很懊悔地歎了口氣。
“誰知道你那段時間犯什麽混!”一想起這事宋雅妍就來氣,狠狠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斥責道:“都是你三心二意搖擺不定才會有今天的結果!”
他連忙點頭認錯,“嗯嗯嗯,我知道錯了,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了!”
“跟我保證有什麽用!”
“別擔心,我一定會把兒媳婦給你追回來的!”他伸手摟了摟她的肩,笑-眯-眯地說道。
他和蕭太太剛恩愛了一整夜,他相信,只要他繼續努力,複婚指日可待!
一陣悅耳的鈴聲乍然響起,他低頭一看,是熊磊打來的,催他回公司開會,他這才想起是回家拿文件的。
於是他連忙用臉頰挨了一下宋雅妍的臉頰,叮囑她為了孩子盡量讓自己開心點,然後起身朝著樓上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他走向辦公桌,找文件的時候一不小心將鋼筆翻到了地板上,他下意識地彎腰去撿,目光突然鎖住最下面一個抽屜……
七年前童沐唯送給他的那個鴛鴦香囊,就在這個抽屜裡。
拿出香囊,他擰著眉看了很久,然後他打了一個電話。
“子祤,人的頭髮可以做dna是吧?”
“嗯,可以!毛發、血液、骨頭、口腔細胞或者……”岺子祤開口就準備來一串專業的詳解。
蕭俊楚沒耐心聽下去,阻斷他,“七年前的頭髮可以嗎?”
“那麽久的?頭髮根部有毛囊嗎?”
“沒有!”
“那不行!”
“為什麽?”
“毛發的話必須毛發末端有清晰可見的毛囊,不帶毛囊的頭髮不能提取到dna,而且你這個時間這麽久了,就算頭髮根部有毛囊也不一定能做出來,更別說你這個頭髮沒有毛囊,只有在毛囊新鮮的條件下才可能得到結果的。”岺子祤很詳細地給他科普了一遍。
聞言,蕭俊楚眼底劃過一絲惋惜,可突然,他又眼前一亮,目光犀利地盯著“鴛”的腹部。
鴛是雄鳥,腹部一片豔-麗的紅色。他記得當初童沐唯把這個香囊給他的時候還開玩笑般說過,鴛的腹部是她用血染過的,因為她在繡的時候針尖扎了手,她就把血抹在了鴛的腹部上……
蕭俊楚又問:“那七年前的血漬呢?”
“血漬可以!”岺六公子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ok!”
蕭俊楚滿意地掛上了電話。
…… …… ……
下班之前,澹台鬱晨去了一趟人事部,回來碰到又開始變得春風滿面的常樂。
常樂把一份文件強行塞在她懷裡,說他趕著下班去和梁夢語約會,所以這份文件拜托她幫忙送到公關部胡經理的辦公室去。
然後澹台鬱晨就抱著文件,哀怨地看著常樂歡快地進了電梯。
站在原地看著懷裡的文件,想起那個木訥呆笨的男人,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頓時更加鬱悶了。用力抿唇,重重歎了口氣,然後認命地朝著公關部走去。
來到公關部,已經到了下班的點,公關部的員工一分鍾之內就走了個精光。澹台鬱晨走向胡敏兒的辦公室,抬手敲門。
叩叩叩!
沒人應。
眼看整個部門都沒人了,澹台鬱晨只能推門而入,準備把文件放在胡敏兒的辦公桌上就走。
哪知放下文件,她轉身時衣服不小心勾到了座椅扶手,只聽一聲輕響,一顆扣子被刮掉。扣子在地板上彈跳了幾下,然後滾到了厚重的窗簾後。
她蹙眉,一邊暗歎自己最近太倒霉,一邊認命地走向窗簾後。
窗簾很厚,有三層,角落還有一盆一米左右枝葉茂盛的觀景樹,所以當澹台鬱晨蹲在窗簾後找扣子時,被遮得根本看不到人。
很快,她看到了扣子,伸手去撿的同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她微微一怔,連忙撿起扣子要站起來,可在聽到來人說的話時,整個人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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