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畫廊,千尺素。
比起夜鳶的府邸,此處甚為幽靜淒涼,四下隱隱傳來陣陣花草芬芳。
當我們隨著府上的管家進入一個僻靜的院子,一步步接近夜翎的屋內時,隱隱聽見屋內傳來陣陣咳嗽聲。
管家躬著腰哈著首做了個請進的手勢,便退下了。我呆站在門外不肯踏入,唯獨聽見越來越清晰的咳嗽聲。而夜鳶則是推開了半掩著的門,笑道:“二弟,許久不見。”
咳嗽聲依舊,充斥著整間屋子,斷斷續續傳來虛弱的聲音:“咳……大哥,咳,你怎麽有空……”這聲音竟是出自夜翎之口,不過十個月,他竟然落得如此模樣?
“二弟,今日大哥帶了一個人來見你。”夜鳶的聲音很輕,我則深深吐納一口涼氣,邁步入檻。
珠簾卷,畫屏朧。鼎爐熏香嫋嫋彌漫一屋,朦朧****於室,幻若仙境。
咳嗽聲止,慵靠臥椅上的那個男子似乎沒有料到出現在此的會是我,怔怔的盯著我。
他的臉色有著久病初愈的蒼白,下頷有些許胡渣顯得格外滄桑,目光蒙矓不清,卻又是波瀾不驚。
“二王子。”我很是生疏的喚了一聲,他恍然回神,捂著唇又咳了幾聲,隨即執起手邊的茶水請吮一口。
夜鳶倒是反手握起了我的手走入屋內,表情自然,眸中一片空澈。
我們並排分座而下,有一名奴才上來奉茶,茶香散開,頓時溢滿了淨室。我細細打量著屋內的一切,清然且高雅,還有淡淡的芳草清香夾雜著淺淺的藥汁味,可見藥已成為夜翎每日必飲的東西。
左側畫屏上有幾行楷書字體,我認得,那是出自夜翎手筆。
處眾處獨,宜韜宜晦,
若啞若聾,如癡如醉,
埋光埋名,養智養慧,
隨動隨靜,忘內忘外。
是出自佛經,沒想到一向狂放自傲的夜翎竟然能夠寫出這樣安逸於世的字來,還會讀佛經。看來,這次的幽禁讓他收斂了許多,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只是他怎麽說病就病起來了,著實令我難以釋懷。
“近一年了,二弟在此過的可好?”夜鳶這話問的不溫不火,看似閑話家常卻又另有深意。
“外頭的一切似乎都與夜翎無關了。”他的聲音很低沉,清雅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我。
我則端起茶水,才開蓋帽,一團白霧騰空而起,直撲臉頰,是君山銀針。聞茶之香氣飄溢馥鬱,清雲淡生,我立刻品上一口,岩運十足,齒頰留香。
夜鳶忽而睇了我一眼,佯作奇怪的問:“未央你與二王子應該是老相識了,如今為何如此生疏。”
這一問使得我與夜翎都略微有些尷尬,我暗自瞪他一眼,就知道他帶我來見夜翎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倒是夜翎率先開口:“未央,許久不見。”
“是啊,許久不見。”也許是因為曾經算計陷害過他,心底閃過一抹歉疚,如果不是我,也許他還是初次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成禹吧。
“你還好嗎?”
“好,你呢?”
“挺好。”
短短兩句身份的對話過後,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夜鳶的臉上依舊掛著冷冷的笑意,沒人猜的透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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